穿书后反派拿错了剧本 第6节
好家伙。在座众人心中惊道,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在这清云宗,惹谁都不能惹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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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为何在这里?”
见沈慕白径直在自己身边坐下,只翻看着心法也不说话。唐司珏捏了捏手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慕白饶有兴致地看着从没涉猎过的新领域,随口回答:“当然是来上学了。”
“若是师妹想听讲学,应该去三清派,那里内门子弟聚集,何故来这外门?”
和顾崇云一模一样的话,沈慕白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我能进内门不过侥幸得了师尊宠爱罢了,往常内门子弟去三清派都是要通过试炼大会的,教的都是些高阶法术。我这连基础心法都不懂的,去那里怎么跟得上?”
再说了,沈慕白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留你一个人在外门听学,我怕你这朵小白莲还没到试炼就被师兄们折磨死了。
但话对反派不能这么说,于是沈慕白补充道:“还有啊,如今有人因为你被师尊罚了,定是会有人怀恨在心像借机报复。我在这,他们欺负你,我也好帮你撑腰。”
看着沈慕白认真的眼色,唐司珏终于笑了,回头再看心法时,眼底的郁气也散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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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以前,妖修之间有一场大战,被修士记为神武之战。那是修士历史上最为光荣的一场战役。”
外门讲的心法实在是枯燥又无聊,还都是沈慕白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听了一半就模模糊糊地打瞌睡了。半睡半醒间,听见杨怀在科普修士界历史。
“大战之后,妖界节节败退,一千多年来鲜少出现祸乱人间,而那场战役的修士们,也一口气原地飞升十三个仙位,那日春回大地,异彩漫天,让这场战役更为青史留名。”
沈慕白有些清醒了过来,她偏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唐司珏,顿了顿,举手佯装天真地问:“那杨教学,成仙岂不是很容易?我也会飞升成仙吗?”
带着稚气的话音刚落,师兄们便轰然笑了起来,笑小师妹的天真烂漫。
杨怀像是被惊到,连咳许久,才晃悠着身子走到沈慕白身侧,拿着纸扇敲敲她头笑道:“哪有这么容易,自神武之战后数百年至今,可是再也没有一位修士成功跨过大乘期的槛飞升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绵延的山峰,目光晦涩:“不过,若是停在大乘期圆满许久的仙尊,一定就可以吧。”
提到宗门人人敬仰的玄华,讲堂的气氛纷纷活络起来,刚刚沉重的话题也被轻巧带过。
唐司珏弯起唇角:“师妹,谢谢你。”
“师兄在说些什么,我可听不懂。”沈慕白趴在臂弯里,眉眼弯弯。
杨怀继续在台上说着难懂的心法,窗外日头下沉,红霞漫天,轻柔的风飞过沈慕白脸颊,隐隐有她爱吃的糖醋鱼香味。
其实重来一世,好像也不错。睡意浓浓的沈慕白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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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有冰冷的水滴落下,眼皮沉重到睁不开。
像是淬了冰的水珠落在眼睫,沈慕白猛地被惊醒。随之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头疼欲裂。
沈慕白茫然地撑起身子,手下是冰冷潮湿的石壁。仔细看了眼自己的装束,才暗暗略放下心来。
还好,不是又穿了。
她疲惫地扫了眼周围的环境,黑暗潮湿,水滴不断从头顶落下。
像是个山洞。
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就像刚结束要命的体测那样完蛋,再加上脑子里尖锐的撕裂痛感,沈慕白可以说是拖着自己的身体翻下了石壁,就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沈慕白盯着手腕的镯子,声音发狠道像是咬碎一口银牙:“又装死是不是?走剧情之前,您老人家能不能给点提示?”
许久得不到回应,沈慕白便四下扫视,准备自救。
她不是在听讲学吗?怎么一觉醒来跑这来了,唐司珏呢?
满腹疑问没人回答,不远处有影影绰绰的光亮,沈慕白撑着身子朝着出口走去。
一出洞口,刺目的霞光让她眯了眯眼,不知道是在哪个山头,入眼尽是陌生的树林。
剧烈的头疼让沈慕白眼前发黑,根本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
“师妹――!”
喊声从身后传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剧烈的撞击就将她扑倒在地,还顺带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大幅度的动作让沈慕白脸色发白,差点吐出来。她稳了稳,皱着眉头看将她按在怀里的唐司珏:“你……”
“吼――”
声音被嘶吼声覆盖。沈慕白一愣,抬头望去。一头健壮的金狮赤红着眼睛,张着倾盆的血口伏在沈慕白刚刚的位置。此刻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泛着陈旧血迹的獠牙上淌着涎水。
!
沈慕白瞬间被吓得浑身僵硬。顾崇云一早便提醒过她,后山野兽大多凶猛未开灵智,内门子弟修行高深自是不怕,让她远离那些荒木树林的地方,免得被误伤。
呵,误伤?顾崇云讲话总是过于含蓄。
沈慕白看着能有她五个头大的狮子口。这哪有误伤的概率,只有身首异处的结果吧?
像是察觉到她在颤抖,唐司珏用气声在她耳旁安慰道:“师妹别怕,我来引开它。你一会从林子东方跑,跑到尽头过了木桥就安全了。”
怎么跑?沈慕白脸色惨白,且不说她现在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关键是,东方在哪里啊!
她是个出门连导航方向都看不懂的究极路痴啊!
“吼――”又是一声贯彻天地的嘶吼,金狮大步一跃就朝着二人袭来。沈慕白心一狠,死死抱着唐司珏。
一把没推开,女孩浑身瘫软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着。
“灵从百会起由丹田过,导气入穴,引体令燥。”
急促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唐司珏眼睛一亮,按照所说心决做了一遍,挥臂一甩,灵气从指间泄出,顷刻成为大片的火焰呼啸而出,正将迎面的狮子烧成个火球。
“还不带着师妹进来。”
洞穴又传出那人的声音,唐司珏分辨出那人是谁,抿紧了唇角,看了眼怀中冷汗直流的沈慕白,还是抱起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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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进来还在那磨蹭,若是狮子奋起伤了师妹,你有几条命担着?”
站在洞口的曲奉如一阵怒意和后怕。他又看向沈慕白,平和了语气接着呵斥:“你也是,无缘无故来这里做什么?幸亏我听到声响来看看,不然看你们怎么办?”
“等等等等,”沈慕白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啊,这是哪啊?”
一脸傲气的曲奉如不见往日的纯白弟子袍,只身着一件素衣:“看到我还不知道这是哪吗?”
“这里是宗门最偏僻的一座山峰,灵力枯竭,向来作为惩戒受刑之地――索灵渊。”
沈慕白瞪大眼睛,还没等她说话,唐司珏也一脸疑惑问道:“你问这是哪……我明明是跟着你才过来的,师妹不认识,怎么到这来了呢?”
“跟着我?”沈慕白吓到声音都劈了。
唐司珏点点头:“杨教学下课后,你就一脸疲倦地说累了要回去休息。”他耐心解释,“可我看你样子有些不对劲,而且晚饭还有你爱吃的糖醋鱼,便担心你,一路跟着你,跟到了这。”
闹鬼了。沈慕白颤抖说道:“不对,我根本不记得。我在课上睡了之后,醒来便在这了。”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曲奉如看着师妹,淡淡开口:“这还不简单,有人要杀你。”
看着两人震惊地抬起头望着他,曲奉如解释:“这不是挺明显的吗?此处人迹罕至,索灵渊洞口仙尊还设了专门的灵阵,且不说外面遍布的野兽了,就是这结界都够劈死师妹了。”
曲奉如弯下腰,捏出沈慕白衣摆间的赤红玉佩,傲气一笑:“可那贼人不知,仙尊早将最为贵重的赤羽灵哨交给了师妹,她可随意进出宗门内任何地方。”
又指了指自己:“也不知本该明日再来受罚的我,今日就提早来了这里。”
听了这些沈慕白慢慢冷静下来,心有余悸地摸摸本来还嫌弃它丑的玉佩,叹了口气说道:“也要感谢糖醋鱼让唐师兄察觉了我的异常,不然我一人也斗不过那狮子。”
果不其然。沈慕白垂下眼帘想道。在没有违反人设与剧情的情况下,反派是不会轻易死的,蹭反派的气运,才是明智之举。
“别磨蹭了,”见到师妹为那蛟妖说话,曲奉如就冷了脸,他提醒道,“赤羽灵哨也有通讯的作用,索灵渊抑制灵力又寒冷刺骨,你身体刚恢复,不可在此久处。”
沈慕白闻言觉得有理,便掏出玉佩,听从曲奉如的指示用灵力一抹。
“大师兄,我,噗……”
刚说了开头,就见得沈慕白怔怔地喷出口血来。
脑海深处的刺痛达到顶峰,神经像是被切断似的疼痛呼啸而过。
书上说,神魂受损之痛堪比凡人剜心。剜心疼不疼沈慕白不知道,但灵脉受伤的苦楚她今天是尝到了。
“师妹!!”
结界,猛兽,和这第三重陷阱。
她可真是荣幸啊,能讨来这么周密不出纰漏的天罗地网。
第5章 、求医
眼前总有白色的残影在下落。抬起头才发现,不是在下雪,是漫天飞舞的白梨花。
白梨花带着场景在旋转,在纷飞。晕乎乎的,直至跌入一个暖意的怀里。
“小家伙,今日听什么故事?”
沈慕白恍惚地清醒,脑子里还嗡鸣地回响着那人温润的声音。直到意识恢复,才发觉是做了个梦。
一个绮丽温柔的梦。
*
“沐屏怎么说?”
有冰冷的手抚在沈慕白额角,她闭着眼听见顾师兄的回话。
“沐师叔现在不在清河宗,听说是在仙都。”
“也罢,那你跑一趟仙都,取一趟药吧。”玄华惯常冷淡的声音沾上几分心疼,“小白此次伤的太重了,加上之前的旧疾,这灵脉已是十分残破了。化瑶池和这天山雪蚕丝织就的抹额最多也就是个镇痛的作用,要真正医好这灵脉的问题,还得找沐屏想办法。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会,你快去快回,不要耽搁。”
“系统提醒,建议跟进仙都副本,扩充反派眼界激活更多剧情点。”诈尸的系统带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在沈慕白脑中响起。
煞笔,用得着你说。
默默狠怼了它一句。沈慕白现在是及其反感这个系统,这玩意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命,也许上一秒自己嗝屁了,下一秒还能又从哪拉个人帮它做任务。关乎自己性命的剧情躺尸装死,一关系到反派立马原地复活。
心底给这狗系统默默扎了个小人,睁开眼无力地拉住玄华的衣摆,声音楚楚可怜:“师尊……让我跟师兄一起去仙都吧。”
“师尊,我不理解。”望着身前淡然的玄华仙长,顾崇云皱着眉头问道,“仙都一行危机重重,指不定这一路那人还会不会再出手,师尊为何答应师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