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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家有恶夫 第26节

穿越之家有恶夫 容黎 10928 2024-06-30 11:04

  成天的盼着,一场大雪下过又消了,也不知道他们娘几个在路上可有受苦?他应该亲自去接的,不然也不必忍受这般辛苦。

  就这般煎熬了多半个月,陆府门前停了辆马车,下人一路高喊着:“清河县的马车来了。”一路高喊着跑到书房,皱了许久眉头的陆老爷终于喜笑颜开,站起身道:“可算是来了,我去迎他们去,也不知道我的阿良长成何等模样了,有没有好好照看他的娘亲。”

  彼时在屋里逗弄金丝雀的王慧芳心蓦地一顿,继而开始慌张起来,生怕那个女人来了,还是赵大娘提醒了句:“夫人该是快些出去才是,好给来人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如今这府里是您在当家作主才好。”她这才急急地追了出去。

  陆老爷赶出来,指着那辆马车问道:“难不成那么多人挤在一辆马车里?管家怎么办事的?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管家正吩咐人帮着收拾东西,听到老爷的声音赶忙迎上去,连声道冤枉,为难道:“夫人和小少爷都不愿回来,任凭老奴怎么劝他们都不愿意。夫人说了,她只当她的相公死了,这……”

  王慧芳出来便听到这句话,心理顿时一喜,可看着那个男人萧瑟孤寂的背影又一阵心疼。

  陆时将乔娟扶下马车,笑着走过来说:“爹,娘和二弟许是没想明白,您也别管他们了。当初二叔让他们回钦州陆家,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了许久娘都不答应,要我说就是穷鬼命,不知道享福。爹,您快看,这是您的小孙子,乔娟肚子争气,生的是个带把的小子,咱们陆家的长孙呐。”

  陆时说着让乔娟过来称呼人,乔娟看着眼前这座气派的府邸,怯生生地喊了声:“爹。”

  王慧芳看着乔娟那身穷酸气,心里一阵不快,清平嫂子就是这么给她带儿子的?果然不是自己的就不心疼,挑了这么个货色,真是埋汰自己的儿子,走上前开口道:“快别在外面吹冷风了,免得冻坏我的小孙子,来,给我抱抱。”

  陆老爷一颗雀跃期待的心像是被霜打了一般,他没想到清平会这么恨自己,情愿当他死了也不愿意来京城过富贵日子。陆家的府邸,陆家的金银玉石被别人享受着,他第一次觉得心里很不舒坦,转身直接去了书房,只将管家叫进去。

  “她可还说过别的话?阿良没劝着些?他们过得怎么样?”

  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奴才打听过了,夫人以前劳累过度身子不好,时常犯些毛病,小少爷最近才从北疆回来,等过完年还要去的,倒是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少奶奶,两口子瞧着感情很好。只是那日子过得确实穷酸了些,还有些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老爷放在朱红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睛瞪的很大,紧绷的下颚让人不难看出他今儿心情不畅快,连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说无妨。”

  “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到了甫南村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却不想这位陆时少爷倒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擅作主张娶了亲不久就闹着分家,平日里不做正事,只知道伸手向夫人拿银子,最近一次闹得凶了,是因为他到夫人屋里翻箱倒柜落了下风,这才想到京城来找您认清。老奴说句歪道话,这样的人咱们陆家可养不得,这是十足的白眼狼,只认银子不认人。”

  陆老爷冷哼一声,嗓音寒冷低沉:“不急,由着他们作,这笔帐我早晚要讨回来,当初一时心软应下来,却不想最后却是累及了清平和我的阿良,我真是混账。”

  “那老爷可要亲自去一趟清河县?兴许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们兴许愿意回来。”

  陆老爷一手扶着额头,摆了摆手说道:“没用,没人比我更懂清平的脾气,她的气要是不消,我找上门去只怕更没什么好果子吃,事情也会弄得更僵,没办法,只能缓缓,看来这个团圆年怕是过不成了。”

  管家看着闭上眼的老爷,只得退出去,人这一辈子谁知道会怎么样呢?倒是得了富贵却是失去了家人,好心帮别人家养大孩子,看着人家一家子团聚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难过,老爷也是个苦命人呐。

  陆时见这位夫人很喜欢自己的儿子,笑着说:“刚出生没多久就跟着我们两口子来京城了,小家伙身子骨壮实,很争气。”

  王慧芳见儿子主动和自己亲近心里也高兴,只是那没眼色的却拉着陆时轻声说:“婆婆还在清河县,你这么着,以后怎么对婆婆?她才是你亲娘。”

  陆时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冲着王慧芳笑了笑,将儿子抱回到自己身边不再说话了。

  王慧芳也不恼,站起身来说:“你们一路辛苦,肚子该饿了吧?我这就去请老爷,咱们吃顿团圆饭。”走到乔娟身边时,嘴角露出一抹笑:“有句话你可没说对,陆时他是我的亲儿子,你的婆婆该是我,可别认错了人。”

  第六十六章

  乔娟等人走远了才扯着陆时的袖子担忧地问:“怎么好端端的,她又成了你娘?要是这样,怎么着你也不该去甫南村过穷酸日子啊?”

  陆时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乔娟,也是一脸不解:“爹出事那年我都到了记事的年纪,我一直跟在娘身边从没有见过她,当中有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直到用饭的时候两口子才看到陆老爷,乔娟眼底满是新奇的打量着每一处的陈设布置,心里只觉得做富贵人真是好,不过一个角落都比他们家来得华贵的多,想着往后就要在这样的家里生活嘴角的笑忍不住泛大。

  乔娟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公公,见他沉着脸像是在生气,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王慧芳亲手端着厨房熬制的补汤放到陆老爷面前,柔声道:“最近这几天你一直忙着外面的事,只怕亏了身子,我让厨房炖了补汤,你趁热吃吧。”

  陆老爷眉头皱得越发紧,却还是说了声:“你费心了,都快吃饭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累了,吃完好回去歇着。”

  陆时看了一眼举止端庄优雅的王慧芳,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不像是自己的娘,不然当初也不能心狠把自己丢下。

  王慧芳喝了两勺银耳粥,察觉到陆时布满疑惑的注视,笑着说:“阿时盯着我做什么?老爷,我刚才与阿时提了我是他亲娘的事,你不会怪我吧?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多年没见,我心里实在是想的厉害,现在又有了小孙子,以后咱们把那些身外物放到一边,正好带小孙子。老爷不如趁着这会儿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毕竟是长孙。”

  她小心地打量着陆老爷脸上的神情,见他没有一丝不快,才接着说下去:“阿时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指望着他有什么出息,孙子还小,还得老爷好好教导才是,也该像你这般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乔娟心里虽不喜欢这位夫人,可是想到儿子往后就是正儿八经地少爷了,觉得眼前的东西更是美味的很,不过她虽然是乡野出生,却也知道这些富贵人家吃饭不过是每样都用点,并不会全部吃完。她即便再谗,也不敢盯着喜欢的菜色猛吃,自家男人的面子和自己的里子还是要顾的。

  陆老爷被清平娘两给气得吃不下,看似和乐的一家人除了王慧芳不时说些什么,其余时安静的可怕。不管王慧芳说什么他也只是淡淡地应一声就不再开口,很快他站起身说:“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王慧芳看他这般冷漠的走开,搅弄着手里的帕子,看着两个埋头只知道吃的人,嫌恶道:“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就这么让你爹走了?只知道吃,全都给你们,吃个够吧。”

  乔娟见王慧芳带着下人走远了,才小声和陆时说:“你说刚才爹没开口是承认了你是她的儿子吗?陆时,我瞧着你这个娘有些不好惹,这会儿就把咱们训成这样,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咱们都是乡野里长大的人,就算再小心,也保不齐那里出了岔子,到时候闹出丢人的事,可怎么好?我倒觉得还不如咱们村里日子过得舒坦。”

  陆时白了她一眼,指着眼前的山珍海味说道:“你舍得这些村里人见也没见过的东西?身上的衣服,戴着的首饰还有这大宅,别人都是做梦都梦不到的,知足吧。我早就不想种地,过吃不饱肚子的日子了,冬天还要挨冻,这种好日子我才舍不得放手。”

  乔娟狠狠地拧了他腰间的肉一把,瞪大眼睛骂:“真成没脑子的猪了,别吃了,没听你娘那口气是在笑话咱们吗?”

  陆时被乔娟拖着走还不忘拿了两个用油炸过的小馒头,等回到屋里已经全塞进肚子里,喝了口茶将噎的感觉顺下去,不以为然地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才不管谁是我娘,我只知道这个宅子里的那个男人是我爹就够了。只要他在一天,我就是这里的少爷,将来这个家迟早是咱们的。你别想太多,难不成你还要和她闹?得了,好久没睡过个好觉了,我先歇着去了。”

  乔娟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坐下来喝了两杯茶,肚子里却还是不消停,刚才真应该多吃些,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拉了陆时一把:“我没吃饱,你去让那些下人再拿点东西来,吃不饱孩子吃什么?”

  陆时再不乐意动心里也疼惜儿子,起身走到外面指着一个丫头说:“你去让厨房再送点东西来,麻利点。”

  下人们都是目明耳灵的人,两人的话她们在外面早听了个大概,一直忍着笑,这会儿见人出来了赶忙收拾好表情去办了。这位少爷虽然带着些许土气,可这模样却是周正的很,若是能捏得住,将来也不愁没有好日子过,二少爷不愿意来京城,那么老爷这么多的家产可不都是大少爷的了?

  此时乔娟尚未想到这府里的女人存着什么样的花花肠子,下人送了糕点来,只顾着往嘴里塞,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反正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她也不用顾着什么规矩,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这边屋子里发生的事自然已经传到王慧芳的耳朵里,她揉了揉额头,沉声道:“那个女人把我儿子教成这个样子,真是居心险恶,亏得现在回到我身边了,不然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模样。不成,那个乡野村妇配不上我儿子,我不能留她。”

  赵大娘心里也是一阵厌弃,却是站在那里恭敬地问:“她毕竟是大少爷娶的妻子,没犯错不能胡乱休人啊。”

  王慧芳大拇指抚弄着自己保养得宜的修长手指,冷笑一声说道:“乡野之地的人谁能放进眼里?就是捏死她,也没人多说一句话,我留她一条命回家已经是高待她了。这几天让乳娘多亲近亲近孩子,话说得好听点,早点把孩子带离她,也能早点送她走。”

  赵大娘微微弯着腰,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办,乳娘是经过好几番挑选的,这点您放心。”

  王慧芳摆摆手让她出去,今儿她也不用别人伺候了,躺在床上想起那年见到他的情景。那是个寒冬腊月天,她冻得跌倒在路边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穿着黑色的大氅,手里抱着个小暖炉从她身边经过,她想如果自己不抬头看那一眼,就不会有这样的日子过了。

  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被他的俊逸非凡与风姿卓然给折服,当时想得是他没了妻儿,而她死了相公,往后凑在一起过日子多好,谁知道他的心十几年都不曾动摇过半分。是不是那些人彻底消失了,他的心就能重新苏醒过来?就能看到她了?

  京城有京城的烦忧,甫南村的陆大娘更是快快上门的人给吵得旧病复发了。原来路老爷不死心,就算不回来,日子却不能再过得寒酸了,隔三差五的让人快马加鞭送东西来,陆良饶是撵人有一手,对着不间断上门的人也是没办法。

  好事的人成天在门口偷瞧着,见陆家有好多好东西,无不羡慕地看着站在外面皱着眉头的陆大娘说:“陆大嫂,你家男人出息了,你怎么不跟着去京城享福?在咱们这小村子里有什么意思?好地方,趁着这会儿身子骨好赶紧去见见世面。你不求富贵,也别让陆良和儿媳妇跟着受罪啊?陆时虽然人不上道,可那脑瓜子却是灵光,要是他做了大老爷,眼睛里指不定就放不下你这个娘了,到时候你就是想给老二家留点什么东西也做不得主了。”

  陆良不耐烦地将人轰走,沉声道:“用得着你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有主意,回家看你孙子去,再多说废话,别怪我……”

  陆良就是看到娘变了脸色这才急着轰人走,走到娘身边安抚道:“外面冷,咱们回去吧,这些东西让它们在外面放着,咱们不稀罕。”

  陆大娘连连摇头:“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阿良,离过年还有段时间,你动身去北疆也是等天暖和了,你去一趟京城吧。”

  陆良不解地问:“为什么?您不是恨他吗?咱们都别念着他了,好好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陆大娘拍着自己儿子的手背说:“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了别人?既然他心里有愧疚,我就让他看看他不管不顾的儿子是何等优秀,至于陆时……见了你,他瞎了眼才会认陆时好。儿子,娘这一辈子没能给你什么好东西,让你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在外面讨生活,娘对不住你,现在娘能为你争取的也只有这些了。听娘的话,收拾东西,快去。”

  陆良攒着眉头不愿意:“我去京城做什么?我还不如和花月好好伺候您。”

  陆大娘被他这道无所谓的口气气得不行,抓起手边的东西就要敲打他,追着嚷:“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成?”

  花月刚从外面买回肉来,看着这一幕,不觉其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陆良这般狼狈地被人在院子里追着打……

  第六十七章

  这会儿太阳都落山了,挨家挨户的烟囱里都冒出青烟,都在忙着做晚饭。花月本想做红烧肉,就着蒸好的白面馒头,再熬锅清淡的汤,哪知道家里会出了这种事。

  看着陆良为难又尴尬地躲着,她上前扶着婆母笑道:“娘,有什么话不能说还得动手啊?天这么冷,咱们快些进屋吧。”

  陆大娘觉得这几年自己的身子骨实在是差的厉害,不过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扶着儿媳的胳膊,点了点头,指着陆良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明儿你就收拾好东西给我去京城,我就是要给他看,就是要他后悔,让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花月走过陆良身边的时候将手里的肉递给他,冲他摇了摇头。进了里屋,安抚道:“娘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事了?先前不是说好咱们把日子过好就成了吗?”

  陆大娘红着眼眶,一脸难过地说:“那天我趁你们不注意,和京城来的那人打听了下陆家这会儿的夫人,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她是陆时的亲娘,我含辛茹苦帮她养大孩子,到头来那个负心人居然和王慧芳在一起,这不是往我心上扎刀子吗?当初一片好心,却不想被人家抢了我孩子的爹,还要抢走更多本该属于我儿子的东西,这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咽下去,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花月叹口气将婆母拥在怀里,轻声道:“娘,儿媳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不要忍着,哭出来吧。我和陆良是您的孩子,这世上我们和您最亲,所以不要委屈自己。陆良那里我会劝他的,我们只盼着您能和以前一样多笑笑。”

  陆大娘连连摇头:“回不去了,我等着看陆良成亲等了这么多年,本想着心事了了,就早点下去陪他,可是到头来却成来天大的笑话。这几十年我耗干了心神,只惦念记挂着他,却不想一切都是骗人的,我真是好恨!”

  一个女人光鲜的年纪也就这么几年,临到终老却被告知这样一个真相,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

  陆良在外面站了会儿,看着越发暗下来的天空,摇头苦笑,回屋动手开始做饭。他对爹的埋怨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而已,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再被提及有一个爹的存在,与他来说像是无关痛痒般。他现在有了养家的能力,京城再怎么富贵他都不心动。只是娘……他不忍心看她难过,想来这京城他是非去不可。

  陆大娘看着儿子端进饭来,忍不住又是一阵热泪盈眶,抬起袖子抹着眼泪说:“我有时候想,当初是不是不该那么糊涂答应了他,最后让我的儿子陪着我受苦。”

  陆良走到她身边笑道:“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这京城我去还不成?让他跪着来您身边赔罪,这可成?”

  陆大娘没说什么,却是一个劲的把小两口往出撵:“快去吃饭,别管我。”

  两人走到外面,陆良无奈地笑道:“娘心里终归不甘心,哪怕是辩解也想亲口听他说,放不下忘不了。”

  花月现在也没什么胃口,看着陆良说:“你明天一早就动身吗?这般匆忙,都不好准备东西,我给你少做些吃的带上。大冬天的,还是多带些银子实在,也别委屈自己,晚了就去住店,吃顿暖和的,你也别仗着自己身子好就这么不爱惜。”

  陆良笑着摸摸她的头,嘴角扬起:“本还想着能好好陪你,我早就早回,还想着一块和你们过年。”说着视线转到她的腹部,手也跟着探上来,柔声道:“也不知道我的儿子来看他爹了没,他早些出世,也能陪着你们,我心里也放心。”

  花月拍了他一下却还是抓着他的手笑道:“随缘就是,这种事又不是光急就成的。快吃吧,那件狐皮衣我做好了正好穿着御寒。”

  花月要收拾去洗碗,陆良拦着她,勾着唇说道:“你回屋里去,我去洗。”

  花月点了点头,径直走进里屋将存钱的小罐子拿出来,哗啦啦的银子闪着银光躺在炕上。人真是摸不清,钱多了也有数不尽的烦忧,她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该给他带多少才合适,还是等他进来再说吧。

  起身将他明天要穿的衣裳拿出来,摸着柔软的皮毛忍不住一叹,成了亲才明白她骨子里是个多自私的人,恨不得用所有的感情将这个人拴在自己身边,年年月月,朝朝暮暮,不死不休。她也明白,男人要走的那条路布满荆棘险恶,只有胆小的人才会折回,而陆良却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不论是在情意还是谋生的事上,他早已经定好了自己要怎么走,很少有人能左右他。

  陆良掀起帘子进来,在她身边坐下,拥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怎么舍不得了?前些天还不对我好些,小性子使个没完。”

  花月难得的一点不舍被他这番没正经给全部赶跑了,挣开他指着银子说:“我也不知道给你带多少,带多了不方便,装少了万一有个急用可怎么好?你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陆良从当中拿了几块碎银子,环着手臂无所谓道:“又不是游山玩水,我早去早回。那么多年没见的人,有什么话可说?别想这些,我们还是快些忙完,早些歇息吧。”

  花月白了他一眼,倒也没出声拒绝,她嘴上说不急着要孩子,可时常去娘家一回就得被抓着数落一回,让她又羞又臊,娘总是叮嘱她些夫妻床第间的事,任是再面皮厚的人也禁不住被这么说。

  躺进被子里,陆良拥着花月靠在自己胸膛上,听她问:“你要是见了公公,你会怎么做?这么多年没见,你怪不怪陆时他们?娘是被气得狠了,为别人的儿子操碎了心,到头来他们母子却坐享属于你们的东西。”

  陆良听得好笑,轻松一个翻身两人便对调位置,他借着未灭的油灯双眼迷离地看着她,指腹下的肌肤光滑细腻,犹如上好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他轻啄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焯烫的呼吸在她耳畔充斥,伴着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我倒是想高看陆时,奈何这人实在糊不上烂泥墙,我平时也只不过吓他而已,他没什么大胆子。至于他的亲娘,就算是有几分手段,也不值得放在眼里。那些东西只要我想要,有的是法子将他们从里面撵出来。”

  花月看着他璀璨如星的眸子,自己此时的模样全部倒映在其中,她微微扬起身在他唇上轻嘬了口,双手拽着他的胳膊,里衣微乱,露出红色绣着鸳鸯鸟的肚兜来,陆良的鼻尖瞬时被女子馨香盈满,尚在愣神间已被花月推着背靠在炕上,顿时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他一直知道花月不是那种守着死板规矩的人,却不想她在这种事上都这般大胆,床帏事又多了几分有趣,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她,樱红软唇落下一串串轻柔,让他本就按压不住的火气霎那间变成燎原之势,炙烤着他已然薄弱的理智。

  花月不过只是想试探下,却不想陆良的反映这般大,对着那双眼睛里的期待,让她顿时起了退意,微喘着要直起身子远离他,陆良嘴角露出邪魅一笑:“哪有这般好事,点了火就跑是何道理?”

  思绪跟不上他的动作,在花月回过神来只能咬着牙承受,浮浮沉沉几度才歇,她在半梦半醒间还听他在耳边喃喃地说:“这回该是能怀上了。”

  花月懒得理会他,很快便睡着了。屋子外的寒风刮得生猛,呼啦呼啦地不停歇,日子真是过得分外煎熬。

  陆良却没急着睡,她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心里的决定更加坚定。他不愿意多在路上耽搁,为了那些人误会了过年得不偿失。

  花月这晚做了个梦,有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衣裳伸开双臂往她怀里扑,开口喊着:“娘。”饶是在梦中,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心里终究还是在乎那一世的事,冷漠的亲妈,让她受够漫骂的亲爸后妈,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结束了,在这个地方她有了新的牵挂,过去便如一阵青烟散尽,再不挂怀。一个人的情投入的太多却得不到回应,总有一天会失去全部的热情,心灰意冷。

  第二天醒过来,陆良已经做好了早饭,她起来穿好衣服下地,有些尴尬地看着陆良,嘟着嘴抱怨:“都说要给你做些带在路上吃的东西,给你一闹全都忘干净了,现在还赶得上吗?”

  陆良笑道:“不急,我等陆家的人来,去京城的路没有人比他谁,既然不嫌累一趟趟地差人往这里跑,路上想来也是太平的。”

  花月急躁的心被陆良给安抚下来,赶紧洗漱完就忙活开了,她想着干脆做软饼的好,不至于像馒头饼子因为放置时间长而变得咬不动,在路上就是寻个能喝热水的地方也能对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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