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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皇家宠媳 彩田 8867 2024-06-30 11:14

  陆清岚又点了点头,奇怪母亲和自己说这么清楚干嘛。

  纪氏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一样陪送你五百亩地,可是若论肥沃程度,却是比不上这500亩的。我做娘亲的,本该是一碗水端平的,不过思虑着你舅舅家里条件有限,所以……”

  陆清岚不由笑了,原来是母亲害怕日后自己和姐姐攀比嫁妆,让姐妹俩生了龃龉。陆清岚就道:“娘,您就别操心了,宝儿可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更何况,她很快就要有钱了,有很多很多的钱,这500亩地,她还真没放在心上呢。

  ***

  这阵子纪氏忙着陆清娴的亲事,没有人管了,陆清岚轻松了。有时候不愿意去学堂上课就推说自己身子不适,日子过得倒也逍遥快活。

  这一日,临安郡主萧琪登门造访。萧琪今年十四岁,比陆清岚还高点儿,出落得花容月貌,按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广宁王妃也发愁了,挑来挑去,整个京城能配的上萧琪的,要么已经成亲了,要么就是已经定亲了,一时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小姐妹关了房门,萧琪毫不客气地在陆清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很随意地说道:“这么着急找我过来做什么?”

  陆清岚笑道:“找你就一定是有事,就不能因为我想你了吗?”

  萧琪被她那明亮的笑容晃了一下,陆清岚的美叫同样是女人的她有刹那的失神,一瞬间回复了过来,暗叫一声这丫头真是邪门。她笑着骂道:“你这个小狐狸,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就痛快一点儿说,要不然我转身就走,我可忙着呢!”

  陆清岚这才说道:“是有一点事,你再陪我去一次阳溪山的庄子。”

  萧琪楞了一下,探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解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阳溪山就有那么好,今年光是我陪着你就已经去了两次了,这次我可不去了。”

  陆清岚拉着她的胳膊道:“就一次,最后一次!”

  “一次也不去!”萧琪直接拒绝。

  “你要是不陪着我过去,我娘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呆在那儿!好姐姐,你就再帮我一次!”连连作揖打躬。

  萧琪数落起她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我看伯母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整天就想着怎么到外头野,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看看清娴姐姐,你们两个可是一母同胞,你怎么就不和人家好好学学呢!”

  陆清岚登时就怒了:“好你个萧琪,我拿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就这么对待我!这次我可是跟我哥哥说好了,让他准备了温驯的马匹,等我娘走了,就让他教咱们骑马,你爱去不去吧。”

  这一下算是搔中了萧琪的痒痒肉,她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是不是真的?你哥哥真的答应亲自教咱们骑马了?”

  陆清岚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萧琪一把抱住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宝儿,我的好宝儿!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回府收拾东西去。”

  萧琪身为郡主,金尊玉贵,却是不爱红妆爱武装,从小就梦想着学会骑马,可是广宁王妃把她当成命根子一样,生怕她受了伤,坚决不同意。广宁王府规矩森严,下人们谁也不敢背着主子教导这位小郡主,所以萧琪做梦都想找个人教她学骑马。

  前世陆清岚也是入宫之后跟着萧少玹学会了骑马,可是她学的时候年纪大了,难以精通,到了这一世,她就想着早点学会。马术和一般的技艺不一样,这种东西没有跟老头子学的道理,因为男女大防,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又不能让一个粗鲁的武夫来教导,陆清岚只好在自己的哥哥身上打主意,软磨硬泡让陆文廷当她的马术师傅。

  陆文廷每日里连自己的功课都做不完,本来不想答应,可是架不住妹妹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便趁着没事的时候教她一招半式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纪氏进行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纪氏和广宁王妃一样,坚决不允许陆清岚学习马术。

  小姐妹商量完毕,一起去了翠峰苑的正房。

  萧琪隔三差五总要来一次,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见过了纪氏说了几句家常,就开始进入正题:“伯母,近日天气晴好,在府里呆得闷得慌,咱们不如去阳溪山的庄子上走一遭,一来看看庄稼的长势,二来也散散心,你看如何?”

  陆清岚今年去了太多次阳溪山,她要是提出这个要求来,纪氏一定不会答应,这才让萧琪来提。萧琪是客人,又是郡主,纪氏怎么也不会驳她的面子。

  果然纪氏一口答应下来。“既然琪儿想去,等你伯父休沐了,让他护送咱们就去一趟好了。”又看了一眼陆清岚道:“这一定是宝儿这丫头的鬼主意吧,居然请了你来当说客!”

  还真是知女莫若母,萧琪尴尬地一笑道:“伯母你误会了,都是琪儿贪玩,和宝儿没有关系。”又觍着脸道:“我看就不要麻烦伯父了,赶明儿让三哥送咱们过去就是了。咱们当天去当天回,也不耽误事儿,您看好不好?”陆文廷和萧琪年龄一般大,只不过比萧琪早出生三个月而已。

  陆宸也跟过去,一下子两个长辈,还怎么跟着陆文廷学骑术?

  纪氏这阵子忙着准备陆清娴的嫁妆,镇日忙得昏天黑地,也的确是想出去散散心换换心情,于是也就答应了。

  ☆、第77章 庄子

  众人议定第二天一早出发。陆清岚去请姐姐,陆清娴不肯去。自从定亲之后她就打算一直猫在院子里不出来了。

  荣哥儿太小也不能去,最后定下来的就是纪氏带着陆文廷、萧琪、陆清岚过去。

  众人在二门口集合,萧琪见陆文廷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骑装,一双眼眸闪闪发光宛若鹰隼一般锐利,说不出的英气勃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萧琪今天打扮得也颇为漂亮,可陆文廷也不知道缺根弦还是怎么的,居然都没看萧琪一眼。

  陆文廷亲自检查完马车后走了过来,招呼众人上车,人不多,侯府也就出动了两辆马车,纪氏带着陆清岚萧琪坐一辆,跟出来的丫鬟婆子们坐一辆。陆文廷骑马,跟在马车的一侧。

  阳溪山位于京师西郊,侯府的庄子修建在山脚下,庄子前面有条小河蜿蜒流过,依山傍河,别有野趣。

  这庄子是纪氏的陪嫁,多年来一直由她的陪房在这里打理。庄头听说太太小姐过来,一早就带人将最好的几间房子打扫出来,又熏了熏香。

  一行人在屋子里歇息了片刻,陆清岚就叫上萧琪去村口的小河里去摸鱼,纪氏要叫庄头来问问庄子的情况,就派陆文廷跟着两个女孩。

  从规矩森严的大宅门里出来,两位姑娘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充满着自由的气息。小河里水流清澈,但是并不深,河里水草丰美,盛产鱼虾。两个姑娘脱了鞋子,欢声笑语地奔进河里。

  看着里头鱼很多,可是两人折腾了半天也没捉到一条。后来陆清岚急了,叫人找来一只渔网,两人合力,也只捕到几条小鱼。

  萧琪十分不爽,看见陆文廷斜倚在远处的一株桦树上,嘴里咬着一片树叶,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萧琪抬头看时,竟觉得他即便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陆清岚见萧琪偷偷打量自己哥哥,便开口道:“三哥,你就不能过来帮帮我们吗?”

  萧琪却道:“算了,你别指望他了。这鱼这么滑溜,咱俩不成,我看他也不成!”她成日里往长兴侯府跑,和陆文廷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个人大概是八字不合吧,见了面就吵吵闹闹,从小斗嘴斗到大。

  萧琪身为郡主,在外人面前老是端着架子,对男子要么是敬而远之,要么以礼相待,偏偏碰见陆文廷就不淡定,陆文廷总是有法子叫她生气。

  陆文廷明知道萧琪是激将法,可是他年轻气盛,最受不得被别人小瞧,又是这个成天和他斗嘴的姑娘,更不能丢了场子。吐掉嘴里的树叶走过来,懒洋洋地道:“捉条鱼而已,就那么难吗?”

  萧琪不服气地道:“你说得轻松,要不你试试?”说着就把渔网塞到了陆文廷的手里。

  陆文廷没有接她的渔网,而是抽出腰间悬挂的匕首,从树上割下一段树枝,然后用匕首把树枝的一端削出一个尖刺来。

  陆文廷把匕首插回腰间,把袍子往腰间一扎,拿着自己制作的捕鱼工具通地一声跳入水中,萧琪怒目瞪视陆文廷,原来少年这一跳,溅了她一身的水。

  陆文廷根本不看萧琪,动作十分潇洒地向水中刺去,哗啦水声中,伴随着萧琪的尖叫声,陆文廷的“鱼叉”之上已经多了一条二斤来沉活蹦乱跳的大鱼,陆文廷把鱼取了下来,随手扔到岸上。

  岸上自有丫鬟小厮将鱼捡起来装到木桶里。

  伴随着萧琪的尖叫声,陆文廷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捕了整整一大桶鱼。纪氏见了不由好笑:“敢情你们三个大老远跑过来是捕鱼来的。”

  当适时,三人已回到屋子里,换过了一身干爽的衣裳。陆文廷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看着萧琪,萧琪则小声地对陆清岚说道:“不就是捉条鱼吗?神气什么!”

  结果晚上下人们把鱼烤了,撒上盐和各种调料,萧琪吃的最多,差点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陆清岚打趣道:“你不是瞧不上我哥哥捕的鱼吗?怎么还吃那么多?”

  萧琪一边吃一边道:“鱼是鱼,你哥哥是你哥哥,不能混为一谈。”照吃不误。

  陆清岚莞尔。

  她可是一直惦记着撮合他们这一对来着。

  前世两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见了面就吵吵闹闹,从小斗嘴斗到大,后来萧琪不但没有恨上陆文廷,反而一颗放心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两人从吵吵闹闹到两情相悦,一个是陆清岚的哥哥,一个是陆清岚的闺蜜,她硬是没有搞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本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家也愿意成全一对有情人,陆家甚至连媒人都找好了,就等着去提亲了,恰恰赶上皇长子坏事,因为陆瀚将庶长女嫁与太子为侧妃,陆家算是和太子牢牢绑到了一条船上,一时大祸临头,陆家人人自危。

  老侯爷一病不起,驾鹤西去。陆瀚在官场上百般周旋,陆清岚也是那个时候嫁到了燕王府,成为了燕王萧少玹的侧妃。陆文廷则听从了陆瀚的建议,娶燕王系的督察院御史江宁之女为妻。

  陆清岚还记得萧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当天晚上拉着她喝酒喝到子正,酒量一向很好的她喝得酩酊大醉,吐得满地都是,酒品不大好的她那次却没有撒酒疯,只是蜷缩成一团,抱着腿,无声哭泣。

  后来萧琪嫁给了蒋信鸿为妻,再后来蒋信鸿争夺王位不成,死在燕国,萧琪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而陆文廷和江家小姐成婚之后,对这个妻子一直十分冷淡。

  前世今生,陆清岚并没有对谁动过真情,嫁给燕王萧少玹那是情非得已。后来燕王意外登基,陆清岚也就打起精神做好一个妃子的本分,争争宠,搞搞宫斗,为娘家争取政治利益……

  她无法体会陆文廷和萧琪硬生生被拆散会是怎样的一种痛彻心扉,她却还记得当时时任从五品副千户的哥哥,在辽东战场上像个新兵蛋子似的拎着大刀片子冲在最前方。是役,陆文廷毙杀敌人二十三,而他的身上也多了一十五道伤痕。

  陆清岚每每想到这个场景,就觉得鼻子发酸。

  所以今生,她一定要想法子促成这对苦命鸳鸯,不要再次为情所伤。

  且说回来晚上萧琪很没出息地吃多了,拉着陆清岚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正好找借口在这住一晚,纪氏来的时候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等安抚完了萧琪,陆清岚回到自己的屋子,墨菊进来禀报说:“姑娘,我爹爹来了!”

  陆清岚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办正事儿了。

  不大一会儿,邱庆进来了。这些年邱庆没少为陆清岚办事。邱庆大概也发现了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本事不小,所以对她忠心耿耿,她交办的事情全都办得妥妥帖帖的。

  陆清岚一个小姑娘,在府里不太方便见邱庆这样的前院管事,但是到了庄子上,规矩少了,耳目也少了,方便了许多。

  陆请岚叫墨菊给她爹搬了一把椅子,让邱庆坐了,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邱管事,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邱庆的屁股只敢挨着一点椅子,表现得十分恭谨。他道:“回六姑娘的话,小人已按照姑娘的吩咐,将彭南庄所有的土地全都买了下来。一应地契齐全,当地的官府也都盖了印,手续上面没有丝毫问题。”

  彭南庄距离纪氏的这陪嫁庄子二十里路,因庄子里的人百分之九十姓彭,因此取名彭南庄。此地土地贫瘠,根本就不长什么庄稼,阳溪山山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物产。整个庄子占地大概有五百亩,在邱庆看来简直就没有丝毫的投资价值。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陆清岚从三年前开始布局,利用父亲母亲给的私房钱和从陆文廷那里压榨而来的钱财,断断续续地将庄子里农民的屋舍买了下来,却不是以陆清岚的名义,邱庆按照陆清岚的吩咐,将一百来户屋舍的产权落在他和十几个伙计的名下。

  当然,真正的所有人还是陆清岚。

  这件事办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容易。陆清岚给农民们的价格十分公道甚至是优厚的,但是故土难离,很多农民们宁可在这里受穷,也不愿意将房子卖给邱庆,这中间邱庆少不得用了不少手段。

  陆清岚听他细细汇报了收购情况,听说整个彭南庄的五百亩土地已经是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不由兴奋地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好,这件事你干得很好。回头我自有赏赐给你。”

  邱庆连忙谦虚了几句。

  陆清岚神色肃然地再次叮嘱道:“我买下彭南庄这件事,你切记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一丝一毫。切记切记!”

  邱庆还是头回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地吩咐一件事,连忙答应:“小人知道该怎么办了。”

  邱庆不知道,这个彭南庄的确是至关重要。

  前世,彭南庄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影响了整个大齐的朝局走向。谁也不会想到,山脚下一个小小的贫瘠的小山村,地下居然蕴含着巨大的优质金矿。前世这座金矿被萧少玹所得,登基之前的十余年里,他一直派人秘密开采,这里出产的金子换成源源不断的钱财,供他组建情报机构,收买各路大臣,建立□□班底。

  萧少玹不但靠着金矿拉起了夺嫡的队伍,更成功迷惑了嘉和帝和一众皇子们,谁能想到从不贪污纳贿,且王府产业寥寥的四皇子,会一直目光热切地觊觎着紫禁城的那张龙椅。

  谁都知道,夺嫡绝对是个烧钱的活儿。

  这一世陆清岚抢先一步,拿到了彭南庄的地契,就等于卡住了萧少玹的七寸。

  说完这些,邱庆才将所有的地契交给陆清岚,陆清岚小心地将地契收到一个匣子里放好。

  这件事虽说是完全办好了,可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金子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彭南庄地下的金矿储量丰富,前世正是靠着这座金矿的财力帮助萧少玹一步步登上的帝王宝座,而她一介女流,不过十来岁,骤然拥有了这么大一座金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的她就如同在怀里抱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不但可能炸得她尸骨无存,更有可能连累长兴侯府。

  陆清岚忧心忡忡的时候。玉明殿中,九皇子萧少珏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字条看得十分认真。他看上去十分平静,可他紧握的右拳昭示他的内心十分焦灼。

  “大祭师真的要把秘营的人手裁去三分之一?”萧少珏把信纸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目光一凝沉声问卫彬。

  卫彬被他刀锋一般的目光扫过,身子又矮了三分,字斟句酌地道:“殿下,大祭师是这个意思。”

  “不行!”萧少珏立刻开口拒绝,“秘营是我娘当年一手建立,凝结着我娘乃至整个夏族的全部心血,大祭师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他跳了起来,“大祭师在哪里,我要见他!”

  卫彬低声道:“殿下,您忘了与大祭师的约定了吗?为了确保您的绝对安全,不到真正的危机关头,您是绝对不能和他相见的。”

  萧少珏猛地站起来,咆哮道:“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处置秘营,如此草率地处置我娘的毕生心血!”

  卫彬猛地跪下来:“殿下,大祭师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丝毫二心。他作出裁撤秘营的决定也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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