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墙,惊恐的看着他。
伊丹的随扈敲门喊他,他应了一声,对方进了屋。看见我,他投以好奇目光,被伊丹瞪了一眼,移开视线弯腰帮伊丹收拾没弄完的行李。
我觉得我这男女关系有够混乱的还是别问了。
“那个,你,路上小心哈。”我站在门口搓手手。
“处理完我会去找你。”他站起来把烟放回兜里,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别想太多,我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把你杀了。”
我觉得他说话语气特别凶,吞了下口水。
“对了,那个,嗯……”我深吸了口气,“就是,我爸收到那个车……我只是开玩笑的,你要不收回去吧。据说都上当地头条了,'许先生中奖第一天奖金换豪车,因未告知妻子惨遭痛骂'……这谣言都传成什么了…”只能说媒体小报真是“文采飞扬”,短短一句话包含了中大奖、冲动消费、夫妻矛盾等多重爆点,要不是故事主角是我爹,我一定点开来好好吃瓜。
“怎么,不知道我会当真吗?”他嘴角咧开,笑容很阴险,“你要是让我送你个导弹,我可不知道我想办法送到货了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满头黑线:“………我,我那不是不知道……”
我努了努嘴。
“算了,我错了。”
“嗯。”他哼了一声。
伊丹走了,走之前给了我一张卡,还有一张便签和一部手机,表示可以给他打电话。
“……每天都要吗?”
“每天都要。最好是这样。”他指了指手机,“不过,还是随你吧。”
话虽这么说,我却感觉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威胁之意。
我无奈的拿着手机叹了口气:“我会尽量的啦。”
三个月后。
宇航员有正规训练流程,而我则低调的成为了一名编外人员。
要成为宇航员是很辛苦的,尤其是一切从跑步开始的话……总觉得又无聊又枯燥。
阿列克回归队伍训练,就在休斯敦约翰逊航空中心,阿塞提斯在附近给我租了栋公寓,要我住进去,每天安排人来带我训练。吃住饮食,一概和宇航员训练标准接近。
我平时有参加半马,五公里的跑步对我而言并不困难,因为我每周平均跑量是三十公里左右。力量训练当然也有参加,毕竟当初为了腹部好线条,我咬咬牙买了上百节的教练课,虽然各种痛苦,也还是乖乖上完了。当然,按照话说也不算入门,因为肚子上还是很多软软的脂肪。
也因此被安排到训练室训练的时候也接受的很快,不过和其他真正训练的人还是有差距。
“嗯,看来你还是有再锻炼,”阿塞提斯又来抽查我的训练,他自己也在健身房的大重量区练了一遍,我看到他的背很宽阔,线条很好看,这绝对是属于天赋型选手了,“倒也还知道找些正经事做。”
“喂,你能不说话夹枪带棒的吗?”我正在拼命的举哑铃,累的气喘吁吁,情绪也不大好。
“我向来说话客观。”他斜倚在我面前的一个器材架上。
训练课程结束后,洗了澡,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了好久不见的伊丹。
“三个火枪手”又聚首了,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这么大阵仗。”
法国餐厅,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侍应生一盘一盘的往我前面端,全都是我喜欢吃的。
“吃吧。”阿塞提斯用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不用管营养比,按照你喜好来吧。”
“加油,苏西。”阿列克已经抓起了一只大龙虾。
一旁的伊丹也在动作姿态优雅的吃着烤生蚝,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我。
我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不会下毒吧。”我小声说。
“怎么可能。”阿塞提斯敲我脑壳。
“放心吃啦。”阿列克已经抓起了第二只龙虾,“明天的训练可没法吃什么东西。”
我一时疑惑:“嗯?什么训练?”
“你明天就知道了。”伊丹说,“我会拍都录下来的。”
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选择了猛猛吃。
这种一小份一小份的菜肴到我嘴里基本就是两三口解决的量。按照我这种训练强度,吃这些不算多。
满足的饱餐一顿,我得知了接下来的训练内容。
“全…失重体验?”我张着嘴惊叫。
“嗯。接下来会有为期一个月的失重体验,因为阿列克的项目选的备选员已经选完了。”阿塞提斯说着,笑容多了点怜爱,“接下来一个月,可能吃东西会有些不容易呢。”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训练就是乘坐喷漆飞机,爬升到高空后在直线坠落,如此重复。在这种坠落中,人会体验三十秒左右的完全失重。其感受堪称将两百台跳楼机迭起来一口气往下冲。
“别,不要吧,这…我,我跳楼机都没玩过呢啊!也就只绑着弹力带蹦床蹦了几下啊。”我顿时腿软了。
“一万米高空算什么,你上去就知道了。别人或许有问题,你肯定没问题。”不知为何阿列克对我有迷之自信,“我就完全没问题。你和我一样,你肯定也是。”
“别,别……”光是想象一下我就直不起腰。
“放心,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阿列克握住我的手。
我吞了下口水。
“我也参加了宇航员的选拔测试,辞去教职的那天我就去报名了。当然,对方以我还担任望远镜发射工作主要负责人为由拒绝我了,”阿塞提斯说,“不过这样一个训练我参加一下是没问题的。”
我忐忑的跟在阿列克身后走,看他去办理手续,登记。有眼熟的人跟我打招呼,我认识那人,他们都是阿列克的同事。
“这…这么多人啊。”我的忐忑少了很多。
“嗯,所以你在怕什么?”阿塞提斯抓住我的手,把安全绳的锁扣塞到我手里,“去吧。”
我领到了一套宇航员训练的常服――就是那种电视里看到在空间站漂浮的时候穿的工作服,看着像是什么工程师专用装,质地摸着不一样,有些滑,看来防尘性能非常好,而且十分轻便。穿上那衣服后,我瞬间觉得自己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好吧,还是有点心动的…
三个男人也穿着合身的衣服,前后夹着我上了车,车子驶向郊区停机坪,那里已经有飞行员在等待了。
等上了飞机后,我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这种训练理论上连普通体质的游客也可以,”阿塞提斯嗤笑一声,“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放心了,谢谢大佬带我。”我没好气的回答。
“哼。”他依然是那副欠扁表情。
一旁的伊丹开口:“这个包机体验十六万美元一次。我小时候体验过很多回。”
听到这个价格,我先是惊讶,而后麻木了。嗯,好贵啊,不愧是你。小时候玩……这就是你们土豪的高端玩具?长见识了,谢谢。
飞机内壁有许多护栏,但中心空空如也。两侧有柜格,里面装着各种瓶瓶罐罐,我仔细看都是药品。护栏上有凹槽,我跟着阿列克的动作在旁边挂了勾,他却把勾拿了下来,说其实没必要。
摄像机固定在左上角,边缘闪着绿光。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网兜挂在后面,上面则贴了一些训练流程相关的内容。
“站着或者坐着。算了你坐着吧。”我听到阿塞提斯说话。舱门处传来动静,我吸了口气,不觉有些紧张。
他按我肩膀我要坐下,我看到有不少人和我一样都坐下了,只不过他们背靠着舱壁,双手握着身后的低矮扶手,表情严肃。
我先感受到自己在上升,应当是飞机在爬升。由于加速爬升,我总算理解了为什么阿塞提斯要我坐下。因为我觉得身体变得很沉重,重力变重了。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犹如被一个透明塑料膜罩住,五官都在往下掉。
超重感一直持续着,大概是很短的一个时间,十几秒的样子,超重感才慢慢消失。就像是过山车的爬坡到了顶端一样,我知道,接下来,大的要来了。
无重力飞机内开始广播飞机抵达最高点,即将失重下落的消息,请各自检查自己附近的安全措施,关好柜门,避免碰触尖锐物体,或可以选择趴伏在地或者双手扶握护栏。失重感将持续三十秒左右,要在这期间完成指定的行为。比如将东西取出,放置到另一个地方,找到食物和饮用水使用等等。
就在广播结束之后大概十秒钟,我听见“滴滴滴”的声音,而后我感到整个视野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
身子一轻,接着就像是有一股力量从头顶抓着我一样,让我整个人腾空起来。
耳边再次传来声音,“滴滴滴滴”,宛如催命铃音。接着那些铃音不断的飘远,里面混杂着若干“轰轰”和“噼啪”的声响。
“嗷……”
我头晕目眩的向旁边栽去,一头创到了前面一人的身上。
那人正是在我旁边打开柜门训练放东西吃饭的阿列克。他伸手推了我的脑袋一把,又把一根绳索放到我手里。
“苏……苏…西……苏西……”
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明明离我很近,我却听不太清。
我抓着绳索,胃部开始翻腾。左右环视,来参加训练的预备役们一个个都嘻嘻哈哈的,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我心下觉得诧异,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怪……就好像是要被什么力量从世界抛出去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身子已经被阿列克夹住。他抓着我把我按在墙边,让我抓住扶手,下一秒,失重感逐渐消失。
身体蓦然沉重,那种大脑发飘的诡异感觉也消失了。
我呆愣愣的盯着前方,只觉得眼前闪过许多五彩斑斓的光点。那些光点成片,像是被打碎的反射着绚丽光彩的镜面,每一面都折射出一个画面。
那画面……是什么呢?
“苏西,你还好吗?”阿列克拍拍我的肩膀。
我甩了甩头,开口道:“没,没事。”
这只是第一次而已,后面还有许多次超重和失重的训练。
第二次爬升,超重,我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也不再害怕,听到提示音后拉紧了扶手。
失重感并不难受,和想象中的跳楼机感觉差别不大。我觉得很神奇,趁着这个机会在舱内晃动。每次即将失重的一瞬间,我都会觉得心跳加速,接着浑身一轻,大脑出现若干绚丽破碎的画面。
如此三次,我发现那竟然是有意义的一张画面。那个画面,我在脑海里把它拼接起来,发现竟像是向着四面八方无限延长的长廊一样的景象。中心是一片光,非常耀眼,光芒之下什么都看不见。
结束失重训练后的当天我觉得精神劲头很不错,就是有点腿软。结果回到家当天就抱着马桶吐了个痛快。
阿塞提斯阴沉着脸若有所思的开口:“你这种反应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不适合上太空吧。”我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
“不,你跟我去拍一下脑部CT吧,我找人看看。”阿塞提斯把我拎了起来。我见他细心的帮我擦了嘴角,喂了温水漱口,又亲自帮我换衣服,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好肉麻。”我默默的挣开了他要脱我外套的手。
“啧。”他瞪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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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篇差不多了
写的时候想起了看过的一个好番叫宇宙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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