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克西欧斯伸手挠头,一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的纠结表情。
我叹了口气。
阿利克西欧斯并不是什么特别差劲的性格,但他仍然有着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人故有的思维特点。在极端父权主义的社会现实下,女人毫无存在感,没人会放在眼里。
无论是神话传说、社会发展还是文化习俗,女性既无法表现出思想也没有相应地位。劳动价值不被认可,财产也不受保护。
然而在这样的罗马帝国,却反而是比北方女人也经常参加战斗的蛮族更加强大也更加“先进”的。
这个“先进”是就“整个族群的基因繁衍与生存率”而言的。
女性不允许被参与战斗,军队进行了职业化,社会分工更为明确,各个身份、地位和阶层的人各司其职。虽然在未来的人眼中是落后的,但在此时此刻的这个时代,却是最强大且生命力最旺盛的。
回想在这个时代遇到的种种,阿塞提斯居然是唯一理解我在说什么的那个人。虽然他只是表示他理解也并没什么用。
北方的蛮族经常拖家带口的战斗,他们的女人也会拿起屠刀与敌人死战倒底,若是战斗失败,往往一个部落就这样彻底被灭绝。
没有稳定的聚居地,必须跟着男人一路迁徙,所以携带着所有的财产与他们的后代。由于居无定所,无法生产足够所有人活命的粮食,就没有足够强大的职业士兵专门保护他们的家园和女人。
我不止一次的在夜晚思考这个世界,思考自己的处境,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难过。如果可以回到曾经的家,我并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
“好吧,我不想责备你,”我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也不想要求你……非要理解我在想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事没事就冲我发火。你有矛盾,你可以去打阿塞提斯,不要牵扯我好吗?”
阿利克西欧斯眨巴着眼睛望着我,又露出小鹿斑比那样的眼神。
“我…我其实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又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如果阿塞提斯强迫你去陪其他男人你肯定不开心。我不希望他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我心下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
“谢谢你这么想,我很感动。”我说,“虽然你们在一开始都做了让我不开心和不满意的事,但是我如今已经不想计较了。”
“啊……”阿利克西欧斯面露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遇见任何事会被人摆布,”我说,“我的父母和生活的家庭会让我接受教育,要求我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无知在我曾经生活的世界是一种罪。所以我不希望对任何事一无所知,这样我会害怕。”
“我会保护你的,”他说,“我很喜欢你,苏西。你不用感到害怕。”
他的脸色憋红了,小声开口:“阿塞提斯问苏曼媞密拉维亚的守贞女是什么人,她说是个长相很有异国风情的女孩……而且应该还是个处女。于是我就被阿塞提斯安排到处寻找你的踪迹。”
阿利克西欧斯在苏曼媞所说的那个方向到处寻找,伊卡洛斯的双眼让他能看到很遥远,很宽广的土地上发生的所有事。
他挨个查看了所有可疑的人,遇见高度怀疑对象,就问一下人家是不是结婚了。
睡是不可能睡的,阿利克西欧斯当时这么想,苏曼媞一定在玩他,什么叫要和处女做爱?挨个和女人上床人不得死在女人床上了?
万一这女人生了孩子,还会继承他的血统,不管肯定不行。他可是有着拯救世界任务的男人!
阿利克西欧斯找了三天,发现一个穿着古怪的年轻女人。他倒也没上去直接问人家有没有丈夫,是不是处女,当时他已经因为问这个问题而被很多女人的老公追着打了。
这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没法形容,反正就是奇怪。阿利克西欧斯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和一个老头吵架,接着就被一个体格肥大的中年妇女给打了一顿。
我:“………”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借由他之口,我也回想了下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发生的事。
我下班回家走路照常走的那条巷子,走到尽头发现越走房子越破。我察觉不对,往回走,然后就迷路了。
我循着人声朝前走,于是就走到了古代城镇的大街上。
当时的我心情只能用“卧槽”来形容。
我无法相信自己遇到了超自然现象,但眼前穿着打扮跟演电影似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的集市,回头时已不见踪影的小巷街道,都让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真的在做梦。
我并不知道在罗马社会,穿衣服有讲究。乱穿是违法的。以及穿错衣服,会被当成奴隶…
因意外发现并没有语言不通,遂问路人我在哪,他们说是在雅典。好家伙,原来我在希腊啊。(后来证明并不是)
我当时穿的是短袖运动t恤和七分裤,因为房子就租在公司不远的地方,我都是走路上下班且基本不拿什么东西。这几样东西在我刚被送到阿塞提斯的府邸后不久就全被他找到,只不过已经破烂不成样子了。至于钥匙和id卡,一直不知所踪。
因为很饿,一个老头提议要我陪他睡一觉就给我吃的,我当然不愿意了。于是就吵了起来。对方说我穿成这样一看就是奴隶,短衫短褂就奴隶会穿。
被人说是奴隶我更不愿意,我就反复强调我不是奴隶。结果也不知道咋回事跑来一个大妈,说我不要脸勾搭她丈夫,上来要打我。
旁边奴隶主还高声嚷嚷说我一定是逃奴,装作被释放的奴隶但是没有文书证明。
我这人讲究能动口不动手,而且我也没啥武力值。结果就是我被打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不得已拼死反抗,和大妈打做一团。
老头趁机把我抓了起来,动静引来卫兵,他就说我是他家的奴隶。
阿利克西欧斯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因为她看起来非常符合苏曼媞所说的“异界”来的人的特征。无论是语言行为还是外貌,都很…独树一帜。
他想要再观察她几天。他听见她嘟嘟囔囔的在抱怨,嘴里吐出他听不懂的话。
女人被抓了以后,被压着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皮肤特别白,而且很光滑。偷看的阿利克西欧斯捂着眼睛并张开指缝表示很好看,心动了。
我:“………”
四件衣服,衬衫和七分运动裤,内衣和内裤,都是现代工业产品,质量绝佳,其手感丝毫不亚于如今罗马贵族最时兴的丝绸。大妈和奴隶主强抢我衣服后啧啧称奇,于是这下我被迫真穿上奴隶的衣服了。
就在我为自己的倒霉哀痛不已的时候,暗中观察我的阿利克西欧斯此时想的是,要不要按照苏曼媞说的去做?她愿不愿意给我当妻子呢?
阿利克西欧斯还抽空去找了安格妮薇,问她怎么办。
安舒莎当时正在和一群女子寻欢作乐,阿利克西欧斯的到来让女人做鸟兽散。
“……你做什么?又来打扰我做生意。”安舒莎不愉道。
“我发现个很像苏曼媞说的那个女人的人。”阿利克西欧斯说,“我怎么确认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安舒莎撩了撩头发:“简单啊,你问她是不是纯洁的,和她来一段你情我愿的愉快经历,然后你就知道了。”
阿利克西欧斯面容扭曲:“……就非要……那个……”
他又不是看上个女人就要上的性格。
女人,最难以理解的麻烦生物。就比如眼前这个女人。
“别的方法我也不清楚,”安舒莎神秘一笑,“怎么,害羞啦?”
阿利克西欧斯捂着下巴沉吟:“……不,不是,万一她不愿意怎么办?”
安舒莎从躺椅上跳下来,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胸膛。
“你做什么?”阿利克西欧斯捂住胸。
这个交际花好几次都“邀请”他“快乐一下”,他可消受不起。
他还记得有个军人惹怒了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隔天他看到那个男人一边喊着“安舒莎是伟大的女祭司,你们这群垃圾胆敢辱骂她的纯洁,我要提她行使正义的权利”一边打了旅店老板,掀翻水果摊,砸了市政厅,打了财务官,勇闯总督府,所有要阻止他的人都被他一拳打倒并脱掉裤子绑起来打屁股,闻风跑过来阻止的总督也被他扒掉了裤子挂在市政厅的柱子上。
由于这个军人体格魁伟,擅长战斗,所以破坏力格外巨大。最后,军队将他团团围住,抓起来打昏送到了大牢。事后醒来时此人虽极力分辩自己绝没有那种想法,都是安格妮薇给他下毒,但这话根本没人信。
有人对安格妮薇讲述这件事的经过,正来找安格妮薇玩耍的小阿利克西欧斯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交际花笑容神秘,阴森可怖,只感觉一阵脊背发寒。
“没什么,”安舒莎露出无趣的神色懒洋洋的摊手,“放心吧,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你的。”
“为什么?”阿利克西欧斯仍旧很疑惑。
“哎呀,这是个秘密,”安舒莎眨了眨眼,“别再追问了,你这个青涩小土豆。整日打扰我做生意,我要生气了。”
阿利克西欧斯:“……”
阿利克西欧斯离开后在想,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他的孩子一定也会拥有像他一样的力量,他必须要训练他,让他了解自己肩负的使命。
听他叙述,此时的我大概是在被奴隶主大爷抓去要鞭打示众的前一晚。
我还在对要面对的现实毫无实感的时候,已经被拖到了笼子里。
我的大脑理解不了这种状况,因为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不会让我遇到无缘无故被鞭打的事情,直到前一刻我还以为这是假的。
和我一起的还有几个奴隶,看着他们被打的遍体鳞伤,我的腿直接就软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利克西欧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问出了那个突破我三观的问题。
“我当时想…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先把奴隶主解决救你出来。”阿利克西欧斯挠头。
阿利克西欧斯靠近这个女人,经过笼子的时候离她很近。
阿利克西欧斯觉得她很可爱。
她仍在嘟嘟囔囔着什么,可能是饿了一晚上,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表情还是一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外加愤愤不平的样子,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奴隶衣服短褂是没有裹胸的,她坐在那里的时候胳膊抬起来,他能看到她遮遮掩掩之下的大片春光。肌肤有着柔软的线条与光泽,形状姣好的一团白色的小山丘时隐时现,还有偶尔会窜出衣襟的两点粉红。
周围还有不少男人在看,不过被看的人似乎一点没察觉。
阿利克西欧斯抹了把脸,认为无论如何应该先把她救出来。
事后的阿利克西欧斯觉得,安舒莎说得对,她果然很愿意!他莫名自信了起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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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珠珠每满百也加更吧~(不知道会不会被榨干的呜呜呜)
写一下狗子是怎么看女主的。有些地方稍微开下上帝视角。
狗子:师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刺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