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教训的瑟琉斯不再留手,而是对攻击全力以赴。很快,各方面都无法与他相比的我就被卸掉了武器。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单纯了的缘故,在攻击中不小心摸到我的胸以后就脸色爆红,最后直接弃剑而逃了。
“我…我要去送信了。”瑟琉斯扭扭捏捏的开口,搓了搓衣角,“再见!”
剩下我和伊丹大眼瞪小眼。
“呃……”我无语的抓着剑站在原地。
过了片刻,伊丹走到我旁边,示意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又握住了我的手腕。
伊丹站在我后面,握着我的手腕来回的挥着剑,重演了刚才瑟琉斯进攻击败我的全过程,并修正了我的应对姿势。
他很少会这样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不远处斜睨我然后惜字如金的“上下左右”的指挥。
因此,当随着他的动作我后背撞上他的胸膛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完全走神。
他身上传来男人独有的体味,里面混杂着洗漱用的熏香,并不重,但存在感极强。
大概是走神被他注意到,他加大了力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握紧了剑柄。
他松开我的手腕走到了一边,要我演示给他看。
对于教导我这个学生,伊丹一开始是极为不乐意的。但是后来,他逐渐默认了这个事实。
伊丹教导很有他的个人特色,快准狠指的就是见效快,打的准,下手狠。他从一开始就只教我一些如何规避力量和体格弱势的阴毒方法,可能从来就没想过要我正面和人刚。
我对他的教学内容表达了十足的震惊,不敢相信他居然懂得这么多无耻的战斗技巧。
我打量着他,不禁对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和他的过去产生了好奇心。
之前听到过的不过是一言以蔽之的流言,阿利克西欧斯的话也不过揭开了冰山一角。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阿塞提斯还在定时给我寄消息,要我不要着急,去卡帕多利亚前先跟着瑟琉斯的安排去周边几个小行省的首府,他有信件要送。
“阿塞提斯在想些什么?”我开始感到纳闷。
“提前做安排,以保证万无一失。”瑟琉斯少年一说起他的偶像,就神气活现的挺着小胸脯,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呃,万无一失?哪方面的?”我问道,“是接应逃难而来的阿卡德二王子与巴尔瓦克?伊扎克吗?”
“我也不知道。”瑟琉斯一俩严肃,“但一定是这么做的意思!大人向来高瞻远瞩,绝不会做无谓的安排。”
这种无脑粉丝言论……嗯真的很有瑟琉斯的特色。
结果,原本就不短的行程还拉长了。
这次阿塞提斯每天都要问我到哪了,不断的催我快一点快一点。
又经过三天三夜长途跋涉的奔袭,我的腿终于遭不住了。
当马终于停下来时,我趴在马背上下不来。
我疼得叉着腿,动也不敢动。
绑在大腿根的纱布上已经渗出红色,估计是里面原本就磨破的皮被磨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伊丹蹙眉望着我。
我冷汗直流:“……腿,好疼。”
伊丹打量了我一会,注意到了我奇怪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
他又露出那种“啧真没用”的嫌麻烦眼神,翻身下马,将马拴好后走到了我的旁边。
他握住马嘴处的缰绳,示意瑟琉斯去旅店付钱,自己则抓着驮着我的马到了马厩。
我趴在马背上缓解着疼痛,不一会,单纯的疼变得有些火辣辣的了。
“下来吧,别一直趴着。”伊丹站在旁边说道。
我试着抬了下腿,觉得好疼并不能轻易移动呜呜呜。
“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一会就好。”我趴着不想动。
伊丹咬了咬腮帮子,大手朝我伸来,抓住了我的手臂。
“不,不,慢点…腿疼…唉啊啊啊――”
大腿内侧被迫滑过鞍具的一部分,划拉过大片受伤的肌肤,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也顾不得重心失衡。
伊丹抓着我的手臂用力几乎是下一秒就勒住我的腰部,把我勒在怀里。
落到滚烫坚硬的男性怀抱中,我吓得大叫一声,连忙紧紧的扒住身边的支撑物。
“……松手。”
一个声音从胸口传来。
我这才注意到我因为太激动而抱住了他的脑袋,直接给伊丹来了个埋胸。
“不不不,不好意思!”我连忙松手,不知所措的涨红了脸。
他抱着我走出了马厩,一路和瑟琉斯迎面碰头。注意到我的姿势,他用好奇的眼神的看着我,又看看伊丹。
这个姿势就像是在胸前单手抱一桶大米,我自觉有点尴尬,握住伊丹的手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他没反应,夹着我开口:“房间在哪?”
“楼上。”瑟琉斯跑到前面。
伊丹把我放在床上,从包裹摸出来一个灰扑扑的软木塞的小瓶子递给我:“自己擦。”
我抓着他给我的像是药膏的东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谢啊。”
他哼了一声,走出了房间,“彭”的把门甩上。
可怜的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我肉眼可见的看到门的边框…裂了…
揭开纱布的时候,发现磨破了皮,血贴着皮肤渗出。我疼得直抽气,心里发愁。
“这怎么办呀,”第二天,看到我骑个马疼得脸发白的模样,瑟琉斯颇有些担心,“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七天的路程呢。”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趴在马背上尬笑。
茧子长出来的过程是比较痛苦的,因为会先磨破皮,然后在旧的皮肤上长出更坚硬的新皮,再磨破,再长,如此往复几次。
我练剑时也是这样,一个月后,掌心全部磨破,两个月后,掌心完全糙了一层。
因为时间还不算长,所以不大看得出来。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瑟琉斯陷入了沉思。
他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开口:“大人安排的事情不能耽误,不如我先一步出发。伊丹大哥你就和苏西在后面休息几天,之后我们直接在拜占庭汇合吧。”
说完,他也不等我的反应,径自的骑着马一溜烟的跑了。
我一脸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事已至此,再叫住他也不太可能了。
只是……
我不想和伊丹两个人单独相处啊啊啊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
伊丹黑着脸看着瑟琉斯的方向,看了一会,调转马头哒哒哒的跑走了。
“等,等等…”我连忙追上去。
伊丹骑的并不快,可能是为了照顾我的腿伤,他只是骑着马小步跑。
一路上,他沉默无言,也不看地图,就沿着路一直向前跑。
我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太阳渐渐升到头顶,经过了好几队行商的人,大片的丘陵,被荒草围绕着的农场,我逐渐看到了不远处渐浓的人烟。
罗马柱变得密集,一些扛着干果与手工艺品,穿着破旧斜肩短袍的人陆陆续续的经过。
时不时有提着一筐鱼,两桶水的人走来走去,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是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离罗马最远的一次,这里的城市让我既熟悉又陌生。
伊丹下了马,牵着马跟着人群走。
“这里是哪里?”我凑到他旁边。
“不知道。”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掏出地图比对,仔细思索了下上午的行进路线,猜想我们可能是在奈苏斯到菲利普波利斯之间的某个小镇。
伊丹的脸上浮现出平静且无悲无喜的神态,他牵着马像是在漫无目的的走,视线快速的略过周围的所有人,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某个虚空的点。
“伊丹,你觉得,瑟琉斯已经离开这里了吗?”我对这沉默有点不太适应,找了个机会开口。
“离开了,向南。”他说。
“嗯?为什么是向南?”我诧异道。
他抱臂沉默。
过了一会,他说:“打仗前,要通知所有附近的人集合军队。”
“打仗…?”我张大了嘴。
伊丹不再说话,而是牵着马朝另一边走去。
我跟着他穿过人群,直到看到一家挂着旅店牌子的房子。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只能将疑问写在纸上传给阿塞提斯询问。
由于甲虫一次携带的内容有限,我也写不了多少东西。
我问阿塞提斯瑟琉斯要送的东西是什么,他却没有回信。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
腿上的伤好了差不多,但阿塞提斯一直没有回信。期间,伊丹经常出门,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我问他,他就说出去有事要办,要我别多管闲事。
我隐约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这种别扭的感觉让我不安。
于是在伤口结痂的第三天,我紧盯着出门的伊丹拦住了他,说我们该出发了。
“我们现在直接去拜占庭吧,我已经没问题了。”我说道。
伊丹俯视着我,简单的应了一声,没有反对。
于是我们当即出发。这几天,我一直在换各种布料绑腿,终于在内侧垫了好几层棉布后,摩擦感几乎消失了。
伊丹的眉头微微皱着。
经过一整天的路程,我已经能逐渐看见海面了。拜占庭是一个位于巴尔干半岛和小亚细亚半岛之间的城市,旁边便是连接黑海与地中海的黑海海峡。这里是罗马东北部的商业中心,由于扼守着黑海通向地中海的交通要道,这里布满了南来北往的船只,来自各地,各民族和语言的商人。
我看到路上有一些正在行走的罗马士兵列队,一开始只是一小股一小股,但很快渐渐变多了。
“等等。”伊丹开口。他勒住了缰绳,示意我也减速。
我狐疑的打量着不远处经过的士兵,略过人群的影子,能从山坡上看到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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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口气写的,所以很长,隔了两天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