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依旧每天喜气洋洋的,哪怕洗衣服和擦地,也是一直笑眯眯。
我也不知道她开心些什么,我甚至搞不懂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自那日和梁陈讲清楚后,我们大概是进行了一个结盟。我对这个结盟信任度并不高,但搞清楚他过往的一些事后,我便觉得在有关不得不充当“龙器”提供力量这件事上,他是一定不乐意的。没有其他合适人选,肯定会把手伸向小皇帝。这样,我们就算暂时利益一致。
小皇帝自得了那玉镯力量的妙用后,兴致好了许多。他和梁衡钻研了一下如何用这工具,梁衡提到说:“最大的龙脉仪在宫里,陛下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宫吧。”
“说得对,是时候回去了。”刘曜点头示意郑众下去吩咐各府的管事太监开始准备回宫的事宜。
此次出宫,一是因为阴皇后身体不好,希望换个环境能让她心情好些,养养病,另一个就是不引人注目的将女龙纳入宫中。
这女子有了他的吩咐,又过了皇后的眼,以后进宫便有说法了。还因女龙体质特殊,他不想碰她却又得让梁陈碰她,这事少不了要皇后出手帮忙遮掩。
若说是否真的在意颜面、名声的问题,他早已想好对策。
“只要说这女子是乡野来的,家中贫寒,弃了丈夫来宫里投奔亲人,托关系使了些手段让皇帝心悦。皇帝得知她有儿子丈夫,还大发慈悲的允许她的丈夫和儿子在皇宫附近安置宅院。到时,若做些什么,便把他们放到那地方去。”小皇帝开口。
汉帝国后宫女子并非都是处子之身,也有曾生育过的女子前来,最终当了后妃的。武帝的生母便是其中之一。这里民风开放,也曾有势力强大的公主豢养面首。再加之小皇帝的祖父的风流韵史,与个把个有夫之妇发生关系也是无人奇怪。
小皇帝后宫子嗣问题颇大,大多养不住早夭。对于男女关系上的这种“随便”,周围人置喙更是少了不少。
得知小皇帝一行人准备回宫,我察觉到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自梁陈在我身边伺候我开始已经过了半月,他的力量恢复了一半左右,我想再要不了半月便能全恢复了。
“你觉得如何?”我问,“七日后回宫,不说全部恢复了,总得有七七八八吧?”
“可以。”梁陈好像不大关心这事。
这几日,我也尝试着想和他打好关系。他一边按照我告诉他的信息去去调查自己的身世,一边就在院子里练剑。
“不如,我们便在回宫路上劫了他…”我摩擦着手指,“这一回宫,他肯定要迫不及待再要我们做那事来满足他的需要了。在那之前便处理完不是很好吗?”
“你难捱吗?”他问。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莫名其妙。
梁陈轻笑一声,手指状若无意的擦了擦下巴,视线便朝下方移。
我正在念书,他坐在茶桌另一边,那目光被桌子挡住,我却还是能看出他在看什么。
我:“……”
“玉魂让你很难受吧,所以表现的如此迫不及待。”梁陈说,“那小皇帝生的好看,你整日想着如何弄他吧…想好了要怎么弄吗?”
这人真是,与他说正事,他偏要满脑子淫秽思想。
我翻了个白眼,开口:“是啊,要是吸了您,您可要成废物了。”
梁陈对我这些天阴阳怪气的回话方式已经习惯,也不生气,只是丢了个果子进嘴里咀嚼。
“……你若无事,想想我这提议如何?”我说,“事后,我们必须要全权掌握龙脉仪…”
先前想着以后不会再用这东西了,但是那想法太保守了。说不定这与世界树之种有关,会比我跟无头苍蝇一样用神力调查来的更快。
还要考虑玉魂万一解不开怎么办…
光是想想就令人头大。
“我出手便是管不了那么多,”梁陈说,“你想要截杀他的马车?那么留几个活口?”
“只掳走他,别人不管。”我说,“告诉梁衡,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
启程那日下起了小雨,天色阴沉。
除了梁衡外,看管我这小院子的还有数个侍女仆妇与卫兵,如今收拾行囊启程时,我才发现居然这么多人。
走之前小皇帝还开看望了我一番。
“朕观夫人最近气色不错,想必已经准备好了。”小皇帝撑着右腿,大马金刀的坐在屋内主位,“夫人要谅解朕。这三年大旱,饿殍遍野,流民众多食不果腹,逃窜乡野山林的盗匪也不知凡几。朕每每想到这凄惨情境便痛心疾首,所以勿怪朕出此下策。”
“我理解陛下心怀天下,有济世之心,但这力量显然并非正常。人力不可操控,应当谨慎,远离,以免引出更大的灾祸。”我说。
世界树之种里都寄宿了力量,有的是单纯的力量,与神的意识分开,比如庇底弥尔的神庙与那之下埋藏的神器。而有的则是会像盖塔厄拉诺那样,直接强行掠走原主人的身体,为其所用。
韩崇的情况也便是一种不安定的体现。
“朕自是谨记告诫,但现下情况紧急,朕考虑不了那么多。”他不以为意。
我不再说话。暗道情况哪到了那地步?分明睁眼说瞎话。
他太急功近利,刚掌权三年便想将所有障碍一扫而空。如若做不到,便想着依靠非人之力。我倒是知道,除了这个调查风水宝地,金银矿藏和解决旱情人才的信息外,他最关注的无非是有关人口与土地调查政令出了问题这件事。这证明私底下土地兼并严重的大地主纷纷隐瞒实际情况,偷税漏税。朝廷没钱,小皇帝需要钱,又想迅速成为一代明君。
我上了马车,静坐着。
车队一路走进了郊外荒道,这里虽荒芜,但大路平坦开阔,两边连一片浓密的树林都没有。
我正心想,梁陈答应我半路绑架小皇帝该怎么实现时,车窗便被敲响了。
“小姐,前面好像有点不对。”梁青探头。
“何事?”
“陛下的马车拐弯了,可那不是回宫的路。”她说。
我心下微动,想着,这是动手了?
“别管那么多,跟着就是。说不定他一时起兴要去其他地方。”我说。
“哦。”梁青便不再问了。
过了一会,有侍卫骑着马小跑,挨个通知说皇帝改变主意,想去郊外一座场子打猎。叫队伍先把皇子和皇后送回去。
“原来如此,这边的确有个皇室狩猎场。”梁青闻言,兴奋的眨眼,“夫人骑马怎么样?”
就好像她马上要去打猎了一样。
于是车队临时改变目标,并分成了两队。
天色依旧阴沉,而且因为乌云滚滚,更是愈发黑暗。即便是白天,也有种天快黑的感觉。
我在马车里一直坐着,和梁柳打探消息。她在外面跟着走,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晃晃荡荡的车停了。
安静没持续多久,车门被拉开,露出了梁陈的脸。
他一身劲装打扮,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还是从眼睛的细节看出他是梁陈。
他朝我伸手:“走吧。”
我被他拉下了马车,因为层层迭迭的曲裾襦裙实在行走不便,他以嫌麻烦为由把我抱了起来。
“等等,你,你不是……别……!”
不等我拒绝,眼前一晃。
梁陈没用能力带过人。刺客的能力能带人还是我跟他讲的。那种恶心和呕吐,还有感觉自己差一点就会被撕成两半的恍惚,都让我十分不适。
“你这家伙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我心有余悸的怒骂。这家伙一开始练习带只鸡,结果只带走了鸡脖子以下部位,害的鸡只剩个脑袋,当场死亡了。
“我有把握。”梁陈丝毫不在乎我的愤怒。
我看了眼自己四肢健全,舒了口气。
这高处是一座颇豪华的宅邸的顶端,他拉着我避免我栽下去。
“他呢?”
梁陈摆头示意。
他伸手扛我,拒绝不成,我只能被他一路扛下了屋顶。幸好天色阴暗,加上梁陈动作快,这才没引起任何注意。
入眼是一间房子的后院,一股马粪味隐约飘了上来。看到水井,淘洗的盆,干活的仆妇,我猜测这是什么客栈或者大户府邸的后厨。
“这地方够隐蔽吗,行动方便吗?”我问。
抓小皇帝虽重要,但我之前和梁陈商量时,强调了最好在城池内有个据点,供我藏身。
“嗯。”梁陈敷衍的哼声。
他把我带到了一间屋子,是从窗户跳进去的,行动迅速,也是能力使然,没人注意。外人看来,应当只是窗框随风晃动了一下吧。
屋内空间宽敞,光线昏暗,用木制屏风隔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宽大,放置着书桌与床,还有两个小隔间,分别放着木盆和恭桶。这都在一间屋子里,肯定气味堪忧,令我失望。
床上躺着一人,双目禁闭,面容安详。正是那个气人精小皇帝。他双手双脚皆被捆缚着,我仔细看去,发现打结方式极为谨慎。
“给你。”梁陈拉了拉我的胳膊。
我回头看他,他把一个布袋给我。
“这什么?”我疑惑的接了过去。
刚拉开一看,我便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了。
一堆奇形怪状的器具中间,那根曾经出现在我床头的玉势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尴尬的合上口袋:“你给我这个干嘛!”
梁陈悠闲的走到床边,坐在了小皇帝身侧。
他伸手抓住了青年胸口的衣襟把他拽了起来,让他自然垂落的脸颊冲着我。
“你说你要玩,叫我大费周章抓了人来,要是用不上可就没意思了。”梁陈目光锐利,“这回我欠你一次,可以帮你。下回可就没这机会了。”
小皇帝的眉头微微皱着,面颊潮红。他呼吸很浅却很急促,似乎陷入了不安。
“你给他吃了迷药?”我凑近一步看去。
“嗯。还有一个时辰醒,你最好在那之前想好要怎么做。”梁陈颇有兴致的托着下巴看我。
“……原来你是这种人。之前我还以为你迫不得已…”
“之前?”
“就红绳……那个。”我脸颊热热的把头扭到一边,不自在的摸了摸脸。
男人那地方系着红绳的模样第一次见,见了便忘不了,实在是太变态了…这是永生难灭的阴影。
“呵,你喜欢这个。”梁陈眯了眯眼。
他站起身,突然开始解衣服。
“你,你干什么?”我惊的后退。
还没向后走两步,便被他拉住手肘,带进了怀里。
“我等着呢,”他说,“等着额外的奖赏。”
耳边被热气撩过,沉重骇人。
我心脏乱跳,暗骂这不要脸的青天白日耍流氓。
“你不要你的能力了吗?”我压低声音口气硬邦邦的开口。
“等这小皇帝的力量先把你填满了就行了。”梁陈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玉镯。
我见状,挣扎道:“好不容易抓了他来就是要避免用这玩意,你怎能出尔反尔!”
“不戴,但它可以测试你现在力量多少。”梁陈捏着桌子靠近我的手腕,贴着。
上面的花纹发出淡淡荧光,几乎难以注意道。
我虽不信,但想了想,觉得至少这次,他若不想力量被玉魂多走,应当不是开玩笑。
等等,我这怎么是默认了要跟他干那事…?
“喂…”
开口刚要叫他别想,梁陈已经放开了我,走到了一边。
“我在外面等着,办事尽量快些。”他拉开房门,又“砰”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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