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提斯自然是没有被我的视线所影响,只是左右打量着我,那脸上的担忧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阿塞提斯!”特维略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握着那把刀指着阿塞提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阿塞提斯勾了勾嘴角:“哦,被你发现了。”
特维略扑了上来,阿塞提斯飞快的推开我,拔出腰间的剑挡在前面,武器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他们打的欢,我连忙趁机躲到马卡斯背后保平安。
马卡斯斜眼看了我一眼,目光带着探究。
那俩人若无旁人的打了起来,特维略挥着大刀次次的朝着阿塞提斯挥砍过去,一双眼睛冒着熊熊怒火。
阿塞提斯则以闪躲为主,我看不出他是吃力还是游刃有余,两个人的动作似乎都十分危险,锋利的刀刃一次次的擦着双方的身躯飞过。
我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士兵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看得津津有味。
……好家伙这是当成竞技表演看起来了。
这段时间我见过不少角斗表演了,不同规格的表演之间差距很大。角斗士技艺的好坏使得对打能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局面,双方势均力敌又同是武艺精湛的,能够使这场比赛非常精彩。
“呸!”特维略啐了一口,“这次算我栽了,你给我等着!”
他话音刚落,便又有一堆士兵冲了进来。那些士兵的穿着打扮与最早冲进来的士兵不同,身上披的是代表罗马皇帝近卫花纹的披肩。
罗马第四军团由特维略统领,内部分多个卫队,其中一支名义上属于第四军团的卫队实际上是皇帝的私人卫兵。
这支卫兵的出现代表皇帝来了。
埃尔瓦从士兵让开的夹道里走了来,看见我后微微一愣,然后看向阿塞提斯。
后者脸上挂着的冷漠表情丝毫未动,对上皇帝的视线后又迅速移开。
“阿塞提斯,你做的有点太过分了。”埃尔瓦轻声开口。
“您可以看到我到底过不过分。”阿塞提斯抱着手臂。
埃尔瓦叹了口气,又看向一脸狼狈相的特维略。
“你太让我失望了,特维略。”皇帝说。
“等等,元首,我不是――”
“嘘。”皇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摆了摆手。
埃尔瓦走到特维略旁边,从一旁亲兵手里拿了手绢,亲手为特维略擦汗。后者一脸受宠若惊向样子,瞪大了眼睛看起来跟头被吓到的驴似的。
我为自己这个想象忍不住暗笑。
冷不防大腿被阿塞提斯掐了一下。
怒。
“你太累了,特维略,”皇帝说,“而且你太辛苦了……自从失去安多尼娅后,我就一直担心你的身体。你确实该好好休息…我想,再有一次被神祝福的婚姻会使你重振旗鼓。”
特维略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用那种仇视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朝马卡斯背后缩了缩。
阿塞提斯依旧冷漠脸,他开口:“我赶到时他正要杀死苏西,如果我再晚一步,我大概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了。”
特维略怒道:“我正有此意!”
皇帝拍了拍特维略的肩膀,开口:“冷静点,特维略。你确实不该这么做。阿塞提斯这样冲动,我是能理解的。他这么多年来遇到喜欢的女人不容易,作为兄弟你不更应该理解一下吗?”
“我――”特维略一张脸憋得通红。
阿塞提斯的士兵们从搬来好几个大箱子,特维略一看那箱子,顿时面无血色。
“我只是来找苏西,”阿塞提斯说道,“我不知道她在哪……我要道歉,尊敬的奥古斯都,一时冲动之下,我盲目的冲进这里四处寻找,没想到…”
他看向特维略,一脸的歉意:“抱歉,我本意并不是如此。”
皇帝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的脸扭曲了一阵,古怪的几翻变换,随后开口:“……特维略。你……真的……”
“我――”特维略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这……您知道――新的行省有很多事需要大量资金……”
皇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揉了揉额头。
“尊敬的奥古斯都,我认为特维略本意就是如此,”阿塞提斯开口,“他无意冒犯,只是数额巨大,如果贸然提出的话恐怕会引起动荡。这些钱如果投入内省,短时间内可能会引起大量的物价上涨,所以我认为特维略将军将其留下用于新行省的建设是很正确的决定。”
特维略一脸诧异的看向阿塞提斯,然后立刻开口:“没错!我…我就是这样做的。我用您的军队宣扬您的权威,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但是――”阿塞提斯开口,“您应该知道,如果有困难不方便公开将问题提交给元老院,至少应该让尊敬的奥古斯都知道,这笔数额巨大的国库资金的流向。我们伟大的奥古斯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智慧,必定能更妥善的处理这大量财富,使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
皇帝看了看阿塞提斯,又看了看特维略,眼里闪过微妙的光。
半晌,他笑了起来,亲切的揽住特维略的肩膀。
“唉,你真是太为我着想才会这样做啊,”他说,“谢谢你,特维略。”
特维略脸颊涨红,显得激动异常。
他大概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主导者可能正是皇帝――无论是与不是,皇帝都并不站在他这一边,也不站在中间。
他左右看了一番,眼珠子一转,随后解下身上的衣袍,向皇帝致意。
“伟大,神圣,至高无上的元首,我感谢您的慷慨。对于我的错误我深感惭愧。”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特维略主动要求暂时辞去第四军团军团长的职位,在全数缴纳曾经瞒报的巨大数额战利品的同时,又向皇帝献上了许多名下的私产。
皇帝为嘉奖他主动承认错误的美德,提出在不提交元老院决议的前提下,直接指派他为西北部行省不列颠尼亚的总督,同时为为期六个月解决不列颠尼亚当地高卢人叛乱的独裁官,接任因任职不力而被罢免的上任总督。
派去不列颠尼亚处理烂摊子,跟原来皇帝身边红人的身份相比,简直像是流放。
但这个决定仍然有很大回旋余地――皇帝只指派了六个月期限,也就是说,无论好坏都能回来。
只是结果的好坏,很可能决定了回来后能否恢复原来地位。
但不管怎么说,六个月时间足够足够使他人走茶凉了。
回去的马车上一室寂静。
皇帝为了安抚我“受惊”的情绪,当场从那堆珠宝里挑了一箱大的说送给我。
……狗都知道是借着送我的名义送给阿塞提斯的。
以女人的名义比其他名义来讲更容易说的顺,也更难推辞,我只能“惶恐感激又不知所措”的接受。
眼看着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我终于忍不住,一下子跳到阿塞提斯的身上揪住他的领子。
“你,你,你当我是什么?!”我怒吼道,“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吗?随意戏耍的对象?!”
后者缓缓的抬起睫毛看我,神态自若,动作表现的非常优美。
他笑了一声,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猛地用力。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我,立刻直起身子要离开却已经晚了。
腰被一把攫住,整个身子突然与他紧贴,对方温热的鼻息迎面扑洒而来。
“行了,别生气了。”他说。
这个狗把人当傻子吗?
当我是好哄的?
我举起手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下:“起开!”
他闪躲不及,不满的啧了下嘴,双手一用力,紧紧的锁住我的四肢。
我被迫以一种被“挤”在他身上的姿势停住,不断的挣扎去根本无法挣脱巨大力量的桎梏。
“别生气,”他说,“生气也没用。只能气你自己。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闻言更是怒发冲冠。
好哇,这个野男人是想搞事!
愤怒使我的心脏跳动的剧烈,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只觉得耳膜鼓动不止,嗡嗡作响。
“你……你要做什么,完全可以和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愿意!”我一边低吼,一边用贴着他胸口的手在他身上挠了三道抓痕。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大掌上移攥紧我的手指,“不是很聪明吗?什么都知道?嗯?”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在嘲讽我!
“你,你……”
我双腿用力的踢了一下,竭尽全力的想直起身子,结果只是踢到了车厢,疼得我脸都扭曲了。
“行了行了,”他说,“你并不是擅长这方面事务的人,也不了解内情。你知道实情对我来讲没有好处,还反而可能有危险。”
说着,他顿了顿,右腿勾住我的小腿拉了回来,使我被他双腿夹在中间。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而且你也没那么容易出事。我对你信心十足。”
……
我真是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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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虽然说不查资料不过还是很欢乐的在看历史故事,这么一看bug好多啊…各位别太当真…(多到已经无法挽回了的地步所以就…不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