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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画骨香 第634节

十娘画骨香 陌上人如玉 6859 2024-06-30 11:17

  “臣,尊旨。”风暮寒垂首应声,凤眸内暗流翻涌,道道血芒闪烁着嗜血的光华。

  大殿外。

  兵部众位官员跪了足足好几个时辰,有些上了年纪的,早就受不住这天寒地冻,旁边还要有人搀扶着。

  他们已经私下商定,今天只要皇上不肯拿出个主意来,他们就绝不离开。

  这朝堂中。莫不是官官相护,可是风暮寒竟连提前的知会都没有,便直接向皇上奏了一本,将北边官员勾结北番的事牵扯出来。

  那些官员若是被押解回京审问,连累的官员会更多,他们只得在风暮寒将事情弄大之前把这苗条掐死,更何况这兵部里,各个势力盘踞,互相牵扯,真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正低头窃窃私语,忽见远远地,风暮寒走过来。

  头戴七梁冠,一袭大红赤罗衣,青领缘白纱中衣,赤罗蔽膝,腰横玉带,结黄、绿、赤、紫四色花锦绶……

  风暮寒走的很慢,步履从容,如同在逛自家庭院一般。

  所有兵部官员的脸色全都阴了几分,有几人甚至还在暗中露出不屑的冷笑。

  虽然皇上封了他威武侯的爵位,可是离了南王府,他在朝中便是孤身一人,而且他的背后又没有其他势力撑腰,就连那些皇子都与他搭不上关系。

  就算他带兵杀敌再英勇无敌,也敌不过朝堂悠悠众口,皇帝怎么可能会为他一人而得罪他们整个兵部,想来他失宠也是早晚的事。

  风暮寒缓缓来到众人面前,停下脚步,“各位大人可是跪得累了?”幽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冷清的好像一潭寒泉。

  众官员纷纷抬起头来。

  风暮寒站在那里,神色与以往别无二致,狂妄不羁。

  “威武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想来看我们的笑话?”兵部侍郎不屑道。

  旁边有人悄悄碰了一下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风暮寒身后不远处,一片绯红正逐渐充满了他们的视线。

  清一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带着腰刀,威风凛凛的聚拢过来。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跪在地上的官员全都绷直了身体。

  锦衣卫严岐山腰间佩着绣春刀,走在最前面,来到风暮寒身边后,拱手:“威武侯,人我已经都带来了,不知要拿哪一个?”

  众人听了全都惊得瞠目结舌。

  什么要拿哪一个?这可是在皇宫大内,他怎么能直接拿人!

  “风暮寒,你这是什么意思!”兵部侍郎叫道。

  “住口!”一旁锦衣卫喝道,“威武侯爷的名讳岂能是你能叫的!”

  风暮寒毫不在意,微侧过身子,有人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他的腰间悬着一把镶嵌着各色宝石的佩剑。

  虽然做为兵刃这样华丽的剑并无多大用处,可是不少人却能认得上面赤金的金龙,这是皇上的御用之物,也就是说……这是皇上赐给风暮寒的……

  风暮寒抬起手来,众人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单,“照着这单子上的人名拿人便是。”他幽幽道。

  锦衣卫严岐山将名单接过,随手递到身边的一名锦衣卫手里。

  风暮寒凤眸微眯,凌冽的目光从兵部侍郎身上扫过。

  兵部侍郎只觉心中一紧,额头上冷汗涔涔。

  随着锦衣卫念出兵部各个官员的姓名,便有锦衣卫涌上前来,将对方拿住,拖走。

  才一会功夫,跪在大殿前的官员已经所剩无已,有人偷眼看了看周围,只见大多数人都瘫倒在地,吓的面白如纸。

  只用了两柱香的功夫,大殿前只剩下了寥寥几人,显然兵部的人,几乎已经全都被锦衣卫捉了去。

  风暮寒缓步走过来,所有剩下的兵部官员全都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虽然刚才的名单里并没有他们的姓名,可是自眼前这位威武侯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吓得他们浑身直冒冷汗,就像脖子间横着一把利刃,随时都可能落下。

  “各位大人若是想继续跪在这里,自然无人阻拦。”风暮寒的皂靴停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只是各位需要另想个死谏的由头了。”

  风暮寒负手立于殿前,狭长的凤眸里冷意如霜,无人敢与之对视。

  “刚才被拿下的,全都是与北番有勾结的反叛,各位大人若是想为他们求情,最好三思而行。”

  风暮寒与锦衣卫严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带人离开了。

  那些剩下的兵部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此时,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接下来自己要如何选择,再若跪在这里,只怕就会被连累,与那些反叛同罪!

  一瞬间,所有人全都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返身向宫外奔去……

  ☆、第410章 斩除残党,二皇子提议

  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朝堂中,总有些官员抱着一死博得身后名的想法,与皇上唱对台戏。

  可是这一次。文官们真的是连死谏的理由也没有了。

  皇帝第二天在早朝上,将那些通敌的信件丢到众臣面前的时候,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信件几乎牵扯了整个兵部。

  而且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根据那些被捉进大狱里的官员们的口供,被牵连的各部人员越来越多。

  整个事件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各部势力纷纷遭到不同程度的清洗。

  做为后补的那些官员也全都闻风而动,想尽办法的托关系,找门路,往宫里钻。

  原本不被人看好的威武侯风暮寒竟在一夜之间,跃身为成皇上身边的心腹之臣,不论是带着锦衣卫各处拿人,还是去大牢里审犯人,各处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一时间,到威武侯爷府拉关系的夫人们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不过叶芷蔚全都以身子不适为由,让管家全都将来访的客人挡了。

  府里的管事跟下人,全都是风暮寒一手安排的。不少人以前都曾在军中效力,有些是因为身有疾患,有些则是除了上阵杀敌,其他的事情全都不会,风暮寒将他们安置进府里,倒是在无形中增添了一份守卫的力量。

  外人只道威武侯府里的下人一个个年纪不小,生得粗鲁无礼,可是却不知若是发生意外,他们拿起手边的家伙便是万夫莫当的铁血汉子。

  叶芷蔚将凌钰接进府里来安置,凌钰拒绝了住进正房的提议,而是选了后宅的一处幽静之所,还将她身边的那十只绿头鸭也带了过来,每日天气好时,叶芷蔚都能看见那些膘肥肉满的绿头鸭们在雪地上来回嬉戏的身影。

  不过她每次专注的盯着那些鸭子时,凌钰都会提醒她,“不准你打它们的主意!”

  叶芷蔚心中的小人只能无限感慨的用袖子擦着口水。怅然若失一番。

  这日晚上,叶芷蔚陪着凌钰用过饭后坐在暖阁里聊天,身边的丫鬟做着针线,炕头上还摆着好几件小孩的衣裳。

  叶芷蔚时不时拿起来左右端详。

  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侯爷回府了。”

  叶芷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厮指的是谁,凌钰在一旁笑道,“竟连自家夫君都不记得了?”

  叶芷蔚掩口失笑,“世子、世子的叫了这么长时间,哪那么容易改过来?”

  两人又说了会话,可是却没有见风暮寒进来。于是叶芷蔚叫来外面的丫鬟,问:“侯爷现在何处?”

  丫鬟道:“听门房跑腿的小厮说侯爷一回来就去了书房,侍卫统领川明大人也在。”

  叶芷蔚愣了愣,川明的办事效率不如青衣,一般有了事情风暮寒都会打发暗卫去做,今天他把川明叫去书房想来是有要事。

  凌钰见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于是借口要歇息,赶了她出来。

  叶芷蔚没有去书房,而是直接带着柳烟回了正房,洗漱已毕,隐隐听见院里有人说话。

  她便随手披了件狐裘在身皮,出了屋。

  廊下悬挂着数盏灯笼,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风暮寒正站在屋檐下和川明说着话。

  风暮寒背朝向她站着,她只能看到川明的脸色,严肃而认真。

  不知是不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风暮寒忽地转过身来,看到叶芷蔚站在门口。

  川明拱手向叶芷蔚施了一礼,风暮寒侧过头去不知又跟他说了什么,川明这才低头匆匆离去。

  “这么晚了还出来,当心冻着。”风暮寒走上台阶,将她身上披着的狐裘紧了紧。

  “有事?”叶芷蔚想起刚才川明那严肃的脸色。

  风暮寒轻轻摇了摇头。

  叶芷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忽地露出笑容,眸子弯成了新月,“没事就好。”

  风暮寒本以为她会追问下去,忽见她挽了他的胳膊往屋里去,不觉神色有些黯然。

  叶芷蔚伸手想帮他更衣,却被他反抓了手,“我自己来。”

  屏风后发出衣服摩挲的细微响动,一袭大红赤罗衣被丢到了架子上。

  “为夫要离开京城几日。”风暮寒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不似刚才与川明说话时的那般严厉。

  “去哪?”叶芷蔚解了身上的狐裘,坐在床沿上。

  “办些差事……”

  叶芷蔚等了一会,风暮寒却没了动静。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将重要的事情全都装在自己心里,若是她不问,他便不说。

  “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会担心。”她淡淡道,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了。

  风暮寒脱了官袍,只着了里面月白缎的中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莫要担心,为夫心里有数……你只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他靠着床沿坐下,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

  叶芷蔚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就算是隔着衣裳,她仍能感觉到他皮肤散发出的热力,与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是宫里面的事么?”她试探道。

  “薇儿莫非不相信为夫?”风暮寒低头贴着她的耳边低语着。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风暮寒微愣,他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回答,不过转念又一想,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没错,他的小狐狸怎么可能是好糊弄的,他如果不说,她也不会追问下去,只是她会用自己的办法知道一切。

  与其让她遭遇不明的危险,还不如让她早早的知晓一切。系叉估扛。

  “皇上要出城去猎熊。”

  叶芷蔚诧异的抬头看他。

  大雪天的,要去哪猎熊?皇上不是还病着么,这又是要闹的哪一出啊!

  风暮寒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正因为皇上病着,太子太傅手里的新药方需要一味新鲜的熊胆做药引,一连服用五日方能起效,而且这药引的新鲜程度要求极高,杀死熊后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做成药引,不然便会失去药效。”

  “所以皇上便要你们去猎场为他猎熊?”叶芷蔚一脸的不忿,“这位太子太傅倒底是位什么人物,他手里怎么会有为药方,他应该是太子的启蒙先生吧,怎么会懂这些……”

  “他平日极少露面,就连我也只见过他一面,而且离得极远,不过他倒是经常出入皇后宫中,以前是为了太子的学业,可如今却好像是又成为了二皇子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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