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的心很坚定,我以为我这个人很冷血,可是遇到了列御寇,我顿时心容易变得柔软,仿佛是贝壳没有了躯壳,很脆弱。
盯着暗黄的夜灯,我的思绪慢慢飘远,从那次b市与他邂逅,一直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们之间的牵扯不多,可是......我依旧放不下。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响起,我拿起一看,是白挚的电话。
“什么事?”
“你在哪?我要见你,立刻!”
我微微拧眉,“在丽苑。”
“我在你家门口,没人在家!”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列御寇这边,家里钥匙都在婕妤那里。”
回想起上次小乐子塞给我一个东西,应该是我的包,我当时居然没有接过来。
这下好了,白挚该误会了。
三人分三个角落坐在沙发的三个不同方向,我对面的是白挚,左手侧的是列御寇,气氛诡异。
“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列御寇倒是个明白人,找理由先撤了。
我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一会儿那水杯喝两口,一会儿啃两口水果,沉默了一阵子,我们两谁也不先开这个口。
“说吧,找我什么事?”最后,还是我率先开的口打破沉默。
对面的白挚一双幽深的眸子紧迫盯着我,老半天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慕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以不怪你,但婕妤的事情,我来处理,希望你也不要插手!”
他处理?
呵……
像处理肖露一般把班婕妤处理掉么?
“你想怎么处理?”我冷冷一笑,“用白家惯用的手段么?”
话落,白挚轻轻蹙眉,脸色骤变,声音几不可察变得更加冷鸷,“如果你想要大家好,就听我的。”
听他的?
对不起,“办不到!”
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让步,除了班婕妤的事情,我无法退让半步,因为这是我欠她的,一辈子。
白挚阴鸷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接着淡漠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办不到就学着办到!”
说完,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优雅的把西装扣子扣上,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抿着薄唇,脸色异常难看。
呵……
呵呵……
白家人永远都是这套,对白家人而言,世界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只有办不成事情的人。
如果办不到,就学会办到。
如果不会,就学会。
如果心会痛,那就变硬,别让它痛。
“白挚!”看他转身离开,我忽然站了起来,语气急促,声音微微低哑的嘶吼,“别用白家那套对付我,我告诉你,没用!”
chapter60:我只能赌
他们白家人,都喜欢什么事情替别人安排,从来不尊重别人的意思,这就是白家一贯的作风。
这就是……白家人!
我盯着白挚的背影,忽然,他淡漠的声音响起,“别忘了,你也是白家人!”
“我不是!!!”我不假思索的反驳,眼眶慢慢变红,低吼着,“我姓苏,你姓白,我压根儿就不是白家人,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我不会像白家人一样冷血,我不会像白家人一样专政独裁。
白挚一句废话也不跟我说多,直接撂下一句,“我说了,慕斯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班婕妤这件事情听我的,如果你做不到,别怪我跟你算总账。”
话罢,我整个人退了退。
看来,这次白挚是想要用强的,他并不打算退让。
只是……我倏然冷哼一声,脑袋没有半分思考直接说道,“慕斯的事情你凭什么跟我计较?你该跟姓白的人计较,是她逼慕斯离开你的!”
果不其然,白挚忽然转身,一双淡漠的眸子盯着我,一抹异常光泽从眼里闪过。
他声音冷冽,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你在说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口立刻闷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刚吃药不久,药效那么快就没了?
“我问你在说什么?”白挚冷声相逼,脸上布满了阴霾。
我牙一咬,“慕斯有个孩子,你知道吗?”
我只能赌一把,赌最后一把,如果白挚把所有心思花在慕斯身上,他无暇于他,到时候婕妤这件事情就不会被安排。
“什么孩子?”他冷冷反问,眼眸阴鸷可怕。
果然,慕斯没有说,看来我的猜测不错,她不想让白挚知道孩子的存在,她当年的离开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而且......绝对跟母亲有关。
“她有个儿子,三岁,刚好你们分开三年,三年前,母亲找过她。”
我这段话很简洁,几乎能用定语表达的,我一个修饰词也没有。
白挚听了,脸色微微一沉,立刻决然离去。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我又赌赢了……
我又利用慕斯,赌赢了!
班婕妤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自己处理,不能让白挚插手,按照白挚之前三番五次劝说我别告诉班婕妤陈默的事情,我就知道,白挚的处理方式,一定是让婕妤消失在s市。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是白家的作风,只要那个人对他们有威胁了,就会让那个人消失。
像是慕斯……
像是肖露……
白挚的身上还真的流着白家的血,手段都一样。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脑袋嗡嗡作响,偶尔间可以听见琉璃台上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列御寇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一个人站在客厅发呆,他端详了我好一阵子,发现了我的异常。
他蹙着眉,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连白挚都没有看出来,他居然看出来了。
我慌着摇头,脸色已经白的彻底,连忙越过列御寇,焦急的躲进房间,找到李连杰给我的药,闷头吃了两颗。
“砰砰砰……”
列御寇使劲敲着门,一边担心的喊着,“苏念情,你还好吗?”
“砰砰砰……”
他锲而不舍的敲着门。
良久,我才把房门打开,视线微滞盯着他,喉间艰难的发出一丝声音,“我没事!”
闻言,他蹙眉,去客厅给我倒了一杯水,命令道,“喝了。”
语气不容置喙,我抬眸看他,他一脸坚定,我只能淡淡接过,一饮而尽,接着把杯子还给他,转身,关门。
门被关的前一秒,他说,“有不舒服要立刻讲。”
我恍然一愣,接着把门关上,背靠着门,一脸痛苦,贴着门整个身体慢慢的下滑,双手环胸放置膝盖上,真想就这样抱头痛哭。
可是,我连哭都没有情绪,连哭也没有声音,连哭都没有力气。
我只能活在那场灾难里,一个人把自己逼到墙角,一遍又一遍的去重温那次惊心动魄。
“李医生?”
李连杰会给我打电话,我很讶异。
“今晚,你能挺过去吗?”他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之间我还能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
我恍惚了一下,回答的有些不确定,“应该可以。”
许久之后,他问我,“你确定不要告诉我那个人吗?”
列御寇么?
见我默了一阵,李连杰又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总是把一切都埋在心底,没人可以帮你。”
我讷讷敛眸,就算一切需要说出来,但也跟列御寇无关。
想到列御寇,我的心微微一安,他就在外面陪着我,就算我做噩梦惊醒,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他。
想着想着,不知道是药物原因,还是我本身疲倦过分,我居然就这样握着手机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都麻痹掉了。
盯着陌生的环境,暗灰色的窗帘被风扬起,被我躺过的地毯还很温热,我晃了晃神,我怎么在地上睡着了?
刚站起来,又一个踉跄让我倒在地上,我手撑在地毯上,一脑子不适,晃了晃头,强撑着站起来,步调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盯着桌上美味可口的早餐,我居然没有一点食欲。
列御寇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时不时抿一口咖啡,看我出来,眉心一拧。
“吃早餐。”他声音低沉,散发男人的魅力。
我晃晃头,说,“我不饿!”
我的话一出,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实在太难听了,比班婕妤的声音还要粗哑,我吞了吞口水,喉间一阵不适的疼痛。
列御寇给我倒了一杯水,“喝了!”
我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没有异议,端起水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