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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王府宠妻纪事 苏扶疏 9448 2024-06-30 11:20

  容悦走过去打量了童靖祺一番,忽然道:“你是几月生的?”

  “三月。”童靖祺看着这个好像不是那么好相处的表姐妹回答道。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发觉了,这个表姐妹看起来年长些,人也漂亮,可就是眼角眉稍的妩媚里还带着点儿伶俐劲儿,不像旁边那个小点的,个子小小只,脸上也笑眯眯的,看起来像小羊羔似的。

  那还真是比自己大些。

  容悦皱了皱眉,美人都是敏感的,童靖祺虽然并非长平城的主流审美,可自有一份旁人学不来的洒脱英气,假以时日修养过来,只怕气势比容貌更盛,要在长平城里盛名远扬了。她对童靖祺倒没有老爷子那种怕被人比下去的心态,只是心高气傲惯了,看着同样特立独行的这么个潜在的大美人,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

  容悦向来是这种不客气的脾气秉性,裕国公府又一向不拘小节,倒没人觉得这话问得尖锐,反而是老太太听到这问话,一拍脑门道:“我倒是糊涂了,靖祺还要比阿悦丫头小一年呢,该叫表妹,叫表妹!”

  容明琅的注意力也转过来,将盈盈俏立的容悦打量一番点了点头,“这就是明琨家的那个阿悦?出落得真漂亮。”

  “可不是么,你看她长得和明琨像,性子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容老太太笑着拉过容悦的手。

  容明琨虽然是早逝,可也走了好些年了,容老太太心里念着自己这个苦命的儿子,对容悦也十分爱重。

  裕国公府对容明琨的死向来是不避讳的,反而时常挂在嘴边上。老两口都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并非听不得看不得说起来就要心肝疼的那种父母。容明琨是死在任上,死得壮烈,是他们心头的骄傲。

  容悦打小就知道,她爹爹不是不能提起的那个人,她爹爹是个英雄,是老太太老爷子最大的骄傲。她不必自卑,不必没有底气,不必因为她爹爹在这府上的痕迹完全被抹去而难过。二房还给她留着,爹爹的名字还在老太太老爷子嘴上挂着,她爹爹虽然没了,可整个裕国公府从来没有人忘记过。

  “比靖祺大一岁……我想想,那今年不是就要及笈了?”容明琅掐指一算,目光忽然热切起来,“可许好了人家?”

  老太太摇摇头,“阿悦丫头心气高,咱们自然要好好挑拣挑拣,容家的姑娘不用急。”多大了还能嫁不出去么。

  “老太太说得对,可阿琅听着心里不高兴了。”容明琅知道小姑娘家听见这个都害羞,何况旁边还站着个更小的姑娘,黑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也不揪着这话题不放,一皱鼻子,岔开话题,“阿琅当年可是早早就被老太太赶去童家了。”

  “就知道你要吃味!”老太太乐呵呵地睨了容明琅一眼,“你说那童家小子对你好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几句话也看得出来老太太当年多宠爱容明琅,容慎站在一旁看着,心里道,原来觉着自己是中了头彩才能被这宠着,看来她根本不是例外,看来这乃是容家的惯例,上一辈就是这么被老太太老爷子宠过来的……

  “哦,对了,这是你大哥家那个小的,阿慎丫头。”容老太太想起身边还有个容慎杵在这儿呢,伸手把她往容明琅那边推了推,“阿慎,这是你二姑姑,这是你童表姐。”

  容慎冷不丁被推到容明琅面前,也不慌乱,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直起身叫了声“二姑姑。”,又扭头去看童靖祺,眼里放光,“童表姐!”

  童靖心里本来就跟这个小的更亲近,听她软软的声音,又这么一脸迷之崇拜的模样看着自己,对容慎更生了几分好感,咧嘴对容慎笑了笑。

  三个姑娘都到齐了,前厅里就更热闹了,容明琅看人家小姑娘都白嫩白嫩的,又看看自己家姑娘晒得有些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正想着回去将童靖祺圈在府里捂一捂说不定就白了,就听见容慎和童靖祺说道:“童表姐长得真好看!”

  再好看能有她那两个堂姐娇艳,能有她自己个儿那样惹人疼惜?容明琅轻轻叹了一口气,都怪家里那个死鬼,整天不教靖祺什么好的,琴棋书画和女红样样都不行,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好好一个姑娘都快养成儿子了,哪里还有点儿小女儿的样子。

  容老太太看容明琅心情不大好,以为是被四个小姑娘闹的,就叫姊妹四个出去花园玩了,自己拉着多年未见的二女儿说体己话。

  容悦容意容慎童靖祺四个姑娘鱼贯而出,很快就来到了后花园。

  容意还是有些拘谨的,她性格本就恬静,童靖祺又是那种男孩子气很重的姑娘,一时间也不大敢开口搭话,只在一旁默默地走着,不像容慎,这一路上好像已经和童靖祺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了。

  容悦倒是不怕,只是她和童靖祺本来就卯着劲儿,现在又看到容慎走在童靖祺身边眼睛直放光,更不高兴了,现在出了前厅,也就不保持那种世家姑娘的端庄典雅,抱着手臂爱理不理地在一旁走了。

  童靖祺当然感觉得到容悦隐隐的敌意了,可是她心比较大,没放在心上。自己又没惹容悦,那就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容悦自己的问题,等容悦自己绕过弯儿来再说吧。她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容慎抢去了。

  她从漠北长大,从小就爱粘着她爹混在军营里,身边不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就是常年在朔风砥砺下皮肤黝黑、性格爽快的漠北姑娘。回到长平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才知道像她一般大的姑娘还可以是这样娇滴滴、水灵灵的。

  容家的这三个姑娘和她娘一样穿着啰里啰嗦的漂亮裙子,梳着精致的发髻,小脸像粉团一样白嫩,身上也香喷喷的。

  这样陌生的感觉叫她觉着有些不适,甚至想要逃回漠北的漫天风沙里去,仿佛那样才能安心些,才能不这么像个异类。

  小姑娘第一次接触一种叫“自卑”的情绪,这种情绪就像小时候比射箭,结果没有同样年岁的男孩子射的准射的远时那种失落的情绪似的,可又不完全一样,那时候她知道自己虽然比别人差,可是勤习苦练总是会赶上来的,可如今这种差异叫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从来不听娘亲的话了。

  可容慎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点瞧不上的意思,反而带着点她都不知道哪来的崇拜,说出“童表姐长得真好看”这样的话来的时候,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里一点违心的成分都没有,脸上的真诚和坦然叫她不能不相信。

  童靖祺瞄了一眼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细细的白白的,连指甲都经过精心的护理,圆润可爱微微泛着淡粉色的光,不像自己,虽然能拉开男孩子也拉不开的弓,可手掌里都是硬硬的茧子,一点也不好看。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精致到这个地步……

  容慎是裕国公府最小的姑娘,打小就被千人宠万人疼,童靖祺来之前听她娘说过,心里早就给容慎做了一个预设,以为她是那种刁蛮任性、哭哭啼啼的瓷娃娃,哪知道这个容慎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童表姐,你能给我讲讲漠北吗?”容慎拉着童靖祺在花园里的一处石桌椅坐下来,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容悦和容意都不说话,容慎只能自己挑起活跃气氛的艰巨任务,其实她对漠北也挺好奇的,她没出过长平,没看过外边的花花世界,不知道漠北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呢,还是胡天八月即飞雪呢。也许其实是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也说不定。

  在这个时代里,寄情山水寻仙访道是男人的特权,而她们,即便是生在这个社会的顶端,也走不出这座长平城。就像她三哥就算多玩世不恭多吊儿郎当,都能被送到嘉林去体味人生百态,而她和两个堂姐却只能留在府里等待着嫁进另一座同样高墙叠垒的府里。

  容慎打心眼儿喜欢同童靖祺亲近,她就像是一个缺口,能叫她瞧见外边不一样的世界。

  ☆、第16章 容恒

  一提到漠北,童靖祺刚才有点低落的情绪就一下子高昂了起来,英气十足的脸上也神采飞扬起来。

  容悦对童靖祺长大的漠北完全不感兴趣,当年容明琅下嫁童锦鹏是个意外,都怪容绍老爷子随口乱许亲。而她父母早亡,并未来及得给她结下一门娃娃亲,容悦知道自己是注定了要嫁给长平世族的,漠北对她来说八杆子也打不着,就算知道的再详细也一点用都没有。因此,起初她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离去,杵在一旁充数罢了。

  可听着听着容悦发现自己竟也就跟着童靖祺的思绪走了。

  那些大漠黄沙里的纵马狂奔,那些长河落日里的孤帆远影,那些猎猎寒风里角声笛音……从出生就困在这座四方城里的大小姐忽然发现,原来人生还有另外一种活法,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洒脱。

  童靖祺口中的漠北,那么有意思,那么让人向往。容悦斜眼朝一旁的容意瞥去,本来就崇拜将军的容意也早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童靖祺,看她比比划划。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给容意泼冷水了。

  不过容悦依旧很清楚,童靖祺说得这些话,除了能叫她心中放下对这个潜在敌人的戒备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用处。

  “所以那次你们猎到鹿了吗?”容意这时候已经听得入了迷,早就忘了先前的紧张和胆怯,两只手支在石桌上撑着下巴,随口问道。

  童靖祺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解释道:“鹿是没猎到,可后来大哥射中了好几只野兔,当天我们就在野外烤着吃了,也算是满载而归。”

  听到这儿的时候,容慎侧头瞥了一眼容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过了头来继续听童靖祺说话。

  虽然早就日上三竿,太阳挂的老高,可老在外边呆着到底还是有些寒意,四个人在花园里呆了一会儿,就觉得手脚有些冷了,正好几个人都累了,童靖祺也口干舌燥的,听风阁离得最近,容慎一提议,大家也就跟着她往听风阁去了。

  雅荷是卢氏身边调过去的,早前也习惯了卢氏屋里的温度,容慎屋里的碳火盆都是雅荷管的,也就照着卢氏屋里的温度烧的热乎乎。人在屋里感觉不出来什么,可刚从外边回来,一打开听风阁的门儿,也就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气搅得打喷嚏。

  容慎抽了抽鼻子,一踏进门槛就打了个喷嚏,不一会儿从西次间出来两个小丫鬟,帮几个姑娘脱了披风斗篷拿去一旁烤火,紧接着又有人端着果子糕点等东西鱼贯而来,在几人面前的大圆桌上一字摆开。

  容悦睨了一眼习以为常的容慎。人家都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这听风阁连口都不用张了,稍稍出个声儿,什么事就都给安排好了。

  “你们先吃着,”容慎指了指桌上的吃食说道。眼看着就要晌午了,大人们还精神着,可她们这些小姑娘玩玩闹闹的早饿了,她反正是肚子咕咕叫好半天了,不知道这三个姐姐什么感受。

  “你要干什么去?”童靖祺看容慎屁股都没打算挨一下凳子还往里面走,心里有点着急。这仨人里数容慎最好相处了,其他两个都跟琉璃娃娃一样,和她们能说什么啊,容慎走了她可怎么办呀。

  “前两天我和四姐五姐去瑞祥阁,想起童表姐要回来了,就想着一起给童表姐买个小玩意儿。倒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童表姐不要嫌弃才好。”容慎伸手比了比,“我就去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和你们抢果子吃!”

  童靖祺没太在意前半句,只听到她说“马上就回来”,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任她去了。这时候童靖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才和容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产生了依赖。

  容悦和容意倒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她们可没打算送童靖祺什么东西,之前被容恪那事儿一闹,心里一直对童家的儿女有点敌意来着,净想着不要被比过去了,却差点忘了她们是亲戚。没想到容慎最小,却想的周全,自己早早备了礼物,还连带着把她们一起捎上了。

  迈进了东次间,容慎想都没想就奔着那一摞子盒子过去了,伸手把装着孔雀绿翡翠珠链的盒子拿起来,却是一僵。

  她那时候看中这翡翠珠链纯粹是为了要送给童靖祺,可被叶翡一搅和,本来简简单单买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味儿了,她要是现在把这个送出去,改天童靖祺带着被叶翡看见,容慎不知道到时候叶翡还能不能有那么宽广的胸怀了。

  这人……地位尊贵,不打得骂不得还得好生哄着,偏偏又哪儿都有他,净添乱,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想了想,容慎还是把那装着孔雀绿翡翠珠链的盒子放下,从下面抽出另外一个长条盒子来。

  那是她那天在瑞祥阁看到的最顺眼的手钏了,虽然材质没有翡翠珠链贵重,可金贵就金贵在那手工上,。金子本来就软,想要雕的那么复杂又不变形实在是不太容易的事情,手钏又有五六个,个个都是那么精细,细节处的花纹又不尽相同,看起来精致极了。

  她手里能拿的出去送人的也就眼前这么一摞,除了这手钏估计能入得了童靖祺的眼,别的小女儿家喜欢的钗环首饰估计她也不能感兴趣,想来想去只好忍痛割爱,等哪天再去瑞祥阁补回来了。

  等她再回厅里,三个人正相安无事地吃着食盒里的东西。容意当然不会和童靖祺说话,容意倒是柔声细语地问着什么,童靖祺皱着眉回话,也不拘小节,一口一个杏子吃得欢快。

  见容慎回来,童靖祺原本蹙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虽则她和容意也有一句没一句地瞎闲扯着不至于尴尬,可总觉得和容意那样娇柔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不那么痛快。

  “你们聊什么这么起劲儿啊?”容慎走近笑着坐下来,伸手把那长条绒布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五只手钏来,朝童靖祺一推,“我们也不知道童表姐喜欢什么,就商量着买了。”

  没想到这手钏正入了童靖祺的眼,小姑娘看到手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最喜欢这些金的银的,带在手上拉弓的时候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多帅!保准闪瞎那些个邋里邋遢的愣头青!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回了长平,又快到了婚嫁的年纪,自家娘亲很有可能不会再叫她回漠北了,童靖祺又有点失落。长平城里的规矩太多,烦都烦死了。还好一回来就找到个有趣的玩伴,这日子也不至于太无聊。

  四个人又在屋里说了会儿话,才被卢氏遣人叫去正厅里吃饭了。

  等到再晚些,一家子人将容明琅母女送到门口道别,容慎又答应了过些天去童府玩,童靖祺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

  “行啊你,”容慎正和童靖祺挥手告别,肩膀就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回头看正是容悦,“那手钏一看就便宜不了,你出手这么大方,就不心疼那点月例银子了?”

  容慎无辜地摊开手,眨巴了两下黑溜溜的大眼睛,道:“不是说好了这是为咱们裕国公府挣脸面,要报到账房那边去吗。”

  容悦还没说话,又听容慎笑眯眯地说道:“再说了,都说好了是咱们仨一起送的,那钱肯定是咱们仨均摊啊,不然干嘛要拉上你们。”

  容悦:说好了是“小小年纪想的却很周全”呢,感情她就是为了分一下自己的月例钱啊!

  容慎说完,耸耸肩膀把容悦晾在门口风中凌乱,自己背着手一脸灿烂地往回走了。

  还没走到听风阁的大门,远远地就看到雅荷急匆匆地往这边走。

  “什么事?”容慎迎上去问道。听风阁内外来回跑的事儿一直都是静荷负责的,像这种找人的事一般都是二门儿的二等丫鬟来做,能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雅荷亲自出来寻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难不成又是她那个“身残志坚”的混帐三哥拖着病体来找她了?

  “二公子回来了,说找姑娘有事商量,现在人正在听风阁里坐着呢。”

  二哥?

  怪不得是雅荷亲自来找她呢,府上的仆婢对她二哥容恒的事一向很看重,容慎不负责任地猜想,肯定是因为她二哥太仙太少露面,大家都觉得能看见他太稀奇了。

  容慎点点头跟着雅荷往回走。容恒这两天都不在府上,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过他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容慎也不觉得奇怪。不知道今天忽然来找她有什么事情商量。

  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和她能有什么好商量的。

  ☆、第17章 玉佩

  那人静静地侧坐在西次间的红木曲角雕花榻边,一只手搁在同套的红木雕花方炕桌上撑着下巴,面前摆着黑白相间的棋子,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领边袖口都以银色丝线暗绣了精致花纹的白色袍子随着室内蒸腾而起的熏香微微摆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净极静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离去。

  容慎跟着雅荷踏进听风阁的门槛,一眼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

  “二哥?”

  那人这才将目光从黑白交错的棋盘中抽离出来,抬起眼眸,见是容慎来了,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宠溺的弧度。

  容慎就着他的目光在红木炕桌的另一边坐下来,瞄了一眼棋盘。她本来对围棋一窍不通,穿越过来以后跟着女先生学过一段时间,勉勉强强能登得了台面,却算不上棋艺精通。

  她二哥容恒却是个下围棋的好手,容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赢不了他,因此也没想着要和他对弈——人家这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呢,根本也没打算带着她一起玩儿。

  “二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容慎摸着下巴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二哥这是遇见什么事了啊,非要在她的听风阁里下棋?

  容恒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白子,没有理会容慎的话,没头没尾地提起一个人来:“谢太傅家的四小姐你可认识?”

  这还是容慎第一次从容恒嘴里听到旁的姑娘呢,自然一下子就联想到前两天她在花园里碰见容恒时,容恒说自家娘亲找他有事这个前情上去了。

  “娘亲不会是想要谢四小姐说给二哥吧!”容慎一听就急了,她娘亲卢氏平日里头脑是最清醒的,府上的繁杂事务也处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在二哥的婚姻大事上犯了糊涂呢。

  她倒也不是觉得谢四小姐配不上她二哥……好吧,在心底里她确实觉得是配不上的……只是这个谢太傅家实在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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