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宫少宸大概此刻已经后悔要和他们‘合作’了。
只怕照这样下去,没到唐家堡,宫少宸就得气死了。
霍二娘还真径自挑了个鸡屁股啃了起来,啃了几口,她眼前一亮:“哎,好吃,又弹又骚,就跟男人屁股似的,有嚼劲。”
楚瑜“噗――!”地一声差点把口水喷出来,脑门也差点撞上大门。
她狼狈地赶紧扶住大门,稳住身子。
她到底带了怎么样的‘一家子怪胎’出门?
还能有个正常人交流么?
……*……*……
这船上不正常的‘一大家子’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就了好几天。
天天上演着嫡出大少爷智斗倒插门后爹,双方勾心斗角势同水火,心软慈和大家主母四处灭火的宅门斗大戏。
极大地丰富了楼船上群众的枯燥生活。
甚至天天聚众猜测,那家大少爷会不会晚上再把准备钻他母亲房间的后爹提出来扔江里,又或者那家后爹是不是成功钻了那家主母的床,吹枕头风把大少爷赶出门去。
但是根据两日的战况来看,那家后爹明显是敌不过继子的。
楚瑜坐在船边,吹着夜晚的江风,忍不住暗自叹气儿――
他们原本的目的为何?
应该是化装低调地隐藏行踪罢?
如今化装是化了,低调在哪里?分明成了全船消遣的茶余饭后话题。
当初她怎么会以为这一狼、一虎凑一块能和平共处呢?
但一只狗,一只猫儿凑一块不打架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
如今连着她都跟着成为所有人的关注点――
“余夫人,我跟你说,儿子虽然是至打紧的,但是女人也不能没有丈夫疼爱,你家幺儿天天拦住他后爹不让进门也不是个事儿。”一个中年胖乎乎穿金戴银的妇人坐在楚瑜身边一边磕瓜子,一边嘀嘀咕咕。
楚瑜暗中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含着矜持温柔的笑:“我家幺儿脾气大些,也是为我好。”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瞅瞅余员外都能把外室生的种带回家,认在你名下,想就知道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坐在楚瑜另外一边穿着打扮一看也是商贾人家的削瘦妇人一边就着灯光懒散地绣花,一边哼了一声。
楚瑜还是温温柔柔地矜持地笑,继续扮演她的圣母:“我家夫君没有那么坏,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林夫人莫要这么说。”
“男人嘛,哪里能不偷腥的,我看那余员外还是很惦记你的,瞧他把姓都改和你一样了,也算难得,我家那死鬼十年前都不肯上老娘的床了。”那个胖乎乎的妇人有点嫉妒地看着楚瑜的脸。
细皮嫩肉的,虽然长了皱纹,却看得出年轻时也是好看得紧,难怪能让那一表人才的余员外惦记,她怎么勾引都勾不上。
“哼,一个倒插门的,还敢犯错,这家产都是我的,你呀就是耳根子软,仔细家里的资财都被外头的野妖精夺了去!”那削瘦的林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眼楚瑜。
楚瑜心里已经无数遍地翻白眼,她还要演绎这宅斗里傻白甜主母戏份多久?还要天天听这些女人念叨多久?
再这样下去,她宁愿翻船游到……
只是这念头才闪过,忽然船身猛地一震!
“砰!”
随后整艘船一下子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船漏了!”忽然有人一声尖叫。
楚瑜一惊,瞬间呆滞――
见鬼了,她的乌鸦嘴什么时候这般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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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大少爷:想爬本少爷娘的床,没门,窗都没有。
‘鱼’大老爷:逆子,逆子!
鱼夫人:没事儿,有月票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让我儿爬一下。
☆、第126章 牵手
烛火摇曳,船舱里的光明暗不定。
“你这是八辈子被吃过好东西么?”宫少宸懒懒地歪在船舱里的床边,冷冷地看着正跪在边上拿着玉锤给他捶腿的宫少司。
这虽然已经是船上最好的舱房之一,但是那木头床上铺着的薄垫子依旧睡得他腰酸背痛。
宫少司沉默着不做声。
宫少宸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就心烦,轻蔑地嗤了一声:“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包括使唤的下人,你从岛上到中原,什么时候短过你的,你要伺候的从来都只有本公子,想想你的身份,几颗糖和一碗偷来的饭菜就引得你意动,真不是贱得慌?”
宫少宸刻薄的话语,停在宫少司的耳里,却仿佛水过鸭背,他全听不明白一般,只静静地拿着玉锤规律地敲打着宫少宸的腿。
“怎么,连你也想跟着本公子作对?”宫少宸最近几日被自家‘夫人’和‘继子’挤兑得一肚子火,再看见宫少司也这般模样,丹凤眸里寒光一闪,抬脚就直踹在宫少司单薄的肩头。
宫少司一下子就被踹得倒退好几步,坐在地上。
他抬起眼,看向宫少宸,猫儿似的大眼弯弯地笑,一派纯真:“哥哥,你嫉妒的样子可真是丑陋呢,思春的小姐姐喜欢我,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很难过啊?”
宫少宸丹凤眸里寒光如晦:“放肆,宫少司,你……。”
他话音未落,瞬间整个船身蓦然一震,随后一声巨响――“砰!”
宫少宸脸色瞬间一变:“不好!”
“船出事了!”宫少司也瞬间敏捷地一跃而起,扑到窗口侧耳细听了好一会,小脸瞬间一冷:“船被凿穿了,不是天灾……。”
……
“是*,有人凿穿了咱们的船!”霍二娘趴在地上细细地听,神色陡然一厉。
封逸、霍三娘互看一眼,瞬间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霍三娘,抬手就拔出了一直包成烧火钳子的大剪刀,面色森冷:“有人劫船!”
大夜里的,船被凿穿,除了劫船,不做第二种想法。
“难道咱们的伪装被人认出来了?”霍二娘脸色阴沉,抬手也去行李里中藏着的弯刀。
封逸一边利落地收拾要紧东西,一边平静地道:“不会,若是如此,不必凿船,只需要直接向咱们下手即可,十有*是遇上水匪了。”
霍三娘也赞同这句话,但是点头之间,她忽然一愣:“哎,大少爷去哪里了?”
刚才她还看见那祖宗在房间里细细地数他的乳糖果子,如今人不见了,乳糖果子不见。
“应该是出去寻夫人了!”封逸淡淡地比了比窗口,刚才船一震的第一个瞬间,那一道白影就瞬间消失了,速度快得如同鬼影。
霍三娘愣了愣,转脸就看见门口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然后琴笙抱着楚瑜如履平地地走进门来,摇晃倾斜得厉害的船舱地板都对他毫无影响
封逸看着琴笙抱着丝毫未有损伤的楚瑜进来,眸光微闪过一丝自嘲。
这大概就是会武和不会武的差别罢?
纵然智若孔明又如何?
三寸之刀,便可以取下性命。
楚瑜被他放下来,她脚一落地,秀眉一蹙:“重要的银票和东西都立刻贴身收好,散碎银子和铜钱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做好落水的准备,水匪来了不少船,还有火哨船,咱们商船绝对抵挡不住的!”
刚才她在外头走廊过道上就已经听见了底下那些人的尖叫声,隐约地将如今江面上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水里不湍急,江面却又不宽阔,船逃不出去,火哨船也不容易翻,这个打劫的地方选得不错。”琴笙扶着门口,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楚瑜看了他一眼,警告:“白白,你可别再给我出幺蛾子,你们谁都不许出幺蛾子,咱们这船上不少去唐家堡的江湖人,黑白两道都有,光是青城派和武当派都各有五人,咱们稳扎稳打一直都没有暴露过,一时意气之争,暴露了行踪不好收拾!”
习武之人多身轻,习惯提气,走路自与旁人不同,武功越好,脚步越轻。
他们一行人里,武功最高的是琴笙,其次是宫少宸和霍家姐妹,都特意在行路时放沉了脚步,刻意掩饰了会武的事实。
楚瑜自己平日里更是个懒散的,看着就不像个会武的,所以一行人虽然引人瞩目,但也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些武林中人竟都只拿他们当笑话看,武当的人乔装了一回,还是霍家姐妹认出来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灯下黑。
琴笙见楚瑜警告性地将他和霍家姐妹都瞪了一遍,便轻嗤了一声:“看情况罢。”
若是对方要太过火了,也要忍着?
楚瑜见状,也不多说,只下决心要跟在他身边死盯着。
宫少宸那货油嘴滑舌,为人也滑不溜手,倒是不必她操心。
几人都各自收拾好东西,皆不说话,只悬着一颗心,等着水匪一路打劫过来。
琴笙倒是只随手戴好了面纱,静静地坐在窗边,仿佛什么都不能让他上心一般。
……
“出来!”
“通通都给老子滚出来!”
“把钱都交出来!”
不一会,楚瑜便听见门外一阵粗暴的呵斥和怒骂,还有各种尖叫与哭泣,然后一群人、一群人地被往外赶。
楚瑜和琴笙一行人也都被往外赶,她抬眼看了下船外头,密密麻麻的小船还有远处的大船不知多少,夜里看不分明只觉得一大片火把,那火烟味熏得人难受。
楚瑜微微蹙眉,只但愿这些人搜刮了银钱就走。
可她也知道如果这一船都是寻常百姓,也许真就如此了,但偏船上去唐家堡的江湖人不少,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挤在哭哭啼啼,哀求声不断的人群里,琴笙身上的气息冷了冷。
楚瑜偷偷地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地一点点地摸着他的手心――
这个时候不好像以前那样摸猫儿的尾巴,或者摸后背,就只能这般安抚了。
琴笙身形一顿,忽然反手大力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柔荑拽在手心,力气大得像要把她的柔荑给捏进自己肉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