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曜司武卫而言,已经足已引起他们的警惕。
“有闯入者!”一声细长的哨响,也不知从院子何处瞬间掠出十几道青影,手持腥红利刃与流星索,默不作声地直朝着霍三娘的背后飞掠而去,但朝着她背后投掷过去的流星索却杀气凛然。
院子里也四角上线也立刻站上手持武器警戒的青影。
训练有素和谨慎的程度看得霍二娘咋舌。
但是因为警戒力量去了一半,对于霍二娘而言,已经压力骤减。
她眯起深邃大眼,看了眼头顶的蜂巢,抬手间一阵无色无味的烟雾便飘向了那院子里。
不一会,便一阵嗡嗡之声鸣动,一群蜜蜂摇摇晃晃地追逐着烟雾飞向了院子。
“嗡嗡嗡――!”
“哪里来的蜜蜂!”
“小心,蜜蜂蜇人!”
“啊――!”
看着院子里乱成一团,霍二娘足尖一点,得意地笑嘻嘻地提着食盒趁乱飞掠进了水曜的院子。
她一进屋里,便直奔水曜的房内。
只是还没有进房,她便听见一阵熟悉的细细的喘息和低吟。
“唔……唔唔……。”
“嗯……。”
霍二娘脚步瞬间停住了,脸上的笑也僵在脸上了。
不一会,一道略显陌生的男音和水曜的声音一同响起。
“忍一忍,我要进去了。”
“唔……啊……轻一点!”
“嗯,我会温柔的。”
“啊……!”
那细微的"jiaochuan"和"shenyin",让霍二娘听得浑身冒火,深邃碧绿的大眼里都是火气儿。
她抬脚就直接踹在门上:“水曜,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只是门一开,她就呆了呆。
只见内间黄花梨的拔步床上,水曜*着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看起来只盖着一件单薄的银色丝绸被单,柔软的被单勾勒出他性感的臀线。
只是那场面却算不得性感,甚至有点血腥――
水曜紧紧地抓着床头,他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间,还有一个个肿胀的血泡,被单上还有点点血色。
由于他缚在头顶的发丝都有些凌乱狼狈地半散下来,半遮了他一贯妖艳的脸,所以霍二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单独那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嘴紧紧地咬着一团帕子,咬得帕子上都有了血色,就能知道他的脸色绝对是一片惨白和扭曲的。
他的边上做坐了一个长着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唇角仿佛永远上翘带着笑容的清秀娃娃脸的青年,那青年手上还提着一根长长的金针,正刺在水曜背上的血泡里。
因为霍二娘的闯入,他似惊了一下,手上的针一歪。
“啊――!”水曜瞬间低鸣出声,声音里似带着巨大的痛楚。
那青年却没有收针,只笑眯眯地手腕一转,干脆地又挑破了他背上的一个大血泡:“行,进去了,破了。”
原来,这就所谓的“进去了”。
霍二娘娇躯一震,知道她是想多了,随后立刻把食盒一甩桌上,就冲到床边,看着水曜那惨不忍睹的背部,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心肝,不是说了只受了鞭刑么?!”
什么鞭刑会让人的背变成这种可怕的样子。
水曜捏住床头的栏杆,手上青筋毕露,他僵了好一会,才慢慢地从痛楚中缓过神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有些沙哑着嗓音,冷冷地道。
“你的背,是怎么会这样的?”霍二娘看着他那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所有的心疼和愧疚都化作了怒火,转眼瞪着一边坐着的娃娃脸青年。
水曜却一拨自己凌乱的发丝,露出他苍白的面孔,面无表情地睨着霍二娘:“出去。”
那青年却弯了完他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一边擦了擦自己手上血淋漓的长针,一边似好心地道:“曜司星君失职,可大可小,这鞭刑亦有很多种,水曜受的也不算重,不过是纯精钢鞭浸了脱皮的药水,痛是痛了些,但没有伤筋动骨,也就是活活抽掉了这一层皮肉,长出来就好了。”
他顿了顿,笑容愉快地道:“只是长出来之前,会皮肉翻腾,血泡一一都要挑破,长的过程里又痒又疼,不可轻易碰呢,一碰就要重新长血泡,要挑泡儿,所以记得这段时日要禁止房事哟。”
霍二娘脸色都白了,看着面前的人简直想要弄死他。
这人是个什么东西,这种令人毛素悚然的痛楚刑罚,在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种愉快的游戏一般。
“土曜,你够了。”水曜冷冷地转过脸:“送客。”
霍二娘立刻明白了面前的青年是什么人了,她阴沉着脸:“听到没有,滚出去。”
水曜却扯了扯唇角,半侧了脸,淡淡地道:“我说的是你,霍二娘,出去。”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瞬间僵了僵。
……*……*……
水曜院落的骚动,立刻有人过来报了琴笙。
此时,琴笙和楚瑜已经用膳完毕,红袖领人过来撤了碗筷,顺便低声琴笙身边说了一下情况,只道霍三娘被逮住了。
红袖的声音不高不低,并没有刻意瞒着她,只是神色有些诡异。
楚瑜听着,轻咳了一声:“那什么,不是刺客,二娘大概是想去看看水曜的情况。”
琴笙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了罢。”
红袖立刻颔首:“是。”
随后她就立刻领着收拾完毕的婢女们离开。
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两人,气氛寂静而诡谲。
琴笙静静地品了一口茶,看向一边的楚瑜,微微翘起唇角:“小鱼,你说本尊若是想,便可以随时来寻你,可算数?”
楚瑜大眼珠子一转,笑咪咪:“想啥,喝奶?”
☆、第八十章 你要杀我么?(二更)
琴笙身形一顿,淡淡地道:“那头乳牛已经处理掉了,你若是喜欢那种东西,就让红袖采买就是。”
楚瑜一愣:“你把小仙儿处理掉了?”
琴笙轻慢地道:“是。”
楚瑜看了他片刻,心情有点复杂,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茶水上:“三爷,做自己,承认自己,有那么难么?”
不管是“年幼”的仙仙还是“少年”的白白,口味从没有改变过,他从来不喜欢喝茶,就喜欢喝牛乳。
她就不信,分明只是同一个人不同成长期,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琴笙素白如玉的指尖轻点了一下茶水上的浮沫,漫不经心地轻勾了下唇角:“本尊不是自己,又是何人,小鱼,听你这意思,倒像是你比我更了解我似的。”
楚瑜沉默了一会,随后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单膝蹲下来,抬起明亮乌黑的眸子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道:“你愿意让我了解你么,三爷?”
琴笙一怔,似没有想到楚瑜会这般认真地问自己。
他的人生从来不能暴在阳光下,也早已从很多年前就学会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说话行事曲中求直,惊涛骇浪,鬼蜮伎俩皆掩藏在风轻云淡,风平浪静下。
所有人都习惯了跪在他面前,低着头颤抖,或者抬着头仰望。
这是第一次,竟会有人这般直截了当的来问他。
“你愿意让我了解你么?”
……
真是,愚蠢。
许久,没有看见这么大胆又愚蠢的人了。
……
他有些感慨地轻笑了起来,垂下的琥珀眸静静地掠过她面容上每一寸肌肤,停在她黑珍珠一般的眸子上,似笑非笑地道:“了解我的人啊……其实不少。”
楚瑜一愣:“嗯?”
他抬起素白的指尖,爱怜地轻抚过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像在看一只可爱又无知的宠物,温柔地道:“不过他们都死了。”
他的笑容温柔到凉薄,三伏天里,却让人只感觉寒意刺骨。
楚瑜顿了顿,忽然笑了,大大的眼儿眯了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儿:“你要杀我么,三爷?”
说话间,她忽然抬手一把扯下他的衣领,另外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就一点不客气地咬上他的唇,舌尖直接挑开他艳丽的薄唇,轻舔着他口腔里细嫩的粘膜,轻喘着:“没关系,你试着弄死我,弄不死我,你就是我的,一切都得听我的,怎么样?”
空气仿佛因为她柔软的喘息和恣意的挑衅变得有些粘稠而凝滞。
琴笙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命亮得吓人的眼眸,他危险地眯起眸子,抬手蓦然捏住她柔软的腰肢往上一提:“你……。”
只是说话间,忽然大门被人“砰”地一声踢开。
“小姐,小姐,你看见瑟瑟了没有,二娘她……。”
一道娇小的身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却不想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房间里空气有点粘稠,有点危险,让霍三娘想起一堆炮仗堆在一起,隔壁却是打铁铺子,“叮叮当当”地一阵敲击,火星落下来就是一阵爆响,燎原之火。
楚瑜正颇为强悍地一把扯住了琴笙的衣衫,拽着他低头,用力过度,让琴笙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肤都露了出来,另外一条腿还跟螃蟹似地抬起,似准备跨他身上去。
霍三娘僵了僵:“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就来找一下瑟瑟。”
她哪里就想到琴三爷居然自己跑出了八阵楼,还跑楚瑜这里来了,知道了她打死也不会跑进来撩虎须。
她跑进来的时候,看见红袖带着人过来挡,也没往心里去,直接翻了一个跟头绕开他们就冲了进来。
跟在霍三娘身后,却来不及阻止她的红袖和几名武卫,几乎有捂脸的冲动。
红袖自觉上前请罪,抬手就去关门:“主上,红袖失职。”
楚瑜虽然在琴笙面前是脸皮厚得能砌墙,却不代表她和霍家二娘、三娘一样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肆无忌惮,尤其是此刻她一条腿要抬不抬,小狗撒尿的模样,简直要命。
于是她的脸瞬间涨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红,赶紧把腿给收了回来,咬牙切齿地道:“等等,唐瑟瑟在后院里种药呢,二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