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晃动着手里的火折子,看着远处的光,听着对方的声音那么近,但是好半天却没有看见对方的人影。
她心中越发感觉有点不对劲:“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这是镜像,他们掉在另外一条地宫的甬道里,只是因为机关设置得特殊,所以你可以看见火光,却看不见人影。”琴笙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楚瑜一愣:“白白……你是说这里是唐门地宫?”
她这才注意到条四四方方的通道看着,真是像足了唐家堡的大门入口,墙壁上还有鲛人灯,只是那灯不知为何并不亮,结了一层蜘蛛网。
“那柱子……是地宫入口机关的一部分?”楚瑜联想起琴笙那站在碎裂石柱下不动的怪异行为,此时方才豁然明白——
这厮早就知道石柱碎裂石砸下时进入地宫机关开启的必要过程,他知道根本不会被砸成肉酱,知道屁事都没有,才这般淡定!
她想起自己当时还担心他舍命相救,瞬间大为恼火:“你怎么不告诉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还有,还有这破地宫机关不是说只有掌门人才能开启吗!”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开启了,这算什么天下第一机巧门派!
琴笙挑眉,抬头看了看墙壁,忽然抬手抓住一盏锈蚀的鲛人灯用力一扭,便将那灯拧了下来,弹掉上面的灰尘,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这里并不是正常的进入之门,这是一处逃生的通道,只是看起来已经几百年没有人开启了,很多机关都已经失灵。”
琴笙指尖微弹,一道细风擦过楚瑜手上的火折子,随后又落回他手里的灯盏上,瞬间那一盏鲛人灯就燃起了幽光。
他淡淡地道:“但如此明显的以道家之学为基础的阵法机关都看不出来,这种二流的机关,果然还是能挡住你们这些愚蠢俗人的。”
楚瑜作为愚蠢俗人的一员,唇角抽搐,只能腹诽冷笑——
你这大仙儿再聪明,还不难免跑来亲我这俗人么?
她一顿,等等……这种事情,她不是避之不及么,在在嘚瑟什么?
楚瑜默默了抬手抹了把嘴唇,那上面还……酥酥麻麻的,像被一只小兽舔咬了一般。
“前面有人,有亮光!”忽然不远处的火光又盛大了起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纷迭而至。
楚瑜一愣,看着那由远及近的火光,随后便看见五六个灰头土脸的人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不一会,他们就跑近了,为首那个壮汉一见楚瑜,就忍不住笑开来了:“原来楚小哥你掉在这里啊!”
“楚……小哥?”唐林正扶着唐蒙,抬头就看见了楚瑜,不禁一愣,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目光又落在琴笙的身上,神色便有些复杂了。
楚瑜瞅着这一帮子人,竟认得大半,除了为首这个壮汉是槽帮里的一个舵主,人称黑虎刘,一个唐林自不必提,另外两个道士模样的是青城派的,一个手上提着火把的人是马帮的麻子脸,人称开山手张大麻子。
楚瑜朝着唐蒙脚上一看,挑了挑眉:“这是扭着了?”
唐蒙有点不好意思,狼狈地抹了一头的蜘蛛丝:“嗯,摔下来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事,但找师兄的时候,摔了。”
“小心点,这地宫里怕是不好走。”楚瑜点点头,弯腰看了看唐蒙的脚踝,果然肿了。
唐林道:“楚小哥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师弟的。”
随后,他道:“这里就是地宫了,我们想法子先去墓室罢,所有的药应该都作为陪葬品有随葬,还有……。”
幸存者三个字,他看了眼另外四个人,没有说出口。
楚瑜想了想,却还是道:“我们还是先去寻其他人罢,这里机关重重,我们这里还有人懂得机关之术,但是他们那边可是一个人都不懂的。”
楚瑜说着便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他们这一队无意间撞在一起的人里,不但有唐林师兄弟这两个唐家堡的人,还有白白这样的机关高手。
但是宫少宸、金曜和曜司其他人那一队却没有一个懂得机关的。
唐林忍不住道:“但是这里面积广阔,若是还要寻人,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墓室?”
楚瑜闻言,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道:“人多力量大,咱们对这里如此不熟悉,万一遇见危险或者找东西的时候,也多些人手不是么?”
张大麻子、黑虎刘互看一眼都点头附和,两个青城派的道士犹豫了一会,也道:“是这个理。”
唐林有点沉不住气,咬牙道:“你们可知这地宫甬道有多少,机关有多少,找得人来,只怕……。”
只怕唐门的幸存者都剩不下几个了!
楚瑜看着唐林的目光冷了冷,径自打断了他:“怎么,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唐林?”
唐林没有想到楚瑜会直接这么叫他,揭破了他的身份,瞬间有点呆愣:“大人你……。”
其余几人有点懵然——
“什么唐林……大人?”张大麻子细长的眼里精光一闪盯着唐林和唐蒙,惊道:“你们是唐门中人!?”
众人都齐齐愣了,瞬间想起关于唐门中人浑身带毒的说法,便都退开了一步,看着唐林和唐蒙。
唐林咬着牙没有说话,只是阴沉沉地盯着楚瑜,似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按牌理出牌。
唐蒙有点担心,有点六神无措的样子。
楚瑜明丽的黑眸微微完,干脆地开口:“没错,他们是唐家堡灭门惨案的幸存者,我是朝廷奉命来查案的人。”
楚瑜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江湖中人素来不爱与官府打交道,江湖人天生反骨,做不来安民、顺民,此刻陡然听到和他们打成一片的人是官府中人,不禁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楚瑜。
楚瑜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唐林,咱们既然都到了地宫,便敞开天窗说亮话罢,你想探查地宫有没有幸存者,我可以理解,但是若咱们朝廷中人都折在这里,就算你救了人出来,照样其罪难逃。”
张大麻子等四个人能跟着第一时间跳下来,自然都不是笨的人,隐约地听出个大概来了,只是神色都明暗不定。
唐林咬了咬牙:“好,那就听大人的,先寻其他落下来的人。”
话虽然这么说,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
随后,他转身搀扶着唐蒙就往前走,冷冷地道:“你们跟着我走罢,这最外曾的地宫甬道唤作黄泉路,莫要走岔了,若是走岔了,只怕就走到黄泉路上去了。”
黑虎刘等人闻言,也不多言,只有些芥蒂地看了楚瑜一眼,赶紧提着火把跟了上去。
楚瑜也不以为意地转过身转过身对着琴笙挑了挑眉:“他们这是和我们掉进一处地方了么?”
但为什么,这些人明显就是后来才跟着下来的,却和他们这最先下来的撞一块了?
琴笙淡淡地道:“落下来的时候,有一些缓冲机关,通道也不止一处,落在哪里,与落下来的顺序无关。”
“也是,黑虎刘他们还捡了火把,咱们这里除了破灯啥也没有。”楚瑜点点头,转身就跟着往前走。
琴笙举着灯走在她身边,忽然冷冷地问:“你是真担心金曜他们的安危,还是担心那只臭狗的安危,鱼?”
楚瑜脚步一顿,叹了一口气:“白白,我若说是担心金曜的安危,你是不是又要因此不高兴了?”
琴笙淡淡地道:“你知道么,也不算蠢得不可救药。”
楚瑜一顿,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人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
她气闷,不想说话,径自加快了脚步。
琴笙却忽然又冷冷地开口:“你在上面的时候,扑到本尊怀里,是不是中意我?”
楚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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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祖上积德
楚瑜脚步一顿,不知该恼还是该笑,只是转过脸看着他,再叹了一口大气:“白白,我什么时候都是喜欢你的,我是你的小姑姑啊。”
琴笙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眸里幽光不定:“你当本尊是白痴么,她告诉我,小姑姑的喜欢和"情人"之间的喜欢是不一同。”
楚瑜一愣,看着琴笙挑了挑眉:“谁告诉你的?”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她’是一个女人。
而她的白白很少会和女人接触,哪怕是琴家绣坊里的婢女,再仰慕他的容色风姿,却畏于他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冷冽冰寒,甚至不敢多看他几眼。
那么他唯一经常接触的女人,那就是——
“你说的‘她’是山寨里遇见那个小桃红么?”楚瑜冷冷地问。
她黑珍珠一般的眼眸在幽暗不明的火光之下却越发显得明丽和冰冷,衬得小脸精致细白。
一贯娇俏的面容因为她眼里的不悦冷意,竟显出几分少见的冷艳来。
琴笙也停下脚步来看着她,琥珀眸里闪过一丝迷离,随后他微微眯起妙目,眸光锐利地上下上下地打量着楚瑜。
楚瑜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很是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琴笙若有所思,淡淡道:“鱼,你在不高兴,有人说一个女子因为一个男子和别的女子亲近不高兴,便谓之吃醋,而你钟情于我,所以不高兴和我与别的女人接近,对么?”
楚瑜一僵,忍不住抚额扶墙:“算了,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先去找人。”
说罢,她立刻转身就走。
“你若钟情于本尊,只管与我说便是,何须害羞。”琴笙淡定地表示。
楚瑜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红着小脸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是害羞,白白,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一开始只摆脸子生闷气,这会子又开始自恋了。
这大仙儿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但楚瑜自己也莫名地……心乱如麻。
“你不钟情我,你钟情谁,那条姓宫的臭狗?”琴笙沉了脸,讥诮地道。
楚瑜闷不做声,懒得理他,只加快了脚步向前追着唐家兄弟等人的步伐。
琴笙见状,冷笑两声,飘了上前,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像鱼你这样脑子不够用的笨蛋,太容易被坏男人骗,本尊且劝你,看人看透彻点,若是你喜欢姓宫的那条臭狗,以后有你哭的额,莫要一时间鬼迷心窍,便只什么都不顾……。”
楚瑜顿住脚步,额上青筋一暴,忍无可忍地转身,没好气地道:“白白,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叫你不要跟那些青楼女子混在一起!”
这种话一看便不是他会说的话,十有*是那什么小桃红,小紫红的妓子教他的!
“你在吃醋,你可是钟情于本尊?”琴笙挑眉,很是笃定。
楚瑜看着面前白衣美人一脸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你不好意思承认的模样,实在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