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打完一架的周婆子,脑子清醒了许多,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顿时像被人摘了心肝一样疼,本想冲上去打孟茯苓,又惧怕葫芦。
只得坐在孟茯苓家门口哭闹,“不卖了、我不卖了!孟茯苓,你这个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女人,一两银子就想买我家的好地,你咋不去抢?”
周婆子还想趁机狠敲孟茯苓一笔,哪知到最后会卖得如此贱价。
一亩才一两银子啊!当初他们买个光地都要一两半,何况现价是二两、又种了苞谷。
“周婶子,话不能这么说,我让珊瑚去问你时,打算一亩给个四两,你偏要狮子大开口。现在也是你自己要卖一两,我可没逼你。”孟茯苓唇角微扬,讥诮道。
村民们听了都觉得周婆子蠢得无可救药,不但错失了赚钱的良机,还亏到姥姥家了。
“你、你这个败家的老娘们!”连时木是出了名的妻奴,这会却动了真火,就抬手甩了周婆子一耳刮子。
眼看他们老两口要窝里斗,孟茯苓便道:“连大叔、周婶子,你们谁要跟我到衙门,把手续给办了?”
若买的是村里的地,就要由本村的里正到衙门登记,私人的地,则是双方到衙门办交割手续。
“我不卖了!除非一亩四两!”周婆子悔得要死,哭嚎着不肯卖。
孟茯苓不耐烦了,“周婶子,你多大的脸?要价多少都随你开、随你反悔?”
周婆子梗着脖子,还想回嘴,连大金就急急跑来,“卖!卖!俺卖,地契在俺这里呢。”
“大金,这地不能卖,一亩才一两啊!”周婆子看到儿子从家里搜来地契,心凉了大半。
“去你的!一两也是银子,不要白不要。”连大金一脚踹开要上来抢地契的周婆子,满不在乎道。
孟茯苓早就从李珊瑚口中得知连大金最近染上赌瘾,逢赌必输。
吝啬的周婆子掌管财政大权,自然不肯拿钱让他去赌,这不,他急眼了,连地契都偷。
孟茯苓冷眼看着他们的丑态,让葫芦去套马车,并托纪班主帮忙看家。
上了马车后,她就招呼连大金上来,和葫芦一起坐在车外,任由周婆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正想着从衙门出来,得去一趟牙市,买几个下人。
外面的连大金就大声道:“我说孟茯苓,把地卖给你,地里的苞谷是不是得归我家?”
☆、第51章 又抽什么疯?
孟茯苓还打算让人把地里的苞谷清理掉,好盖作坊。
听连大金这么一说,不禁勾唇浅笑,“行!两天之内,把苞谷收了、地清了,苞谷就归你家。”
“没问题!保证两天内弄好!”连大金拍着胸脯保证道,反正他平时是不下地的,活儿都是父母兄嫂在干。
孟茯苓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不想累到连大辉和李珊瑚,但他们还没分家,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
待他们分了家,多帮衬他们些就是了,周婆子固然可恶,孟茯苓也没真打算在买地方面占便宜,回头再补点银子给连大辉夫妻,让他们私留起来。
到了衙门,亏得罗志勇父女出门赴宴,不然依着上次葫芦把卤味倒在罗金凤头上的事,这次别想顺利把交割手续办了。
离开县衙,孟茯苓就让连大金自己回去,反正银子付给他了,懒得再去理会他。
连大金有了银子,急着去赌,便没多做纠缠。
“等等,去食为天酒楼吧!”本来要直接去牙市,孟茯苓想想,还是改变主意了。
要安置在家里的下人,自然得挑些品性纯良的。若没有熟人,直接去牙市,少不得要被那些人牙子糊弄。
而冯掌柜是做酒楼生意的,肯定认识不少人,倒不如让他帮忙介绍个可靠的人牙子。
葫芦却误会了,以为她要去见韩桦霖,“不去!”
说完,他连车都不赶了,直接坐在外面。
“你又抽什么疯?”孟茯苓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闹什么别扭?
“那小白脸哪里好?你非得巴巴地去见他?”葫芦不悦道。
孟茯苓觉得好笑,“谁说我要去见他了?”
葫芦显然有些不信,“不是?”
“信不信由你,大不了我自己去。”孟茯苓没闲心和他扯,掀开车帘准备下车。
“坐好!”葫芦沉着脸,赶她回车厢后,就把车赶向食为天酒楼。
此时已过了饭点,到酒楼用餐的客人少了许多。
冯掌柜刚盘好账,见孟茯苓来了,很高兴。
待孟茯苓说明了来意,他立即差小厮去找一个姓徐的牙婆。
没过多久,徐牙婆直接从牙行把人带到酒楼的后院,让孟茯苓来挑。
男女各站两排,孟茯苓先大致扫了众人的相貌,再停驻在眼睛上。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观察一个人,再没有比观察眼睛更好的了。
最后,她挑了两个长相端正的丫头和五个长工、一个婆子。
徐牙婆和冯掌柜相熟,不敢胡乱开价,给出的价格还算公道。
丫头比较值钱,身价银是二两银子,长工稍便宜几钱,婆子只需一两。
孟茯苓付了银子,拿了这些人的卖身契,心里却有些不平静。
一二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人,当真廉价!
她不喜欢把人当做物品来交易,但既然注定在古代生存,就必须适应这里的规则。
人买好了,孟茯苓正要回岭云村,韩桦霖刚好从外面回来。
“孟姑娘,你怎么来了?”韩桦霖见到孟茯苓甚是欣喜。
☆、第52章 不过是个小白脸
“我是来请冯掌柜帮忙的。”孟茯苓行了个礼,笑着说了来意。
“孟姑娘,不是说好把我当朋友吗?朋友间,不必拘礼。”韩桦霖眼底的笑意似要溢出般,直望着孟茯苓。
孟茯苓正要开口,葫芦就冷声道:“哼!有些人不知是眼拙,还是别有居心,竟把有孕的女人称作姑娘。”
此话一出,令韩桦霖笑容微滞,孟茯苓也尴尬不已,她暗掐了葫芦的腰一把,“不过是个称呼,何必较真?”
这女人下手真狠!葫芦吃痛地皱下眉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若叫姑娘不合适,那我就叫你茯苓?你也叫我的名。”韩桦霖面色恢复如常,顺着他们的话道。
葫芦的火气烧得更旺了,拉下孟茯苓掐住他腰的手,怒道:“你这人脸皮真够厚,女人家的闺名岂能随便叫?”
“葫芦兄,你这话言重了,我与茯苓既以朋友相交,直呼名字并无不妥。”韩桦霖笑道,一抹戏谑自他眼中稍纵即逝。
“无不妥?若你是个守礼的,就不会当着她相公的面说出这番话。”葫芦恼怒之下,就自称是孟茯苓的相公。
要不是碍于孟茯苓在,葫芦真想把韩桦霖狠揍一顿。
两个男人一人一句互不相让,孟茯苓吃惊不小,葫芦平时话少得可怜,现在却一次性说这么多。
孟茯苓也想不通,韩桦霖好像有意激怒葫芦一样。
不等孟茯苓多想,韩桦霖又道:“据我所知,葫芦兄你不过是个上门女婿。”
他让人到岭云村打探了,村民们都在传,葫芦是孟茯苓养的野男人,后来转为上门女婿。
孟茯苓皱眉,虽然她与葫芦不是真的夫妻,但听到韩桦霖这么说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要知道,上门女婿素来都是不光彩的,男人给人当上门女婿,多是在人前抬不起头。
孟茯苓刚要为葫芦正名,葫芦却一扫怒容,神色间略显得意,“上门女婿又如何?不像有些人,什么都不是。”
“葫芦兄,你倒是看得开。”没能激得葫芦动武,韩桦霖有些失望。
他至今都不解,葫芦与祁煊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性情差别这么大?又似真的不认识他?所以,他想从武功上试探。
孟茯苓怕再待下去,他们会动手打起来,便告辞道:“韩老板,时候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韩桦霖也知道适而可止,就没再说什么。
可葫芦经过他身边时,却抛下令他哭笑不得的话,“你不过是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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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楼,孟茯苓就忍不住问:“葫芦,你很讨厌韩桦霖?”
“是!”葫芦点头,心道那小白脸分明居心不良。
孟茯苓隐隐猜到葫芦讨厌韩桦霖的原因,心间有种莫名的情愫在涌动。
为掩饰心里的异样,她又问:“他说你是上门女婿,你不气?”
葫芦顿了一下,反问道:“为何要气?”
孟茯苓差点被口水呛到,久久才说:“就当我没问!”
☆、第53章 传闻越演越烈
买的人太多,马车是坐不下的,正好瞧见一个卖了自家粮食准备出城的农人。
孟茯苓便雇了他的牛车,几个长工坐牛车,丫头和婆子就跟她坐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岭云村,这时候,村民们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看到孟茯苓带了这么多人回来,皆好奇地议论起来。
更有好事者跟在车后面跑,想探看清楚孟茯苓都带了些什么人回来。
孟茯苓假装不知道车外的动静,若让他们知道她买下人,肯定会轰动全村,毕竟在农人看来只有地主老财才买得起下人。
她也不想理会那么多,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怎么说。
回到家,薛氏见孟茯苓买回这么多下人,也震惊得久久难以平复。
孟茯苓先安抚薛氏几句,就把这些人叫到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