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轻吸了口气,醇香的味道在鼻息间回荡,她肚子先咕噜叫了起来,谢翕湛依旧关切的看着她,毫无嘲笑的意味,“喝了汤我再去准备别的食物。”
姜瑶闻着那股醇香的味道,神色忸怩。
“怎么了?”谢翕湛把鸡汤放到桌上,担心的看着她的手臂,“麻药的药效已经过了,疼的厉害吗?”
姜瑶脸颊微红,“不是,我……我有点想去卫生间。”
谢翕湛怔了一瞬,而后很自然的作势要扶她起来,姜瑶连忙说道,“你帮我叫护士进来就好。”她现在一只手在输液,另一只手处于伤残状态,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我扶你进去就行。”谢翕湛一点也不避讳的托着她的肩膀。
姜瑶住的是单人豪华病房,屋子里的摆设与平常人家的居室类似,里面配置的卫生间里面甚至还有个浴缸,她站在门口,怎么都不好意思抬腿进去。
谢翕湛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还装作很理解的劝她,“放心,我只是扶着你进去,不做别的。”
“当然,你若是不方便脱衣服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阿湛!”这两个亲密的字眼一出,谢翕湛搀着她的手微抖,而后他突然笑起来,淡然疏离的五官就像活了的山水泼墨画,姜瑶下腹一紧,那股汹涌的热意挡都挡不住,再开口怎么听来都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快要憋不住了!”
谢翕湛不敢逗她,把吊瓶挂在旁边的备用铁杆上,不放心的追问道,“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姜瑶抖着声音回他,“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让你替我!”
谢翕湛不厚道的笑了,这个只能说抱歉了。
“你走远点。”姜瑶透过透明的磨砂玻璃能模糊看到外面的人影,她心里有压力,憋在再狠也不知道怎么排水。
“好。”谢翕湛在窗边站着,看着下面来回走动的人群发呆,想着她刚才害羞脸红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润。
所幸病人的衣服都是那种比较宽松的裤子,她手臂虽然疼,勉勉强强也能把裤子拉下来,坐下来的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谢翕湛听到抽水马桶响起的声音,立刻站到门边询问,“我可以进去吗?”
“嗯。”
姜瑶被他小心的伺候着靠在床头,捂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肚子,期待的看着桌上的鸡汤,“赶紧让我尝尝,你厨艺那么好,汤做的肯定也好喝。”
谢翕湛喂到她嘴里,“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两人一个喂一个喝,气氛和谐的让人不忍打扰,有些话似乎无须说出口,彼此都已明白。
他昨天的舍身相救,以及宛若癫狂的报复行为都让姜瑶心口激荡,但是她又怕自己只是在自作多情。
“你昨天从阳台跳过来的?”
“嗯。”谢翕湛平淡的应了一声。
姜瑶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问出口,“那么高的楼层,你……”若是出现一点意外,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你就不怕吗?
谢翕湛揉揉她的头发,语气低沉,“我怕自己来不及,我怕救不了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外面突然想起敲门声。
谢翕湛原本亮起的眼神有点黯淡,好像被人遗弃在路口的大型犬科动物,可怜又可爱。
姜瑶无声的笑了。
“进来。”谢翕湛整了下领子,朗声说道,在姜瑶面前的倦怠疲惫瞬间消失不见。
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一起走进来,当先那人端着略有些严肃的脸,“姜小姐,你好,我是昨天负责带队的警察,我姓张。”
谢翕湛率先说道,“瑶瑶身体还未恢复,请你们长话短说。”
张队长点头,“我们了解。”
“姜小姐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姜瑶深呼吸一口气,“我直接说了吧,省的你们一个个问问题。”
“昨天晚上我大概九点就准备休息,睡前我去阳台看了下外面的天气,回来的时候忘记把阳台的门锁了。”说到这她低头笑了笑,“后来就是个这个疏忽救了我一命。”
另外一个警察正在伏案认真的记她说的话,“外面雨声太大,我睡的有些沉,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也不清楚,他撬开卧室门进来的时候,碰倒了旁边架子上的花瓶,然后我就惊醒了,我想着只要不看到他的脸,兴许他拿了财物就会离开,所以最初在卧室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起争执,后来……他拿了财物并没有离开。”
谢翕湛抚着她的背,“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
“我没事。”姜瑶不在意的笑笑,不管过程多危险,她获救了不是吗?
“我从卧室跑出来的时候准备报警,手机不小心被打到地上摔坏了,然后他企图对我实施暴力行为,我不从,就在客厅发生了纠缠,再后来就是……阿湛从他房间的阳台越过来救了我的事。”
张队长点点头,他们早上已经去华庭小区勘察过现场,事情与她说的并无太大出入,只是监控录像被人破坏,暂时还没有恢复,犯罪嫌疑人昨天晚上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刚刚脱离危险,现在还在加护病房,没法审讯。
“先生贵姓?”张队长陡然把话题转到谢翕湛身上。
“免贵谢。”
张队长和他握了下手,“有些问题还需要谢先生跟我回警觉一趟配合调查。”
谢翕湛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防卫过当的事你可以跟我的律师谈。”
张队长蹙眉,“谢先生,犯罪嫌疑人被你打断了三根肋骨,下颌错位,且肺部严重出血,右手手骨碎裂不可修复,你不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吗。”
“不觉得。”谢翕湛从兜里拿出了手绢,正在细细的擦拭与张队长握过的手心。
“队长?”那个跟从的警察看气氛有些僵硬,小心的在后面叫了一声。
谢翕湛就站在姜瑶旁边,她侧身就能把脑袋抵在他怀里,她仰头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把人打死了。”
“你若是觉得不解气,我可以让医院停止为他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