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关键时刻想到了薛樱,跑去找那丫头找了点存货,然后才回来做了道多味肉丸。
留了一份给跟着来要好处的薛樱,剩下的就装了盘端回去了,也恰好,正碰上白尘练剑回来。
南筠眉梢一挑特别开心,觉得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不,都不用特意找机会。他愉悦的迈着步子就走过去了,临到头又被白尘那冰凉的眼神刺了一刺。但之前觉得委屈,现在从纪凌云那里确定白尘是真生气了,他反倒不委屈了。
惹别人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被冷待了,似乎还真没什么可以委屈的理由。
“嗨。”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我刚做了肉丸,要吃么?”
白尘连一眼都没扫,目不斜视的就走了。
南筠:“……”
纪凌云说得太对了,惹了白尘生气太难哄了,他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你。
一转眼,人就进了静室了。
妈蛋!!!
南筠烦燥的不行,将肉丸往桌上一放,提着剑就又出去了。分明上次吃鸡腿吃得挺好的,那还没放什么好料呢。难道不爱吃肉丸,再去抓只鸡烤一回?还是生气到连吃他做的东西都不愿意了。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贝贝眼瞅着主人消失,正一步步的往桌边挪,好香,好香,眼见着它就要到地方了,那边静室的门开了。
贝贝:“……”
贝贝一惊,就这么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定,呆呆的看着白尘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筷子,把那些肉丸子一颗一颗的全夹到嘴里吃了。一颗都没给鸟留不说,竟然连盘底的汤汁都光了,堂堂元婴期大修士,这么一副就差舔盘子的模样真的好么。
然而……它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最后,
“你,吃光的。”白尘无情的把黑锅扣给了它。
贝贝:“……”
贝贝那个委屈呀,一首小白菜险些又唱出来,却生生在白尘的目光下又憋了回去,最后变成了,“好吃,好吃,全吃光,全吃光。”
唔,鸟分明连一颗都没尝到,那个剑修太坏了。
“吃光,吃光,都是贝贝的。”
贝贝委屈的吼着,一边吼一边想呆会儿如果南筠拿这事训它,它是要忍了呢,还是拆穿某个剑修的可恶嘴脸。然而南筠回来压根没问那盘肉丸的事情,只拿了几只烤得金黄的鸡腿,然后放在桌上,旁边附上一句:“别生气了,这个给你吃。”
等把这些摆好之后,才发现那只跳着脚吼‘吃光’的八哥鸟,眼睛一亮,冲贝贝一勾手,“走。”
贝贝欢快的跟在后面,暗挫挫的还在想要不要告状的事情。
告了状肯定会被剑修修理的,一剑剃毛还是剃头?想想鸟都觉得悲惨。贝贝猛的摇头,却又想到南筠特意喊他出来,是不是已经看穿了那剑修的口是心非,那要是主人问起来,它要不要说实话。
但可惜,它想多了。
因为南筠问的是,“我晕倒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靠他自己是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了白尘了,之前的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唯独他昏过去之后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于是贝贝这个会说话的鸟,当时唯一一个鸟证,就成了他要寻问的对象。
“我有没有,干什么……特别可恶的事情?”
贝贝:“……”
“你睡了白尘的床算不算?”说完贝贝自己先摇了摇头,“不对,是他把你抱上去的,要说可恶也是他可恶。”
对,可恶的是那个剑修。
难得鸟聪明的‘告了一状’,奈何南筠完全理解不了它的脑回路,于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问:“还有什么奇怪的……白尘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么?”
当然多了去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偷吃了你的肉丸,结果把锅扣到了我的头上。
贝贝不敢提这件事情,只能顺着回忆想,然后还当真想起,“他似乎问过我半句很奇怪的话。”
南筠立即道:“什么话?”
“他问我听没听过一个传言,就是那个南筠看上白……”贝贝说:“后面没了。”
南筠:“……白翩翩。”
想起那天穿过竹林看到的画面,南筠心下一疼,苦笑着补充。
第六十八章
仔细一想,的确白尘跟白翩翩站在一起特别登对,身高合适,相貌匹配,而且后者是剑宗里难得的对上白尘,依旧能淡定随意的人。白尘身上的冷气,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薛樱都得避其三尺,白翩翩看着柔弱,却是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怪不得白尘会生气,原来是觉得他要抢白翩翩,觉得……他们会变成情敌。
情敌啊!
以前老看八一八有什么姐妹俩看上一个男人,防火防盗防闺蜜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主角。南筠失笑,天知道白翩翩再好,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虽然可能是薛樱给他安排的道侣,命中注定,但对他来说,只可远观而以。
白翩翩其实并不比白尘好接近,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心其实特别难捂。
这跟她年幼时的经历有关。
而南筠天生不是什么暖男,兴致来了他是可以暖一暖,但要是天天让他保持那个模式,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白翩翩这样的女子,与南筠而言,可以当女神来喜欢,却不能追到手,因为日后的相处必定要出问题。
人家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南筠……他只知道床前明月光。
他为什么要跟白尘抢。
白尘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就因为一个传言竟然一副要跟他绝交的模样,简直可恶之极。南筠为自己心中的不爽找到了一个理由,愤恨的把白尘当小人似的在心中狂揍一顿,这才稍稍出气。
总算明白这个配角为什么如此抢镜头,如此天才了。
定然是薛樱真给他找了个女神当道侣,就是白翩翩,自己是女主闺蜜,白尘则是男配,嗯,默默喜欢女主的那种。
南筠觉得日后也不用见个人就猜是自己未来道侣了。
一切真相都有了。
但他一点儿也不兴奋,反倒觉得特别没劲,往树上一靠什么都不想做。
他甚至想过日后的剧情会不会是自己这个主角大发神威,借着这次的冲突,先与阴阳门彻底交恶,后又干掉合欢宗。也因为替白翩翩的母亲报仇,所以后者这才心系于他,然后哪怕可能对白尘略微有点意思,也及时的抽身?
想了好多,直到天色转暗,南筠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但突然,他想起自己之前留的字条和那一盘子的鸡腿,当即加快了脚步。惹白尘生气了他可以做好吃的求原谅,但现在……现在他才不要,要生气就生气,他还委屈着呢,两年不说话就不说,谁怕谁。
南筠急冲冲的冲了回去,正看见贝贝叼着一根鸡骨头,眼神似乎还挺委屈?
心下一松,南筠也有心情关心一下爱宠。
“怎么,卡住了?”
贝贝欲哭无泪,什么卡住了,它紧赶慢赶飞回来,就剩骨头了。嘴一张就想告状,却又生生的没敢。
南筠却只以为是它吃了,大松一口气,将纸条一毁,提着剑去练剑了。
近来修仙界很不太平。
自从秘境突然关闭,各宗弟子损失一批之后,人心浮动,小动作不断。各个小宗门想要个说法,或者说要些好处,毕竟里面的弟子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死了。一些散修则有意无意的往远处溜,敏感的觉得风向不对。
此次门派大会由阴阳门主办,所以他们的压力自然最大,更何况还出了一块留音璧。
门内几大派系互相怀疑,谁也不信服谁,更有想借着这一事把王修士那一脉彻底扳倒的。
合欢宗长生宗在内斗之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昆仑派当次前来的那位修士,已经被关进思过崖了。但也因着按章程规则办事,他们倒是难得的还没有乱到底。不过就算再乱,此时对外还是要一致对外的。
如此说来,四宗又似乎毫无区别。
这件事情要由谁来负责,怎么负责?
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南筠也想过,他觉得如果恰好是剑宗举办的,这时四宗一定已经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整齐划一。而如果是合欢宗举办的,则现在四宗已经联成一气,死抓着剑宗没人进去这一点,大做文章。但举办方偏偏是阴阳门。
长生宗昆仑派自然也乐得看阴阳门出问题,但中间夹着个合欢宗,他们便也不好太过落井下石。
合欢宗毕竟是联姻门派,只要不是关系生死存亡的大事,基本都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能力。
所以这些各种关系综合下来,便导致如今一个月了,事情还存在于一个无人负责的境地。但不得不说,只要秘境一开,从里面‘活着’出来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有九成九的会对剑宗不利。
但这个不利,却不会太过份,起码不会让剑宗无法接受,从而引起宗门大战。
这些事情聪明人都知道,但散修大多不明所以。
他们只闻得风向不对,似要出大事,所以一个劲的往自认为安全的地区撤。更有些心怀不轨的魔修到处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更让气氛诡议的紧张起来,一副仿佛随时都会暴发大战的模样。
一个人如此,大家会觉得他大惊小怪,但诸多人如此,后来的人自然也会觉得当真是如此。
秘境之事,整个修仙界都在关注。
而偏偏,秘境是真的打不开了。
如此安全,在以往只需要过上三十年就能开启一次,且能规划开启范围,随时进入救人的秘境。这一回竟然突然关闭,留在里面的弟子魂灯全灭,且现在不论如何竟也打不开了,连大乘期修士出手都毫无办法。
终于又过了两月,修仙界有秘境开启的消息,然而……
“是另外一个。”
纪凌云说道:“离我们剑宗不远,按照以往的规矩,金丹期的剑宗便可以下山进入秘境。这次准备去的人不少,我准备带师弟也去凑个热闹,你去不去。”
“我,筑基。”南筠强调。
纪凌云随口道:“没事,秘境又没限制,散修和小门派的,还有练气期就往进闯的呢。”
危险与机遇,相比于大宗门,他们承担的自然更多。
“想当年,师弟也是筑基期就开始各个秘境的跟着我跑。”纪凌云说,“放心吧,没什么大危险。”
南筠笑了笑,“即如此,我便也去探一探。”
提升实力,进秘境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既然纪凌云他们都愿意带他,他自然不会不去。只不过纪师兄临走时,还交给他一个任务,“赶紧去想办法把师弟哄好了,我还指着你出去拦着他不让他乱来呢。”
南筠:“……”
你师弟把我当情敌,现在能听我的才有鬼。
不过跟白尘倒的确不能再闹下去了,出门在外,安全性不比剑宗。以往南筠就总觉得那些因为误会闹别扭,而导致出事的都是傻叉。他觉得安危重要,先低个头也没什么,反正他连未来道侣都没打算要了。
所以这天他拦住了白尘,“要出去了,聊几句。”
白尘视而不见,饶过他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