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一愣,很快就明白立夏就是那只骆驼。问道:“那你是让观里出面,还是让赵族的人骑你家的骆驼去要人?”
许淼淼却是道:“不但是要人,我还想帮两个小女子把抚恤银钱要回来呢。”
赵七婶已改嫁,儿子也改姓花,与赵七没有关系了,且把两个女儿卖给老地主又得了一笔银钱,许淼淼不想再让她得了抚恤银钱。
“好。两件事我就都揽下了。”流云在许淼淼感激的目光里接着道:“你们来得真是巧,大镇将军的夫人正好就在观里听《道德经》。我这就去跟她说。”
二人出了单间,流云公事性的问了赵德几句,便给了许淼淼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飘然而去。
赵德见许淼淼神色恍惚,担忧的问道:“淼淼,观里答应帮忙吗?”
“要等等才知道。”许淼淼满脑子想得是那天在大镇时,在客栈窗户里面窥视她吃馄饨的人是不是李忆云。
一柱香时间,流云就回来了,见许淼淼与赵德一起在门口等着,就把许淼淼的手一拉进了房。
“将军的夫人谱还挺大,竟要跟我讲条件。”
许淼淼星目圆瞪。
“我说是托人办事,那人不想太招摇,就让我当了中间人,她问我是哪位。我就隐晦的说前任将军留下的骆驼,如今这骆驼就在那人家里的后院。”
“她怎么说?”
“她精的很,特意问清楚是否静王府总管买走的那头骆驼。我点点头。”
许淼淼心道:不愧是官家夫人,谁买走了骆驼都一清二楚。
流云接着道:“她面色都变了,跟我说话的语气少了几分傲气,立刻吩咐贴身奴婢赶回大镇传她的令放人,且让我在你面前替她家将军说说好话,还要来见你。我说你不见任何人。”
“对。我不能见她。”许淼淼笑道:“估计她以为我是总管的什么亲戚。”
“岂能是总管亲戚?是静王的亲戚才对。”
许淼淼娇笑几声,心道:这虎皮扯的可真大。又问道:“花族的事呢?”
“那还用说,我已经办好了。十两抚恤银钱会一文不少的退给赵族给两个小女子当嫁妆。”
“多谢仙姑。”许淼淼起身鞠躬行大礼。
流云双手把许淼淼扶起来,打趣道:“淼淼,我怎么今个听你叫仙姑两字比较真心实意,难到以前你心里不觉得我是仙姑?”
许淼淼一本正经,“哪有的事。您在我心里就是比何仙姑还仙姑的仙姑。”
流云得了夸赞笑眯眯,拉着许淼淼的手出了屋,肃容跟赵德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们回村等消息。
赵德对流云千恩万谢,出了梨花观又对许淼淼再三道谢。瞎子都能看出来,许淼淼跟流云的关系十分亲近。
将军夫人不愧是武将的夫人,办事很是爽利,当晚赵大妞、赵二妞就被老地主的管家给送回来了。
原来,那个色鬼老地主的女儿只是将军下属―一个从七品下军官的贵妾。
将军夫人的婢女回去向将军禀报之后,将军就把下属狠狠训斥了一顿,扣了下属两个月的军饷。
七品军官虽不指着军饷过日子,但是颜面尽失,大怒之下打了老地主女儿一顿,罚她面壁思过,半年不能出府。
老地主吓得不轻,赶紧让管家把两女打长工的契约单子送来,还送了二十两银钱做为给赵族人的医药费。
契约单子签的是三年,包吃住每个月给三十个铜钱。
老地主觉得赵七婶既然一下子提前支走了三年月钱,就把两女给收了通房。
赵大妞今年十三岁,赵二妞不满十二岁,可怜刚刚失去亲生父亲,就这么让亲娘推进了火炕,被老地主给玷污了。
好在赵族的人愿意救她们,又为她们求到了许淼淼那里,这才把她们从火炕里面捞出来。
次日一早,赵德带着两女去给许淼淼磕头。
以前许家穷时,赵七婶不让二女跟许淼淼说话。
后来许家富了,赵七婶让二女去找许淼淼玩,二女面皮薄不好意思。
许淼淼出门的时,跟二女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今个近处见了,才发现赵大妞模样还行,赵二妞就长得很一般,二女的个子都不到一米五呢,都是个孩子模样。心里骂老地主是个牲畜,更骂赵七婶狠心无情。
“淼淼姑,谢谢你救了我。”二女磕了三个响头,满脸的感激。
许淼淼有些动容,柔声道:“我们家与你们的亡父不熟,我们家是看在赵族的面子上相助。”
二女又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赵德。
许淼淼道:“为了救你们,赵族的汉子都挨了打,你们赵德伯伯的手到现在还痛着,日后你们若听到流言蜚语,可千万别想不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赵德感慨道:“你们一定要把淼淼姑的话记于心里,千万不要轻生。”
二女连忙点点头。
赵德带着二女回到了家族祠堂,让她们暂时住在这里,嘱咐道:“你们爹生前虽是个浑人,但对你们不错,没有让你们去当奴婢。如今他去了,是你们娘把你们送去当奴婢让老地主糟践。你们直当没这个娘!”
二女不是傻子,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自是对赵七婶断了亲情。
到了下午,花族的族长由花氏的哥哥花大陪着来到了小梨村。
“我要知道族弟娶的是新妇是这么个东西,定不让他娶成。”花族族长一脸懊恼,“我那族弟是个可怜人,一只耳朵有点背,以前有过一个老婆,跟外村的人跑了,一去不复返,后来又娶了一个老婆,过了几年日子,没有儿女,这个老婆病死了。”
赵德心道:苦主是大妞、二妞。不想听花族族长诉苦,便频频向花大使眼色。
花大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花族族长唠叨了一下午,最后见赵德不以为然,只有拿出一包碎银钱放在桌上,眉头紧蹙道:“我族弟的新妇死活不肯交出抚恤银钱,族里只有开祠堂把我族弟的田卖了两亩,凑了八两银钱。”
赵德便道:“少了二两。”
花族族长就望向花大,见花大不吭声,就望向花氏,“咱们村没有小梨村富裕。我族弟也就是你的堂弟,他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少得太多了。”花氏摇摇头。
花族族长脸都憋红了,“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钱。”
就在两个里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赵明圆从学堂放学,与许南勾肩搭背的进来,得知了此事,想了一会儿,有好几个主意,不知道哪个最好,就跑到许家去问许淼淼。
许南一脸期盼,问道:“姑,我与明圆想的五个主意,你说哪个最好?”
许淼淼摇摇头,“你们出的主意,最终目的是要回二两银钱,可那花族族长在梨花观的施压之下仍然拿不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二两银钱?”
赵明圆急道:“那怎么办?难道不要二两银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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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赠赵族双牛暴打毒妇
许淼淼便道:“赵族要抚恤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给大妞、二妞置办嫁妆,找门好亲事。你们往亲事上面想。”
许南苦笑道:“姑,您不是想让大妞、二妞嫁到花族去吧?”
许淼淼给了许南额头一个爆栗。
“好痛。”许南退后两步。
许淼淼瞪了幸灾乐祸的赵明圆一眼,没好气道:“银钱可以不给,但要让赵七婶签下与大妞、二妞断绝关系的文书,并在两族开祠堂公开此事。这般就绝了赵七婶以后买卖大妞、二妞亲事的心思!”
许南惊喜道:“好姑姑,您真是太聪慧了。”
“姑,我这就去写继绝书,一式三份,族里一份,大妞、二妞姐各一份。”赵明圆对许家太熟悉,直接去了书房。
许清林正在书房看书,特意审查了断绝书,确定无误,这才让赵明圆拿走。
花族族长把继绝书带回去,次日上午就送回来了,左脸颊竟是有五道抓痕。
这次陪着花族族长来的是花二,悄悄给花氏道:“那个贱人又毒又泼又蠢,在祠堂众目睽睽之下把族长的脸刮了,族长气得动用族法把她捆起来绑到村口打了十棍子,她这才在断绝书上按了血手印。”
“才打十棍子?”花氏怒道:“这样的贱人怎么不丢进山里喂狼?”
花族离黄河比较远,惩罚罪妇都是捆了丢进大山里面活活饿死或是被野兽吃了。
花二长叹一声,“族长的堂弟跪下来求情。”
花氏想到远房的堂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低声道:“那个贱人最喜欢搬弄事非。她吃硬不吃软,族里的人千万别跟她客气。”
花二点点头,这话肯定会带给族里每家每户,绝对不能让赵七婶把整个家族祸害了。
花族族长与花二走后,赵德立即召集族人开祠堂,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赵德决定老地主赔的二十两银钱,五两捐给梨花观,五两送给许家,十两给去的人分了买药瞧病。
抚恤银钱八两,取出二两建三间房给赵大妞、赵二妞居住,六两买一亩半良田给她们种。几年后她们出嫁,再把房子、良田卖掉置成嫁妆。
族里人一致赞成通过。
赵德去梨花观以赵族的名义给三清殿捐了五两银钱,而后去了许家。
许淼淼得知赵德的来意之后,并没有收下银钱,道:“赵大哥,你来得正好,我爹正想去你家说件事。”
赵德忙道:“许叔有什么事直管吩咐一声,我过来就是。”
许淼淼让许南陪着赵德,独自去了书房跟许清林说了几句。
许清林点点头,之前父女就商量好了,这次既然赵族知恩回报,就把这五两银钱也送给赵族。
赵德坐着等待,听许南的口气并不知情,心里猜测是不是许家有事要麻烦族里,当下就决定这个忙竭尽全力帮了。
许清林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夏天天热,穿的是凉爽的青色丝绸半臂上衣及长裤,气质有几分儒雅,与几个月前的他判若两人。
赵德看到许清林,不由自主就跟老地主比起来,同样是大富人家,前者这么富了还是寡居,每天读圣贤书教导孙子,后者仗着女儿是贵妾就玩弄小奴婢,满脑子污秽,为富不仁。
“前几天我就想去你家坐坐说件事,正好族里出了事,我就等到今天说。”
“许叔,你请说。”
许清林微笑道:“我们家要赠给族里一对牛。这是十二两银钱。你拿去买一对牛,就把它们养在族里。日后春耕秋收族里每家都能使着牛。”
许淼淼就在赵德给许家的五两银锭的旁边放了一个五两银锭及二两碎银。
“叔,我以为你家里有事要让族里办,没想到是你家要给族里赠牛,还是一对牛。我想错你家了。”赵德感动的热泪盈眶。
赵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帮扶赵族的外姓人家。
他是前辈子积了什么大德,在任族长兼里正的时候,得到了许家的认可,帮了族里的忙救人又赠一对牛。
赵德双手捧着银钱一路走,碰到族人就大声道:“许家太仁义了,不但不收谢银,还要赠我们族一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