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句话都带着添油加醋的笑意。
陈顾返嘴角翘着,可眉眼并不怎么乐意,他用舌尖抵了抵这个弧度好看的嘴角,说:“许玖,过分了。”
“呦!”许玖好笑起来,两人的长相也有些相似,同样张扬的五官,她摊摊手遗憾表示,“弟弟,小时候我可是帮你打过架。”刻意加重了称呼。
沈与尔忽然就回头,眼神坚定,没半点浮夸:“不害怕。”
知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能怂。
许玖对陈顾返张扬而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拢一把头发,扬着尾音“哦”了一声,又问:“我会告诉家里人,也不害怕?”她故意吓唬这个小朋友,妩媚的脸上笑容坏坏的,“你们可能会成为家里的众矢之的呦。”
沈与尔面色不改,就这么大方地抬着嘴角,微弯上翘的睫毛颤了两下。大概只有从这个小动作才能看出她真的在紧张,手指在掌心握了握,她回:“没关系。”
“分了吧,多辛苦啊!”
“不可能。”
简单直接地告诉她,不可能。沈与尔盯住她的眼睛,终于又找到点平日那股子霸气劲儿,整个人的气场都跟他很像。
“许玖。”陈顾返心知肚明这个人试探的意思,大手将小朋友一揽,十分男人味的举止,眼睛眯起来,开口,“再多说点,我会翻脸。”
许玖笑得肩膀都颤起来,女人的妖娆从言谈举止一点点渗出来。她从包里捏出一张名片倾身,握住沈与尔手腕,将纸片按在小朋友手心:“欢迎来玩,我的……弟妹。”
揉揉小朋友的头发,她跟陈顾返说:“还不错。”
弟妹!
沈与尔手心一缩,好像烫到一样,这个称呼,实在来的太突然,让她一瞬不及反应。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远。
这种不羁又放纵的性格,莫名觉得亲近,可心里还是“扑通扑通”乱跳。
她将名片握在手里仔细摩挲了几遍,恍恍惚惚就蹲在木屋边的自然湖旁,没两秒又索性坐下来,抱住膝盖思考。
从上次见他外甥女的尴尬,到这次撞见表姐的乌龙,越想越钻牛角尖,越觉得不对味,总是这么猝不及防,半点准备都没有。
她使劲按了按鼻翼,沈与尔,你有点差劲啊!眼前平静的湖面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微微晃动起来。
从来自信爆棚到睥睨任何状况的人,在关于他的事情上总是很搓。
“老婆,不高兴了是不是?”陈顾返蹲在她身后,整个身形覆过来,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的两只手臂从后面绕过去,将将拢住她,就被她用手肘顶开。
沈与尔被这个鬼使神差的动作愣了一瞬,干脆拍拍手撑一把膝盖起身,情绪来了很想躲得远远的,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小尔,站这儿别动。”
秒钟,就扣住她的手臂,稍微用了些力度,他的声音正经起来,低低地捶在心尖一样。知道小朋友会胡思乱想,只是没料到这次有点严重,一个蹙眉的工夫,手指被她掰开。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个核爆现场,于是不得不找到些平稳的声音,攥着他的西装袖口,说:“叔,我没事儿。”每个字都轻飘飘的快要低到地底下,说着又要走开。
“想做什么?”陈顾返单手轻松将她伸过来想推开他的双臂向后一缠,整个身形又贴过去,把她按在树上,问,“跟自己赌气就不理我了吗?”
她快哭出来:“我没有。”只是想先缓两分钟。
他略侧了头,靠近她的脸,另一只手就压住她后颈,想一点点缓着声音去诱导这个总将事情闷在心里的小朋友,可说出来的话却有点重:“走,直接去告诉所有人,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
带着自己特有的张扬跟睥睨。
沈与尔一下子怔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又特别茫然地看着他,声音呆呆的:“不是,说好一个一个来吗?”
“总胡思乱想怎么办?”
“我不是胡思乱想,只是有一点点小情绪,陈顾返,你……”已经能听出哽咽的味道,被她艰难地忍着,“你,不能对我要求这么高。”
他说出来就开始后悔,在逼她,这是她最小心翼翼用心经营的事情。心一瞬抽紧,生疼,他将手指收拢,想去吻她。
她目光愣愣的便开始挣扎,手脚都被抵住,她侧着使劲向一旁抽身,声音也抖起来:“陈顾返,我,我……嘶,你松手。”
觉察到她的手磨在树上,他再不敢用力,手指慢慢松开,叫她的名字。
沈与尔咬紧牙根,推开他的手臂,挤出去跑开,指腹在眼角按了按,快点走,沈与尔,哭出来就丢人了。迅速坐在人稍微多些的桌边,她低头敛眸,一个劲儿地调整呼吸,指尖将手心弄出几个印子。
吴璃挨到她旁边,就看着走过来的陈顾返,这个人眼睛漂亮却非常不愉快,十足的慑人。她将手背贴在嘴边,问:“怎么打起来了?我差点叫人过去。”
“没。”她简单回,头越来越低。
“真跟别的女人有交集?不可能啊!”
“不是,他表姐。”
“那……挨骂了?”
“没。”
“我说,小尔……”
吴璃刚开了个头,眉头皱皱的,就听到不远处的头顶,几个聒噪的声音:“伴娘哪儿去了,哥几个还说闹一闹呢!”
她眉头皱的更深,正要发作,张生迟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横过去,就咧着嘴不深不浅地笑:“哥们儿,想闹伴娘,怎么个闹法?”
“当然怎么刺激怎么来。”其中一个露出你懂的笑容。
“呦,我们还真是冤。”他就晃着杯子里的白开水,若无其事的样子,“随便添点儿高雅的流程都被说禽兽,你们这么low可怎么办?”他指指已经走近的陈顾返,笑得深沉,“试试,那边放的过你们就见鬼了。”
“结婚图个热闹,这么多人怕什么?”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宾客挺不屑的,说着就招呼几个哥们儿上前,在沈与尔跟前,不怀好意地慢吞吞问,“小妹妹,知道结婚都会闹伴娘吗?”
他把手伸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吵架,改了又改,怎么都不满意,最后一点弄了2个小时才觉得舒服。
所以,我来晚了……么么你们。
第59章 想逗她【一更】
眼见就要碰到她的脖子跟腿弯,一个抱起来的姿势,旁边他的同伴喋喋不休,起哄。沈与尔两根指头捏下眼镜,歪头盯过去,特别犀利的神色。
“你们谁啊,碰哪儿呢?”吴璃作势要急眼,话音没落,突然“嗡”的一声,她吞吞口水,就看着桌面上那人左手边将将挨着的一把小折刀,深深扎进木质桌面,“卧槽,这……特么吓死老娘了。”
刀面贴着那个家伙的手边,还在微微晃动。
吴璃扶着桌面抬眼,一下子就注意到陈顾返那双好看的不爽的特别烦躁的眼睛,干笑两声,喃喃:“这人,生起气来真是要命。”她偏头,拍拍桌子,跟想闹的人喊,“别嚎了,你手上连一根毛都好好的。”
男人斜她一眼,气势汹汹将目光追到已经走近的陈顾返身上,声音还在颤就十分嚣张地质问:“你他妈有病吧?”
他拔下折刀,想动手。
张生迟跟路南城起身,慢悠悠走过来,没有多余动作,只是歪歪往桌子上一靠,微笑着将他打量一遍,张生迟屈起手指敲敲桌子,乐:“嘿!你再说一遍。”
他提声,嚷:“你他妈有病吧!想动手怎么着?”
“动手?”陈顾返品味1秒钟,略好笑,他摸摸沈与尔的头,转而就撑住桌面,握住这个人的手腕。
“啊……”男人蹙眉,惊呼,折刀掉落下来,“你,你想干什么?”他这才觉察出整只手臂都动弹不得,而面前人只是这么随意地握着。
片刻沉默,陈顾返微抬起左边嘴角,眼尾也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明明是一件很生气的事情,却偏偏用这张销魂的笑脸居高临下盯住这个人。
他说:“不想动手,犯不上,让你难受的办法太多。”
说这话时,他的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这个人不自然躲开视线,心头好像被重物撞击一样,“咯噔”一声就心虚起来。
“别动我老婆。”陈顾返最后提醒他。
他开始甩着手臂挣扎,身边这种感觉霸道的让他无能为力,不自觉就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这是你老婆。”
陈顾返不再说话,只低低笑了一声,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松开。他将手臂绕过沈与尔的脖子,指尖触了触她的脸孔,问:“冷不冷?”
她郁郁摇头,藏在背后握住的想要揍那个男人的手缓缓放松。
晚秋的风将头发丝吹在她嘴角,脸很凉。他用双手捂了会儿,说:“进去换衣服。”从表情到语调都十分柔软,跟刚才的气氛格格不入。
“噢!”她低头走在前面。
“估计给吓得够呛。”吴璃扫一眼弱搓搓走开的几人,撇撇嘴去捅张生迟,看着陈顾返的背影,小声问,“两人这是吵架了?”
“我看像。”
陈顾返在她后一步进门,随着门被撞上的声音,他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她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
最后,在墙角,他把两只手高高搭在墙面,身形完全将她笼罩,一瞬不瞬注视着她。
沈与尔歪歪咬住嘴角,后背已经紧紧贴在墙壁,触感冰凉,而前面他靠过来的热度跟深刻的眼神都让她不知所措。手指在背后搅来搅去,她猛地回身,伏在墙上使劲压着气息。
这个人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呼吸变得微重起来,他沉默片刻,转而侧头靠近她的耳朵边,说:“小尔,对不起。”
声音很轻,从耳膜到心尖都好像被羽毛挠了一下,她一瞬破功,额头死命贴住墙面。他的声音又随后而至:“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别不理我。”
距离贴的太近,以至于他的视线里都是她白皙的后颈跟漂亮的蝴蝶骨,他的双手滑下来,指腹就沿着脖子后略微突显的椎骨跟流畅的脊柱线,轻轻摸到裹胸裙子的边沿。
手掌覆在蝴蝶骨上摩擦了会儿,他握住她的肩膀,凑在她的脖子边,叫:“老婆……”
慢慢的,一遍一遍的,声音就从喉咙里一点点渗出来,她的心都酥了,手指抠住墙面,明明可以站住,却不自觉膝盖发软。
他强硬地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直直看进她的眼睛,手心贴着她后颈,一只手绕住她的腰,每个字就着略重的呼吸深深浅浅砸下来:“老婆……你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
沈与尔有些急了,攥住他的袖子,一个劲儿拽着晃,眼神迫切:“陈顾返,我没有,我没有不想理你,只是……有点难过。”她踮了踮脚,气息有些急,“真的只有一点点。”。
他心头一紧,把人一把按在怀里,哄:“好,一点点。”拉住她的手贴上自己侧脸来来回回,他低声诱导这个小朋友,“小尔,都是你的,没人比你做的更好。”
一碰上属于他的触感,她的指尖下意识动了动,接着就慢慢抬头,顺着他的胸膛,从西装外套到衬衫,嘴唇蹭到他颈侧的皮肤贴住。
鼻息变重,她微微张口,含了一下。
只这么轻到不能再轻的一下,陈顾返就有些不得了,手指摸到她的下巴强行扣住,问:“不赌气了是不是?”
她又叼住自己下嘴唇,声音含糊:“嗯。”
“那再叫叫我。”
“嗯?”她稍困惑,“陈顾返?”
他安静地看着她。
小片刻她恍然,心里绕了老半天还是肩膀垮下来装作不懂地试探着叫了声:“叔。”
“叔?”陈顾返低头,要贴不贴地挨着她的嘴唇,说话时热乎乎的气息吹在她嘴巴里。他的手指从她下巴滑到后背,绕着蝴蝶骨蹭了几圈,就摸到裙子后面的系带,一点一点扯开。
“老公,老公!”沈与尔立刻投降,吞着他的呼吸又吐出更烫的扑在两个人脸上。
后背很凉,他的手掌热度强烈。
陈顾返将手停在她腰间缓了缓,在等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