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觉出于对老师女儿的关心,好心劝洛欢说:“你是该找个男朋友结婚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就抓紧安定下来,你年纪也不轻了。”
叶承觉的话,让洛欢心里有气,还抒发不出来,要怪就怪她自作多情了太多年,对叶承觉痴心一片,结果人家就是不领情,她说她要找男朋友,叶承觉的反应,像是恨不得马上给她推到别的男人怀里。
洛欢带着撒娇的口吻问叶承觉说:“我如果找男朋友了,叶医生真的不会失落?你是知道,我妈妈有多喜欢你的,你就不能顺了她老人家的心愿?”
好好的聊天,叶承觉认为没有什么,洛欢偏偏把话又往别处带,这让叶承觉认为,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
手机不断在裤子口袋里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叶承觉掏出手机一看,竟然都是景漾的未接来电。
叶承觉怕景漾等的着急,直接在洛欢面前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筒那段就传来景漾接近于咆哮的质问。
“叶承觉,你慢死了,我都在车里等多久了,你还不出来,是不是在医院里碰到小情人?能不能赶紧的,你要再不出来,我直接回宿舍睡觉了。”
反正不是当着叶承觉的面,景漾这才把母老虎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
要是换做面对面,景漾承认自己有点怂,害怕叶承觉浑身散发的低气压。
想要喊,也会哑了嗓子。
叶承觉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医院门口走,“小祖宗,你可别催了,我马上就过来,我不就是晚了十多分钟,看你这电话打的,有三四个未接来电。”
洛欢清清楚楚的听到叶承觉对着电话里的人叫小祖宗,这让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揪的紧紧的,连胃都跟着不舒服。
叶承觉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她扔下,洛欢忍受不住这种失落感,抓紧叶承觉的衬衫不让他走。
和景漾讲完电话的叶承觉本身就着急往停车场那里赶,怕景漾在等下去,又该乱发脾气。
洛欢紧紧的拽着他的衬衫,让叶承觉一脸的无奈。
“洛欢,你这是干嘛?”
洛欢委委屈屈的站在叶承觉身边,身上哪还有什么女神范儿,倒像是个失恋中的弃妇。
洛欢刨根问底说:“我刚刚听你讲电话,电话里你管那人叫小祖宗,她是谁?你女朋友?”
既然洛欢那么想知道,叶承觉也就很坦白的告诉她,“是我女朋友,她还在等我,我真的要走了。”
洛欢依旧拽着叶承觉的衬衫攥的死死的不撒手,不让叶承觉出去。
医院过往的好几个脑外科同事,还有别的科室的医生,都看到了洛欢拽着叶承觉衣服的样子。
两人看上去倒像是情侣吵架,男的想走,女的非要拉住他不让走。
罗医生瞧着红着眼眶洛欢,小声问周丽萍说:“洛医生和叶医生,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周丽萍往叶承觉那边瞧了好几眼,看着叶承觉现在的这副表情,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她本身就对平时不怎么拿正眼看人的洛欢没有什么好印象。
周丽萍在一旁幸灾乐祸说:“明显吵架呢呗,我看洛医生像是被叶医生给甩了,看她那凶神恶煞瞪着叶医生的样子,刚才拽衣服,现在拽胳膊,就是不让叶医生走,也不怕丢脸。”
叶承觉叫洛欢看偷偷用眼神来围观他们的人,“你闹够了没有,不嫌丢人吗?精神病。”
洛欢和叶承觉也撕扯累了,终于放下握住叶承觉胳膊的手,看到叶承觉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是刚才她用力拉他不要走时,不小心抓伤的。
***
叶承觉怒气冲冲的走出医院,就算他脾气再好,再怎么忍让,也受不了一个女人这么发梦疯的胡搅蛮缠。
他甚至想要不要叫他老师带自己的女儿去医院看看心里医生,看看是不是患了偏执症,整个就是个精神病。
这么多年在美国读医,叶承觉看洛欢是白读了,满脑子成天不想些有用的,总是你爱不爱我,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叶承觉一上车,手刚搭在方向盘上,景漾就眼尖的发现叶承觉胳膊上的一大道挠痕。
“你刚才干嘛去了?这是被猫挠了?还是被人挠了,怎么这么深一道。”景漾仔仔细细端详着叶承觉臂上的伤口。
叶承觉答应过不会骗景漾,坦然承认说:“洛欢弄的。”
景漾知道罪魁祸首是洛欢,忍不住爆粗口道:“我靠,她是有病吧,干嘛没事挠你,还弄出这么长一道,金刚狼啊?这得多疼啊。”
叶承觉被景漾形容的金刚狼逗笑。
他笑着问景漾说:“心疼我了?”
景漾摇了摇头,“我得先弄清楚事情真相,在决定心不心疼你,你别骗我,洛医生为什么对你下狠手?你是不是欠人家情债了。”
叶承觉无奈道:“不知道的人,看今天这架势,还真觉得是我欺负她了,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做。”
景漾醋劲十足的对叶承觉说:“洛医生喜欢你多久了?我早就看出来,她这人脑子有病,每次和那些小护士聊天,我就听她叫,承觉,承觉的,十句话九句离不开你,弄得自己像是正宫夫人一样。”
叶承觉哄景漾说:“正宫夫人不是你吗,你又不愿意承认,怪谁?对了,我提前跟你报备一下,明天晚上我要去洛欢家吃饭,洛欢的父亲是我老师,他们叫我,我总归是要去的。”
景漾高度警惕道:“那不是说,你和洛欢也要一个桌子吃饭,还是和人家的爸妈,这画面,是不是有点太其乐融融了?我不想让你去。”
叶承觉很耐心的给景漾讲道理说:“我老师从美国回来,我是要去的,否则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就在同一桌吃个饭而已,你别想太多。”
景漾依旧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你去,不想让你跟洛欢那么近。”
叶承觉叹了口气说:“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行,我只是去送东西,不留吃饭好吧。”
景漾想了想,这才勉强同意,让叶承觉明天随时汇报行踪。
☆、chapter 41
叶承觉带景漾回到自己在浦东的房子,汤臣一品算是浦东看江最佳的位置。
叶承觉的家只要站在阳台上,就可以将全上海最繁华,最有价值的景色尽收眼底。
景漾一进门,就问叶承觉说:“我能不能进卧室看看?”
叶承觉点了点头,“这你跟我请示干嘛?你把卧室烧了也无所谓,不过里面没什么好看的,精装交房,装修我没怎么过手的。”
景漾推门进到叶承觉卧室,感慨果然汤臣一品的房子格调够高,就算是他们给业主专修,也弄得奢华得不行。
卧室沿袭了古典欧式一贯的金壁辉煌,所有的家具都描上了金边,卧室里大大的落地窗取代了飘窗,无形间扩大了卧室的视野,让景漾有种想要在这里做安家的冲动。
心想,如果自己有钱了,一定把自己那套商品房卖掉,也成为汤臣一品的业主。
叶承觉的房子是一层一户,可以360度全览上海,景漾惊奇道:“叶承觉,你还房贷吗?”
叶承觉回答景漾说:“还贷款拖死人的,没有贷款,怎么了?”
景漾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一脸凝重而又担忧的开口说:“叶医生,你是不是贩卖人体器官啊,犯法的事,咱们可不能做,这可是要枪毙的。”
叶承觉不明其意,不解的问景漾说:“这是哪跟哪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卖谁器官了,我一个脑外科医生,总不能卖人脑吧,人脑又不能移植。”
一直愿意看杂七杂八新闻的景漾这可就不同意了叶承觉的说法,她有理有据的反驳叶承觉:“我可听说,一个意大利外科专家为肌肉萎缩症的30岁俄国电脑工程师做了换头手术。”
叶承觉对这种手术,表现出明显地反感,“虽然说换心、换脾、换肺、换肾等都已经变为现实,比起换头,这些都是小儿科,这种想法甚至说有些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景漾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被新闻所误导,“据说成功了,那个俄罗斯人,站起来了。”
叶承觉很专业的分析给景漾说:“人脑与脊髓连接,组成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是整个神经系统的控制中心,传统医学认为,中枢神经一旦被切断,根本就不会再生长,功能也得不到恢复,除非使用聚乙二醇的化学物质冲洗融合的区域,持续注入好几个小时,这种化学物质可以像胶水让两端脊髓融合,这样比死还要难受,操作起来,会面临各种风险,根本不会成功,所谓的换脑手术都是天方夜谭。”
叶承觉说了这么多专业术语,还提到化学物质,景漾根本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不过她欣赏叶承觉的博学,也难怪他能成为全国最好的脑科医生,所谓术业有专攻,叶承觉在这行,已经到达了外人眼里的顶峰。
景漾不想休息时间,还成为叶承觉的学生,不想在豪宅里,还要被上课,她言归正传道:“怎么又说到手术了,我本来是想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汤臣一品的房子均价现在可涨到16万一平米了,你这套房子,怎么也值个六千万左右,叶承觉你老实交代,哪来的钱。”
叶承觉笑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对房价了解的这么清楚,难怪家里是卖房子的,这些钱当然是我自己赚的,除了出诊的费用,我曾经还在香港开过私人诊所。”
叶承觉的解释,景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就怕叶承觉的钱来的不清不楚,她刚刚甚至还在想,叶承觉这么多年,收过病人家属多少个红包,收到了住在可以鸟瞰黄浦江的房子。
景漾这么了解房价,叶承觉以为是因为景中的关系,毕竟景中是地产大亨,有其父必有其女。
景漾的回答,倒是让叶承觉大跌眼镜。
景漾开口说:“我家里卖房子的是没错,可我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和那老家伙断绝关系以后,我不是得为自己打算,天天瞄着上海的房价,想着如果哪天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我就得卖房子,我怎么也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家不是。”
景漾的担忧,叶承觉哭笑不得,他揽住景漾的肩,温声说:“有我在身边,你怎么会无路可走,如果哪天我们两个真全部被逼到绝境了,那卖房子的也是我啊。”
景漾调侃说:“别,你这房子贵的这么离谱,谁敢买,从打进小区开始,我就瞄着小区里的人,入住率实在是太低了,基本都见不到什么人。”
两人正说着话,景漾隐约听到挠门声,最开始很微弱,随后越来越大,然后就是狼叫入耳。
景漾像是踩地雷似的,背过身,指着声音的方向,“你家里藏着什么东西?”
光顾着和景漾说话,叶承觉忘了petty还在房间。
叶承觉握住景漾的手,推开客房卧室的门y一下子窜了出来,这么大一只肥狗吓了景漾一大跳。
y根本不理景漾,直接向叶承觉身上扑。
一直很喜欢宠物狗的景漾,看到这只胖胖的二哈,喜欢的不得了,虽然这只肥狗看上去并不怎么待见她。
景漾远远地看着petty,不敢伸手去摸。
叶承觉拍了拍petty的头,“没事,它胆子很小的,从来没有咬过人,只有被咬的份儿。”
景漾可不信这么大只哈士奇会胆子小,她对petty禁了禁鼻子y就又开始呜呜乱叫,但是始终都是站在叶承觉身边,根本不敢朝景漾这边走过去。
叶承觉温声训petty说:“别叫了,怎么就会欺负自己家人,看看你这点出息。”
随后他又对景漾道:“它胆子真的很小的,小区里面的狗,全都能欺负的住它,前几天被只小泰迪欺负的直接趴在地上,后来再出去溜它,只要见到那只泰迪,这家伙就死命的往反方向走。”
景漾被叶承觉的话逗的捧腹大笑,吹牛说:“狗狗到我手里,绝对能变得和只藏獒一样,老叶,你怎么想到要养狗了,你平时看上去那么爱干净,养狗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叶承觉说:“petty是只流浪狗,我在路边捡的,你对我是什么称呼,怎么变成老叶了?”
景漾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漂亮的杏眸一眨一眨的看着叶承觉,“我不愿意下班时间还叫你叶医生,老叶这个称呼不是挺好的,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那天医院里有患者家属来闹,你看着那对可怜夫妻,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冷漠的不像话,给他们看病,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能催流浪狗都这么有爱心,当初为什么不帮帮那对从农村来为给儿子看病的夫妻,他们要比流浪狗可怜的多,你举手之劳,或许可以挽救一条人命,为什么不去做。”
叶承觉没想到景漾会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对于他来说,面对这种患者家属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解释说:“如果我刚做医生,还是二十几岁的时候,我的想法一定会是一样的,可如果是现在我要是帮助他们,这种做法是不理智的,我不能开这个先河,有爱心是好事,包括我也很喜欢待人善良的人,可爱心不可能泛滥,我假设当时帮了那对夫妻,因为他们哭闹,我就特开先例,给他们挂号,这样对其他排队挂号看病的患者来说,很不公平,别人知道了以后,大家都会说,只要堵在我的办公室哭闹,我就能给他们走后门,让他们先看上病,那我以后就不要来医院了,估计连办公室的门都进不去了,全国各地的人堵在脑外科我的办公室门口哭,蝴蝶效应有时真的很可怕。”
景漾听后觉得叶承觉说的句句在理,这么想是她太过意气用事,叶承觉跟他完全是两种人,她一直以来都是靠理性做事,常常会很冲动,而叶承觉则是理智到过头的人,怪不得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淡定自如。
景漾拍了拍沙发上,唤叶承觉坐到他身边。
叶承觉还没动y倒是一狗当先,一下子窜到了沙发上,卧在沙发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景漾,像是在挑衅。
既然叶承觉把petty说的那么怂包,景漾也就大起了胆子,很轻的揪住petty的耳朵,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对petty说:“看你长这么胖,丑死了,一条狗占了大半个沙发。”
y似乎像是听懂了景漾的话,又开始和狼叫一样,像是在和景漾吵架,叫着叫着太着急,眼圈都发红,弄出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叶承觉发现petty今天特别反常,平时见到小区里的邻居,它都会摇摇尾巴,怎么对景漾这么排斥,还长出息了,伸着脖子跟景漾叫。
景漾这边还不甘示弱地,就像是自己能听懂狗语一样。
“哎呦,说你还不服气,你在这里狡辩是没用的,胖就是胖,再怎么叫也改变不了你体重超标的事实,说你两句你还哭了,看你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