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冥夜将她下巴捏住,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本王警告她离你远些。”
裴芊芊微微一怔,都忘了唇上的疼感了,“真的?你就说这些?”
“否则呢?难道你想本王怜悯她?”
“你敢!”
看着她那炸毛的样子,司空冥夜把她按压在胸口,在她头顶上低声斥道,“妒妇。”
虽然那两个字不受听,可他罕见低喃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丝宠溺,可惜裴芊芊没看到他变得柔和的俊脸。
很快,冷凌回来了。
“启禀王爷王妃,裴六小姐不愿离去,还跪在大门外声称一定要见到王妃。”
闻言,夫妻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裴芊芊冷声道,“她要跪让她跪去!”
自从裴倩云暴露了心思之后,她真是越发厌恶她。她潜伏心思多年,可见她心机是有多深。上次她那一笑,真是把她的虚伪暴露得彻彻底底。如今她还敢来,说她厚颜无耻都算是好话了!
冷凌应了一声,接着又道,“启禀王爷王妃,太子妃派人送来的礼物,说是为王妃压惊。”
裴芊芊眨了眨眼,“啊?太子妃?”没听错吧?这号人物还给她送东西?
这次是司空冥夜先开的口,“收下吧。”
冷凌这才又退了出去。
裴芊芊也没说什么,在这府里她身边的男人才是老大,他说收下就收下,反正就算有稀罕玩意儿也落不到她手上。
用完早膳,司空冥夜突然开口问道,“想出府么?”
裴芊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
“荣襄王那几间铺子生意大有起色,你功劳不小,他托本王带你去酒楼坐坐,以示感激。”
“……好!”裴芊芊回过神赶紧应下。难得他如此‘深明大义’,她哪有不去玩的道理。但同时她也惊讶,这家伙看着心冷,其实对司空澜还是很照顾的。又是借银子给他,又是去为他捧场,虽然打着带她去玩的口号,可也掩饰不了他对司空澜的爱护。
他们从后门上的马车,低调的离开了南赢王府。
只是马车行至到一条巷口时,裴芊芊突然朝充当车夫的启风唤道,“停下!”
司空冥夜半眯着眼看着她,“何事?”
裴芊芊盯着小窗外走过的一顶轿子,压低了声音,“快掉头,跟上那顶轿子!”
……
房顶上――
瞅着身旁男人那又臭又冷的脸,裴芊芊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了。可来都来了,现在下去岂不可惜了?
握着他大手轻摇了几下,她小声哄着,“你别急嘛,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那商欢已经进了那间小院,裴文安肯定迟不了多久。
正在这时,另一顶轿子由远而近――
看着轿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司空冥夜眸孔微微放大,一抹诧异从眸底划过。
而裴芊芊就跟看到稀罕物似的惊喜,还不忘对他无声的‘嘘’了一下,提醒他别打草惊蛇。
裴文安进了院子,也进了商欢进的那道房门。尽管房里的事他们看不到,可这情景哪里还需要怀疑的。
“她是何人?”
“裴耀的小妾啊。”裴芊芊双眼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恨不得长双透视眼,头也不回的答他的话。商欢是裴耀的小妾,他不认识很正常。
“……”司空冥夜眸光里的惊讶更多。
“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意外?”
“你如何发现的?就不怕他知道杀你灭口?”
“我就上次跟冷凌出来无意中发现的。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两个人也不惧天热,就这么当欣赏风景般蹲趴在人家屋顶上,直到裴文安从房里出来并走出小院――
裴芊芊刚准备招呼身旁的男人别出声,司空冥夜却突然抽身离她而去,飞落在另一道巷子里。
裴芊芊瞬间脸黑,可也不敢出声,只见弃她而去的男人绕道行至裴文安那一头。
而裴文安也刚刚走到巷口。
四目相对,一个背着手闲适优雅,一个睁大双眼神色惊讶,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眸孔里掩饰不住的慌色。
“南……南赢王?你……你怎在此?”
“裴相,真巧,你也在此?”司空冥夜冷硬的薄唇淡淡一勾。
“老夫……老夫来此见一老友。”裴文安总算找着自己正常的声音,随即拱手施礼,“没想到竟会在此同南赢王遇上,老夫甚感惊诧。”
“本王闲来无事,见这方日头艳丽,故而来此晒晒。”司空冥夜眸光从他恢复镇定的脸上掠过,微微仰头看向了远方。
他们的谈话声并不算小,可裴芊芊听完之后差一点从房顶上跌下去。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有些自闭倾向的男人居然还有幽默感……
☆、【35】、替兄出气
“王爷是一人出府的?”裴文安佯装随口问道,只是眼角余光左右扫视着附近。
司空冥夜依然微扬着下颚,似没听到般眼都未侧分毫。
“……”裴文安脸色沉了几分。
裴芊芊那个憋笑啊,差点把腮帮子鼓裂,肚子也隐隐抽痛。
裴文安正想找借口离开,谁知正欣赏日头的某爷突然转身向他,“裴相出府怎连个随从也不带?”
裴文安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容,且闲适的背着手挺了挺腰,“老夫闲来无事,所以独自出来走走。”
司空冥夜薄唇淡淡一勾,“此地离相府也有段距离,裴相徒步来去,真可谓是‘老当益壮’。”
裴文安神色微变,可很快又恢复从容,拘礼笑道,“王爷过奖了,老夫也不过是兴致而起才出来走走。”顿了顿,他又接着道,“王爷,老夫还有事,就不陪您多叙了。”
司空冥夜淡淡点头,“裴相请便。”语毕,他又四五十度角仰望远方……
裴文安离开时微眯着眼,不着痕迹的斜睨了一下身后,随即才疾步离去。
确定他人走远后,裴芊芊这才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看着那玄黑的身影朝自己飞来,她主动扑上去,落在他怀中的时候还在笑,而且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哈……”
司空冥夜一手搂着她,一手替她抹去眼角那些笑泪,低声斥道,“你就不能矜持些?”
裴芊芊才不理他的冷脸,把他大手往自己肚子上放,“哎呦……笑死我了……快给我揉揉……肚子都痛了……哈哈……”
司空冥夜瞪着她,但手掌已经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轻揉了起来。
两人重回马车的时候都快晌午了,到酒楼的时候正好赶上用午膳。
司空澜见他们来,兴奋得不得了,还亲自去厨房给他们安排酒菜。
……
裴蓉欣一早就在院子里纳凉,听说裴耀气冲冲的回府,她好奇的问丫鬟,“发生何事了?有谁惹了我大哥吗?”
丫鬟回道,“小姐,听说是因为酒楼的事。”
裴蓉欣也无心赏景了,带着丫鬟去了裴耀那边。
看着厅堂里气闷不已的大哥,她关切的上前,“大哥,酒楼出何事了?”
裴耀咬牙恨道,“那荣襄王使了一些小手段,最近他酒楼生意大有气色,我们这边却半日都无酒客上门。”
裴蓉欣惊讶,“荣襄王还有这能耐?”
裴耀斜睨了她一眼,“你也别小看了他。”
裴蓉欣不以为意,“大哥,到底是如何回事,你同我说说。”
裴耀抓着扶手的手紧了紧,哼道,“我听说他想在京城开间米行,前不久我找了道上的人假扮货商同他合作,他涉世不深果然上当,被骗了好几千两银子。我原本以为他会因为无银周转而关掉那几间铺子,没想到几日过去,他那几间铺子大有起色。这几日他居然把那些糙米当赠礼送,让那些百姓当捡到宝一般全都争着去他各间铺子。”
裴蓉欣听后很惊讶,“真的啊?”
裴耀气恨的拍着扶手,“他酒楼就在我们聚雅楼附近,这几日几乎把我们生意抢完了!”
裴蓉欣柳眉蹙紧,“他哪里来的底气做这些买卖?居我所了解,宫里头的那些人都极为排斥他,就连他每年的俸禄都会被克扣不少,他要在外经营买卖,没那么容易的。”
裴耀冷哼,“别人排斥他是不假,可还有一个南赢王在帮衬他。听说他脑子热,向南赢王借了不少银两。”
裴蓉欣柳眉蹙得更紧,“这南赢王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别人都不稀罕的东西他偏是稀罕得紧,也不知道脑子是如何长的。”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我看他啊是常年待在府里把脑子闷坏了。”
裴耀撇嘴,“哼,谁知道呢!他常躲避在府里,没个正经的本事,也只能这般故作神秘了。”
兄妹俩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惊声尖叫,“啊――”
两兄妹同时不悦的朝厅外瞪去,还未来得及走出去瞧给究竟,只见两名丫鬟匍匐在地往厅里趴――
“小姐……救……救命……”
“小姐……我……”
两个人痛苦的抓着地面,死灰般的脸色,唇角和眼角都溢着鲜血,那抓爬的双手朝着兄妹俩,犹如两只厉鬼向兄妹俩讨命。
“啊!”裴蓉欣只看了一眼就惊恐的叫出了声,被吓得花容失色,直用手把脸蒙上。
“你们……你们……”裴耀眸孔突睁,同样是被两人的惨样吓得结巴。回过神来,他猛然怒吼道,“快把她们拉下去――”
“小……小姐……”两个丫鬟在哀唤声断了气,可嘴角、眼角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
这一幕,几乎把所有人的神经都刺激到了,连几个胆大的家奴前来托走两人都忍不住打起寒颤。
“大哥……这、这到底如何回事啊?”裴蓉欣双手从脸上拿下,惊恐不安的问道。死两个丫鬟没什么,可她们怎么会这样?
“该死的南赢王!”裴耀双眼眯成了两条细缝,恨意从缝隙中迸出。
“南赢王怎么了?”裴蓉欣捂着受惊的心口,很是不解。
“昨日南赢王给她们两人服过药丸,叫什么‘断肠丹’……对,就是叫‘断肠丹’!”裴耀总算记起来了,想到司空冥夜对他们父子阴冷的笑,他脸色都青了许多,“我还以为他是故意当众耍耍威风,没想到……可恶!”
“大哥,南赢王怎会有哪些东西?”裴蓉欣更是惊讶。
“那种东西多半都是出自太师章允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