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幽香飘了进来的同时,款款走进来一个清丽的身影。
施墨体内虽觉难受,人倒是清醒,他漆黑的眼底深凝,厉声道,“半夜三更你进来做什么,本官的下榻的房间,岂是你想进来就进来,速速出去,不然本官定是要定一个居心叵测意图不轨的罪名给你。”
王雪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听从司无颜的话,决定放手一搏。
反正都痴等了十年,除了白白耗费了自己的光阴,到头来什么也没换来。与其再这样下去,还不如孤注一掷,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或许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本来来之前还惴惴不安的她,此刻听见施墨如此严厉的呵斥,心头苦涩连连,反而更让她下定了决心。
“大人,奴家是听从夫人的吩咐,来伺候您的。”王雪菱莲步上前,解着自己的衣衫。
施墨拂袖,“放肆,竟敢污蔑我家夫人,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王雪菱闻言脸色一白,又是羞愧又是恨意,她心下一恨,索性豁出去了,直接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香肩和半个酥胸,不管不顾的直接抱住了施墨。
她知道他现在被下了药,她知道现在心中哪怕不愿,也抵抗不了体内的药效。
施墨正燥热难耐,忽然温香软玉入怀,肌肤上传来丝丝的清凉,让他不再那么难受。
他面色冷的吓人,尽管身子软绵绵使不上力道,他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她,呵斥道,“大胆。”
王雪菱女人家身子骨本就轻,被施墨如此遂不及防的一推,当即摔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已被*充斥着满脸通红的施墨,怎么也想不到眼下如此境况,他竟然还能坐怀不乱。
羞愧,不甘,悔恨,种种复杂的表情在那张娇俏的脸蛋上汇聚。
呵,哪怕拼死一搏,她竟也输得如此彻底。
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推开,一个焦急不已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夫君,夫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施墨原本还冷着的面孔立即轻松下来,他温和的朝来人道,“娘子你终于回来了,为夫正担心你的安危。”
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两人,王雪菱此刻才真真的死了心。
原来,那权倾天下铁血手腕手眼通天从来不睁眼瞧一下自己的当朝首辅,也是会笑的,还笑的如此清和温柔。
纪宁见自家夫君无恙后,这才注意到衣衫不整跌倒在地的王雪菱,她大概明白过来什么,走到王雪菱面前冷声道,“王小姐,夜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自己厢房歇息吧,若是被人瞧见,怕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影响我夫君的清名。”
闻言,王雪菱更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瞧着那遮了一层面纱下,那似隐非隐极为清丽脱俗的面孔,特别是那双琉璃般散发着光辉一样的眸子,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她不由苦笑暗叹,原来,他家夫人不仅是如此的貌美,也并不如传闻般小肚鸡肠。
若是换作别人,看见有女子勾/引自家夫君,上前狠狠羞辱自己一番都是好的,怎么可能还如此轻易的放自己离开。
她似乎明白过来,为何施墨会对自家娘子如此情有独钟,百般疼惜和放纵。
连号称京师第一美人的自己,在他家娘子面前,也不免觉得自行惭秽,更别提别这世间的女子。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遮住露在外面的肌肤,神色失落又绝望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厢房。
心……彻底的死了。
王雪菱走后,屋中只剩下两人,纪宁关了门,还没转身,便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人抱了起来。
她家夫君,身子好烫……
☆、第18章 惨死
纪宁瞧见夫君看自己的眼神再没往日般清和,里面像是燃烧了一团火焰要把自己焚烧殆尽,又像草原里的狼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心里突突直跳。
成亲这些年,她家夫君从来都是坐怀不乱,哪怕之前几次的鱼水之欢,都有条不紊循序渐进深浅有律,若不是太了解自家夫君,她都怀疑他是欢场上的老手。
可此刻,她家夫君往日的理智淡定再也不见踪影,把她抱到床上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压着她霸道的亲吻起来。
纪宁感受着他的热情,也触碰到他的火热,心里愈发忐忑了。
完了完了,她家夫君以前动作温柔的时候她就受不了,这要是性急起来,自己岂不是得几日都下不了床……
“夫君……轻一点。”
“能不能休息一会,好累……”
“换个姿势好不好……”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夫君,慢一点,嘤……”
……
整整大半夜,她都没休息过。
好在她从小练武,身体好,骨头也软,若是换做那些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别说持续那么长时间,就是那随便一样姿势,都受不了。
翌日清晨,累了一晚的纪宁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只觉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骨头都不是自己的。
见自家夫君正盯着自己,她红着脸垂下眼睑,幽怨道,“夫君,昨晚真的好讨厌。”
施墨见她醒来时一脸的委屈,深邃的眼底溢着疼惜却又隐隐带着笑意,“娘子是在生为夫的气?”
纪宁昨晚消耗那么大体力,此刻想气也气不起来。
而且她要气也是气她那师兄,哪能气到自家夫君头上来。
不过回想一下,昨晚累是累了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娘子笑了,是不是就不生为夫的气了?”
她赶紧收起不自觉微扬的嘴角,红着脸娇嗔,“人家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施墨搂着她腰间的手微微下移,“这里还痛不痛?”
纪宁脸更红了,嘀咕,“都进出了大半夜,人家那里又不是铁做的,还问人家痛不痛。好啦,我也没有怪夫君的意思,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施墨眼中笑意更甚,“娘子的意思是,以后还希望为夫像昨晚那样……”
纪宁撇过脸,“人家不跟夫君说话了。”
两人正情意绵绵你侬我侬,门外传来一个惊慌的叫声,“大人,夫人,不好了,出命案了。”
是丫鬟翠荷的声音,纪宁和施墨一听,神色均一沉,立马披衣从床上起来。
整理好衣衫后,纪宁先一步出门,警觉的问翠荷,“什么命案?谁死了?”
翠荷小脸满是焦急,“就是那白日拦在我们车前的那王家小姐,方才那王小姐的丫鬟来寻奴婢,口口声声说是夫人你……夫人你杀了那王小姐,奴婢怕那丫鬟夫人冲撞夫人,到处瞎嚷嚷毁坏夫人您的名声,就让人把那丫鬟拦下来了,关在奴婢屋子里。夫人,您快去看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出来的施墨听了翠荷的话,眉心深皱,先是他中毒,接着又出了命案,还诬陷他家娘子杀人,这一连串的事情,明显都是冲着他施墨而来。
纪宁见施墨脸色沉郁,怕他夫君误会是她妒心太重所以杀了那王小姐,赶紧解释,“夫君,真不是我杀的人,我平日虽然胡闹,但还是知晓轻重,万不会做这等草菅人命的事。”
施墨安抚,“为夫自然相信娘子,而且昨晚为夫都和娘子在一起,又怎会是娘子杀的人。娘子不要担心,此事为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娘子一个清白。”
虽然她名声已经臭的不行,但被人这般诬陷,还是杀人的大罪,心里总归不痛快,不过只要自家夫君相信自己,她也就满足了。
王雪菱的死,纪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无颜,动机自然就是怂恿王雪菱勾引自家夫君不成,事败后怕暴露,所以一狠心就杀了她,正好还可以污蔑到自己头上来,让她夫君焦头烂额,可谓一举多得。
那家伙,心机之深沉和歹毒,果然连自己都自愧不如。
思及此,纪宁倒是淡然许多,朝翠荷道,“这事你处理的不错,快带我去见见那丫鬟。”
施墨紧随其后。
自家小姐死了,清清哭的眼睛都红了,小姐不在,这以后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房门开后,清清瞧见跟在翠荷身后的蒙着面纱的纪宁,猜想她应该就是那恶名远播的施夫人,赶紧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指着纪宁咬牙切齿道,“施夫人,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家小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狠心的杀了我家小姐。我……我和你拼了。”清清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纪宁扑过来。
眼见一个柔柔弱弱小姑娘要和自己拼命,纪宁颇为惆怅,哎,自己竟然混到连小丫头都要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地步,可悲可叹。
身为纪宁的贴身丫鬟,此刻表忠心的机会来了,翠荷这丫头别看身子板小,动作倒是灵活的很,那清清刚拿起桌上的茶杯,还没走两步,就被翠荷给一把抱住不让她上前。
“哼,我才不会让你伤害我家夫人。”
清清脸色绯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松开。”
“我就不松。”
“你,你耍赖。”
“你才耍赖。”
“你无耻。”
“我……我怎么就无耻了。”
“你对人家搂搂抱抱的,不是无耻是什么。”
“你……下/流。”翠荷羞红了脸,赶紧跳到一边。
一旁的纪宁见状也是无语,这俩丫头,思想……不是一般的歪啊。
她轻咳一声,朝那叫清清的丫鬟和颜悦色道,“我问你,你为何要说我杀了你家小姐?”
施墨首辅身份,来这白马寺待遇也超然,是单独的一个院落,没有闲杂人等来打扰。
晚上留宿的香客除了施墨一行人,就只剩王小姐还有那司无颜以及两个作商人模样打扮的男子和几个随从。
那王小姐说是喜清净,单独和丫鬟以及车夫住在一个靠湖的僻静院落。
司无颜和那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则住在寺里普通的厢房,昨晚纪宁气势汹汹拿刀去砍人时,倒是惊动了那两个商人,不过他们怕惹祸上身,都躲在房间没敢出来。
清清愤然道,“昨晚,我亲眼看见夫人你气势汹汹拿着一把刀像是要杀人的样子,我虽然没敢跟的太近,但随后也听见了夫人你拿刀砍东西的声音。今儿个早上我发现我家小姐身边的刀,和我昨晚看见夫人手中拿着的那把刀似乎一样,而且我早上也听说,昨晚夫人拿刀要杀一位公子,于是我特地问了那位昨晚被夫人追杀的那位公子。他看了我家小姐尸体,口称杀我家小姐的那把刀,和夫人昨晚要杀他的那把刀一样。”
朝廷有规定,平常百姓不得随意佩刀,而且刀的价格也贵,并不是谁都买得起。
施墨府中的护卫,所佩戴的横刀,柄短刀长,刀柄首端呈扁圆环形,刀体狭长,很好辨认。
纪宁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得知自家夫君没有中毒后,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地上刀忘记捡了,留在司无颜下榻的厢房。
这更加肯定了纪宁心中的猜想,那王小姐一定是司无颜杀的没错。
昨晚她喊打喊杀动静闹的那么大,这寺里怕是有不少人都听见声响,就算她心里知道是司无颜杀的人,可要是司无颜被抓,细问之下难免会把她的身份给泄漏出去。司无颜那厮既然敢如此嚣张,在她夫君眼皮子底下杀人,还嫁祸给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明面上不会撕破脸,也不敢把他给捅出去。
知晓其中大概缘由后,纪宁对翠荷吩咐,“翠荷,好好看着她。”
翠荷小脸微红的点了点头,“是,夫人。”
清清咬牙道,“把奴婢关起来也没用,大家现在都知道杀我家小姐的是施夫人你,奴婢也早就让车夫去报案,我们家小姐好歹也是才名在外,不知道深受多少世家公子的追捧,我家小姐惨死,他们一定会为我家小姐讨个公道的。”
别看这清清只是个小丫鬟,说话的条理倒是清楚得很。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她家夫君虽贵为首辅,可这王小姐也不是普通人,他家夫君若是包庇自己,清名怕是得尽毁。
她跟他夫君不一样,她只是个小官,而且仗着的是宫中的恩宠,靠的是皇权,被朝野上下怎么骂都没关系。而他夫君六首出身,是天下间读书人和为官者的楷模,在士林间口碑很好,无人不交口称赞,名声万不能有污。退一万步,就算日后情势有变,以他夫君在朝中的资历和天下间读书人心中的影响力,陛下就算想要动他夫君也得顾忌士林清议,所以清名对他夫君来说,极为重要。
施墨从进来后,便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那丫鬟清清,听她把话说完,脸色阴晴不定冷冷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到本官夫人头上来,还妄想威胁本官,本官夫人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来人,将她收押,严刑拷问,看她是受何人指使,又有什么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