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就好比美人迟暮，去也能够风韵犹存。
只是……
“我双腿残疾，体质也弱，往后大约是没有办法照顾你的。”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陆哥哥。”万新月晃了晃手中的盛装着蜜水的碗。
“你年岁尚小，此时无忧无虑，却不知生活艰辛，我这幅身子，往后会成为拖累。”
“拖累？不觉得啊。”万新月想了想，道，“陆哥哥说的拖累，是说赚银钱吗？要是这个的话，陆哥哥就更别怕了，我家里有很多钱，陆哥哥想怎么拖累，就怎么拖累……”
陆景砚，“……”
好像无论他寻到什么样的由头，万新月总能给他反驳回来。
“陆哥哥你就不必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万新月嘻嘻笑道，“过几天我爹就到了，到时候我就让我爹来跟陆哥哥提亲。”
“陆哥哥就好好养身体，到时候打扮的美美的，嫁……”
“哦不，是等我嫁进来就是。”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陆景砚，“……”
天儿过了晌午后，便没了日头，片刻后，西北风也吹了起来。
担心下午会下雪，陆景砚便催促万新月今天早些回去。
万新月有心想多留一会儿，却又不想惹陆景砚担忧，便在陆景砚吃了汤药后，骑马往回走。
让小厮送走了万新月，陆景砚才安心躺了下来。
只是刚一躺下来，陆景砚便觉得一阵的胸闷，喉咙处更是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便一阵咳嗽。
“少爷。”小厮急忙端了旁边的水过来，让陆景砚喝了两口。
陆景砚这才缓了些许，但一张脸因为刚才咳嗽的缘故，显得越发有些苍白。
“少爷躺下歇息会儿吧。”小厮再次扶陆景砚躺下，待他似睡安稳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将方才的那些汤药碗都收拾了一番。
预备着去吩咐底下人再熬晚上的药。
这药要一天三顿的喝，且每一副都得熬的浓浓的为好，这会儿熬上，到了晚上的时候也是刚好。
小厮刚轻轻关了门，陆雯晴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小厮行了礼，“少爷刚刚服了药，睡下了。”
“那等大哥醒了，到我院子里说一声，我再来看大哥。”陆雯晴抬眼打量了一番，见房门紧闭，“新月妹妹没有在？”
第796章 改观
“少爷说天不好，让万小姐早些回家，万小姐百般不情愿，但还是听了少爷的话，先回去了，说明日再来看少爷。”
“临走时，问少爷想吃什么，说回去求了苏掌柜做，明日给少爷带来。”
陆雯晴闻言，略叹了口气，“新月妹妹待大哥，是极好的。”
万新月这段时日在陆家的举动，陆雯晴也是一清二楚。
起初对于万新月这般频繁的来陆家，且在陆景砚跟前毫不避讳，陆雯晴也想过要不要提醒一二，但在看到陆景砚对万新月没有丝毫排斥，反而似乎颇为有兴趣时，便将这个心思压了下去。
他们两个早年丧母，而后又丧父，有陆齐顺一家在一旁虎视眈眈，早已练就了做事妥当，懂事周到的性子。
尤其是对于陆景砚而言，身为兄长，是越发的克己自守，即便身体有恙，但每天脑子里是丝毫没有放松的。
万新月性子活泼，说不定，到是极为适合他的。
陆雯晴心里头到底是存了些私心的，这事儿便默认了。
小厮青衫见陆雯晴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
青衫对万新月，原本是不喜的，尤其觉得万新月爱玩闹，给陆景砚增添了许多的麻烦，但这些天，尤其是陆景砚病了之后，万新月对陆景砚的照顾，他却是看在眼中的。
吃饭要陪着，吃药要帮着喂，甚至怕陆景砚觉得吃药苦，变着法儿的做蜜水，拿蜜饯，拿蜂蜜山楂的来投喂。
下午每每陆景砚要小睡时，万新月在旁边困得直打盹儿，却也不肯离开，只靠在旁边贵妃榻上眯上一眯。
青衫觉得，比着先前那些看到自家少爷容貌惊为天人，恬不知耻的往前凑，但在得知陆景砚的双腿再无治愈可能时脸上露出的鄙夷，万新月对陆景砚的始终如一，的确让人动容。
虽然万新月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看上的陆景砚的脸，可谁又知道不是说辞呢？
总之就是，青衫对万新月改观不少，甚至觉得她人还不错。
陆雯晴抿了抿唇，想了好一会儿，道，“我先去院中看账本，若是大哥醒了，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
“是。”青衫应下，送陆雯晴出了院子。
万新月从县城回了家后，便黏上了苏木蓝，缠着她做桂花糖藕。
现在是冬季，南方的白莲藕从漕运那往这里运的不少，做这个东西到是不费劲。
不过……
苏木蓝眨巴着眼睛，“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吃这个？”
“这不是冬天嘛，嘴馋又爱吃甜的，就惦记着四婶婶做的这个吃食了。”万新月拽着苏木蓝的袖子撒娇，“四婶婶，就麻烦你做一些嘛，我给你打下手！”
说着话，万新月便捋起了袖子，要来干活。
“好好好，给你做。”苏木蓝去屋子里头拿了些糯米出来，准备将米泡上，一边又去选了几个长度合适，品质好的莲藕备用。
接着又去窖里头寻了蜂蜜和红糖出来。
“论说该用冰糖的，只是冰糖实在太甜，不如蜂蜜滋味淡一些，对身体也好，病人吃药原本食欲便不好，吃糖吃多了更容易觉得不饿，用些蜂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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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惊喜？惊吓？
“四婶婶说的是……”
万新月笑嘻嘻的，忽的愣了愣。
她可没说这东西是拿给旁人吃的，尤其没说是拿给陆景砚吃的，怎的苏木蓝知道？
“四婶婶，我……”万新月红了脸，绞着手指，眼巴巴地去瞧苏木蓝，“这事儿可别让四叔叔知道。”
“是你四叔叔告诉我的。”
苏木蓝无语地望了望天。
这个万新月，还只当自己能瞒住不成？
就成天往县城跑的那个劲儿，再加上回来后跟其他孩子们聊天，三句话离不开陆景砚的模样，饶是谁都猜的出来了。
万新月抓了抓耳朵，“四叔叔知道了，那估摸着我爹就知道了，我原本还想着给我爹个惊喜的。”
这……叫惊喜么？
应该叫做惊吓吧……
不过既然万鹏云一心想将万新月许配人家，现在万新月对陆景砚有意，兴许万鹏云觉得是个好事？
苏木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是伸手点了点万新月的额头，“快来搭把手把藕给洗干净吧。”
藕在地窖里头，为了保鲜，上头的淤泥一直没洗干净，还裹了厚厚的一层，这会儿要把淤泥洗干净，也不是个轻松的活。
“来了。”万新月兴冲冲地应下。
糯米需要泡上一段时间，再加上蒸煮的时间，苏木蓝是在晚上吃罢晚饭后，才将桂花糖藕做好的。
“这会儿看着做好了，其实还不够入味，若是好吃，最好在这糖水里头泡上一晚上，刚好明儿个晨起，给你热一热，你带了回去，吃着大约是最好吃的。”
苏木蓝说话的功夫，把那桂花糖藕都放到砂锅里头，盖上了盖子。
“成。”万新月盘算着时间也是正好，帮着苏木蓝把东西都给收拾好，这才去洗漱睡觉。
苏木蓝收拾完东西回屋子，见白石堂正坐在堂屋里头，手中捧着一杯茶，坐在那里，愣愣的出神。
“怎么了，看着满腹心事的。”苏木蓝看白石堂杯中的茶都见了底儿，给他添了一些。
白石堂回过神来，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之前派了陈尚去买生丝，论说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可这会儿还没有信儿。”
“我让人去码头那问了一问，说是这几日船运和漕运都一向太平，南方那也没有大风大浪的天儿，论理说不该因为赶路的事儿耽搁。”
“思来想去的，估摸着是在那遇到什么事，绊住脚了。”
只是，若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应该也会送个信儿回来才是。
陈尚人走的时候，白石堂是给足了他银子的，若真是遇到什么事，买上一封快信，这会儿也该到手里头的。
苏木蓝闻言，眉头微皱，“头一回去这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大约是有些麻烦的，不过这陈尚我记得人机灵的很，若是有事，应该也会想办法解决。”
“嗯。”白石堂微微点了点头，往那小火炉上的茶壶添了些水，又将那炭火拨弄了更旺了一些。
看白石堂这会儿也没有要睡的意思，苏木蓝干脆也坐了下来。
第798章 试一试
倒上一杯淡茶水，跟他说了会儿话，直到夜深，眼皮子打架时，才打了哈欠去睡觉。
冬日深夜，万物俱静，外头只有从西北处刮起的，呼呼的风。
陆家这会儿，手忙脚乱的。
陆雯晴连衣裳都顾不得穿戴整齐，只披着一个厚厚的披风，坐在陆景砚的床边，紧握着他的手。
此时的陆景砚，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处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大夫呢，再去瞧一瞧，怎么大夫还没有到？”陆雯晴哑着嗓子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