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宁听着不大对,“怎么会这么问?”
他眼神促狭,“以为你对我们兄弟俩一视同仁而已。”
炤宁坐直了身形,“你指什么?”
“察觉这种事不太难。”师庭逸笑道,“好事。这日子由你帮着过,更踏实。”
炤宁叹气,“你现在真狡诈啊。”
师庭逸笑意更浓,“我当是夸我了。”
“嗯!”炤宁用力点一点头,“你不会把人怎么样吧?”
“怎么会。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透露给你的消息,不会比我告诉你的多。”
炤宁笑出声来,现出编贝般的小白牙。
师庭逸面对着她璀璨的笑靥,心绪愈发明朗,“太子府的事,理清楚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不急。你安心养伤最要紧。”炤宁转头看看天色,站起身来,“我真该走了。”
“有事?”他问。
“嗯,午间要去状元楼,有点要紧的事。”炤宁见他眼神分外不舍,心软了,“改日再来跟你说话,好不好?”
“好。”他应着,却捧住了她的脸。
炤宁立时蹙了蹙眉,瞪着他。
师庭逸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胡思乱想呢吧?”
炤宁笑了,却是点头,“嗯。”
“真拿你没法子。”他低低地笑着,将她纳入怀中,“让我好好儿抱抱你。”
“我总得让你找补回去,是吧?”炤宁大大方方地环住他,把脸颊贴在他胸膛。
师庭逸柔声叮嘱:“出门时要谨慎,让徐岩加派些人手。”他倒是想分出人手时时保护她,但她绝不会答应,起码现在不会接受。
炤宁点头,“知道。我现在可惜命呢。”
“别往这儿跑了,我睡一两天就能好,睡够了就去江府找你。得空我去宫里一趟,请皇后娘娘别添乱。”是他追着求着她回心转意,皇后让她来找他算是怎么回事?好意他感激,但是这种事一次就够,不能有下次。
炤宁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道:“那你好好儿跟她说,别惹她伤心。”
“知道,我有分寸。”师庭逸深深呼吸着她清浅的香气、酒气,终是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炤宁指一指床,“你歇着,不准送。”
“好。”
她欲转身时又叮嘱一句,“吃点儿东西再睡。”
师庭逸笑了,“好。”
“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啰嗦呢?”炤宁嫣然一笑,摸了摸他下颚,“走了。”
师庭逸看着她脚步轻快地走出门去,不见了那纤弱的背影才收回视线,扬声唤来侍卫,吩咐道:“告诉章钦,盯紧陆家,几时见到哪个与江四小姐碰头起冲突,便将人给我绑来。”
“是。”
“陆骞过来没有?”师庭逸要陆骞在王府小住一段时日,方便画师得以时时询问。
“早间过来了,住处已安排妥当。”
“等会儿传饭。你去吧。”
侍卫称是,快步出门。
师庭逸转去和衣躺下,阖了眼睑,却是丝毫睡意也无。近来无法入眠时都是心焦所致,唯有这一次,是喜悦所致。
伊人还未走出府门,他已开始想念。
想念,并且更心疼。
他只不过是撑不住需得歇息几日,她便为之心疼、心软,给他希望,给他关心。
她病重甚至被追杀的时候,他在哪里?
要怎样的呵护宠爱,才能弥补她昔日的孤苦?
想来心酸,更心伤。
他就这样想念着难受着用过饭,再服了一碗药,准备歇下。侍卫退下之后又匆匆进来通禀:“庆国公来了。”
师庭逸漫应一声,心里在想的是炤宁总是微凉的手,“内务府是不是前两日送来不少东西?”
“啊?”侍卫一愣,“哦,是。”
师庭逸睨了他一眼,“有没有手炉?”
“有。十二个小手炉,样式不一,很是精致。”
“等我得空加些东西,明日你记得去送给江四小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