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她转去寻他。
师庭逸坐在矮几前,手边散放着不少一早收到的信件,他正在聚精会神地书写回信。
炤宁不打扰他,蹬掉靴子,选出感兴趣的卷宗,站在书架前
好一段时间,室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这样的静谧并不让人觉得沉闷。
以前他们就常常是这样,在同个房间里各忙各的,有时一半日也不交谈一句。只要知道彼此近在眼前,便可心安。
炤宁记住两份卷宗的内容,脑力的消耗让她有些疲惫,便适可而止,转身走向他。
他浓密的长长的睫毛低垂,唇角微抿,神色专注。握笔的手更显得骨节清晰,手指有力。
这认真的侧影分外悦目。
炤宁到了他身后起腻,双臂缠绕住他的肩颈,下巴搁在他肩头。
师庭逸唇角上扬,侧头蹭了蹭她的面颊,“不看看阿福的画像?”
“没什么用。”炤宁笑盈盈道,“你好看,我看你就行了。”她从不吝啬夸赞他的话。
师庭逸手里的笔未停,语带笑意,“这些年没给你夸得找不着北,委实不易。”
“我好看么?”她忽然问。
他笑意更浓,以为她只是要自己夸回去,“岂止好看。我家宝儿生得最美。”
“那么,不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她侧头瞧着他,随后凑过去,轻轻咬了咬他丰润的耳垂,还吹了吹气,“你怎么都不看我?”
“淘气。”师庭逸低低地笑起来,放下笔,将她安置到怀里,“你成心要磨死我,是吧?”
她真就淘气地笑了,“就磨你了,你高兴吗?”
“高兴。”
炤宁问起他背部的伤,“痊愈了没有?”
他颔首,“好了。只是偶尔痒得难受。”
她认真地叮嘱道:“那你别喝酒,别吃发物。”
“知道。”师庭逸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呢?有没有不听话又喝酒?”
“没有,至多喝三两杯。”炤宁拍了拍额头,“我得清清醒醒的,再不能出错。要是还泡在酒缸里,不定何时就会闯祸。这轻重我分得清。”
师庭逸因为她显得稚气的小举动微笑。这举动她是打小成习,遇到棘手的问题,生出尴尬、自嘲的情绪的时候,便会拍拍自己的头。不知多可爱。
“等会儿我回筱园,估摸着下午就要回江府。”炤宁承诺道,“明日我再来,你得空么?”
“得空,我去看你便是。今晚我进宫,找父皇说说话。”
炤宁勾住他的脖子,“我们成婚以后,也会像今日这样好么?”
“要比今日好上百倍。”他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子,“我要好好儿地护着你、宠着你。”
“说定了,不准欺负我。”
“答应你,只准你欺负我。”
她绽出甜蜜的笑容。
他吻上她的唇,缓慢辗转地吮吸,拉开一点点距离之后,再重复这过程。
一口一口地,品着她的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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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霖等着炤宁回来的期间,跟徐岩下了三盘棋,两胜一负。
徐岩挑眉,“居然赢了我?”
韩越霖微笑,“炤宁给我请来的两位高僧,都是对弈的高手,我是近朱者赤。”
徐岩好心叮嘱一句:“别对高僧失礼。”
“不会。每日好吃好住供着呢。”
“……”徐岩听着别扭,偏又找不出错处。恰好,这时候炤宁笑盈盈地进门来。
“还舍得回来,真不易。”韩越霖睨了她一眼,“面圣都不会让我等这么久。”
“宫里可没人陪你下棋。”
韩越霖笑了笑,“说正事,庆国公和陆骞又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这几日,韩越霖奉旨带人清查陆府的财产。陆府账房里存着十几万两银子,账面上流动的银钱数额也属正常——完全是寻常高门世家的情形。
抄家抄不出多少银子的话,就算贪赃的证据确凿,也会让皇帝、官员的火气有所消减,说不定会从轻发落。
那可不行。
韩越霖起先以为庆国公和很多人一样,寻找隐秘之处建造了存放银子的密室。一干手下顺着这条路大张旗鼓地查,整整三日也无所获。他这才想到,庆国公恐怕还有事瞒着所有人,消耗银子另有途径便是一桩。
于是,他分别去问了问庆国公和陆骞,叹着气说你们要是不说,我便再抖落出一两个不大不小的罪名,你们掂量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