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补偿
见丰穆脸色变了,楼炎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不必着急,我一定会找到许凌的,若是他敢胡说什么,我杀了他全家陪葬。”
他话音才落,便被丰穆瞪了一眼,冷声冷气道:“他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做人向来爱憎分明,睚眦必报,不论许凌是否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都不许伤他一家性命,”她顿一顿,还是有些不放心,因而反握住楼炎冥的手道:“你发誓!”
楼炎冥实在无奈,虽然明知她和许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能,但见她这样担心许凌,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又不愿意叫骆诗情担心,便只好道:“莫担心,我不会这样做的。”
丰穆这才放心了许多。
外头的动静更大了些,她猜想应该是丰丞相回来了,于是便对楼炎冥道:“我爹怕是回来了,我估摸着过一会人他便会找我过去了,你也走吧,被让人瞧见。”
“我知道。”
其实楼炎冥心中很希望被人家看到自己,这样一来他倒有借口让丰穆嫁给自己了。
只不过他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用这样的方法娶了丰穆,丰穆便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所以他只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悸动,很快离开这里。
在他走后不久,丰丞相果然派人来请丰穆,边走边担忧道:“小姐,你说老爷找你去是为了什么?他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丰穆也猜不到,但她又不得不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到了堂中,林文耀已经带人离开,丰听兰正跪在堂中,丰丞相坐在堂上,青氏站在身侧一脸苦相,全然不见平日巧言令色的模样。
见丰穆来到,丰丞相冷漠道:“今日的事你也在旁,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丰穆便将下午说给林文耀听的话重复了一遍。
丰丞相冷漠道:“那依你看,这件事是你姐姐的错,还是林小姐的错?”
丰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说都会是错。
如果她说错在丰听兰身上,那么丰丞相就会怪她没有教好丰听兰。如果她说错在林莜薇的身上,那么丰丞相又会怪她带丰听兰去王府拜见。
见她不说话,丰丞相干脆冷笑道:“哼!你不说话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你姐姐,也不在林小姐,而是在你!”
丰穆就知道他一定会牺牲自己保护丰听兰,于是也不急着先做辩解,只静静听丰丞相数落自己的罪过。
“我让你姐姐跟着你学习礼教,你却把她教的刁蛮任性更胜从前,你明知她跟林小姐合不来,却还要带着她去拜访安柏王府,而且还留下她一个人在王府,你这样聪慧,当真想不到会出事么?”
他越说越生气:“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丰穆的确是故意为之,但是她怎么会傻到如此地步承认这件事情?
丰穆知道这件事情需要小心应对,便也不再以往日的面目去应付,而是先向丰丞相示弱。
她秀眉微微一皱,露出一副极委屈的模样。她长得更像白氏,所以与丰听兰并不如何相似,但今日展露出的这可怜兮兮的眉目,竟与丰听兰有几分相似了。
但丰丞相却并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怜惜,仍旧是冷漠道:“你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
丰穆只是缓缓摇头:“女儿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可是父亲要这样说,女儿也只得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丰穆低垂着眉眼:“父亲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失望混杂着难过,一点点在她的眼底晕开。
“父亲是要我替姐姐承担这个罪过对吗?”
丰穆眼眶微红,眼中泪水涟涟:“女儿知道女儿是庶出,比不得姐姐的名声要紧,父亲要拉我出去顶罪了结这场恩怨,我也只能承受,我只求父亲可以对白姨娘好些,也算是不枉我今日替姐姐和丞相府坏了自己的名声吧。”
丰丞相见到女儿如此,才稍稍觉得心中有些愧疚,语气也便不如方才那般冷漠,软了声音道:“你别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皇后娘娘已经拟了名单下来,你姐姐与林小姐都要入宫,眼下正式决定谁正谁侧的紧要关头,若是这件事儿传到了皇后耳中,只怕你姐姐要吃亏。”
他还一心以为丰听兰可以做太子妃光耀门楣,却不知道丰穆早已让楼炎冥在暗中做手脚,这一次不仅要丰听兰做不成太子妃,连侧妃也做不成。
丰丞相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动什么心思,想必是要气坏了。
丰穆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道:“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女儿明日便会去林家负荆请罪,让百姓都以为是女儿得罪了林小姐,绝对不会影响到姐姐的声誉。”
丰丞相这才松了口气,直扶起丰穆:“好孩子,父亲知道你最明白事理,最懂得替人家着想。”
丰穆却皱眉道:“女儿这样替父亲着想,不知父亲可否也替女儿着想一回?”
丰丞相愣了一下,望向丰穆的眼神显得小心翼翼又警惕:“你想要父亲为你着想什么?”
他极担心丰穆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连语气也变了。
见到他那副嘴角,丰穆不由得心中冷笑,身为丞相,他却连一点丞相的威严也没有,只知道卖女求荣,当真叫人恶心。
可面上却不能显露出半分心思来,只是装得柔柔弱弱,小声小气道:“女儿虽然是由母亲抚养长大,但生母却是姨娘白氏,白姨娘出身不好,也注定女儿嫁不了一个好人家。”
她哭的声泪俱下:“如今女儿又要替姐姐揽下这个毫无教养得罪林小姐的污名,只怕日后更是难以嫁人……”
“父亲对你不住,父亲会补偿你的。”丰丞相好言好语安慰:“不论你要什么父亲都可以满足你,只要别太过分。”
丰穆便是等他这一句话。
她秀眉微皱,用自己能想象到的最委屈最可怜的表情看着丰丞相,作势就要谒下:“那么女儿恳请父亲将白姨娘扶为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