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坦白
周氏做梦也没有想到丰穆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她有些迟疑,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回应。
“如果你不要想也可以不要说,但是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你要知道,父亲虽然宠爱你,可是赵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在父亲眼里,可比你重要的多。”
周氏即便是傻,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怎么比得过孩子重要,可是即便如此,要她亲口承认自己的确藏有依兰花,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周氏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丰穆。
“我的确是藏有依兰花,也找人替我制成了香料,但是这并不表示我用了这个法子去害人,我保证我绝对没有用这个法子害人,你相信吗?”
“我为什么不相信?”丰穆如此回答她,见到她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这样惊讶,丰穆不由得笑道:“你没有必要骗我,况且我也不觉得你会害赵姨娘。”
周氏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一个人相信我了,我可真冤枉死了。”
丰穆因笑道:“你冤枉什么?好端端的,谁曾说过你半句话不曾?你自己要使这样的手段,还不许人家说你,你也倒是厉害。”
周氏也气得没能耐:“我怎么就不许生气了,这相府的女人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我这算得了什么,我不过是为自己做的事情更多些罢了。”
丰穆便又笑了:“你这已经不只是做的多了,你是做的太多了,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样用这个法子去争宠,那父亲岂不是要累死?”
对于丰穆的话,周氏并没有多么在意,只是道:“如何了,相爷来找我也不是那么常有的事情,我又不是日日都用这样的法子,他受得住,我还受不住呢。”
她这番话简直让丰穆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说:“既然你受不住,便不用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害人害己,这东西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周氏却道:“我若是能不用自然不会用,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喜欢来找我吗?”
丰穆摇头:“多半是你年轻貌美。”
周氏轻轻一嗤:“说到年轻,陈氏也不比我大多少,说到貌美,你白姨娘年轻的时候艳冠京城,即便如今已是徐娘半老,容貌也胜过我百倍。”
丰穆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你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周氏装模做样的叹一口气:“我也知道我自己,除了年轻一些,比起府上的其他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一个赵氏以外,这府里哪个侍妾不是貌美多娇,我算什么。”
“那你倒也别这么说,其实你能认得清楚自己的地位,还是很不错的,”丰穆从前没有和周氏接触过,如今这么聊上两句,倒是绝她人不坏,因而心中对她的印象也好了不少,便道:“你倒不必这样妄自菲薄,我瞧你倒是好得很,起码你心肠不坏。”
周氏冷哼一声道:“我的心肠自然不坏,所以那些人才都抓着我欺负。”
她口中的“那些人”说的自然是赵氏,丰穆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赵氏要陷害不陷害那个成日里欺辱她的方氏,而是要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周氏。
方氏平日里便张扬跋扈,得罪了府上不知道多少人,也一直都看不起赵氏,还总是期盼着怀有身孕,若是赵氏设计陷害方氏,恐怕丰丞相会更相信。
这个局之所以不成,和丰丞相对周氏的喜欢有一定原因,和周氏自身的性格也有一定原因,总之,赵氏自己处理不当。
若是她要害方氏,丰穆尚且可以帮帮她,但她的目标确实一个无冤无仇的周氏,丰穆便不会让她继续下去了。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丰穆看不惯赵氏害人,她还不至于到那个多管闲事的地步,只不过她通过今日与周氏的闲聊,发觉周氏这个人其实不坏,而且还很讲道理,她那些拿娇拿痴的手段只是对丰丞相而已。
赵氏的身子并非丰丞相的,这也便表示与她合作迟早有坍塌的风向,丰穆不能让白氏再和她接触下去了,丰穆决定,为白氏找寻另一条后路。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没有其他的了吗?”周氏不禁有些奇怪:“我知道你姨娘和赵氏走得很近,你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对不对?你心里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是还赵氏的元凶?”
丰穆摇一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过,我知道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你相信我?”周氏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和丰穆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关系也不算好,更何况丰穆又是白氏的女儿,白氏与赵氏一向交好,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即便知道真相也未必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相信你,你好像似乎并不太高兴?”
周氏道:“你相信我有什么用,相爷又不相信我,别人也不相信我,不论我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这个。”
“你觉得父亲不信你?”
“他若是信我,为什么昨日会那样斥责我?又为什么答应了昨晚来这里却没有来?”
丰穆道:“那是因为他的心里也同样在意赵氏……”顿一顿,又道:“或者说,是赵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周氏似懂非懂,愣着道:“也就是欺负我没有一个好生养的肚子,不然的话,我怎么也不会让那个女人骑到我的头上去。”
她叹了口气,颇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便只是看着她道:“我也知道相爷把孩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只是没想到相爷会那样糊涂,想赵氏这样的话都相信。”
丰穆只是淡淡安慰:“父亲也很相信你,难道不是吗?”
“他相信我吗?”
周氏皱着眉头:“可是在他心里,我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她背过身去:“我虽然从来没有把相爷当做我的良人,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底我是嫁给了他,便应该一心一意想着他,可是他娶了我,为什么就不能一心一意向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