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家伙将男子抱得更紧。
‘信不信我打你?’男子威胁道。
‘呜呜呜……你吃了阿倾的小狐狸,你还要打阿倾……’
‘闭嘴,不许哭!’
‘呜……哇哇——’
‘……’男子的眉心拧得好似麻花,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男子不见了,只见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狸趴在小家伙面前,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恼火地盯着他。
小家伙立刻停了哭声,看着这又突然出现的小狐狸眨巴眨巴眼,而后又将它用力地搂到了怀里来。
小狐狸忍着怒火,任小家伙对它又抱又揉又搓,一脸的愤愤。
抱着抱着,小家伙不动了,小狐狸趁机从小家伙怀里哧溜出来,转头来看小家伙时,发现小家伙竟然……睡着了。
小狐狸没有走,只是蹲坐在小家伙身边,坐着坐着,它竟有变成了人的模样,浑身*,却又美比尤物。
‘小白啊……呵……’男子看着小家伙安然睡着的侧脸,声音轻轻,‘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这般叫我了……’
*
‘小白小白,阿倾带了甜甜的饼和甜甜的水来哦!阿倾和小白一块儿吃好不好?’
‘小白小白,让阿倾抱抱你嘛,抱抱你嘛!’
‘小白变成小狐狸让阿倾抱抱嘛,好不好呀?小白变成小狐狸让阿倾抱抱了,阿倾明天让阿娘做好多好多甜甜的馍馍,阿倾带来给小白吃,好不好嘛?’
‘呜呜,小白,阿倾被讨厌的小青蛇咬了,阿倾好疼好疼,小白抱抱阿倾,阿倾想要小白抱抱!’
‘小白小白,阿倾又给小白带甜饼了哦!这次是阿倾自己做的哦!小白你吃看好不好吃,小白你吃吃看嘛,虽然阿倾做的甜饼黑黑的。’
‘小白呀,你好暖好暖,阿倾好稀罕好稀罕小白!’
‘小白你看你看,阿倾今天穿新衣裳,好不好看好不好看?阿娘帮阿倾做的!也有小白的!阿倾让阿娘给小白做的,阿倾有给阿娘说小白长什么样有多高的,小白穿穿嘛穿穿嘛!’
‘嘻嘻,小白好看好看!’
‘小白,你总是自己在这里,是不是好孤单?阿倾以后每天都来陪小白,好不好?’
‘小白你看你看,下雪了下雪了!白白的,和小白一样!’
‘小白,村子里今天来了好多好多人,阿倾没有见过的人,穿得好奇怪,和村里的人和阿倾穿的都不一样,阿娘让阿倾来和小白玩,等那些人走了阿倾才可以回家。’
‘小白呀,那些都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和阿倾还有大家穿的都不一样?’
‘小白,天要黑了,那些人应该走了的,阿倾要回家了哦,阿倾明天再来陪小白呐!’
‘小白要送阿离回家去?好呀好呀!阿娘说她还是在小时候见过小白,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小白了,阿娘见到小白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小白会不会不认路呀?阿倾牵小白的手,给小白带路哦。’
‘小白要穿衣裳哦,村里的大家都穿衣裳的,不然大家会笑小白不穿衣裳哦。’
‘还是小白变成小狐狸让阿倾抱着呀?’
‘小……小白,阿倾的家,阿倾的家——’
‘别看,别去。’
‘阿倾要去找阿娘!阿倾要去找阿娘啊——!’
‘别去,小阿倾——’
“别去!小阿倾别去!”小白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他屋里的美人榻上。
他微转头看向窗户方向,从打开的窗户那儿瞧见已然暗沉下来的天光。
天快黑了?
他睡着了?
小白将手盖到自己脸上,盖住自己的双眼,缓缓闭起了眼。
*
‘小阿倾,从今天起,你每天必须天未亮就起床,砍柴挑水洗衣做饭,读书习字作画,我没说你可以睡时你便不能睡,你若忍不住,次日跪上一整日再来与我说话。’
‘水泼了,不算,站起来,重新去打一桶水来,打到我说可以了为止。’
‘字写错了,今夜一夜不许睡,这本书抄三遍,明晨我检查。’
‘画的这是什么,今日若是画不得我满意,今日的饭你不用吃了。’
‘从今日起,你每日蹲一个时辰马步,跑两个时辰山岭,蹲马步时不能动,更不能坐,期间若坚持不了,就多蹲半个时辰,跑山岭跑不够两个时辰,当夜一夜都不用睡了,在屋外跑上一整夜,到次日天明,三个月后,我开始教你武功。’
‘木棍拿歪了,这个姿势定着半个时辰不准动。’
‘怎么,这个招式还不熟悉?那就十二个时辰不许吃饭,练到熟悉为止。’
‘腰挺直腿站直,不然受苦的是你的腰和你的腿,每错一点,我送你一鞭,站好了。’
‘怎么有气无力的?身子不舒服?不舒服也得练,只要你还有力气站着,不管你头晕目眩还是浑身乏力,你都必须练,刮风下雨下雪,哪怕天上下刀子,你都必须站着,练。’
‘你若真的受不了了,便来告诉我,只是你要想好了,你若告诉我受不了了,我就再不会传你一招一式。’
‘好了,继续吧。’
‘我已教了你三年,今次我与你过招,你若能与我平手三招,我便让你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否则你就继续留在这儿练,练到你能与我打成平手为止。’
‘留下来继续练吧,别这么巴巴地把自己的命往别人面前送。’
‘想去丞相府?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我去?呵,就你这副小丁点的模样,没有我,你做得了什么?’
‘怎么着,我就跟着你怎么了,你还能打我不成?’
‘小阿倾,你长高了,可是你还没有长大,我怎么舍得把你独自扔到那人心叵测的世界去?’
‘所以,我会一直跟着你,看着你,直到我觉得你完全长大为止。’
‘这世上,再没有人爱你,除了我。’
‘这世上,也没有人爱我,除了你。’
‘来吧,小阿倾,让小白抱抱你吧,小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抱你了。’
‘呿,小家伙,骨头还硬了,不稀罕我抱了是吧?’
小白将手用力按在自己双眼上,心有所思,以致他屋里进了人他也没有察觉,直到来人走到他所在的美人榻前,他才将用力压在双眼上的手拿开,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
是他最疼爱也最放心不下的人。
是君倾。
君倾手里提着一只大食盒,将食盒朝小白面前递,淡漠道:“听小黑说你窝屋里窝了一整个白日了,就算生闷气也当起来吃东西再继续气。”
小白没有理会君倾的话,只是朝那只食盒吸吸鼻子,而后笑着一把将那食盒抱到怀里来,打开,惊喜道:“甜糕,给我的哪?”
“嗯。”
“啧啧,看这甜糕难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你这个瞎子做的。”小白说着,从食盒里捏起一块甜糕。
只见那甜糕的模样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小白是笑语,可他的眸中并无笑意。
“吃了吧,模样是丑,但味道应该还对。”君倾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说完话后便转了身,“我走了。”
小白将甜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边嚼边看着君倾,问道:“又去缕斋?”
“嗯。”君倾没有否认。
“那等等我咯,我吃完这些和你一起去。”小白说得笑眯眯,与十六年前,他偏要和他一起到这丞相府来一样,说得好似玩笑一般。
但君倾知道,小白只是喜欢笑,说的,并不是玩笑。
君倾停下脚步,却未应声。
小白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享受满足地吃着君倾带给他的甜糕。
过了良久,才听得君倾轻轻应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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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万恶的周一!又到了不想上班的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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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阿离有危险
秋日的天,昼渐短,夜渐长,夜幕说拢便拢上了。
朱砂坐在阿离小家伙的小书房里,只是她自己,小家伙到后边自己生火烧饭去了,倒不是朱砂不帮他,而是小家伙自己执意先要自己来,若是不会了,再来找她。
末了小家伙还开心地对朱砂说等等他,他很快就会烧好饭菜拿来给娘亲吃。
朱砂没有拂小家伙的好意,也没有执意要跟着他一齐到后边厨房,心想着稍后再去,以免小家伙又执意地不要她动手,是以朱砂便暂留在了小书房里。
也正好,她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此时的朱砂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两座灯台,灯罩却是被拿下,以让火光更亮些。
小几上除了灯台,还摆放着纯白色的棉布,剪子以及针线。
纯白的棉布摊开在小几上,朱砂手里拿着方才从厨房拾来的细炭条,低着头拿着那细炭条正极为认真地朝那棉布上描画着什么。
小几不大,棉布又摊得太开,以致针线及剪子都快要被那棉布挤下小几,朱砂却极为专注地低着头画着那棉布,丝毫都未注意那针线及剪子。
只见她一笔一划,画得极慢,慢得她所画的每一笔好似都融进了她的用心。
当她收笔时,她看了一眼棉布上画好的东西后将那棉布拿起,对着火光细瞧,而后微微笑了起来,显然是对自己画的东西还挺是满意。
棉布上的画着的是一只小动物,一尺长短,有着长长的耳朵,还有一个短短的尾巴,虽未画出眼睛口鼻,但已不难看得出,这是一只——兔子。
朱砂方才一直在用心画着的东西,是一只小兔子。
她想为阿离小家伙缝一只小兔子布偶。
因为小家伙说过他喜欢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