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看,一边笑,最后是一条总结性的信息。
我、空虚、寂寞、冷!
by康熙
她回复道:穿上、衣服、滚!
发完,她捂嘴偷笑了几声,想他应该还在拍戏,因为带有恐怖色彩,他的夜戏比较多,她将手机扔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跑去盥洗室洗澡,她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床上,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上已有了回复: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
她一惊,脑门立刻凉嗖嗖的,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的,这分明已经是第七感了,她笃定景飒不可能把林默的事情告诉他,要不然他肯定会‘头疼’,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她莫名感到心慌,但转念一想,心慌什么,她又没劈腿。
她回了一句,睡了!后头跟了一个鬼脸。
对话框里马上有了动静,跳出一条提示信息:是否接受对方的视频聊天。
她莞尔一笑,点了确认。
没等看清他在视频里的脸,就听到他阴沉沉的声音,“什么时候能订机票?”
他果然还惦记着。
“暂时还不行。”她老实道,“案子比预期的要复杂的多。”
他拧眉,“有多复杂?”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勾起双腿,视频里,康熙一脸的愤愤不平,俊脸都拧巴在了一起。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得重新找线索。”
高清的视频毫无滞后的将他变黑的脸呈现了出来,他瞪着她,神色极为不满,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破案归破案,但至少睡眠要有保证。”
“嗯?”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窝,“你都有黑眼圈了。”
她笑,他观察的真仔细,但睡眠不好,不是因为案子,是因为林默,但这点她不能说。
“知道啦!”
他继续拧巴着脸,“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受伤!”心心念念的等着她来探班,她却放了他鸽子,胸闷到了极点,“不行,我要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
他眸色亮了亮,指了指自己的脸,“来,亲一个。”说着,他就把右脸蹭到了屏幕上。
她脸红道:“不知羞。”
康熙正色道:“皛皛,中国有个成语叫画饼充饥……来,赶紧的。”
情人之间,所有的小白行为都是被允许的。
她害羞的磨蹭了一下,但还是闭上眼,对着屏幕亲了过去。
康熙正等着她亲过来,她闭着眼睛撅起小嘴的模样一接近,他立刻截图保存。
不只是画饼充饥,他还要望梅止渴!
见手机相册里又多了一张皛皛的照片,他笑弯了眼,将照片存到带有密码的文件夹里,然后再备个份传到云端空间,这样就不怕人偷看,也不怕手机掉了资料会找不回来。
皛皛一点没发现他的动作,见他一直在笑,以为他这是满意的表现。
看他今晚挺闲的,她问道,“你没在拍戏?”
“我的戏份提早结束了,所以先回了酒店。”他是业界出了名的不ng王,单人戏码一条就过,就是这么快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南地北的聊,聊到最后皛皛困了,趴在床上就这么睡着了,手机侧放着,倒是将她的脸拍了个正着。
“皛皛?”
没反应,这是睡熟了。
康熙眼神里好似有着柔柔的水,充满疼爱和温柔,“晚安!”
顺便截个图、保存、备份。
嗯!齐活。
**
第二天一大早,皛皛睡得正香,被景飒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
景飒冲进来,将门关上,“你怎么还在睡觉?”
“几点了?”
“六点半!”
皛皛蹙眉,“这么早!”
“不早了,我们得马上出发,赶紧去刷牙!”景飒将她推进盥洗室。
她还困得很,昨晚和康熙聊了一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记不得了,只觉得现在眼皮子还在打架,“去江湛的家需要这么早吗?”
“他住的地方是租的,现在人死了,老张联系了一下,房东说让我们尽快过去,她急着清理屋子,好再租出去。”
这就叫人死如灯灭。
皛皛洗漱完后,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趁景飒和曹震在电话里嘀咕,她看了一眼微信,昨天自己睡着了,不知道某人有没有生气。
只见对话框里写着:再等七天,七天后你不过来,我过来!
皛皛:“……”
警察都没他这么急。
她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和景飒一起下了电梯,大堂里曹震和林默已等了多时,见她们来了,林默向前一步,递了个塑料袋给她,里头是牛奶和蛋糕。
这么早就出发,酒店的免费早餐她是铁定吃不着了,她便没客气,顺手接过。
景飒见了,叫道,“我呢,我怎么没有!?”
林默没理她,倒是曹震准备好了,“喏,你的。”
“馒头?就一个馒头!?”没馅料的馒头。
“有馒头就不错了!”
“那你也好歹给我弄杯豆浆啊。”啃馒头嘴巴多干啊。
“不乐意的话还给我!”
景飒嘟了嘟嘴,“不给!”有总比没有的强。
门口小李已经将警车开了过来,一行人便上了车,林默坐在副驾驶座上,景飒和皛皛坐后座,曹震则和张又成另外开一辆。
江湛自虎头村拆迁后,拿着拆迁的补助金和赔偿金去了邻城,离x市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是个小城镇,他起先投资了一些钱做小生意,结果血本无归,后又经人介绍盘了一个小房子想做旅馆生意,但介绍人是个骗子,把定金全骗走不算,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旅馆也就没开成,两次失败后,他也懒了,靠着剩下的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等山穷水尽了,便到处找零活干,因为酗酒,整天都醉得东倒西歪的,渐渐的也没人愿意雇他,日子过得甚是潦倒。
他租住的是一件平房,拢共就十平方大小,一个人住倒也不挤,但厕所浴室是公用的,因为酗酒,他总是吐得稀里哗啦的,又不打扫,让其他租客很是气愤,与周围租客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等皛皛到的时候,房东已经等不及了,把江湛的东西都从房子里清理了出来,扔在一旁的院子里。
见到此,景飒下了车就和房东评理,房东一副市侩的嘴脸,半点没给警察情面。
皛皛看着那些被清理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值钱的,衣服也就两三件,酒瓶、啤酒罐倒是积存了不少,可见他酗酒的有多厉害。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婆婆正将啤酒罐一个个踩扁,踩扁后将它们放进手头的塑料袋里。
“江姨婆!”小李打招呼道。
老婆婆抬起脸,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满是皱纹,淡淡的眉毛下是一双慈善的眼睛,她身上穿着一套褪色的衣服,脚上一双陈旧的布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身形佝偻,老态龙钟,见到小李微微一笑,“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
“来办点事!”小李走过去,帮她踩了几只啤酒罐,“婆婆,您要拿这个去卖吗?”
“阿湛看病花了不少钱,我得贴补一点,否则都没米下锅喽。”
小李是个软肠子,听见这种话,心里就不好受,从皮夹子里掏了点钱出来,“给您,别拿罐子去卖了,值不了多少钱。”
她却不要,腰杆子挺了挺,“小屁孩浪费钱,以后讨媳妇没钱吃酒,婆婆不要!”她继续弯下腰专心致志的的踩啤酒罐。
小李尴尬的将钱收了回去,又帮她踩了几个罐子。
张又成对皛皛说道:“他就是江湛的姨婆,江湛被查出肝癌末期后,就一直是老太太在照顾他,几年前老伴就死了,唯一的儿子外出务工的时候出了车祸也死了,算是个孤老。”
“她以前和江湛一起生活过?”
“江湛是x市人大黑山虎头村人,高中的时候父母双亡,大学毕业后就在这个小城的小学里教书,因为虎头村离学校路程远,这位姨婆正好住在这里,他就搬到了姨婆家,虎头村的房子一直空着,等结婚的时候才搬了回去。”
张又成说着,下意识的就想掏烟出来抽,刚想点烟,房东*突然从江湛的屋子里又扔出了一个箱子,箱子倒地后箱盖就松开了,倒出一堆书。
江姨婆见了,走了过去,将那些书一本本的捡起来,看了看,又不舍的摸了摸,“这都是小恒的东西。”
小恒?
江允恒?
皛皛也走了过去,蹙眉看着那些书籍,发现都是小学的课本画册,还有一些作业本之类的东西。
“婆婆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江姨婆点点头。
她拿了一本画册,将它翻开,景飒好奇的凑了过来,“你看小孩子的画册干什么?”
“画册是反应一个孩子心理最直观的东西。”
这也是儿童心理学家惯用的方式,俗称‘绘画心理’。
孩子感知了外部世界,会产生表达的欲望,他看见什么都会想要说出来,但因为年龄的限制,他们可能不擅长用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感受,而绘画成了孩子们一种特殊的“语言”,往往具有内在的逻辑和表现形式。
画中的线条、色彩、图形、人物、环境、布局,会显示出孩子的性格、气质、认知水平、兴趣爱好、心理变化、甚至时画画时的情绪特征。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孩子的绘画作品,因为它反映了孩子对世界的认识,以及他们头脑中的所思所想,是成人走进孩子内心的一扇窗户。
想要读懂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一定要先读懂他的画。
“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景飒瞅着皛皛手里的画册,全都是涂鸦式的作品,她就一个感想,江小朋友一点绘画的才能都没有。
“用色鲜明,代表他心里充满了阳光,线条粗犷代表他是一个大大咧咧爽快的男孩,无论是植物还是建筑,他的架构都画得笔挺挺的,代表他心中充满了正义感。”
景飒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很奇怪……”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