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不寐坐在康熙专属的演员休息椅上喝着茶,因为晚上有个饭局,他要和康熙要一起参加,他就在片场等着,康熙从里头出来时,他的视线习惯性的跟着跑,自然也看到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口茶水当场喷了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娇小的姑娘竟然把康熙这个身高187cm,体重80公斤的男人就这么摔了出去。
康熙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耿不寐心急火燎的跪在地上直喊他,“康熙,怎么样?醒醒!”
康熙没反应,耿不寐一惊,捋起袖子,拍他的脸,见他还是没动静,心里急得团团转,扯着嗓子就吼,“万岁爷!你醒醒啊!”
万岁爷是康熙的绰号,在场的人都知道,所以也见惯不怪。
倒是有个新来的群众演员,第一次演戏,又是演太监,一直很紧张,在角落闭着眼睛,一个劲的默背台词,冷不丁听到耿不寐的话,正好是自己台词的触发对话。
他一紧张,扯开嗓子就喊,“皇帝陛下,宾天了!”
顿时,整个现场骚乱了。
另一边,这部剧的制片人齐丽华也在,她先是被吓到了,但是看到皛皛的脸后,整个人抽疯似的颤抖不停,身旁的小秘看得一阵心惊。
齐丽华对着小秘一阵掐,“看到没有,画风,画风统一了!”
齐丽华是国内很著名的制片人,她和康熙合作过很多部片子,最苦恼的就是有人老跟她说,女主不够漂亮和康熙站一起就像布景板,这个问题让她成了心病,日思夜想。
如今,她终于找到个画风堪比康熙的了。
“那姑娘是谁?”她抓着小秘的手问。
“不知道,看着不像是我们圈子里的。”
齐丽华迅速反应过来,急吼吼的往皛皛那跑,一定不能让她给跑了。
比齐丽华更快的是安卉,她和所有人不一样,她惊吓的是皛皛这是发病了,完蛋了,她把康熙给揍了。
趁着别人都在关注康熙的时候,她一把拉过皛皛往外跑,到了门口直接将她推给自己的助理,“赶紧去机场,送她回去,不能用剧组的车,叫出租车。”
助理见她急得脸色分外狰狞,没敢问原因,迅速护着皛皛去机场。
里头,康熙终于醒了,抬头没见着皛皛,那张脸黑得让人胆颤。
二十二年后,第二回合:他依旧惨烈无比!
☆、round 6 (上)
皛皛浑浑噩噩的被助理送上了回s市的飞机,到家后,她呆滞的坐在沙发上,芝麻见她回来,高兴的在她脚边来回蹭,却不见她的爱抚,发出撒娇的呜呜声。
这让她回了魂,家中的安静和芝麻的温暖,让她的不安和焦虑平静了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是安卉打来的。
“皛皛,到家了没有?”电话那头,安卉关心的问。
“嗯!”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过肩摔的人,皛皛愧疚的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你走后没多久,他就醒了,导演让人送他去医院做了检查,结一切ok,安全起见,还是让他先回酒店休息,你别担心,我誓死不会透露你的信息。”她一想到康熙被摔出去的情景,立刻笑了出来,“皛皛,康熙一醒就追问你是谁,那脸黑得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不过他人品不错,等他休息好了,这事也就过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晚上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挂了,回来再跟你说。”
“好!”
通话结束,她却心有余悸,看来以后她要离人群远一些。
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晚上21点了,早餐后,她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却没有一点饥饿感,正打算洗个澡,早点睡觉,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美国来的国际长途。
她皱眉,犹豫再三,还是按了接听键,来电人是她原先在美国的心理医生——lisa,恐怕是张医生见她不愿意参加心理辅导,让人来开导她了。
电话那头是纯正的美语,严肃又认真。
“xiao,listen!you.need.to.sign.up.for.your.counseling.sessions.a.s.a.p!”
老调重弹,就是逼着她去见心理医生。
她用母语一般流利的英语回道,“sessions?with.the.shrink?i.don't.need.it!”
她不需要心理医生,见了他们又能怎样,事情就能改变吗?
对方耐心道,“i.think.you.do!i'm.asking.you.as.a.friend,get.help!see.the.shrink!talk.about.what.happened!don't.let.this.eat.away.at.you!”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对你说,你需要帮助,见见心理医生,谈谈发生了的事,不要让它始终困扰你!)
“i'm.fine!i.appreciate.the.concern!thank.you!”(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一个努力的在劝,一个始终关闭心扉,通话很快结束。
她丢下手机,进房拿了换洗的衣服。
花洒下,她淋着热水,一动不动的任由温暖的水从头顶灌下,她其实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崩溃,但无所谓,她无法忘记过去,忘记那件毁了她人生的事情。
这是对她的惩罚。
***
b市,离影视城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套房内,康熙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衬衫未扣,露出并不浮夸的胸肌,以及很好看的锁骨,他安静的坐在那,刚洗过澡,头发未干,有点小卷和凌乱,额头、鼻尖、嘴唇、下颚、颈部、喉结组成的轮廓美得让人想哭。
他漂亮的指尖相对交错,放在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耿不寐一踏进房间,康熙瞬时抬头,目光犀利,“安卉怎么说?”
耿不寐灌了一口矿泉水后说道:“她说,那姑娘她也不认识,街边卖艺的,觉得人家武功很好,就给了人家点钱,让她教自己武术。”
“街边卖艺?亏她说得出来!”
那样利落的过肩摔能赶上奥运会柔道冠军了,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耿不寐也不信,可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没问出什么来。
“她就是这么说得,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我还照你吩咐,告诉她,只要她肯说,你有部戏可以让她当女主角,可她还是一口咬定,那姑娘是卖艺的。”
康熙听了,下巴的线条绷得死紧……
“我说万岁爷,这事咱就这么算了吧,你也没什么事,我看那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别跟人计较了。”
虽然那一摔,可能是康熙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姑娘也溜了,总不见得报警吧。
康熙黑眸微眯,一脸的不爽。
“你,没用、无能、废材!”
每一个词都是一把刀,戳得耿不寐直流血,至于这样贬低他吗,又不是他让人家姑娘欺负他的。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耿不寐觉得康熙除了早上睡不好会心情差点之外,其他时候,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的脾气都会很好,最多偶尔损你两句,从没见过他这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豹子,见谁就想用爪子挠。
康熙对着手机,查找着通讯录,从里头找出一个人名,按下通话键。
一通电话越过海峡,打到了香港。
某人睡前喝了不少酒,但微醺,被手机的震动吵得不得安宁,只好拿起床头的手机接听。
“宾个?”标准的粤语。
“纪晓岚!”康熙口气严厉。
“什么纪晓岚,我叫计孝南,计算机的计,孝顺的孝,南方的南,给我舌头捋直了说话。”
康熙没搭理他的纠正,“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计孝南睡得有些迷糊,听电话里的人那么不客气,冷哼道,“凭什么?”
康熙牙齿缝里冷冷蹦出五个字,“凭、我、是、康、熙!”
计孝南像是卡壳了,无声了半天,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跃起,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拿离耳朵,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不是康熙,也不是万岁爷,而是lordvoldemort——伏地魔。
微醺的眼睛顿时清醒了,吞了口唾沫,又清了清嗓子,显得十分狗腿,“您说,我马上办!”
康熙吩咐道,“我要你坐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来我家。”
说完,他就挂了。
计孝南坐在床沿,傻了一会儿,然后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赶紧拨电话给自己的秘书。
“帮我订明天最早的班机!去内地s市!对,别问为什么?我有事!对了,在我回来前,什么案子都别接!没错!还有,记得明天一大早来接我去机场。”
酒店里,耿不寐也傻了,“你竟然找老计!你就这么恨人家姑娘!”
计孝南,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
康熙用鼻子哼了哼,看样子已经不爽到极点。
“你帮我订明天最早的班机,我要回去一趟,记得跟导演请个假,说我不舒服,脑子不舒服。”
耿不寐道,“你脑子哪里不舒服了,你刚做过体检。”
康熙这个“脑子不舒服”的理由是有个故事的,据说他5岁的时候,在幼儿园出了事,跌得头破血流,昏迷了三天,醒来后虽然没有留下后遗症,但他妈依然不放心,坚持每年要求他给脑子做全面检查,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圈里人不知道其中的由头,还以为康熙的脑子有什么痼疾。
读书的时候,他要是心情不好,想逃课,就拿这个理由晃点人家,但进入演艺圈后,他没再用过,今天竟然破例了。
他脑子是不是被摔坏了。
康熙懒得跟他啰嗦,嫌弃的推他出房门,“记得给我订票!”
“呯”的一声就把门关上,差点撞扁耿不寐的鼻子。
到了早上,他果然收拾好行李,直奔机场,耿不寐跟都跟不上,直接被他落在了b市,他只好回去跟导演请假。
导演以为康熙摔到脑子了,很是紧张,表示他的戏份可以延后几天,一切以健康为优先。
耿不寐也没回s市,继续留在b市打点一切,还有几部戏等着洽谈,康熙不在,他这个经纪人可不能偷懒。
康熙搭乘最早的一班飞机,稳稳落地,他戴着超黑墨镜和口罩,疾步走出到达口,陈伯已在外头等候,上了自家的车,又是一路飞驰。
康家的别墅,是独特u型半围设计,形似汉字“凹”型,最大化的加大别墅的受光面和采光时间,正对主屋大门,立于整个花园正中央的是北欧风格的玻璃阳光房,是糯米最喜欢打盹的地方。
康熙一下车,还未走到那,糯米的耳朵就灵敏的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个抬头,就冲了出去,远远看见康熙,急速狂奔,在他跟前兴奋的上下跳跃,大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别墅内,宽阔、典雅的正厅,座向合理,布局巧妙,每扇窗都是一幅美不胜收的风景画,一进门,陈妈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小熙,饭吃了吗,陈妈给你下馄饨。”
陈伯和陈妈虽然是康家的佣人,但康家和善,没有主仆之分,所以陈妈和陈伯不会用“少爷、小姐、夫人、老爷!”这样的称呼。
康熙点点头,转而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