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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说搞救赎[快穿] 第49节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眉心就被子弹洞穿, 留下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血洞,软软地往后倒去,椅子顺着他的动作啪啦一声也倒下了。

  地上宋家主的尸体甚至还抽搐了两下。

  解决完主要人物的陆明笙,明明身上都是血,却笑意温和地看向了陈师长和李社长。

  陈师长早在战场厮杀习惯了,比这残酷的场面他不知道见了多少,虽然因为陆明笙那温柔亲和的笑容心底发寒,但是面上还算镇定。而李社长到底只是个普通的报社高层,也没有直面过这种说杀就杀的场面,是以脸上的肥肉都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但却还得给陆明笙赔笑。

  生怕下一秒被毙了的就是自己。

  原本紧闭的正厅们碰地一声被杜爷踢开,黑袍的陆家家仆呼啦一声冲了进来,训练有素地把整个正厅都围了起来,其中一部分笔直安静地站在了陆明笙背后。

  一看到陆明笙满身血的杜爷心里咯噔一声,大步走到了陆明笙身边,低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嗯。”明明肩头还有颗子弹,但陆明笙却依旧面不改色“解决了?”

  杜爷压低了帽子“是,负责看押火器的全杀了,不会走漏风声。”

  听到全杀了三个字的齐璨心头一跳,手中的皮包都快被她的指甲揪出一块皮来了。

  她算不算知道这件事的人啊?是不是也会被杀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不漏风声啊。

  注意到身边女郎小动作的陆明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了陈师长和快抖成筛糠的李社长。

  下一秒,黑洞洞的子弹口对准了两人。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陈师长,额头也不由得滴下一颗冷汗来。

  陆明笙抬了抬手,全部木仓都压了下去,他朝陈师长伸出了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保养得极其细致的手“陈师长,日后还得仰仗您。”

  严肃的陈师长,紧绷的脸上这才松下几分,握住了他那只戴着佛珠的手“陆少爷,这是哪里的话。”

  “李社长......”

  陆明笙甚至还没说话,李社长就刷地一下起身,恭恭敬敬地给他鞠躬“陆少爷放心,今天的事,平城晚报会给您满意的新闻。”

  这场所谓的商会,最终以血洗了宋家落幕了,火器的交易路线,也很顺利地流到了陆明笙的手里。

  直到坐上车,齐璨都没敢说话,一直抓着自己的包,脸色煞白。

  陆明笙被杜爷小心搀扶着上了车,一坐上车,身上的血把雪白的座垫染红一片。

  突然,一只冰凉滴着血的手,猛地抓住了齐璨戴着珍珠串的手,十指相扣。

  有些干涸到黏稠的血,顿时沾了齐璨手心一大片。

  齐璨猛地抬头去看,看到了笑得温柔懒散的陆明笙,此刻松懈下来的他,因为失了血,本就白皙的脸此刻竟有些透明之感,就像官窑产出的雪瓷片,泛着淡淡的光泽。

  “姝宁小姐,再抓,你的指甲怕是要断了。”他抬起手,仔细地握着齐璨的手放在眼前端详,觉得那鲜红的蔻丹分外美丽。

  冰凉的吻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手背,几乎给齐璨一种错觉,一种被毒蛇盘绕住的错觉。

  “陆少爷,您好厉害。”神情有些恍惚的齐璨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有如梦吟,语气轻飘飘的。

  陆明笙往后靠了靠,精致到宛如偶人的脸上,露出对胜利习惯了所以不以为意的表情,唇角因为她这句夸赞多了点弧度,一副傲岸自居的翩然公子模样。

  扇子般的眼睫微阖,遮住了那对琉璃珠一样的眼眸。

  齐璨看向了他的额头,才发现上面沾了些细密的冷汗,显然受的伤还是会疼的。

  所以说,他中弹归他中弹,为什么要自己一个只会唱曲的舞厅歌女帮他取出子弹。

  原来,方才车直接开过花汇厅,一路进了陆家公馆,接着齐璨就被糊里糊涂地带进了陆明笙的房里,戴着西洋镜片穿了一身白衣服,提着药箱和器械的洋人医生被杜爷恭恭敬敬请进了陆府,医生都把镊子和纱布酒精啥的都摆好了。

  人家金发碧眼的医生正要解开陆明笙衣衫时,他却往后一躲,叫了杜爷把人带出去“麻烦医生了,让姝宁小姐帮我。”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齐璨盯着桌上的酒精、纱布和镊子,似乎想要把它们盯出个洞来,犹豫半晌,把包搁置在了桌子上,捏住了那把尖头镊子。

  陆明笙好整以暇地坐着,笑得有如晨曦般柔和,神情柔软“姝宁小姐记得轻些,我怕疼。”

  听到那几个字的齐璨手一抖,镊子差点摔了出去。

  怕疼?那刚刚那个直接接子弹的狼人是谁啊?

  齐璨站在他面前,站了有一会在等他解开白绸衫,却发现陆明笙这狗男人分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还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眉眼垂敛下半分,好似关在笼子里的雪兔,等待着齐璨救他。

  “姝宁小姐。”陆明笙突然轻笑了一声,平日里捻佛珠的手绕在她腰后一揽,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旗袍包裹住的一对白鸽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整个人都坐到了他那的齐璨人都傻了。

  他温凉的手却带着齐璨另一只没拿镊子的手顺着盘扣,卸下三两颗,线条流畅的肩颈线和莹白色的肌肤,落入了齐璨眼底,以及那被子弹洞穿了的血乎乎的伤口。

  陆明笙靠近几分,贴在齐璨耳畔柔声感慨道“花汇厅的教导,看来姝宁小姐学得不到家啊。”

  连扣子都解不利索,指尖都在哆嗦。

  “陆少爷,我先帮您取出子弹。”齐璨定下心神,捏紧了镊子,就要对准那个伤口戳下去。

  却没想到陆明笙往后退了些,捉住刚刚那只手,把指尖直直地戳向了那个伤口。

  猝不及防摸到一片温热鲜血的齐璨人都傻了,声音都尖了几分“陆明笙!”

  “这下倒是敢直呼我全名了?”陆明笙捉紧了她那瞬间沾满了血的指尖,碰到了她那涂着口脂的唇瓣,细细描摹着唇形,最后擦过了她的唇角,擦出来一道暗红色血痕。

  陆明笙的手按住了齐璨纤细的脖颈,往下一压,吻了吻她染血的唇角,将那片腥甜卷进了舌尖。

  然后捏住了她姣好的下巴,眸中尽是对自己杰作的满意。

  “姝宁小姐生得明艳动人,方才若是死在那宋公馆,着实可惜了。”

  “不过小姐染血的模样,实在是令人....”陆明笙陡然眼尾笑出来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令人想要染得再多一些”

  明明干净澄澈得有如湖泊明镜一样的眼眸,齐璨却在里面看到了近乎疯狂的眷恋和毫不遮掩的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看得令人头皮发麻,止不住条件反射想要逃离的冲动。

  此时此刻,齐璨才清晰直面他,意识到书里描绘出来的陆家大少爷陆明笙,到底是一个多么彻头彻尾的疯批。

  所幸在她取子弹的时候,这个蛇精病没突然发病,安安静静地任由她拿镊子挖进去那个伤口,把子弹夹出来。

  那种金属刺进血肉的手感,让齐璨下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目光紧紧地盯着泛着点金属光泽的,陷在血里面的子弹头,干脆眼一闭,镊子一夹,然后感受到夹住之后迅速往外取。

  清脆一声响,泡满了血的子弹落在了钢托盘上,齐璨看着那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急忙拿来纱布按住了伤口,不一会纱布就被湿热的血浸透了,搞得齐璨两只手掌都是鲜红一片。

  足足换了三回纱布,那血才渐渐止住。

  齐璨拿着装了酒精的瓶子,却一时有些下不去手。

  酒精浇上伤口有多疼,她是知道的。

  “方才看姝宁小姐那架势,中弹的倒像是你了。”陆明笙还是那副戴着个温润微笑假面具的模样。

  齐璨心底的小人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干脆心一狠,直接给他倒了下去。

  如愿地听到了取子弹一声不吭的陆明笙发出了闷在胸膛的痛呼。

  齐璨眨了两下眼,几滴眼泪顺着眼眶就掉了下来,甚至还有一滴泪挂在眼尾,她的嗓音也因为忍耐和哭泣有些沙哑“陆少爷,很疼吗?”

  这就叫做鳄鱼的眼泪,不过对狗男人,再多鳄鱼眼泪都不嫌多。

  陆明笙没什么征兆地笑了一下,指尖挑开旗袍的盘扣,齿间一用力,娇气的雪肤瞬间留下了个红印,疼得齐璨直吸凉气。

  耳边传来他谦逊有礼,仿佛充满关怀的询问“姝宁小姐,很疼吗?”

  咬牙切齿的齐璨恨不得把子弹打回他肩膀去,特么的,这狗男人还会咬人!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让陆明笙do一下的,想了想,关爱下病号,算了算了下次一定。

  第53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5

  ◎以后便叫姝宁◎

  清理完伤口, 由里斯特医生过来查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房间重新回到了静谧之中。

  可以说,因为给陆明笙取子弹处理伤口, 两个人都弄得一身狼狈,齐璨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暗红色旗袍,因为陆明笙的血染上去了,深一块浅一块的, 一看就知道是沾了血才会变成这样, 两只手指的红蔻丹都快和血融为一体,区分不出是干涸的血迹还是蔻丹的颜色。

  如释重负坐在椅子上的齐璨低头, 扫了眼身上的情况, 叹了口气,不由得轻声嗔怨道“陆少爷,我这身衣服怎么回去?”

  陆明笙正在把玩桌上用南鸣云雾茶水养护着的玉蟾蜍, 听到齐璨这声抱怨后动作停下了,目光从玉蟾蜍转移到了她身上,在她脖颈偏下些的红印和那开了两颗的盘扣上停了片刻,眸子里有些晦暗不明, 最后他笑道“确实, 是我陆家礼数不周了。”

  “春雨,带孙小姐下去换身衣服。”玉蟾蜍在桌面上敲了敲。

  屏风后无声无息地走出来个穿着棉麻衣裳的丫头,把齐璨吓了一跳。

  但春雨只是恭敬地走到了齐璨身边,低着脑袋也不敢直视她,细声细气地说:“孙小姐, 随我来。”

  齐璨跟着她走到了屏风后面, 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不一会, 换好衣服的齐璨就从屏风走了出来, 袅袅婷婷。

  平日里花汇厅舞娘歌女们的旗袍多是收身的,经过重新设计,结合洋人服装的特点,裁剪更贴合女性曲线,充满着几何线条感的美明显更能抓住宾客的心和目光。

  但齐璨身上的这身却还是早些年月的古法倒大袖旗袍,宽松些,颜色设计上也素雅不少,浅绿主色的旗袍,面料轻盈有光泽感,腰身间绣了朵雅致的昙花,领口间的设计格外别致,宛如绽放开的花瓣,映衬着女郎的肌肤如同牛奶般细腻白皙。

  理好的头发被整齐地别进了水钻发夹里,方才在屏风后,齐璨把唇上的沾了陆明笙血的口脂也干脆擦了去,显出原本浅淡的粉色来。

  陆明笙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茶宝,顺着声音看去,看得他一愣。

  自水墨山水屏风后走出的人,温婉如玉,站在屏风旁,映衬着整个人娉婷漂亮极了。

  恍惚间,竟令陆明笙想起了儿时的母亲来。

  母亲出身自书香门第,是早年平城显赫的名门望族,父辈在港都大学做教授,留洋一直是件稀罕事儿,整个平城就属这位教授是第一位留洋回来的学者。

  沉浸在墨香书卷中长大的母亲,就有着这样温婉的书香气,说话也是温和轻柔的,生怕语气重一点就会惊吓到旁的人。

  昔年在他年岁尚小的时候,母亲总喜欢领着他到院子里,念些诗文给他听,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画地在宣纸上写字,想来通身的书生气,便是托母亲的福养出来的。

  只是可惜了,在那个男人抬进来第一方姨太太的之后,在港都大学教书的外祖父因为写了些不该写的东西,带着学生游行被抓了绞杀之后,母亲就宛如一朵养在池塘中娇弱的荷花,在夏日一过去,就迅速地凋零了。

  姨太太一个又一个地抬进陆家,母亲也从一开始的暗自垂泪变得心如死灰,但那时的母亲显然是低估了男人的卑劣。

  他被那个男人从母亲屋子里赶了出来,然后就看见这个恶鬼带着他所谓的商行同僚进了屋子。

  八岁的陆明笙,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之上,母亲绝望尖利的哭喊和叫骂,穿过木门,不绝于耳。

  他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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