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聿面上如常,但其实心头稍微顿了一下。
他以为,这人刚刚的不高兴是因为跟他哥哥聊得不愉快,或者最近太忙太累了,比较累,但是这会儿就清晰的意识到,她的情绪是因为他。
于是,宴西聿算是在脑力稍微搜捕了一番他最近都做什么不尽人意的事?
结果,他并不觉得有这类的事。
再怎么想,他最近也应该只能以功臣自居?
但女人心海底针,宴西聿也没敢轻举妄动,何况还是在别人家里,只得安心陪着。
因为白琳琅是孕妇,当然要早休息,他们作为客人不能留太久。
官浅妤走之前,又安排了一遍,“我明天上午抽出时间来陪你们去,哥你开车跟十一在民政局汇合。”
官少君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行。”
白琳琅听到他答应的时候还觉得不敢信,转头看了他好几秒。
走的时候,白琳琅坚持要送,官浅妤拦不住,只好慢慢的陪着她走出别墅,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白琳琅跟她是朋友,但感情又跟绘锦不一样,加上这么长时间不见,多少有点生疏。
白琳琅还是拉了她的手,“谢谢你。”
官浅妤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谢的?本来就是应该的,我哥要是辜负你,那才是不应该。”
白琳琅微微抿唇,淡笑。
既然都单独聊了,官浅妤又看了她,想了想,还是问:“你跟你师兄……还好吧?”
这话问得白琳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还行,我回来后还没找过他,估计得等孩子出生了。”
没找过?
官浅妤有点诧异,“那之前我哥总是不答应的时候,你孩子的户口是打算怎么办?我还以为你会找白郁行帮忙,毕竟这座城市,也就是他一个算得上跟你亲近些。”
她这话算是试探了,但又不能直接问,显得绘锦跟她告状。
可白琳琅纳闷的皱起眉,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找他帮忙呢?孩子又不是他的,就算你哥不松口,那也是孩子跟我姓,上我户口。”
“再说了。”白琳琅挑眉,“我跟他可不算亲近,我跟他有仇。”
呃,官浅妤有点蒙圈了。
绘锦不可能撒谎啊,那所以……撒谎的人,好像也只能是白郁行了?
她只得笑了笑,“现在都好了,你就安心待产。”
白琳琅点头,“你这么忙,年龄又比我小,还前前后后替我操心,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官浅妤勾唇,“我年龄小,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可一样没少,你以后要是有事,记得第一个找我啊!”
白琳琅笑。
话说回来,官浅妤抿了抿唇,有些事,哥哥那儿问不到,她也只能问白琳琅,不问清楚的话,她怕自己后面办糊涂事。
“我哥这个人,可能职业的关系,算是个纯直男,估计不太会哄人,认准的事也认死理,你不用管他,你们俩算不得谁欠谁。”
虽然白琳琅听了迟御的把他举报,可他不是先把人家给强了嘛,也扯平的。
听到这个,白琳琅略低眉,脚步很明显停了下来。
看了她,“说起来很可惜,迟御在任何人眼里似乎都只是个恶魔,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但是……你好像是唯一懂他的人,可惜你们遇到的太晚了,上天没给他那么多时间。”
末了,白琳琅笑了笑,“也不对,就算你们遇到再早,你眼里也只有宴西聿的,唉……迟御终究就是那个命。”
“我跟你哥……你就别担心了,其实他现在在意的不是我当初是不是背叛了他。”
之前她怀着孕躲起来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他耿耿于怀这件事,白琳琅又知道他的脾气,生怕被他弄死,只好躲起来了。
但现在他不肯娶她,并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这个?”官浅妤略诧异?
她一直以为是,哦对了,她想起来就直接问了,“你们之前是认识的么?”
没想到白琳琅点了一下头,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确实就已经见过了,而且,我承认看上他那股子气质了,但那时候我确实也不知道他就是官少君……就是因为怎么交流过,只认识彼此那张脸,要不是’认识’,那晚他强的说不定是别人。”
这……官浅妤一时间不知道再问什么了。
就觉得,很多事,跟了解的都不一样,越问越复杂,只好不问了。
大家各有各的故事和结局,她了解太清楚也没那个必要。
最后道了别,终于上了车。
宴西聿自己开了车,可他偏偏要跟她一辆,让青洋开个空车在前面开道,十一载着他们俩在后面走。
“太累了?”宴西聿看她往座位上靠,终于找着说话的机会。
顺势摊手过去,准备将她揽过来,靠他肩上绝对比靠着座椅要舒服得多。
但是官浅妤睁眼看过来,然后一个侧身躲开了。
那会儿,她在想,很多事总是跟了解的不一样,比如哥哥和白琳琅,尤其绘锦和白郁行。
压根没有要白琳琅和孩子上白郁行户口的事情,白郁行骗绘锦干什么?肯定有缘故的。
那是不是,宴西聿那晚跟乔爱独处一室发生那种事,也有其他的版本?
当然,她虽然这么想,可也觉得,唯独这种事其他的可能性最小。
一共就一个房间、两个人,门一关,还能有几个可能呢?
“我回心理馆?”她半阖着眼,询问的口吻。
宴西聿一听,眉峰跟着皱起来,“那我怎么办?”
他倒是直接,“没你我就睡不着。”
十一听完忍住了没笑,没见过宴大总裁这么卑微的样子。
“绘锦说想离开北城。”她突然道。
宴西聿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但也随着她,“酒馆不是做得好好的么?”
她依旧靠着座椅,目光弥漫在窗外没什么焦点,“说因为白郁行跟她纠缠太久却没有明确态度,何况,她知道白郁行跟其他女人发生了关系,心里过不了那个芥蒂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