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聿听完这话,自然是恼了,横过去拦住了简素心,“能不能别闹了!你这个样子把孩子带出去放哪儿?能不能成熟一点?”
简素心直接冲他吼:“那也不用你管,简瑶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谁让我得癌,我没用!”
一边说着,简素心一边用力拉孩子。
这时候简瑶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喊着:“疼……妈妈我疼!”
简素心这才看了简瑶,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会儿,才问简瑶:“哪里疼?”
毕竟简素心现在是病人,孩子说疼,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简瑶就用手指了指左手的肩膀那儿。
简素心直接把孩子的衣服往下扒,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简瑶手臂到肩膀那儿青了一片。
简素心立刻目光愤恨的看向官浅妤,“你打我女儿?”
官浅妤有点懵了。
不过她想起来,刚刚她去拉简瑶,想让这孩子跟凌霄道歉,那时候真的很气,所以也比较用力,她甚至不记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是……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大力气啊?
反倒是刚刚简素心想拉着孩子走的时候,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比她还要狠。
但是这种推卸的话,她也说不出来,所以,官浅妤沉默着。
而她这样的沉默,被简素心当成了默认,竟然起身就直冲着她过去,扬起了手。
宴西聿眸子蓦地一紧,一大步迈了过去,挡在了官浅妤面前。
顺势一把扣住了简素心的手腕,脸色异常的难看,“你干什么?”
简素心确实是心疼孩子到没了理智的样子,“凭什么她可以打我的瑶瑶,连我都没有打过孩子!就因为瑶瑶寄人篱下吗?她凭什么?”
简素心狠狠盯着官浅妤,“说句不好听的,这里是宴公馆,是宴西聿的地方,不是你的!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死皮赖脸上位的宴太太吗?”
“你不是了!”简素心说得失了控,“说句难听的,以后也不会是,宴家不需要不会下蛋的鸡,你怀不了、生不出来,既然领养了一个就好好去过自己的,非要来这里找什么存在感?为难我们母女就显得你是女主人了?”
“即便我女儿万般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也不过是把小野种寄养在这里而已……”
“够了!”宴西聿蓦地拔高音量,不可置信的看着简素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啪!”的一声,紧跟着宴西聿的话音。
是官浅妤丝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在了简素心脸上,她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简素心。
原本,她也想着不再计较了,她们母女俩也确实可怜,无依无靠。
简瑶不懂事,可以再教。
可是简素心的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她。
不怪简瑶这么大一点,竟然能说出凌霄是瞎子这种话,看来简素心这段时间没少在家里说她和凌霄吧?
即便官浅妤心里这么猜测,但她并不想说出来。
宴西聿说得对,都是成年人,干嘛跟孩子一样呢?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想怎么做,自己去做就行。
当年教育别人?她还真是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力,别人活成什么样,又不需要她负责,她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她只是看着简素心,“过了这么几年再碰见,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愉快,简小姐,这一巴掌就当是你们给凌霄道了歉,我不再追究,这地方,也让给你们了。”
宴西聿劝完简素心,又得拦着她胡来,声音略微压低,“孩子都在,好好谈,嗯?”
官浅妤看了他,看来他还是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紧要。
她也懒得讲什么大道理,只是摇摇头,“简小姐需要照顾,我不需要,你把心思放在她们母女身上就好。”
官浅妤说这话是认真说的。
但是在宴西聿听来反而就带着赌气,和说反话的成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照顾谁也不能牺牲你为前提,不闹了,好好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笑了笑,在别人看来,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凌霄不是别人的孩子,是她的,他被说瞎子,被讽刺小野种,那都不算什么,不过是几个字组在一起而已,不是么?
官浅妤已经很平静的在说了,“你的精力也有限,这么多人全都在你这儿,本来也不合适,她们更需要你。”
宴西聿劝不动她,薄唇略略的抿了起来,“那你想过我更需要什么么?”
这话让她笑了一下。
差点忘了,这会儿提醒他,也提醒自己,“咱俩没关系了。”
这一句话一下子让宴西聿默在那儿,只能盯着她。
官浅妤轻轻吐出一口气,“我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再请个人周末凌霄。”
简素心这时候再次捂着脸讽刺出声:“你还看不出来,官小姐的态度,就是有我没她。”
她道:“简瑶暂时住你这里,我最近会再找家教的,到时候把孩子接回去,就不让你为难了。”
官浅妤没忍住笑,申玫瑰都被她弄得辞职了,还能找到别的家教?
简素心这段位也真是不低,好人、坏人,她全都做了,看起来还是她最委屈。
官浅妤懒得陪她玩。
宴西聿直到门口都在留她,“一小时前都还好好的,就过不去?”
她看了他,干脆道:“她说的没错,她在就过不去,简瑶来之前一切都好,简瑶一来鸡飞狗跳,我就是针对她们的,你要赶她们走吗?可是她们无依无靠,没处可去啊?简素心还得癌了,多可怜?”
她这是把他可能会说的话也全部说了,让宴西聿无话可说。
她都表现得这么刻薄了,他还要留吗?
“一定要这样?”宴西聿满是无奈。
官浅妤好脾气的笑着,“我今天才发现,我们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可能完全不同。”
宴西聿眉峰拧了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并非没有原则,她们是客人,我能如何?”
这话问出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是最为难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