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一声,猛地退了出去,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
说实话,这几年我见过的尸体太多了,但陌生人的尸体,和自己好友的腐尸,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操对了禁地,我肯定还在禁地里,它又想整我,想把我变成疯子。”
“这不是梦,你也不在禁地,这是真的。”谭龟毛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感觉自己跟本踩了尾巴一样,心情瞬间特别暴躁:“闭嘴她怎么可能死呢。”
谭刃道:“是人就会死。”
我道:“她怎么会死的这么惨,你知道我在后面看到什么了吗”
谭刃道:“我能猜到。”
我道:“你个神棍,你刚才就知道了”
谭刃点了点头:“她一出来的时候,周围阴气加重了,你没有发现,但我发现了。”
我道:“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就算韩梓桐死了,变成了鬼,可她大白天又怎么出来呢谭刃道;“所以我没有说她有问题,而是这座宅子有问题。”说话间,他道:“她给你的东西,打开看看。”他这么一提醒,我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太紧张,那玩意儿还被我牢牢攥在手里,触感像是一颗珠子。
我将布袋一打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颗黄澄澄的,如同黄金打造的珠子一样。
我脑子里冒出三个字:金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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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陈默
很显然,这么想的并不止我一个人,谭刃的第一反应也是说道:“金傩珠”
我道:“虽然没见过,但很有可能。金傩珠是金傩小组的重要眼睛物品,韩梓桐把它给带出来了,莫非这就是颛瑞他们追捕她的原因”不,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韩梓桐不会死,我此刻,甚至没有勇气再往那扇门后面看一眼。
她说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既不能让颛家的人知道,也不能让黄家的人知道,那么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个陈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将这珠子交给我,让我在这里等陈家的人,说明她事先已经联系过陈家的人,只不过她没能等到接应的人来,自己就死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把东西转交给我一时间,韩梓桐的死让我大受打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她把这东西转交给我的举动,又让我有种被她临死前坑了一把的错觉。
我问谭龟毛怎么办,他道:“等。”
我道:“等那个陈家的当家人”
谭刃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藤蔓深处,叹了口气,只觉得一身疲惫:“我得给她收尸。”
谭刃道:“你怎么收,随便挖个坑埋了这里是北京,她有她的家人,颛家的人会处理。”一想到韩梓桐是被颛家的人逼死的,我就觉得淡定不下来,我道:“颛家的给她收尸鞭尸还差不多。”
谭龟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还有亲人,一个活生生的高级人才就这么死了,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颛家的人没那么傻,在收尸这件事情上,是不会乱来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现谭龟毛说的没错,颛家那帮人,是不会为了跟一个死人过不去,而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收到我们的消息,然后通知研究小组的人来收尸,走意外死亡程序,安抚韩梓桐的父母,至于怎么个安抚法,就得看韩梓桐的父母配不配合了。
我想到这个就憋屈,虽然没见过那二老,但我再韩梓桐家里看见过二老的照片,如今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知得有多痛苦。
然而此时,我却没办法为死者多做些什么。
我不由得狠狠的锤了一下旁边的树木,道:“那帮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谭刃没说话,我俩便在这地方等,为今之计,也只有帮韩梓桐完成她的心愿了,或许,见了那个陈家的当家人,我也能弄清楚韩梓桐真正的死因,以及她所说的那个秘密。
那个不能让黄、颛两家知道的秘密,那个让她惨死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会儿已经是傍晚,眼瞅着夕阳西下,再等下去,只怕天就要黑了,因而我们等了两个多小时后,便打算先退到外面,这古宅有问题,在夜晚靠的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远远地突然来了个年轻人。
那人看起来二十多岁左右,比我还年轻,身形笔挺,一身黑衣,速度很快的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和谭刃对视一眼,心知我们要等的人应该来了。
不过,这人是陈家的当家人怎么这么年轻
正古怪间,那人已经到了跟前,神情冰冷,目光平静,开口道:“你们是谁。”他一开口就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人说话的口吻和奇怪,不疾不徐,慢悠悠,轻飘飘的,仿佛不是活人一样。
我顿时升起一种警惕感,反问道;“你又是谁。”
他歪了一下头,淡淡道:“陈默。”我没想到这人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好惹,居然有问必答,一时间不由愣住了,怔了一下才道:“我姓苏,苏天顾,看样子,你就韩梓桐要等的人。”
陈默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他突然将目光看向被藤蔓包裹的陈家大宅,轻飘飘的说道:“有死人,她死了。”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我顿时有些发懵,心说我操,这人有透视眼吗难道他能看到那藤蔓和木门后面的尸体u紧接着,陈默又将目光移向我,依旧用那种轻飘飘,仿佛完全不放在心说的口吻说道:“她留下的东西呢。”
不等我开口,谭龟毛就将金傩珠直接扔了过去,对面的陈默伸手一接,慢悠悠的将珠子倒出来摊在手心。整个过程,他连眼皮儿都没有眨一下,看了那金傩珠片刻,嘴角微微一抿,突然用拇指和食指将金傩珠捏着,一开始我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下一秒,便见他两指用力一捏,那珍贵无比的金傩珠,就这么碎成了好几块,被这姓陈的当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一边。
我看的目瞪口呆,谭龟毛的脸色也顿时不好看起来。
不过对方为什么这么做,这东西毕竟都是韩梓桐拼了命让我转交的,却没想到这东西一道对方手里,竟然就被当垃圾一样捏碎了。
我顿时大怒:“你他妈的干什么”
友人用命换来的东西,被人这么随随便便的给扔了,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的理智就炸了,反身一踢,一脚朝着那姓陈的脑袋上踢去。
要知道我现在的身手绝对不是盖的,再加上练轻功,身体速度变得又快又灵活,我这一下,便是普通的练家子也不一定躲的过,谁知这又快又狠的一脚踢过去,那姓陈的竟然以一种更快的速度,瞬移似的往后一躲,非常精妙的闪开,让我踢了个空。
这一脚落空,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昨晚在巷子里被那几个混混打劫时,我是一脚撩翻一个,踢得人在地上直打滚,所以我是知道这一脚的威力的。而此刻,那姓陈的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让我立刻意识到这人的身手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盯着他,道:“这是她拿命换来的。”
陈默依旧用那种轻飘飘的语气说道:“她让你带给我的,不是这个东西,而是这个东西所带来的意义。”
我道:“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个意义了”
他没有回答我,转身就走,根本不搭理我和谭刃了,牛逼的不行。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情急之下追了上去将人给堵住:“等一等,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默打量着我,最后说了一句话:“你是黄天的人。”
这话题转的太快,我能有些接不上,不由奇怪:“你怎么知道。”
陈默道:“替我带话给他,别太猖狂,这女人的东西,我收了。”说完绕开我就走,我欲要再拦,谁知脚刚一动,便觉得银光一闪,一样东西贴着我的头皮飞过,发出嗖的一声响,带起了一阵凉意。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不由懵了,只见我身后的一棵树上,赫然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飞刀。
再回头时,姓陈的已经上了一个馒头山丘,走远了。
谭刃这时将那飞刀拔了下来,拿在手中仔细的打量,却见那飞刀上,赫然有朱砂符文。我只觉得心惊,这姓陈的是小李飞刀的传人我操,刚才贴着我头皮飞过的,是这把小刀那人手要是歪那么一下,我岂不是就
想到此处,我头皮紧了一下。
这时,谭刃道:“看样子他也是道门中人,这上面是往生符。”
“往生符”
谭刃道:“据说,在兵器上刻上这种符咒,杀人的人,不会背负业障杀孽。”
我道:“我操,也就是一边杀人一边给人超度的意思,老天爷不管。”
谭刃淡淡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符咒即重形,更重念,形念不可缺一。”
“那姓陈的,不仅是道门中人,而且修行还很牛逼”
谭刃点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正宗的往生符了。既然他让我们带话,那就带吧。”说完,也没有再看这陈家大院一眼,率先走了,不得已,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拨通了钟恭的电话:“喂见到她了死了只有尸体。天气太热都长虫了你们来收拾吧。”
挂完电话,我长长舒了口气,脑海里闪过韩梓桐和韩绪的音容样貌,只觉得满心沉淀,痛苦而郁闷。
一生中,有多少亲人、朋友是可以长伴的,又有多少人,是永远也回不来的
第686章 第三方势力
听从谭刃的建议,我没有去给韩梓桐收尸,通知了钟恭后,便回了市内,找了家酒店落脚,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韩梓桐和韩绪的脸,我想起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第一次合作,想起永远把我名字叫不对的韩绪,想起说话声音温柔,却永远僵着一张木头脸的韩梓桐。
这一夜注定不能睡个好觉,迷迷糊糊间,也不知多久,我才睡了过去,而且还做了个噩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第一次出活儿时的场景中,跟着众人在沙漠里艰难跋涉,突然,骑在骆驼上的韩梓桐掉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去接她,结果她的脑袋从脖子上直接断了,头啪的一下砸进沙子里,无数的蛆虫在沙子里蠕动中。
我被惊醒了。
醒来的时候刚好天亮,外面起了雾霾,打开酒店的电视,上面挂上了雾霾的预警信号。
我站在窗口往外看,雾霾很重,这种感觉,让我仿佛又回到了禁地一样,简直让人想要发疯。为了回避这种让人极度暴躁的念头,我将窗帘全部拉上了。
谭刃被我吵醒了,从对面床上扔了个枕头砸我脑袋上,喝道:“闭嘴”
我叹了口气,道:“老板,我起床到现在,还没说一句话。”
谭龟毛于是看了看对面开着的电视,伸手往旁边的柜子上摸,感觉是要去摸烟灰缸。我吓了一跳,赶紧把烟灰缸夺过来,把电视关了:“老板,虽然咱们现在很有钱,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烧钱啊,电视是无辜的。”
谭刃被这么一闹,也不熟了,起身道:“去黄家”
我点了点头,道:“不是要给他带话吗顺便,黄家一直有安插眼线,或许,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们会知道些什么。”我俩当即起床,打了个车,在一片浓重的雾霾中直奔黄家。
去之前我先打了个电话,免得没人,不过黄天今儿个在家。这个我知道,黄天据说略通医术,是个养生党,极其注重养生之道,我打电话问他今儿个怎么没出去忙,他说雾霾天,闭门谢客,应酬一概取消。
我道:“现在这雾霾越来越严重了,您干脆迁地儿吧。”
黄天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可是这祖宗百年家业都在这京城了,故土难离啊。听说昨天朔舒跟你出去了一趟”
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朔舒告诉你的”
黄天在电话里笑了一下,道:“那小子,埋头做事,不怎么稀罕跟我打交道,不过我要知道什么事,也不需要他告诉我。”我心下了然,心说这黄毛就跟活曹操似的,疑心病也太重了,看样子,他对天然呆,其实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放心,只怕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
以天然呆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看样子他是默认了。
我于是道:“既然在家,那我就上门打扰了,半小时后到。”
“好。”
挂完电话,出租车一路驶向了黄家大宅,大宅的门是关着的,我们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还是上次那老头,笑着请我们进去。
会客的厅堂里,摆了好几架空气净化器,黄天懒洋洋的倒在椅子上,口鼻上还戴了个净化口寨,瓮声瓮气的说:“坐,上茶。”
紧接着也不吭声,等上了茶,就慢悠悠的喝,也不问我们什么事。反倒是我先沉不住气了,道:“我知道,颛家有你的眼线,韩梓桐的事,你知道吗”
黄天用碗盖拨着茶叶,说:“知道。”
我道:“她死了。”
黄天拨茶叶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我,道:“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的事”
我道:“看样子你的眼线消息不太灵通。”
黄天懒洋洋的身体终于坐正了,道:“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我本来也没心情和他磨叽,便道:“她是我的朋友,但是现在,她人就这么死了。她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给颛家办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想知道原因,这段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黄天轻轻敲击着碗盖,似乎在思索我的话,片刻后,他道:“韩梓桐的研究项目是金傩祭,这里面的研究资料我一直在想办法弄,可惜他们的保密措施太严了。”j组织我是待过的,那里面简直是个监狱,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想进去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数据库都是单独的。
我没吭声,等着黄天继续往下说:“金傩祭的事情,一直是朔舒在负责。”我愣了一下,心说我操,怎么跟天然呆有关天然呆和韩梓桐是认识的,我不信他会对韩梓桐不利,而且昨天,他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知情的模样。
“朔舒是个人才,他的智商非常高,说实话,要不是他无欲无求,我还真有些忌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