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他们这一番遭遇,还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那杨名还真是让我觉得意外,之前我总觉得这人虽然对我们下过手,但并没有趁机对我们下杀手,本以为只是有些坏心思,而没有杀心,所以才轻而易举的放了他。却没想到听马胖子这么一说,当时竟然是想着要牺牲这两人。
如果不是estelle身上有雪里蛸,只怕两人就要葬身在那些怪物嘴里了。
estelle道:“他可能还会追上来,你们要小心。”
谭刃侧头,似乎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们从冰屋里带的食物还在吗?”马胖子愣了一下,说在,紧接着拿了出来。
谭刃便将那玩意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仿佛那食物包装上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须臾,他到:“东西虽然过期了,但保存的很好。那冰屋的主人应该是暂时出去了。杨名不用担心,他折腾不起什么风浪,反倒是这东西……”掂了掂手里的食物包装,他道:“你们招惹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这话说的极为严肃,让人有股不得不信服的感觉。
“老板,莫非那冰屋中的人很厉害?”我问了出来。其实杨名虽然身手比不上周玄业两人,但似乎会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容易中了暗招,我还是挺忌讳的。现在看谭刃的模样,完全不将杨名放在眼中,而是对着包过期的食物说出了这一番话,不得不让我惊讶。
谭刃闻言看了我一眼,道:“一株异种的雪中火莲,就能让杨名冒险去招惹雪里蛸,可见这东西的珍贵。而有人为了火莲,在冰川中修建居住地,长期驻扎,等着火莲成熟,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吗?”
顿了顿,谭刃补充了一句:“我做不到。他也不行。”最后一句话,是指着周玄业说的。
周玄业赞同的点头,道:“没错,我们加起来都做不到。这里,除了像工程队那样拥有专业供给的人外,大部分人是没有办法生存的,更没有办法,在一间冰屋子里长期生存。你们只拿了食物?没有动拿屋子里别的东西吧?火莲有没有碰?”
马胖子道:“这你可得相信我,别人的东西我可不会随便动,再说了,当时逃命都来不及,谁顾得上去看那些火莲,我他妈的又不治烧伤。”
周玄业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们现下有什么打算?”马胖子腆着脸笑:“先让我们睡一晚成不?其余的明早再说,我这……冻的不行了。”
见他俩确实历经波折,我们便没再多问,就轮流休息了,estelle身上的雪里蛸也帮着处理了。当天晚上,我担心杨名或者那些怪物会找上来,所以守夜的时候,众人都很警惕,但这一晚很平静,轮流休息,无风无浪。
第二天起来时,由于是在温泉湖边上,有热气儿,还觉得挺暖和的。那姓杨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动静。我们这个温泉湖所处的位置偏高,所以站在此处,可以看的很远。来时的地方稍窄,是一道雪沟,而前方山体逐渐开阔,因此视线也变得开阔起来。
根据我们手里的地图来看,由于一路上的耽搁,我们才走到地图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这位置上有个西北坐标,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要往西边儿走。
但这会儿,马胖子和estelle有点难办,从这地方离开雪域,速度最快也得三天,我们之前已经将食物分出一些给过他们,自己吃东西都已经是节约再节约,实在没办法再给他们分了。
马胖子见我们这么纠结,便奇怪道:“不是我说,兄弟,你们到底进山干嘛的?你们真的还要往前走?”
我自然不能明说,说了只怕会被当成神经病,便道:“我们进山,是为了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中途放弃。”
马胖子闻言古怪的打量了我们两眼,道:“你们,不会是进山找圣湖宝藏的吧?”
“圣湖宝藏?”周玄业接话道:“那是什么东西?”
马胖子脸上的肥肉一抖:“合着你们不知道啊。圣湖宝藏,是当地流传的一个说法,说这雪山中有一个圣湖,湖边曾经住着一群人,他们能预测古今未来,十分厉害。相传当时雪山中曾经有道路通出来,想要求他们预测未来或者解答疑惑的,就要带着奇珍异宝去交换。可是后来,据说发生了一场灾难,道路截断,大地迸裂,山体扭曲,那帮人可能就死在山里了,但那些别人奉送的奇珍异宝还在呢。据说是沉到那圣湖里去了。以前还有探险队打过圣湖宝藏的主意,结果都没找到。”
一群预知过去和未来,生存在雪山中的人?
圣湖?
难道和曾队口中的湖是同一个?
奇怪,我们来的时候,也做了大量的功课,怎么没听过这什么圣湖宝藏的事儿?
我看了周玄业一眼,他显然也很不解,微微皱眉,面露怀疑之色,最后他问马胖子是怎么知道圣湖宝藏的事的,马胖子说:“别人当然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十八岁开始,就到处走了,全国各地都有朋友,我们喜欢玩儿探险的,都有自己的圈子,走的多,听到的也就多,知道的事儿也就多。这事儿我也是听一朋友说的。”
周玄业追问:“你那朋友又是如何得知?”
马胖子说具体不清楚,只是知道那朋友是个奇人,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寻宝。有段时间,那朋友热衷于海上寻宝,愣是带着队伍在海上漂了两年多,还真给他挖出来一些东西来。
见我们三人对圣湖宝藏这么感兴趣,马胖子来劲儿了,道:“你们又不知道圣湖宝藏,那还一个劲儿往里面钻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们确实不知道什么圣湖宝藏,但我们这次来,的确是要寻找一个湖,据说那个湖边,也住了人,我们想找那些人,帮一个忙。”
这一切太巧合了,很显然,马胖子口中的那个圣湖,和曾队告诉我们的湖泊应该是同一个。唯一不同的是二人的说法,马胖子说那些人,已经在地质运动中死了,宝藏沉在了湖中。而曾队却说,那地方有人,非常美丽,考察队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这两个说法是矛盾的,但我们更愿意相信曾队,因为曾队的事,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而马胖子,毕竟是道听途说的。他听我这一说,立刻道:“哎哟,那不就是同一个地方吗?先不说这传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里面的人也早死了。你们去找他们帮忙?难不成你们也想推测未来?”
第335章 他是谁?
第336章
我们三人都不欲解释太多,我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马胖子立刻劝我们别往前,说这些传说不一定靠谱。那雪山深处不通交通,又没有太多动物,人住在里面,吃什么,喝什么?或许千年以前,这里地势不同,没准儿还真有人,但现在,是不可能有人居住了。
总而言之,就是劝我们跟他俩一起回去,这样你好我也好。
谁知,他这话刚落地,estelle就突然指着前方道:“啊,快看,有人!”这话将我们的注意力瞬间引了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极远处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离的还很远,男女不辨,此刻正是清晨,雪雾蒸腾,寒风刮着雪沫漫天飞舞,那人又离的远,身形更是难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不可能是杨名,因为他是从北方走来的,而杨名即使出现,也不该出现在北方。
是谁?
这雪山中,竟然还有独行人?
都说是无人区,我现在怎么感觉还挺热闹的?下一刻,我便摸出了望远镜观察,随着望远镜的拉近,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那是个穿着红色藏袍的人,非常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似乎才十九或二十出头,腰间别着一把银色的藏刀,手上则如同和尚一样,挂着一串艳红色的珠串,非常的惹眼。
这个年轻人相当俊秀,长相属于比较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他自风雪中而来,风吹的藏袍不停的飞舞,但他的脚步,却始终不疾不徐。
我们在风雪中行走久了,眼睛会很干,所以都会携带防风墨镜一类的东西保护眼睛。但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的现代户外工具,透过高倍的望远镜镜头,我甚至能很清晰的观察到,他的眼睛非常的正常,漆黑如墨,没有一点儿寒风吹过后特有的干涩感。
这人手里拿着珠串,不疾不徐的在雪地里行走,脸上的神情淡漠,身上也没有看见有任何装备包,实在是古怪至极。
就在我拿着望远镜,将倍数调到最大,近距离的观察着那个年轻人时,镜头中的人,突然抬起了眼睛,直直冲着我的镜头望过来。
一瞬间,那对漆黑的眼睛中,爆发出了一种非常激烈的情绪,我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但那种感觉,就仿佛被什么凶狠的不是动物给盯住了一样,但偏偏,那个年轻人的脸上,去没有一点儿凶狠之色,唯独眼睛,那实在不像是个年轻人的眼睛。
他朝着我们直直的走了过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么古怪的人。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即便不用望远镜,我们也刻印看到彼此了,甚至我不错的听力,还可以听到他身上的藏袍在风中刷刷作响的声音。
便在此次,马胖子突然用手捅了一下我的腰,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年轻人,嘴里却迅速的说道:“是那个人。”这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很干哑,仿佛十分紧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哪个人?”
马胖子道:“那个冰屋的主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十分紧张,声音也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对面的人听到一样:“他身上的藏刀,还有手上的珠串,就是我们在冰屋里看到的东西。妈的,他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怎么反而跑我们前面去了?”
昨晚谭刃就说过,杨名不用放在心上,但那冰屋的主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没想到谭刃的话成真的,这冰屋的主人,居然出现在了北边。
难道那冰川带,有什么捷径走不成?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从我们的前方冒出来。
而这时,那个年轻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凑近时我才发现,别看这人看着只有十九二十出头,但个子还挺挺高,把我和马胖子都给比下去了。
走近时,他目光平静的打量了我们五人一眼,最后开口道;“我的东西,是你们拿走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大不小,不像年轻人的语调,倒有些像那种得道高僧说话,不疾不徐,非常的平静。这种平静的声音,反而带给人一种更加紧张的感觉。
我以为他说的是那朵冰中火莲,立刻便道:“不是我们,那朵火莲,是那个长胡子的男人弄的,我们没拿。”
那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我知道。不是火莲,是我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里的东西?
我和谭刃及周玄业三人,都看向了马胖子和estelle,这两人不是说只拿了过期的压缩食物吗?难不成还偷拿了别人什么其它的宝贝?
这人追到此处,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一包过期的食物。
马胖子傻眼了,道:“冤枉,我就拿了包吃的,冰屋里的东西,我真没动啊。”这年轻人态度非常淡漠,但其实也没有真的对我们做什么,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人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让马胖子此刻焦急解释的神情显得很怂。
就在马胖子说完时,年轻人抿了抿唇,道:“吃的,给我。”
我噎了一下,心说不会吧?这人大老远追来,不会真的是为了拿一包过期食物吧?我和谭刃一个对视,皆是不解,谭刃没吭声,二话不说,进了帐篷,将拿包被我们随手扔在一边的过期食物拿了出来,随即递给了那个年轻人。
食物过期是不能吃的,但如果保存的好,或者肠胃不错,只要过期不是太久,其实吃了也不会有问题。
那年轻人接过东西后,也没吭声,走到了温泉便是,将珠串挂在脖子上,随即洗了洗手,打开了食物包装,拿出了一块黑乎乎的,已经有些潮的压缩饼干,慢慢的吃了起来。
过期的东西也吃?还吃的这么自然?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这人还挺可怜的,虽说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懂事以后就没吃过过期食品了。
压住想说话的念头,我给谭刃和周玄业递了个眼色,示意现在怎么办,周玄业顿了顿,说:“不要招惹他,我们收拾东西先走。”紧接着,我们就开始迅速的收拾帐篷。期间我忍不住好奇心,时不时的去观察一下那个年轻人。
这么做的当然不止我一个,estelle和马胖子也差不多,跟我一样,贼眉鼠眼的去偷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不偷窥才怪。
那人只拿出了一块饼干,剩下的包装袋,被他用一根绳子,小心翼翼的扎的紧紧的,看样子是为了将剩下的保存下来。
难不成这人还要继续吃这些过期的东西?
他手上只拿了一块压缩饼干,吃的很慢。那玩意儿原本是比较干燥的食品,但他的由于回潮,所以吃的时候。漏了很多碎屑在手上。吃完时,他将那些碎屑也捻起来,放进了嘴里,这才从温泉湖中。捧了一口水喝了。
马胖子用肩膀顶了我一下,说:“哎,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子,好像过的挺惨的。”我没理马胖子,心说这事儿还用你来讲?我一个人,省着点吃,一顿也得吃三块才勉强,他一年轻人,块头比我还大,就吃那么一块,还是过期的,渣都不放过,能不惨吗?
人对于那些混的比自己惨的人,天生就没有警戒心,所以观察到这一点后,我和马胖子两人,都觉得没那么大压力了。estelle更是直接,道:“他好可怜的样子,过期的东西,好恶心。”
我想了想,从装备包里拿了一块压缩饼干,拿过去悄悄塞给那小子了,当然,不能让谭刃看到,否则那龟毛会宰了我的。
那人接过饼干,也不客气,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就继续吃了,显得有些狼吞虎咽,仿佛怕我收回去一样。
我看着他的吃相都觉得嗓子疼,因为这东西味道非常差,一个只有半个乒乓球大小,由于是压缩的,所以很管饱,同时也很硬,吃的时候得就着水慢慢吃,否则就跟吞沙子或小石头一样难受,而且吃下去会发胀,一般我这种人,吃个五块也就够了。
这人吃完后,终于说了句话:“很好吃,谢谢。”
当然,这是桃子味的……不对,重点好像搞错了。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压缩饼干很好吃!我发誓,这人绝对没有吃过真正好吃的东西。
第337章 磁场干扰
就在我愣神的当口,装备已经收拾好了,马胖子急道:“你们去找那圣湖宝藏了,我们怎么办啊。我说小兄弟、小苏、苏苏、苏哥,你看,刚才你都给他吃的,你给我俩也给点呗。”
我特别为难,我给那人,不过给了一块,大不了我自己吃东西的时候省一顿挨挨饿也就过去了。可马胖子是两个人,得准备三天的口粮,我上哪儿弄去?
但总不能也真放着这二人不管,思来想去之际,马胖子道:“你们真不肯放弃?要不这样行不行,让我俩跟着你们一起走,干脆一起去找那什么圣湖宝藏。”
我道:“你扯淡,我们装备有限,自己都不够,再带上你们,那不找死吗?”
马胖子道:“我们两个回去,那才是找死,回去的路上连水源都没有。但往前走不一样啊,前面地势落差大,会有很多湖泊,到时候我们可以抓点儿冻水鱼,你们只需要提供下帐篷、燃料一类的东西就行了。这些东西,一个人是用,两个人也是用吗。”
estelle立刻道:“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也想去看看宝藏是什么样。”
他这主意,听着虽然不靠谱,但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儿,花了三十多天时间,提前两个月准备,现在即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又不能半途而废。这不只是我等不等的了的事儿,还有受伤的傅安,必须得尽早把事情解决了才行。
想到此处,我道:“我没问题,不过你得去说服他们。”我示意了一下谭刃两人。马胖子打了个哈哈,知道谭刃不好说话,便道:“不用不用,你都答应了,你答应就成了。”
我顿时有种自己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便在我们收拾好东西,打算启程时,那年轻人也从温泉湖边站了起来,道:“你们要去寻找圣湖宝藏?”他的声音很轻,在风雪中显得很缥缈,仿佛是从及远的地方传来。此刻,那串朱红色的珠串被他握着手中,不疾不徐,一粒粒缓慢的拨弄着,如同参禅的老僧一般。
这样的气质,和一个年轻人结合在一起,不免让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谭刃听他这么说,显得更警惕,道:“你知道圣湖宝藏?”
那年轻人淡淡的看了谭刃一眼,没有说话,只冲我微微颔首示意,大约是道谢的意思,紧接着便转身走了。我们以为他专程来要食物,要到了之后,应该会回那冰屋里去,没想到他这一转身,却是朝着来路而去,也就是我们将要行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