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谢伟红远去的身影,谢伟红笑骂道。
见着谢伟红行出门去,首长便紧赶着行到门边,小心将门关了,又小跑着折步回来,欢快地打开明黄?色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块鸡血石印鉴。稳稳在办公桌中央放了,随即扭开台灯,取出金丝眼镜和放大镜。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这块石头。
正看到兴头,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没有急事,稍后再打。”
首长的语气不善,的确,他正沉浸在优美的宝石文化中,难以自拔,此刻被这俗事所扰,真可谓大煞风景。
“升了校长。果真气势不一样了,世群叔叔,我就不信您现在比主政明珠时更忙!”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声音。
话至此处,首长的身份已然明了,不错,正是季老的前大秘,国字号老干局前局长,歌洋同志的挚友,明珠前市长丁世群同志。
说来,这位丁世群同志主政明珠之时。薛老三在明珠的辉煌岁月已经结束。
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薛老三折腾走了明珠市长,才有了丁世群的接任。
从这个角度上讲。丁世群该感谢薛老三。
毕竟,明珠市长可谓是天下瞩目所在,党和国家ld人诞生的摇篮,这位丁世群同志若是主政得力,三年五载,便能实现仕途上的大跨越。
可偏生这位丁市长非但对薛老三毫不领情,反倒恨之入骨。
究其根源,无非有二。
一者,早些年。丁世群所处的派系,便和安老爷子一系矛盾重重。原来的历史上安系在和丁世群所在派系的博弈中,黯然收场。可这一世,因为薛老三的搀和,安系非但没有萎靡,反倒如日中天。
而薛老三作为薛系和安系的润滑剂,自然为丁世群所忌。
二者,丁世群极看好江朝天,视其为明日之星,希望所在,偏生这薛老三和江朝天乃是一大对头,且这薛老三处处都要盖过江朝天一线。
心系江朝天,丁世群自然对这位薛衙内万分不满。
三者,便是丁世群最大之痛――败退明珠!
的确,如今他丁世群贵为央校二号,位高权重,亦显赫至极,论及党内地位,也未必在明珠政府一号之下。
可实际上,丁世群是自家事自家知。
他履职明珠不过两年,一届都不曾坐满,便挪了位子,如何能算成功。
且在他履职明珠的任上,不仅在市委常委会上,是绝对少数。
便是市政府内,他丁某人也从原来的绝对强势,到了后来逐渐失控。
尤其是常委副市长胡黎明,简直处处和他丁某人唱对台戏,而此人正是薛系门下走狗,和薛老三勾连极深。
这笔账,他丁某人自然也得记在薛向身上。
败走明珠,可谓丁世群毕生之痛。
因为作为党内高官,他很清楚,要通向仕途的最后巅峰,经济上的建树,几乎成了高层衡量一个干部的最重要依据。
原本,他若是能在明珠待满一届,即便是毫无新政推出,但凭着明珠的先天经济优势和发展惯性,他丁某人也能坐享其成,收获满满的果实。
为将来的大跨越,打下坚实的基础。
惜乎,明珠小人环视,他丁某人有志难舒,最后落得个饮恨的局面。
退守央校,看着是显赫依旧,可丁世群清楚,这可能是季老的最后情分了。
后边的路该何去何从,只能由他自己行走了。
丁世群不认为失去了季老的庇护,他能在这波诡云谲的官场,定住脚跟。
如此一来,他就尤为需要歌洋同志的力量了。
然,这回薛老三到得央校,对他丁某人而言,便是极好的机会。
若能成功遏制此辈,或打断此辈前进之路,除了稍泄心头之恨外,那位朝天同志势必万分满意。
想曹操,曹操到,丁世群方对薛老三动了杀机,江朝天的电话便打来了。
“朝天啊,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让我猜猜,莫不是又关心起你那老对头了吧,哈哈……”
丁世群很高兴江朝天能在这个时候来这个电话。
虽然收拾薛向,符合他丁某人自己的意思,但顺手送江家个人情,他自然万分愿意。
丁世群不是外人,在他面前,江朝天用不着藏着掖着,“丁叔,薛向最近在党校的情况,我这边清楚,您不觉得这小子低调得奇怪么,值此之时,您不该做些什么?”
丁世群压低声道,“就知道你小子打电话是为这个,实话告诉你,就是你小子不打这个电话,你丁叔我也不会垂拱而治,难得薛家小子进入咱们的主场,不让他留下点什么,也对不住我这几个月的冷板凳。”
“丁叔,你别怪我多嘴,薛向非比他人,深通韬略,腹有良谋,前事种种,皆是明证,对付此人,阴谋诡计浑然无用,反倒自伤,我今天给您电话,正是为您提个醒,不说别的,想想邱跃进是怎么死的!”
江朝天温声软语,听在丁世群耳中,却不啻惊雷。
说来,邱跃进是惨死,江朝天是晚辈,以晚辈的身份跟长辈拿个死人的例子相警,既不吉利,又不尊重,显得不合时宜至极。
偏生丁世群极服江朝天,这种服气便似安在海之于薛老三。
江朝天的话,停在丁世群耳中只有震撼,而无怨怼。
仔细想想江朝天的话,丁世群深以为然。
薛家的这个衙内实在非比寻常,不谈其过往种种,单说今次老薛家和老邱家在博弈中全面胜出,可以说几乎是靠这位薛衙内一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