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的心习惯性地刺痛了一下,她不愿搭理他,绕过他便走。
谁知他追上来,居然道:“那咱们复合,怎么样?”
萧筱只觉荒谬,“不怎么样。”
“笑笑,我还喜欢你,真的,我一直都没忘记你!”
他越说这些,就越是在戳萧筱的痛处,她深吸了一口气,“冉辉,多谢你的厚爱,但我现在完全不想谈感情的事,真的,一丁点都不想。”
“我愿意等你。”
“我不愿意让你等。”
萧筱加快步伐,企图摆脱他,但冉辉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一直跟着,她打了水出来,他抢着给她提水壶。她不让,他非抢。
萧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人啊?招之既来,呼之既去,喜欢了就疼得跟宝似的,不喜欢了就一脚踹开,多看一眼都嫌烦!是不是啊?我是个人,有脑子的,自己会动的!不是玩具!”
冉辉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喏喏道:“我没把你当玩具。”
“那你这叫什么事?明明自己甩了我,现在又来招惹我?还先问我是不是跟段默言分手了?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咱们都没病,是他妈的段默言有病!”冉辉急了,大喊一声。
萧筱瞪他半晌,懒得理会他,转身便走。
“是段默言逼我离开你的!”冉辉在后头大叫。
萧筱停了一下,顿了一顿又朝前走去。
冉辉大步追了上来,“是真的,笑笑,那时他逼着我离开你,还拿我家里的事来威胁我,说是我不同意,就让我妈坐牢!”他怕她不信,快速地说道。
冉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萧筱就信了,甚至有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段默言这个人,可能比她想像中还要坏。可是除了无力感,她竟没了一丝感觉。
但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已经跟他分了手,也跟他分了手。
“笑笑,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喜欢你,但我能不管我妈吗?”
“你没做错,大家都会这么做的。”
冉辉眼中一喜。
“但是你该实话告诉我。”萧筱注视着他,“有人肖想你的女朋友,你就这样拱手让人?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从头至尾,她的想法就没人尊重过。
冉辉脸色丕变,停顿一下才道:“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原谅你,因为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比起对段默言的感觉,对他的喜欢简直不值一提,“我还给你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所以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以后就各走各的道儿吧,还是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
说完,萧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冉辉望着萧筱离去的背影,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来。
到底是谁错了?
***
萧筱通过老师介绍,一家私人的中介公司挂了个翻译传译的名,她利用空余时间为来华商务或旅游的国外友人提供翻译工作。多数是一些简单的商务翻译,因为凭她的资历,还不能进入大型的金融会议等进行传译。
虽然活轻,但收入还是可以的,有一技傍身,总比在肯德基打临工赚钱。
这天她接到一单任务,有个名叫科尔.沃德的加拿大画家要跟国内的艺术家进行一场学术交流,地点定在梅园酒店,时间是下午四点,要求正装打扮。
萧筱换上了自己惟一一套女式西装,将头发挽成团子,踩着小高跟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地方。
她向前台说明来意后,侍者将她引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前,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头平静的男声用英语道。
侍者为萧筱开了门,萧筱道了声谢,轻呼一口气,挂上笑容走了进去。
然而笑容在看见站立在面前的男人时,僵在了唇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撒花投雷~~鞠躬~~
☆、第64章 chapter 62
“加拿大画家?您?”萧筱立在门边,轻轻地用中文说道。
套房里的严恪注视着她古怪笑笑,“小酒窝,怎么好一阵子不跟段默言去唱两只老虎?”
萧筱已经痛麻木了,“您这中文水平跟国内艺术家对话绝对是没问题的,我想我是派不上用场了,告辞。”
“既然来了,就进里边坐坐。”
看来他是故意找她见面的,萧筱警惕地看着他,“我跟段默言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所以我跟他的朋友没什么好说的。”
“呵,这会儿终于知道警醒了?跟着段默言的时候怎么就傻头傻脑?”严恪勾唇略带嘲讽。
萧筱抿了抿唇,“再见。”
“你跟他怎么分的手?”严恪突如其来地问道。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
严恪挑了挑眉,缓缓地走向她,带了些危险一字一句地道:“我问你是怎么跟他分、的、手。”
“你不会去问他吗!”他这是想二次羞辱还想怎么着?萧筱转身便走。
严恪一个箭步上前,大手压在大门上,强大的力道令她无法开门。
“请放开,我要出去。”萧筱**地道。
“放心,我对你这种小豆芽没兴趣,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让你离开,你今天的劳务费,我还双倍给你。”
萧筱后退一步,“严恪,你又有什么癖好?段默言玩弄过的女孩,你再看看她有多狼狈?羞辱一番能满足你的乐趣?”
“原来东窗事发了?”严恪恍然,“这就是你们分手的理由?”
“对我来说是的,对他来说恐怕是这个玩具太不听话了。”
严恪古里古怪地笑了两声,大掌拍上她的肩膀,“干的好!”
萧筱往右挪开一步。
“小酒窝,你太厉害了,你勾引段默言取消了跟夏蓉的联姻,正而八经跟你交往,然后又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分手……”他摸摸下巴,啧啧称奇,“真是能耐啊。”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让开,我要回去了。”
“你想不想知道段默言现在怎么样?”
“我不想。”
“他现在日子滋润得很,夜夜笙歌,这不今天凌晨兴致来了,叫了一大帮人出去封路飙车,新闻都出来了。”
萧筱不说话。
“对了,听说他又看上一姑娘……”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恪勾了勾唇,缓缓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特恨段默言,特不想让他好过?”他的话语里带了点暗示与诱惑。
萧筱怒目而视,“我不像你们那么变态,分手就分手了,是我遇人不淑,我认了!”
严恪摇摇头,“还是这么傻,没长进。”
“我不知道你跟段默言有什么过节,但我不想参与其中。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苦,恨着恨着,世界就变小了,小得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不想做那么可悲的人。”
“恨着恨着,世界就变小了?”严恪慢慢地琢磨一遍,棕色的眼瞳中似有变化。
“是的,这是经验之谈,你们好自为之吧。”萧筱趁他出神,迅速打开房门走了。
严恪也没拦她,在门边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小子怎么样了?”
“刚醒,折腾得要出院呢。”
“医生让?”
“能让吗?肋骨断三根,可是咱都架不住啊!”
“死不了就随他去,别让他爹娘知道就成。”
挂了电话,严恪走出门外,看看空无一人的过道,喃喃道:“小酒窝,你是真能耐啊。”
你居然让段默言失控了。
又隔几日,萧筱早上跟着澳洲的迈卡先生与客户谈完生意,下午又领着他加上他一双儿女参观景点。迈卡先生的妻子是中国人,自己也有四分之一的韩国血统,生出来的孩子跟华人的相貌并无二致,只是眼瞳的颜色稍淡一点。虽然长相与国人无异,但他们都不会说汉语。儿子名叫伊凡,女儿名叫塔莎,儿子比萧筱大一岁,女儿比萧筱小一岁,三人年岁相近,这两天萧筱一直跟他们混在一起,虽然国籍不同,但也十分谈得来。塔莎甚至帮萧筱注册了一个脸书账号,让她出了国之后就在网络上找她。
这天只在市里转了一圈,迈卡先生便说有妻子的亲戚为他们设宴,要去换装准备,并且他邀请萧筱一起同行,说是晚宴还邀请了别的客人,他怕语言沟通不良。
萧筱犹豫了一会,打电话向公司征求了一下意见,对方说陪同晚宴也是翻译经常的任务之一,车费可以报销。
萧筱便点头了,与他们一起回了酒店,塔莎借了一条单肩的小黑裙给她,她将头发挽成大花苞,配上柔美的妆容,看上去十分典雅温婉。
塔莎非常喜欢她的发型,非得让她也给她挽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两人走在一起,乍一看跟双胞胎似的。
宴会主人非常有心,派了车在酒店底下等候,四人准备完毕,一齐乘着来接的高级轿车出发。
车子一路开向了高级住宅豪华别墅四处可见的向阳区,当路过观榈泉时,萧筱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最终轿车驶进了别墅区里的一栋别墅,迈卡先生挽着塔莎,伊凡挽着萧筱,双双走上了台阶。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三十出头,其貌不扬的男主人,但萧筱隐约记得在什么高峰论坛上看见过这张脸,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与迈卡先生一家招呼拥抱,萧筱暂且无事,环视了金壁辉煌的大厅一圈,忽而看见一个大背头男人长臂着搭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肩上,两人有说有笑地自一偏厅出来。
萧筱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又是严恪。世界真这么小,还是……
严恪好像没看见她,与那少妇走上前,也与迈卡先生一家亲密拥抱。
萧筱听得他们热闹的只字片语,才知道原来迈卡先生的妻子居然是严恪母亲的表妹,那少妇是严恪的亲姐,严母还在国外游玩未归,轮她代替母亲设宴款待。
严恪表现得人模狗样,看着萧筱好像就见过一面似的,“这一位就是翻译小姐吧,迈克,我推荐你的翻译还行吧?”他直呼迈卡先生的名字。
迈卡先生竖起了大拇指,“艾米丽很好,非常好!”
萧筱勉强勾了勾唇,“迈卡先生,我想大家都能良好沟通,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家庭聚会了。”
迈卡先生还没说话,严恪先开口了,“来都来了,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我姐这儿还少你小翻译一顿吃的?走走走,塔莎,伊凡,带你们去见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