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的一瞬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却觉得手心有点凉,就好像手里忽然多出了一块冰淇淋。
西装大叔举着手电筒,朝着盒子里照射而来。看清楚景象的瞬间,众人全都蒙了。
盒子里的正中间,有一棵草。没错,仅仅是一棵草,独苗的感觉,就矗立在正中间。其次在这一棵草的旁边,还有一只乳白色的虫子正在缓缓蠕动,从外形上看起来像是蚕。
“这一草虫怎么用?”我问二爷。
二爷说:你就直接问他。该怎么出去。
毕竟一草虫的盒子是我打开的,所以我来问才可能有效,我此刻天真的对着盒子,问:小虫子呀小虫子,你告诉我,我们从哪里走,才能出去呢?
话音刚落,那只乳白色的小虫子,开始蠕动着自己的身躯,缓缓的朝着锦盒正中间的那棵草上爬去,它爬的速度很慢,即便如此,我们也得耐心的等。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那只虫子慢慢的攀爬到了小草的顶端,由于这棵草的顶部非常纤细,根本承受不住这条乳白色小虫子的重量,此刻偏向了一侧,而小虫子就趴在草叶的顶端。一动不动。
我一愣,看向了二爷,二爷看了一眼锦盒中的一草虫,然后指着那棵青草压弯的方向说:朝着这里一直走,一定能出去。
话毕,二爷大步流星的朝着山壁上走去,我小心翼翼的端着一草虫,跟随在众人的身后,到了山壁附近的时候,二爷大着胆子伸手去触摸山壁,结果传来的感觉并非实质。二爷的手直接没入了石壁之中,就好像那石壁就是一滩淤泥。
“障眼法就设在这了,其实就是雕虫小技,我们走。”二爷一挥手,率先钻进了石壁之内。
我也钻进石壁之中,下一刻,场景一变,我发现我们五个人全部站在了山洞口,而此刻的天空,正是下午两点多钟,也就是说,我们离开了箴羊王祭坛的那一块黑夜区域。
合上了一草虫,我递给二爷,说:二爷,这一草虫还是你留着吧。
二爷摇头说:用过一次就不行了,一草虫小可以指路,大可以指命。但它只能指出一个方向,剩下的道路必须你自己去走,所以,在指路方面是非常好用的。系狂役号。
“那咱们走吧,这神秘力量不要也罢。”我将锦盒收好,准备回去把盒子还给乌力罕。
顺着峡谷往上爬的时候,我这才想起:草,我带来的那只小羊羔呢?
“都先别走,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带来的那只小羊?”我赶紧挥手拦住众人。
大家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记不清那只小羊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走失的了。
我拍着大脑,仔细的翻找记忆深处,最后猛然醒悟,我是在第一次和二爷他们四个人分散的时候,独自一人跑到了箴羊王祭坛之前,那个时候,我的小羊就不见了。
而在我与他们四个人分别之前,小羊还是在我身边的。
要是按照这么说的话,小羊现在还被困在乌鸦洞里边吗?
西装大叔说:不用回去找了,一只羊而已,回去给乌力罕大叔赔点钱就是了。
我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小羊是无辜的,我们把它带来,现在生死未卜,要是就这么离开,恐怕不太好吧。
二爷想了想,点了一支烟说道:阿布,别想太多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们还有命走出来,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我也可怜那只羊,但事情孰重孰轻,你应该能考虑清楚。
说罢,二爷和西装大叔继续赶路,葛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阿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的任何想法。
我点了点头。
等到苏桢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她冷静的说了一句:阿布,你一定要学会狠,你不能太仁慈。仁慈的人,干不了大事。
我有些走神,等苏桢离去之后,我才醒悟过来,连忙问:真的吗?
苏桢半侧身子,甩了一下马尾,扭过头来对我说:心不狠,站不稳。仁慈的人干不了大事。这是老祖的原话。
我想起以前在古文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太仁慈的人真的不适合做大事。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只能在心里希望那只小羊能够平安的生活在这峡谷里吧。
回到乌力罕所在的蒙古包之时,乌力罕在家,而他的儿子赤那还正在参加那达慕大会,乌力罕看到我们的归来,很是惊讶,立马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爷嗯了一声,说:峡谷里的神秘力量确实发生了变化。
西装大叔说:这一次算是来大叔这玩了两天,大叔的厚待真是让我们感激不尽。
乌力罕笑了笑,赶紧也说了两句客套话,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子,峡谷里有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干瘦老头,你见过吗?
正在微笑的乌力罕,听到我说的话,忽然就止住了笑容,变的很是凝重的说:他是不是杵着一个拐杖?胡子发灰?
“对!就是他!”
乌力罕说:你们也遇上他了?这个人很怪,在我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在峡谷中见过此人,也就是前两年我才偶然在峡谷里见到他,严格来讲,不是我见到他,是他故意寻找的我。
“此话怎样?”乌力罕的话语吸引了我们所有人,西装大叔抢先问道。
“那一年,我去峡谷里采摘一些药草,正采摘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就是那个干瘦老头,他跟我说,可以让我拥有很多马匹,很多牛羊,而且让我拥有很多金银,吃穿不愁,但是我得跟他去一处地方。”
葛钰问:老爷子,你去了吗?
乌力罕点头说:刚开始没去,后来这个干瘦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金锭递给了我,我当时就愣住了,塞进嘴里一咬,是真的,货真价实的金锭。哎,那一年,赤那就快要结婚了,我想给他们弄点嫁妆,但养牛羊马这么多年其实也没赚多少钱,买不起金戒指,金项链,当时看到干瘦老头给我的金锭,我心动了,就跟他走了。
“谁知,他带着我是去的一处祭坛,那祭坛,分明就是必勒格大巫师的埋骨之地,他让我坐在祭坛的正中间,然后默念必勒格大巫师的名字,让我很虔诚的念,但是必勒格大巫师是草原上人人尊敬的神明,我可不敢坐上去。不管他怎么说,我就是不坐,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乌力罕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就赶紧问:老爷子,必勒格大巫师在草原居民心中的地位是不是特别崇高?谁都不敢亵渎?
“对!”
“你当时没有坐在祭坛上,那这么说,如果换成另外一个草原上的人,让他往祭坛上坐,他肯定也不敢坐了?”我又问。
乌力罕振声说:绝对没人敢做,草原人向来敬重必勒格大巫师,谁都不敢冒犯他的。
我一拍桌子,对众人说道:看来那个干瘦老头说的话,纯属放屁,什么家族守护人,首先老爷子十几年前根本没见过他,是这两年才看到的。其次,草原上土生土长的人,是不敢坐在祭坛上的,但祭坛上流出鲜血之后,这孙子比我跑的还快,他肯定不是草原人!
“那他所说的箴羊王,也是假的了!”西装大叔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被乌力罕打断了语句,只见他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我惊恐的说:你…你竟然真的开启了献祭?
第272章 预言的画卷
大家都被乌力罕的反应给弄懵了,我点点头,说:阿,开启了。
没等乌力罕从惊恐中平静过来,我说:还开启了两次。只要我一旦坐在祭坛的正中间,那个羊头雕像的嘴里就开始流血,不过那个干瘦老头第二次骗我。说力量发生了变化,他自己却赶紧坐上去,现在懂了,他就是在骗我,想自己吞掉那股力量。
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乌力罕已经彻底震惊的说不出话了。他嘴角喃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真的有人能开启献祭,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乌力罕嘴里一直嘀咕,嘀咕到了最后,对我们说:各位,失陪一下,我要去看个东西,你们先坐,我马上回来。
说完,乌力罕直接起身,朝着屏障的后边走去,应该是回到他睡觉的房间里翻找一些东西,只听得里边各种声响都不断传来。
我们五个人。面面相觑,各自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一会,乌力罕拿着一张卷轴走了出来。
这卷轴。也是羊皮卷轴,乌力罕将卷轴放在了桌子上,对我们讲:刘先生和布两个人留下来,其余你们三个,麻烦你们先回帐篷,我有些事情要跟他们商议,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西装大叔,葛钰,苏桢并没有多想,此刻同时点头,西装大叔说:如果是机密。我站在外边守门。
他们三人走出帐篷之后,乌力罕才小心翼翼的摊开卷轴,对我们说:其实,神秘峡谷的守护家族,是真正存在的。
乌力罕这么一说,我和二爷又是一愣,难不成那个麻衣老者,真的是守护峡谷之人?可他明明不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见我们脸上疑惑,乌力罕摊开卷轴,对我们说道:其实必勒格大巫师的家族守护人,是我。
嘶!
我和二爷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你怎么把这个告诉我们?
因为乌力罕在三十年前都没将这个秘密告诉二爷,没想到在这一刻对我们说了出来。
乌力罕神情凝重的说:我们的家族,千百年来饱受异域争议,说我们的必勒格大巫师,其实不是草原人,而是中原人,我们一直不信,也一直坚守在这里。
我说:那肯定不是了,必勒格大巫师在草原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乌力罕摇头,指着卷轴说:上边曾经预言,必勒格大巫师所设下的祭坛,将来肯定有人能开启血祭,曾经我族先辈受高人指点,将来开启血祭之人若是草原人,必勒格大巫师就是草原人,但若是中原人…系狂余划。
说到了这里,我终于知道乌力罕为什么惊讶了。他惊讶的不是我怎么就开启了祭坛献祭,他只是惊讶于我的身份!
“这个,应该是别人瞎编乱造的吧,我肯定是个汉人,是个中原人,这一点错不了的。”
乌力罕说: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难不成必勒格大巫师真的是汉人吗?如若不然,我们家族先辈,谁也不曾开启过祭坛血祭啊。
这个问题,纠结下去没有意义,我朝着桌子上的羊皮卷轴仔细看了一眼,上边的图案竟然与麻衣老者给我的图中图,是一模一样的!
狼头,羊角,双兽合一的头颅,以及数不尽的蒙古语,我问乌力罕:老爷子,你方便告诉我,这些蒙语的意思吗?
乌力罕摇头说:这里边没什么意思,就是必勒格大巫师临死前的预言,将来会有一个年轻人打开血祭,获得他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预言吗?”我问。我心里想的是:如果没有别的预言了,那我就不去打开血祭,不要那些力量了,再继续往后等吧,反正迟早还会有年轻人打开祭坛血祭的,那种诡异力量,我是不敢乱要。
乌力罕说:必勒格大巫师的预言里还提到了一点,谁能继承他的力量,谁就可以呼唤狼王。传说之中的狼王,毛发如雪,奔行似电,可号令草原万狼。
二爷我俩对视了一眼,当初来找乌力罕的时候,所遇到的那只狼王,不就是雪白色的毛发吗?
难不成命中注定,还就必须得让我打开祭坛血祭?
“布,我求你一件事。”乌力罕将卷轴合了起来,认真的对我说。
“老爷子,别说求不求的,你尽管说,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
乌力罕叹了口气,将卷轴递给我说:这卷轴你留着吧,那个干瘦老头曾经从我手里骗取过这个信息,所以他也是知道这张图的,如果有机会,你就杀掉他。先辈中曾有人说,此卷轴更是一幅图,只不过是一整张图的一小部分。
没等我说话,他就将卷轴用力的塞到了我的胸怀里,又跟我说:布,你去吧,那神秘力量既然命中注定属于你,它就一定不会害你,你把它收走吧,不要再让峡谷里拥有这种力量了,善人可以利用强大的力量做好事,你取走峡谷神秘力量,我放心。我们守护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我不想让我的后世子孙也天天窝在这里,过着艰苦的生活,我想让他们离开这里,去往大城市,去看看灯红酒绿,去看看小汽车,坐坐能在天上飞的那种东西。
乌力罕得知我开启过血祭之后,将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最后二爷意味深长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了一句:收走吧。
二爷既是说让我收走卷轴,也是说让我收走神秘力量。
二爷从来不会坑害我,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乌力罕说:我累了,想休息了。
我和二爷起身告退,来到帐篷外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西装大叔看我们出来了,就凑过来问:怎么样了?
“今晚就重新回到山谷里,取走神秘力量,然后快速回到市区,寻找火云殇,干掉他!”我振声说道。
虽然西装大叔不知道我们聊了点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次,我和二爷私底下商量,我俩去就可以了,不带外人,以免他们一起受危险,但西装大叔看出了我们的异动,在我们悄悄离开帐篷的时候追了上来。
最后,我们三人踩踏着夜色,朝着峡谷里再次进发,离开的时候,我是跟葛钰苏桢她俩写过小纸条的,让她们务必不要来寻找我们,以免走散。
进入峡谷之后,我们三人直奔乌鸦洞,从乌鸦洞中横穿而过,径直去找祭坛。
进入乌鸦洞之前,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通过了乌鸦洞之后,山洞另外一边的天色,竟然是早上八点多钟,整个丛林里晨曦暮暮,鸟语花香,犹如人间仙境。
西装大叔感叹道:简直鬼斧神工之物啊,这一个乌鸦洞,隔开了天地阴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啊。
我也深有同感,等我们三人赶到了祭坛的时候,那个麻衣老者盘腿坐在原地,已经在看着我们了。
“呵呵,我知道你们还会回来的,这种霸绝无双的力量,谁能轻易放弃呢?”他哂笑着对我们说道。
我说:行,力量对半分呗,你看怎么样?
他此刻从祭坛变上站起身,朝着我们走过来,同时说道:现在愿意对半分了?晚了!都给我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