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斗法?她还不够格。一听朝阳公在圣上跟前出阴招,我母亲立及就进了宫去,求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也赐了你一把戒尺。有皇后娘娘的戒尺在手,看她们敢不听你的话。”
徐璐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他的感激。
“母亲可是特别看好你这个儿媳妇的,我姐姐以前在叶家,可没少受那群姨娘的气,甚至有几回还差点被暗算,所以母亲格外痛恨这些上头赐来的侍妾之类的。一听朝阳公主的作动,就立即行动了。”
“还有,原本今年就准备回京一趟的,方阁老已私下与我通过气,你男人我在福建屡建奇功,圣上准备再给我加担子。原本我也同意半年后进京述职,看来还得放一放了。”
还有这等事?凌峰的督抚身份,已是二品大员了,再加担子,不就是还要再进一步么?那至少就是从一品了,从一品会是什么官儿呢?
徐璐正在心里努力想着,凌峰又道:“不过也亏得皇后娘娘肯替我撑腰,不但赏了戒尺下来,还特地赏了两本《嫡庶规矩》的书,说帮着你服侍两位贵人。这样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虽然恨这人说一句漏半句的,但徐璐这会子也没心思去计较了,因为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
凌峰说:“你哭什么呀?有哭的时间,还不如替我想个法子,要怎样才能把那些商人的钱弄到手才是。”
这男人……
徐璐哭不下去了,胡乱拭了泪水,说:“爷也太抬举人家了,我一介妇道人家,你们一群大男人都想不出好法子,我能想什么好办法来?”
“其实我们也想好了一个对策,只是还需要夫人来施行。”
“我?”
“今年天气不错,这才三月,天气就开始回暖。夫人瞧天气好,一时起了兴致,就乘船去海上观光。准备去琉球岛上看岛上的人如何制作琉璃。耐何遇上海盗,死伤甚大,督抚夫人惊吓而归,一病不起。其他官眷肯定会赶来看望夫人,到时候夫人可得把这海盗们的凶狠给好好诉说一下才好的。”
徐璐沉默了阵子,问:“去琉球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途中遇海盗,是真海盗,还是假海盗?”
“夫人认为呢?”凌峰促狭地挤了挤眼。
徐璐明白了,与凌峰做了半年多的夫妻,他肚子里的蛔虫没有十根,也知道了五根了,当下就点头应允,“这事儿可得从长计议,千万别露了马脚才好。”然后夫妇二人又窝在床上,商议着要带多少护卫,带多少武器过去,回来的时候,要怎样表现才能突出从海盗手中逃脱后的劫后余生的喜悦,而徐璐则要如何才能淋漓地表现也受惊过度以及对已牺牲的士兵们的愧疚表情来。偶尔说到点子处,还大笑出声。最后又商议到回府后的各种表现,各种坑人整人的把戏,说到激动处,夫妇二人同时发出阴阴的奸笑声,使得屋外头的豆绿鸡皮疙瘩起了整身。
督抚夫人要出海,可不是说动身就能动身的。从各个同舶衙里精了六十名水手,再从凌峰的护卫队里精挑了身强体健的护卫八十名,为了安全起见,又从各水师里挑选了两百名水军护卫。而徐璐近身服侍的丫头们也被拉出去进行船上测试,是否晕船。
如此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皇上的封诰圣旨以及两名赐下的美人儿已抵达泉州。
为表示尊重,凌峰亲自领人,去泉州两百里远的驿站迎接,而徐璐则让人开门扫尘,沐浴焚香,中门外,铺上的大红地毯一直沿伸至里头的正厅。
快中午的时候,钦差才抵达凌府,徐璐领着人在中门外迎接,一名年约三旬大太监,笑得和和气气,对徐璐也客气,一名年约四旬的儒雅官员,却有着些微的傲气,甚至还无礼地打量了徐璐好几眼。
今日的徐璐穿得很是隆重,大红真丝广袖褙子,头戴尺高的赤金六尾展翅大挂珠叉,面容端庄秀雅。恭敬迎了两位钦差入正厅,杨德宁这才打开用玉轴做的明黄圣旨,宣读内容,圣旨内容还不算短,累篇数百个字,却也通俗能够听懂,直至最后徐璐才听白了皇帝还不算亏她,先是给了凌峰元配嫡妻杨氏华国夫人的缢诰,给了徐璐这个继妻一品诰命夫人衔,赐文书,玉牌,诰命服饰。以及宫中所赏的一对玲珑玉杯,六匣子内务府赦造的诰命头饰,布料,一整套御赐碗具。
徐璐高举双手接过圣旨,这才起身,接过圣旨,杨德定这才笑眯眯地说了声:“恭敬凌大人,贺喜凌夫人。”一品诰命,才能名正言顺地称为夫人。以前徐璐在外头,虽然也顶着凌夫人头衔,但只要进了京城,就绝对不能这样称呼的,至多就是世子夫人的称谓。
礼部侍郎王易,也说了声恭喜。
这时候,杨德宁又打开另一道圣旨,“世子爷,凌夫人,这儿还有一道圣旨。请二位接旨。”
与凌峰互望一眼,大概是赐妾的圣旨了,二人俱是很无耐窝火。
“圣上说了,世子爷和夫人免跪。两位站着接旨便好。”
看来这皇帝大概也知道,人家夫妻恩爱,还强行塞妾是不大地道。但徐璐哪里真敢不跪,夫妇二人仍然跪了下来听旨。
这道赐妾的内容很短,“……兹徐氏贤惠温良,恭谨谦让,侍候夫婿有功,乃贤惠典犯矣。凌爱卿肩挑福建全省军政,肩负重任,任道而远。得徐氏贤妻,定当好生珍惜,不可懈慢。朕特赐美人两名,洪氏,戚氏与汝夫妇,侍奉跟前,替徐氏分忧除劳。若此二人仗朕所赐不服管教,尽管责罚。故谕。”
徐氏一听,心头略为舒坦了,显然皇帝还是颇为照顾自己的,虽说正式下了圣旨,却也明文规定,这二人是专门服侍她和凌峰,而不是只服侍凌峰一人。这两者差别可就大着呢。再则,还授了她一个尽管责罚的权利,也是廖胜于无了。
二人谢恩起身,凌峰示意徐璐接旨,并笑着说:“内宅的事儿我可从来不管的,圣上赐下的美人,日后就交由你了。”
显然,凌峰是特意当着钦差的面,给自己的脸面呢,徐璐也不推辞,笑着接过,并笑着说:“圣上赐下的两位贵人,定是千里挑一的。有她们帮着服侍爷,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她可没那个胆子与圣上叫板,但凌峰却笑道:“圣上那是特地体恤你的,你确实该谢圣上宏恩。要知道,放眼所有文武百官,特地赐妾服侍主母的,可就你一个。”
徐璐暗自瞪他,这家伙,现在还玩起文字游戏来了,但他对自己的维护,也让她窝心不已,于是笑着说:“圣上宏恩,徐氏不敢相忘。爷体贴妾身,更是妾身的福气。”
杨德定仍是笑眯眯的模样,王易则大为惊讶,忍不住多看了徐璐一眼。
“世子爷,凌夫人,先别忙着高兴,咱家这儿还有皇后娘娘的赏赐呢。”
凌峰吃了一惊,然后又笑了起来,“娘娘赏的东西,定然是宝贝了。”
果然,确实如凌峰所言,皇后也有赏赐,不过却是一把三尺长的戒尺,这戒尺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竹条所制,三尺宽,通身呈藏青颜色,只在上头刻了“银作局宣德一年造,某月某日”之类的小字。表示这是内务府造,宫中御用之物。如今由皇后娘娘赏了来,显然是为了怕徐璐被两个有皇命在身的贵人压制,特地送了这把戒尺来。
谢了恩后,凌峰也大方地送了好礼给两位钦差,并领着二人去喝酒去了。徐璐则留下来,让人把圣上赐下的东西以及两位贵人的陪嫁也一道搬到朝阳轩去。两位圣上赐的贵人,洪氏戚氏,也跟着来到衡芜院。
这两位美人儿确实生得花容月貌,一个身穿银红色的苏绣织金锦缎撒花袄儿,粉色的长裙,头戴赤金点翠偏凤钗,耳饰赤金镶蓝宝石的耳坠,杏眼桃腮,标准的瓜子脸儿,尖尖的下巴,一颦一笑,皆有无穷的娇艳,显然是媚骨天成。一个头饰青金镶玉的凤钗,两枚赤金的攒珠含珊瑚石的簪子,着粉桃红色的刺绣粉莲对襟褙子,这人脸儿要圆些,不若洪氏的入骨的柔媚,却自有一种娇艳欲滴的清新之感。
徐璐高坐在太师椅上,洪氏给她敬茶,她也没有刻意刁难来下马威什么的,直接喝了茶,赏了一对红色的玛瑙手镯。
洪氏敬了茶后,又与凌峰的两位姨娘见礼,凌峰先前的姨娘,早已被打发了出去,这两位是凌峰暗卫里挑选出来的,模样儿实在不敢恭维,一个苗条,一个粗壮,实在违和。洪氏看了这二人后,也是愣了下,飞快地瞥了徐璐一眼,脸上带着某些意味。徐璐当然明白洪氏的想法,颇是无耐,她哪会想到,凌峰会安排这两个人来充当姨娘呢,可怜自己还要背上“善妒”的黑锅。
暗卫里的两位姨娘一个姓贾,一个姓吴,贾姨娘生得娇小苗条,脸儿很瘦,高鼻子,却生了双鲍牙。吴姨娘生得五大三粗,脸上还可清晰瞧到豆印子和一些黑黄的斑点。这哪是做姨娘,分明就是来占位置的。当时看到这二位尊容后,徐璐当时也是哭笑不得,但凌峰却是振振有辞,“就将就些吧,反正只是占着姨娘的份位罢了。我爹房里也是如此。习惯了就好。”
好吧,既然他都不介意了,她就更没意见了。至于外头的声音,反正她听不到,也就不当回事了。
两位贵人敬茶的时候,倒还满守规矩的,没有其他官夫人嘴里的“这些狐狸精就是爱使妖蛾子,敬个茶都要整出点花样才肯甘心”之类的话。
敬完茶后,徐璐各赏了两对暗红色的玛瑙镯子,这二人便正式成为凌家的姨娘,接下来,就是洪氏戚氏带来的下人,当看着院子里乌压压的一群人,徐璐努力撑着脸上的笑容,对二人说,“皇上还真是有心了。”
至始至终,洪氏二人都在观察徐璐的反应,心里哂笑,嘴里却说:“夫人误会了,这些下人可不是皇上赐的,而是朝阳公主亲自赐给我们姐妹的。主要是担忧婢妾在福建人生地不熟,身边再没个顺手的使唤,怕婢妾们不习惯,这才发了慈悲,赏了下人服侍婢妾的。”
戚氏也低眉顺目地道,“夫人有所不知,婢妾等是朝阳公主府上的。婢妾的母亲,以前曾服饰过敬元皇后,后来敬元皇后凤贺殡天,婢妾也跟着服侍在公主身边。与公主自小一块长大。如今公主已赏了人给婢妾们使响,就不劳烦夫人特别替咱们操心了。”
果然是来者不善呀,脚跟都未站稳就要与她这个主母打擂台了。
徐璐暗想着,脸上却一副难办的神色,她看了文妈妈一眼,对二人道,“圣上赐你二人来服侍爷和我,我是再高兴不过了。只是……爷虽贵为督抚,年奉也才八百两银子,加上其他份例,养活一家上下六十多口人,已是勉强。如今再多了两位姨娘,我也只好把我的份例拿出一部份来,倒也过得去。但两位姨娘带来的人,恐怕就有些吃力了。”
文妈妈意会,立马说:“夫人,没事的,圣上赐的贵人,那是皇恩浩荡。哪有养不起的道理?大不了,把贾姨娘吴姨娘屋里的人再裁了两个,另外,再从往日的伙食份例里再挤一挤,不就成了?圣上宏恩,咱们要领。却也万万不能委屈贵人的道理,是不?”
洪氏戚氏互望一眼,脸都绿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安国侯凌家富得流油,每年光孝敬朝廷的税收,就足足有百万两银子之巨。若是连个姨娘都养不起,未免笑掉大牙。可正儿八经的主母说养不起这么多人,还得先委屈自己,才能安得下她们,她们再是有公主作靠山,也是不敢如此的。
而这文妈妈更可恨,居然还说从另外两位姨娘里裁人,还要从伙食里挤,挤个屁,如果真这样,那么她们未来只有吃糖咽菜的份了。
于是不等徐璐说话,洪氏便开口道:“夫人万万不可的,公主大概也知道夫人的苦楚,所以特地给婢妾们准备了足够的嫁妆,这辈子就算不花凌府一个子儿,也是无碍的。可千万不能因着婢妾而委屈夫人,不然婢妾可就罪过了。”
徐璐看了她一眼,说:“如今二位已是凌家的人,我们凌家可是没有动用姨娘嫁妆的道理,这事儿就这么办吧。文妈妈,你亲自领着人,把两位贵人好生安置了。照着咱们家的规矩,每位姨娘屋里头放两个丫头,门外再放两个,妈妈按着规矩,给两位姨娘安排好人手。既然姨娘们都带了人来,那院子里的粗役我们就不安排了。”
洪氏戚氏愕然,她自己带来的人全是公主赏的,如今倒要被安排到外头做粗役,这如何说得过去?屋里屋外都安排了徐璐的人马,她们岂不生活在主母的监视之下?将来想要做什么事也都不方便了。
还有,头一回打照面,就让这年轻主母占了上风,这还了得。
于是,洪氏戚氏就跪了下来,洪氏道:“婢妾虽是皇上赏赐,但与贾姐姐吴姐姐一样,都是伺候爷的人。只因夫人偏爱,另外赐人,婢妾不敢推辞,婢妾谢夫人赏。只是婢妾带来的丫鬟们,全都是朝阳公主赏的,还有两个却是老子娘赏的,这些丫头原是在房里头伺候,并不会做院子里的事儿,如今初到乍来,怕是不明白府里的规矩,只怕是不成的,还求夫人就拨两个粗使就是了。”
戚氏也跟着道:“这些丫头可都是朝阳公主所赐,婢妾等也只能供着的份。还请夫人成全,不然,若是让朝阳公主知道婢妾等把她赏的丫头发配到院子里去,定然会不喜的。”
这下子,徐璐对这二人倒是刮目相看了,这份胆色,这份背靠大树的底气,这从公主府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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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腰都快断掉啦……
☆、第147章 阴损的主母
“你二人,一直都在公主府侍候吧?”
二人愣了下,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奴婢自小就跟在公主身边。”
“怪不得呢,我朝公主再是尊贵不过了。难怪公主府出来的人就是想法不一样。”徐璐说,“只是,你二人进我凌家门前,宫中可有人教过你规矩?”
二人茫然,但很快就说,“圣上曾特地派了大内总管来,要婢妾们好生服侍爷。”
“当真?”
“是,当然是真的。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圣上。”
徐璐心里冷笑,这二人果然好胆色,她倒是小瞧了她们呢,“文妈妈,给我掌嘴。”
文妈妈吓了一跳,这可是圣上赐的妾呢,但想着徐璐一向不会做没目的的事,也就低声问道:“夫人,要掌多少?”
“掌到洪氏不能说谎话为止。”温和却又冷然的声音里,带着身为主母特有的果决杀伐。
洪氏愕然抬头,“我可是圣上赐的,夫人怎可……”
“啪”的一声,文妈妈巴掌已落了下来。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温和的太阳光线已渐渐爬下了台阶,屋外头跪着乌压压的一群人,这时候也骚动起来,但也只是骚动而已。
屋子里的人虽然多,却静悄悄的,大门外的微风扑到人脸上,在厚实的冬衣抵挡下,也并无多少寒冷感觉。外头偶尔冒出一两个厚重的呼吸,像平静水塘里偶尔落下一块石子,很快就涅于平静。
戚氏目光惊愕而呆滞,她想上前解救洪氏,却又没那个胆子,只好冲着徐璐嚷道:“夫人可是嫌弃婢妾等?又何必给婢妾强安罪名在身?夫人若是不喜婢妾二人,婢妾也不会死皮赖脸留下,立即起程随杨公公王大人回京便是了。”
文妈妈厚实的巴掌拍到洪氏满是胭脂却花容失色的脸蛋上,噼噼啪啪声非常有韵律地响动着,清脆而沉闷,在寂静的空间里,合着回声听起来闷如沉雷。
徐璐淡淡地道:“假传圣旨,欺瞒主母,这算不算有罪?圣旨上明明让你二人服侍我和爷。你二人却故意落下我,这不是明摆着矫诏?你若是不服,咱们这便去请杨公公和王大人来对质,如何?”
戚氏哑口无言,一下子萎顿在地,明明被胭脂勾勒出的粉脸桃腮这时候也只剩下单一的苍白。
被打得口角流血双颊肿胀青紫的洪氏也萎顿在那,呆滞而愕然地瞪着徐璐,没想到,有朝廷圣谕在前,这位少夫人居然还如此不给脸面,不但动手打了她,还给出了如此冠冕堂皇偏又站得住的理由。
“婢妾初次进门,并不懂这儿的规矩,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恕了洪……姨娘。”戚氏见洪氏的惨状,也不敢硬仗腰子了,有句话不是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么?
戚氏匍匐于徐璐脚下,瞅着徐璐镶满珍珠的绣花鞋,“婢妾自然是服侍夫人您的,是我等一时没能弄明白。”
“你们一直住在公主府,大概也不大清楚我凌家的规矩吧。虽说你二人是圣上所赐,却并无品秩封号,所以,我也就按着凌家的规矩行事。咱们爷的姨娘,赵姨娘那还是爷的亲生母亲呢,如今也不过是比其他姨娘多了四个丫头服侍。你二人还要越过赵姨娘不成?看在朝廷的体面上,我这才照着赵姨娘的例,特地多拔了丫头与你们。如今看来,一个嬷嬷还少了。瞧你们学的规矩,谁说姨娘可以戴赤金的,立即给我取下来。以后,不许穿大红,不许戴赤金的首饰,唉,你们呀,看来在公主府被宠坏了,算了,我就多派两个嬷嬷去教你们规矩吧。”
一直当影子的贾姨娘吴姨娘忍不住多看了徐璐一眼,纷纷在心头想着,看来爷是多虑了,凭夫人这本事,这两位姨娘也只有被收拾的份,哪需用她们护着的?
洪氏戚氏脸胀如紫,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们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夫人,如此不给脸面。但刚才洪氏被打怕了,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只好含泪吞声地摘同下头的赤金的凤簪和镯子。
见二人总算老实了,徐璐又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赏给你们的人,你们带下去吧。你们从公主府带来的也一并带走,怎么安排你们自己作主便是。有什么缺的就打发嬷嬷回我。”
其实,徐璐给安排的地方,倒也是大,可惜离衡芜院远,原来凌峰当初买下这座府邸,也只是瞧中了这屋子的格局和后院有一方从海里输过来的水塘,并且还是活水。他也未想过还要纳这么多的姨娘,也没有刻意建院子,如今,洪氏戚氏反倒没地方安置了,不得已之下,徐璐只好把这二人安排进了后花园里的一处二层小楼里。那处小楼也只是为了应付逛园子累了,进去休息,或是夏季炎热时,登高图个凉快。如今收拾给这二人住,她还心疼着呢。
“爷原本也没想过还要纳妾的,所以家中还真没有多余的房子,只好委屈你们去后花园住着。虽说离正院远了些,好歹地方还算宽,前有古树纳凉撇阴,后有荷花池,左有凉亭可以歇脚,右有桃花林可以赏花,倒是个绝妙的好住处。房间也还满多的,上下楼也有十来个房间呢。”
徐璐说的地方,确实是个好住处,前后左右都有着极至的景色,可是,洪氏如何甘心呀?这儿离衡芜院十万八千里,再加上她们带来的人全被发配做粗役去了,她们的一举一动,也全在徐璐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使些计谋也是不成了。
凌峰在前院招待了钦差,又特别准备了礼物送给二人,合着徐璐一道把人打发走后,重新回到后院来,这时候太阳已偏西。徐璐让人拿出那把戒尺来,左右摸摸,“这戒尺与我家的没什么区别嘛?”害得她还以为是金子做的呢,原本只是竹条制成。
凌峰笑着捏了她的脸颊,“因为是宫中之物,又是皇后娘娘所赐,自然是身价百倍了。日后谁要是不听话,就打谁。就算遇上那些比你品秩高的公侯夫人也不用怕了,拿出戒尺来,她们可不敢还手呢。”
徐璐瞪他,“尽说瞎话,人家不敢还手,我还不敢打呢。把人家当成什么了?”
“我的夫人自然不是那等眼皮浅的暴发户,所以,这戒尺实在没多少用处,也只是皇后娘娘替你撑腰罢了。不然,封诰圣旨还夹带两个御赐的姨娘,这算什么事儿呀?哼,皇上也是糊涂了。”凌峰现在对皇帝可是完全没好感了。
徐囊没好气地笑道:“横竖不过是姨娘罢了,平时候供着就是了,又没什么要紧的呢。只是这朝阳公主可真不安好心呀,撺掇着圣上赏人,还各赏了十二个下人来,这分明给这二人撑腰要与我打擂台呢。”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人?
凌峰笑了笑说:“我听说你还掌了她们的嘴?”
徐璐皱了皱鼻子,“拿圣旨和公主压我也就罢了,居然当着我的面,说只服侍爷一人,这分明就是不把我放眼里嘛?我若是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当我好欺负呢?”
凌峰笑着摇了摇头,“你呀你,胆子倒是肥,钦差都在外头呢,你就敢动手打她们?不怕钦差回去告状?”
徐璐笑嘻嘻地道:“所以进入后院后,我就让人把各个门堵了,任何人都出不来的。更何况,她们本来就理亏,圣旨上明明写着是服侍咱们二人,偏她们还口口声声说是奉圣命只服侍爷一人,这不明摆着把脸凑上来让我打嘛?不打她打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