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木香不怒反笑,“小安子,既然这位小姐曾被你家主子抱过,那你可还记得本夫人曾经说过什么?”
何安脑子转的也快,认真恭敬的答道:“您说过,殿下这一生只能有您一个夫人,除此之外,再不能有旁人,若是哪个女子,敢对殿下存觊觎之心,定斩不饶。”水瑶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不可思议的瞪着木香。不是说女子得三从四德,得学会大度,得有容人之量,不能善妒的吗?为何她能这般猖狂?
木香笑容更深了,“刚才这位小姐,说你家殿下,抱过她,抱了哪里,便砍了哪里吧,省得本夫人看见了心烦!”
“是,小的明白,严忠,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拿刀砍了她的腰,”何安说的更正经了。
严忠一愣,彩云拼命对他使眼色,又冲他比划刀,严忠这才醒过味来,“属下知道,这就去拿刀。”
春燕信以为真,“小,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啊!”
水瑶却不肯服输,“怕什么,我就不信她敢真的砍我。”她站直了身子,对木香盈盈一笑,“你砍了我不要紧,就怕回头赫连大哥追问起来,你交待不了!”
木香也笑,“交待不了,那便不用交待了,只说你被野狗咬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岂不美哉?而且这府里的人,上上下下,也只听我的命令,你放心,他们不会说漏嘴的。”
“对啊,我们都没看见,有人来找殿下吗?什么水家二小姐,从没听过,”何安嚷的最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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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暗涌
木朗忽然指着水瑶,莫名其妙的说道:“大姐,之前得罪你的,一个断了腿,一个丧了命,还有一个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她是不是下一个?你准备怎么对她?”
水瑶面色一凝,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又否定,一个小娃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这个女子看着也不像凶神恶煞,不把别人性命当命的那种人。
他肯定是故意这么说,好把她吓跑。
“你们不用说那些没用的,本姑娘既然来了,就不打算走,春燕,把本小姐的东西搬进来,我就在这儿等着,等到赫连大哥回来为止,我就不信等不到他。”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飘乎乎的,又很不甘,怎么会跟他错过呢?她收到的消息,明明是赫连晟就在京城,他什么时候去的边关?
要是早知他去了边关,她也不必千里迢迢的跑来。
木香等人快被她厚脸皮的行劲给雷倒了,果然,没有最极品,只有更极品。
这一顿饭吃的她很不高兴,“你愿意等,没人管你,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严忠,把她扔出去,还有她摆下的那些东西,看着就碍眼!”
跑了一上午,木香乏的很,懒得再应付她,就算要应付,那也得等她睡醒了再说。
“是,属下这就将人清理出去,”严忠早就恨不得把她们扔出去,得了主子的命令,自然也不含糊,跟何安还有石头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吵吵嚷嚷的水瑶等人,丢出了府外。
康伯不关心那两个叫嚷的人,他知道木香心情肯定不好,赶紧跟她解释,“夫人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主子如今在边关,保卫的是边关一方百姓,跟这个女子半分钱关系都没有,您千万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气伤了自己。”
彩云担心的也是这个,“就是呢,我看那个女人八成是个疯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姐夫才不会跟那样的女人有瓜葛,姐,我听旁人说,红叶姐的服装走秀办的很好呢,下午还有一场,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
木香知道彩云是为了带她散心,可是人多的地方她不想去,“服装走秀也没什么好看的,下午若是有空,你陪我去瞧个地方,红叶找到一处适合做学堂的地方,可她这两日忙的很,没顾得上,咱们去瞧瞧怎么样?”
女子学堂的事,红叶跑了很多天,一直都没找着合适的地方。
因为按她们的要求,这女子学堂的位置,既不能太偏僻,也不能太过喧闹,那样不利于学习。
当然,为了女娃们的安全,所处的位置也不能太偏远,最好是在外城中心,一条安静的巷子,到时可以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妇人,做女子学院的看门加护卫。
“真的啊,那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上学堂了?”彩云一听说女子学院有着落了,高兴坏了,这几日她们把老夫教的东西,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都记的滚瓜烂熟。每天木朗下学回来,她都要翻看木朗的书本,看看夫子又教了哪些东西。
木香笑了笑,“是呢,只要地方找好了,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简单修整一下,学堂的桌子椅子,我已命木工坊的人加紧赶工,希望可以预先做来一批。”
她想的还有很多,如果地方定下来,那么从今儿开始,就得预先招女夫人。
不是单纯的只教识字写字,四书五经那些东西,还有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以及一此特色的才艺。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得把彩云培养成全方面的人才,而不是男子后院养的一只只会下蛋,孵蛋的小母鸡。
“那你快去午睡,等睡好了,咱们立刻就去,”彩云急急的推着她去后院。
两人说说笑笑,把水瑶的事抛在脑后。
她可以抛到脑后,木香却不能。
回了屋子,关上门,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冷了下来,“白鹰,你跑哪去了!”
白鹰绝对有顺风耳,她一喊,不出五秒钟,白鹰就落在窗台上,盯着她气呼呼的小脸,白鹰心中悲哀万分,又得长途跋涉了。
木香撅着嘴,快步走到桌前,提笔,不用想的就写道:“亲爱的相公,您在边关的相好,水家二小姐带着人,要入住襄王府呢,跟她一比,为妻实在羞愧,不如就听了她的意见,做一个小小的侍妾算了,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因为心里有气,木香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张纸。
等赫连晟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原本看见娘子又给他来信,他是欣赏加激动的,但是刚看一个开头,笑容瞬间在他脸上凝结,再慢慢的,那笑容变成了阴鸷。
“来人!”
“属下在!”
赫连晟的眸光冷的似冰块,眼底的阴鸷之色更重了,“去把水鸿安给本王带来!”
不过两刻之后,一脸福态的水鸿安被两名侍卫压进营帐,“跪下!”
侍卫一脚踢在水鸿安的腿上,硬是将他压跪下了。惹了主子不快,没有杀他,就很不错了。
水鸿安原本正在家逗鸟呢,冷不防被两个侍卫架走,又跪在赫连晟面前,他吓的全身都在哆嗦,“下官……下官不知哪里得罪殿下了,还请殿下明示,下官一定改正!”
他也糊涂啊,根本没闹清赫连晟是要搞哪样。
但是从赫连晟身上散发出的冷意,把他冻的不轻,那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能冻死个人
赫连晟冷着脸,突然抬手挥掉桌上的砚台,刚刚磨过的砚台连同墨汁,全都砸在水鸿安的头上。
砚台是多硬的东西啊,当场就给水鸿安头砸开花了,血混着墨汁,从他额上一直往下流。
但即使被砸了,水鸿安也还是不敢动,甚至他更怕了。到底是什么事,能将襄王气成这样?他的小命可否保得住啊!
赫连晟冷冷的看着他,“水鸿安,你胆子够大,本王的家事,竟也轮到你做主了,本王看你是活够了,想去见阎罗王是吗?”
水鸿安听到这,简直要瘫软在地,他连忙磕头,重重的磕,“殿下息怒,殿下恕罪,下官真的不知犯了何错?还请殿下明示!”
他是一头雾水,把家中的人,一个一个过了一遍,突然,他想到离城大半月的二女儿,难道……难道是她惹了事?
想到水瑶那丫头,水鸿安惊出了一身冷汗。
水瑶喜欢襄王,这事他知道,暗地里也是支持加鼓励的。
毕竟能攀上襄王,对他们水家来说,绝对是前途无量,以后这边关之地,就是他水鸿安的天下。
就算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他也是不介意的。
水瑶去京城的时候,他还嘱咐她,一定要将赫连晟拿下,若是能拿下赫连晟,她就是水家的功臣。
赫连晟冷哼,想到木香怀着娃,还要受一份子虚乌有的气,他真恨不得将水鸿安撕了,“你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少在这里跟本王装糊涂,现在本王给你两条路,一,你快马加鞭,三天之内,赶去京城,跪在襄王府门前认错,否则本王要你们全家陪葬!二,本王亲自下令,诛杀你的女儿,两条路,你自己选!”
水鸿安吓的面如死灰,这两条路,哪一条都惊险无比。
此地距京城上千里路,他就是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不停的换马车,那也到不了啊!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水鸿安却丝毫不敢担出异议,如此已是开恩了,他哪敢再求情,“殿下息怒,下官这就赶去京城,一定在三日之内赶到!”
赫连晟一甩衣袖,“还不快滚!”
水鸿安连滚带爬的出了营帐,寒风一吹,这才惊觉身上的里衣都温透了。
赫连晟的威严,他一直都有领教,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襄王发这么大的火,此时他站在外面,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但这还不够,他深知襄王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得即刻起程去京城,他三日,那就是三日,还好还好,多了一个晚上。
只是他不明白,襄王何以发这么大的火。
襄王府又没有女主人,就算水瑶去了,也顶多得罪了府里的管家仆人,如何能惹得襄王发这么大的火?
水鸿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快走出大营时,忽然听见两个干兵在议论着什么。
“我看见那只白鸟又飞来了,肯定又给咱殿下带来了夫人的消息。”
“是啊,上回殿下收到夫人的信,第二天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连着好几天,都不发火了。”
“咱们殿下的王妃,也是个人物,听说咱们吃的军粮,都是王妃筹集来的,还有这油纸大棚,我听小道消息说,都是王妃给殿下出的主意。”
另一人得意的笑道:“那是,咱们殿下挑的王妃,能差的了吗?我觉得她说的最有用的一句话,是自力更生,咱们这儿离京城上千里路,虽说这里风沙大,冬季又漫长,可那也不表示,这里就不能种出粮食,边关城里的百姓,不是也种出粮食来了吗?”
两人讲话,又引来几个小兵上来凑热闹,有人说襄王妃稍了种子给军中,都是耐寒耐旱的粗粮,不像水稻难栽培,都很好活。
还有人提议说种棉花,因为襄王妃送来好多棉花种子,也把种植方法告诉了他们。
军中的队伍,除了前卫营,中锋营,后卫营,这些需要打仗的士兵之外,其实还有不少负责后勤,或者在养伤期间的士兵,都可以利用起来。
几个人越说越热闹,渐渐走远了。
水鸿安站在那,如同被人当头捶了一棍,敲的脑门嗡嗡作响。
没错了,原来襄王最近刚刚成亲。
人家新婚燕尔,他的女儿却跑去插一脚,不惹来人家的暴怒才怪呢!
水鸿安后悔的捶胸顿足,可是再悔也没用,他还是得赶紧去京城,半刻都耽搁不得。
水鸿安走后,赫连晟看着蹲在桌上闭着眼睛打盹的白鹰,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安慰他的小娘子。
几番落地,几番迟疑,写了撕,撕了再写。
如此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总算写到差不多了,这才恋恋舍的招来白鹰,绑到它的爪子上。
白鹰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蹦出了营账,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子夜时分,京城里四处寂静的,连只狗叫都听不见。
太子府的后门,却在此时,悄悄打开,三个黑影闪进太子府院内。
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府的管家老丘。
三个黑影入府之后,直奔太子的书房。
丘管家喘着粗气,紧赶慢赶的,都追不上他们,这几人走的实在是太快了。
好不容易追到了书房门外,“几,几位稍等,小人进去通报。”
走在最前头的男子,陡然抬手制止,“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书房门打开,再关上,丘管家站在外头,转动着眼珠子,时不时的瞄向剩下的两个人。
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丘管家站在这二人旁边,矮了一个头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