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把自己束缚在那些条条框框里累不累呀。”
夏柠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带着几分野的可爱劲儿,眼底微微带着几分宠溺,“嗯,多吃点。”
别人哪里懂,像时柚韵这样能活出自我的人才最叫人羡慕。她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一向尊重她的选择,无条件支持她的所有选择,甚至巴不得她不结婚养她一辈子。
“对了,明天有个拍卖会你感兴趣吗?到时候一起去玩玩啊。”
“可以。”
夏柠虽应了下来,但第二天出席拍卖会却是姗姗来迟,时柚韵估摸着她白天是在跳舞,明明刚结束演出没多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自觉去训练基地。
夏柠身着一件古典酒红色旗袍,贵气又婉约,走起路摇曳生姿,光是站在那儿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慢慢走到时柚韵身边坐下,后者感觉自己的背后都快被视线扎穿了。
“你这来挺会挑时间?”时柚韵打趣。
这会儿拍卖会上展示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再等一会儿就能看见拍卖会的压轴展物了。
夏柠笑而不语,她坐了会儿,不过一直兴致缺缺,没看见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直到台上开始拍卖一件种水极佳的翡翠手镯,她这才抬起眼。
“柠柠,这手镯很配你。”
起拍价五百万,夏柠正准备叫价,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回头望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继母也在这场拍卖会上,且同样对这手镯很钟情。
夏柠勾起唇角,等安倩叫到八百万的时候举起纤细的手,“一千万。”
不用想都知道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但为了争口气不输给她仍旧往下叫,于是夏柠就跟着继母一路抬价,存心不给对方舒舒服服买下东西的机会。
到了后来已经不是买不买这只手镯的事了,而是两个人的对峙与比拼,谁都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落于下风。
眼看着价格已经提到了两千多万,夏柠仍旧神色淡然,反而是安倩眼角抽了抽。价格已经翻了不知道五六倍,但这时候喊停明摆着面子上挂不住,总不能她向自己名义上的女儿认输吧?
“三千万。”
四周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在等夏柠继续跟继母较劲,好欣赏一出好戏。然而意外的是,她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完全没有继续加价的意思。
等台上锤子敲下来宣布成交的时候,安倩才意识到自己被夏柠摆了一道,对方根本不顾及脸面,故意跟她添堵。
夏柠从拍卖会上离开时,心情不知道多舒畅,时柚韵想笑,“干得漂亮,你刚没看见,你后妈明明心疼得不得了,但还是摆出一副这才多少钱的表情,太好笑了。”
安倩毕竟不是豪门出身,当年也只是借着自己那点手段飞上枝头,所以难免没有见识,并不能做到出手豪气。其实没钱或者心疼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这副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夏柠垂着眼,也跟着弯起唇角。
一场好戏随着拍卖会结束而落下帷幕,从中离开的某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给盛修白发了张模糊的照片,是夏柠穿旗袍的侧脸,“你这未婚妻挺有趣。”
盛修白正开着视频会议,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斯文。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淡然地看向屏幕,周身散发着压迫感。
男人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会议结束后他关上电脑,将眼镜摘下放在一旁。许久后,盛修白打开手机才看见了这么一条消息,他原本淡漠的眼掀起淡淡的波澜。
他点开照片,视线在细节上停留许久,末了才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梁叙舟将刚刚拍卖会上发生的事同他讲了一遍,原以为对方会对夏家复杂的关系感兴趣,他还想着分享分享从别人那听来的趣闻,然而男人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儿。
盛修白起身走向客厅,一边倒了杯红酒一边发语音问――
“最后没买?”
“那镯子值三千万吗?夏小姐要是最后拍下了也太败家了。”梁叙舟跟他开着玩笑,“你就不怕以后娶了她乱花你的钱?”
三千万而已。
盛修白抿了口红酒,眼神幽深,过了许久他唇角轻轻弯起来,“怎么?我没有资本给她败?”
……
这天晚上之后,盛修白中邪这件事就在他们几个好友之间传开了。
纪新霁也忍不住分享了那天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你们说修白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有可能,他这人什么德行大家还不清楚?谁都知道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夏家大小姐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任谁发现自己身边某个朋友千年铁树突然开花都会觉得奇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要爱得死去活来?这婚都没开始订呢,盛修白就已经大方到一种家产随你败的架势了。
鬼故事,妥妥的鬼故事。
……
桐市下了几场雨后又重新晴朗,原本下降的温度有上升的趋势。
夏柠特意买好礼物去看望段茹思,来到她家的时候夏柠将礼物交给管家,“段老师,我来看你了。”
“是小柠啊。”段茹思一直对自己这个学生很满意,看到她来看自己更是开心得不得了,“我前两天还准备叫你到家里吃饭来着。”
“我这不是来了。”
夏柠坐在沙发上,家里的阿姨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坐下来跟段茹思聊了一会儿前段时间在国外的表演,屁股还没坐热,身后传来声音,“呦,这是谁呀。”
她回头,看见了段茹思的女儿,也是她之前的学妹宋琼语。
对方赶紧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这不是夏柠大美女吗,一进来我就被你的美貌亮瞎了。”
夏柠微微低下头,唇角勾起来,“少来。”
不一会儿,段茹思收到一条消息,她抬头,“小柠,今天家里还有位客人,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
宋琼语眼前一亮,“是不是我哥要来家里吃饭?”
夏柠眼睫上下扇了扇,她知道宋琼语没有亲生哥哥,这个口中的哥哥应该是她的表哥。以前对方跟她提了两次,说有个表哥长得超帅,甚至说什么介绍给自己。
那时候夏柠根本没有恋爱的心思,也就拒绝了。
“是啊,你哥。”
门口一阵响动,一辆黑色的轿车往车库的方向行驶。夏柠透过玻璃窗望了一眼,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她垂眼思忖了两秒,脑海里浮现出盛修白的脸。
等再抬眼时,夏柠听见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舅妈。”
“修白,你来了。”
她跟着站起身,对上男人温润的眼睛,她多停留了几秒,连身旁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介绍她了都没发觉。段茹思介绍完盛修白的视线也在她身上,他笑着说,“我们认识。”
宋琼语好奇地问,“怎么认识的?之前我还想把你介绍给夏柠姐呢,没想到你们现在认识了啊。”
盛修白“嗯”了一声,“前两天刚订的婚。”
“什么什么?”
夏柠在宋琼语的惊呼声中望向男人,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妥,但对方微微勾起唇角,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段茹思一想就明白了,“前段时间听你妈说要给你定门婚事,原来对象就是小柠?这还真是好事,以后我跟小柠就是一家人了。”
宋琼语一向对夏柠有好感,于是也开心地合上手掌,“是啊,以后我就跟夏柠姐是一家人了哎。”
夏柠坐在沙发上看向盛修白,开口准备叫他,想起他那天的话,改口,“盛修白。”
她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别乱说。
但盛修白又怎么会受一个小丫头的威慑,他唇角笑意更深,眼底竟透着股宠溺的意味,“好,不说了。”
宋琼语看了看盛修白,又看了眼夏柠,她觉得自己好像嗑到了,“不是吧,哥你还没结婚就变成妻管严了。”
夏柠端起茶几上的水,刚抿了一口就呛着了,什么妻管严。
盛修白的声音近了些,“慢点喝。”
莫名地,她脸有些发热。
宋琼语还沉浸在会和夏柠变成一家人的喜悦之中,开玩笑地说,“夏柠姐,你说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哦对嫂子,叫完你该给我改口费了。”
什么嫂子。
夏柠听着这个称谓张了张唇,“我和盛修白……”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盛修白率先开了口,他用那双多情的眸子看向夏柠,像四月暖风拂过樱花,嗓音也是带笑的,“别闹你嫂子,改口费找我要。”
第5章 会面
说完,盛修白还真拿出手机给宋琼语发红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柠都觉得室内的温度似乎有些过高。
她抬手解开深蓝色衬衫的一颗扣子,但也没觉得好上多少。要是早知道盛修白今天会来,打死她也不会选今天跟他撞上。
段茹思要去花园给他们看最近养的花,盛修白和夏柠落在最后面,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夏柠轻声提醒他,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什么时候是她嫂子了?”
他低下眼睑,纠正了一下自己的用词,“那就是暂定嫂子?”
“……?”
什么暂定嫂子,还限定嫂子呢。
夏柠气得耳朵有些发红,她往旁边躲了些,以免和盛修白挨得太近。他整个人的气场和身上的味道,无时无刻不让人觉得危险,像是一种包装诱人犯罪的会上瘾的毒。
这会儿正值花季,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顺着亭子往前走是一排日本晚樱,粉色的花朵缀在细枝下,洒落一片温柔的春色。
夏柠没忍住站在树旁仰头看了会儿樱花漂亮的花瓣,盛修白原本跟她并排走着,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几步外微微转身。
然后他就看见了比花还要娇艳的美人站在树下,她的眼睛很好看,里面仿佛装了一整个春天。
盛修白没说话,只是单手插进裤兜里维持着现在的姿势,视线久久地缠在她身上。
最后还是宋琼语叫了一声才将这和谐的场面打破,“你们说在这边新种点绣球花好不好?”
夏柠从美景里拔了出来,一抬眼猝不及防地对上男人的眸光。察觉到被自己发现,盛修白仍旧坦荡,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是夏柠,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心虚,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
“我来看看。”她应了一声宋琼语,然后丢下盛修白往前走,“绣球花喜欢半阴的地方,不如种在这边。”
“好啊,我好想看到一片绣球花,如果种了的话一定很好看。”
夏柠家里的院子就种了绣球花,因此她十分赞同。
几人正聊着天,家里的宠物狗不知道从哪儿鬼混过来,窜到夏柠脚下围着她转圈圈。夏柠被它这副模样可爱到了,蹲下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
宋琼语说,“嫂子。”
夏柠咳嗽一声,“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是不是还不习惯呀,那我还是叫回原来的称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