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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想和离(双重生) 第104节

  ……

  十日后,俞静宜将五蛇酒味的何首乌酒和一坛五毒酒一并送到宫里交给乔医士,并言明两种酒不能同时使用。

  五毒酒以斑蝥、红娘、蜈蚣、全蝎、樟脑为主药,是治疗银屑病的外用药,她意在以此替换加了料的何首乌酒。

  又过了十日,宫里派人传了一道圣旨,册封俞静宜为宜芳县主。

  同行的女官对俞静宜道:“异姓县主乃本朝的先例,你可要感谢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请求圣上下的这道旨意。”

  俞静宜连忙福身致谢。

  姑姑接着道:“你送到宫里的两种酒都有效,不过五毒酒含有毒性,皇家的人忌讳,公主们等的急,你将祛寒养身酒准备百斤,分装十坛,我这就带回宫里。”

  俞静宜微微一怔,改过方子的何首乌酒药性减半,因为忌讳连病都不好好治了吗?

  宫里的决定她无权干涉,从善如流地应下,命青荟去酒窖备酒。

  为了调整味道,她准备了五百斤的何首乌酒,经过上百次的尝试后,最终成品有三百斤。

  俞静宜得了爵位是天大的喜事,给两间店铺的伙计发了红包,又在府上设宴庆祝。

  借着酒意,俞静宜端起酒杯:“愿爹酿的酒越来越好喝,愿娘身体安康,愿大哥早日寻得佳偶,愿相公长命百岁。”

  上辈子的死期将至,如果她不在了,愿一家人能平安顺遂。

  晚间回房,夫妻两人躺在床上,俞静宜道:“相公有什么心愿吗?”

  卫衡事事以她为先,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从未说过自己的心事,如果他有想要达成的心愿,就不会追随她而去。

  “有。”卫衡手臂圈着她,与她贴面:“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一个人活了一辈子,想做什么都做过了,世人看中的权利、财富、地位他都有了。

  早年大晋视他为英雄,待内忧外患都除去,太平了二十年后,因着俞昭庭的身份,朝廷开始忧心他手握重兵,会不会有反意,晚年的时候他已是两国公认的大奸臣,连侄子都与他反目,为防死后被人掘坟,他还在墓穴设置了机关。

  这辈子他只想守着她,守着一家人,每日看着爱妻,与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就是他心愿。

  “如果我不在了呢?”俞静宜感知到他身体的僵硬,又补充:“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卫衡握住手臂一路滑到她的手攥紧,口吻严肃,透出一股戾气。

  杀手没有找到,他和她一样紧张,近来在她往返店面的路上增派了很多人手,她不会知道,她的忌日他比她记得更清楚,如果杀手胆敢出现,就让他有来无回。

  言止于此,俞静宜环上他的腰腹,那也是她的心愿。

  第128章 .婚宴 两辈子时间重合的最……

  两辈子时间重合的最后一日刚好是陆嵩与庄笑妍成亲之日。

  俞静宜将两间店面的房契、地契以及清雅佳人、万寿无疆等出自她手的酒方配比收在同一个匣子里, 放在妆台上,头戴卫衡送她的金镶羊脂玉丁香头面,怀里揣着卫衡写给她的情书, 与锦熙公主一同前往陆家,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临行前,她偷偷在腿上绑了一把匕首, 如果可以,她要手刃杀身仇人而不是坐以待毙。

  卫衡上前抱住她:“我等你回来。”

  “嗯。”俞静宜下巴垫在他的肩头轻声应下,转身离开。

  锦熙公主邀请她同乘,盛夏时节, 气候温热,厚重的帘幔换成了水晶珠帘,锦熙公主向外张望,呐呐道:“果然是好日子, 外面比平日热闹。”

  一路上, 摆摊的小商贩和挑夫特别多, 路人也很多。

  俞静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卫衡的那位旧识玄风, 目光微微一顿,很快移开, 并未放在心上。

  到了陆府,为了满足准新娘的意愿, 俞静宜和锦熙公主候在门口观礼。

  接亲的队伍归来, 陆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翻身下马,掀开矫帘,右手轻轻握着庄笑妍的左手,相携走进府里。

  庄笑妍右手持着却扇掩面, 路过两人身侧,微微偏头,向俞静宜投去一抹得意的眼神。

  帖子是她请陆母帮忙下的,目的是让俞静宜亲眼见证二人成亲,让她知道她有多么愚蠢,会舍弃一个未来会封侯拜相的状元郎,转而招了一个无能的赘婿,成日抛头露面做生意。

  就在这个间隙,她足尖踢到门槛拌了一下,陆嵩及时托住她,有宾客笑着道:“陆学士一看就是个疼夫人的。”

  庄笑妍虚惊一场,笑容加深。

  俞静宜并未收到她的眼色,扭头看向身侧的锦熙公主,她目光追随着一对新人有些失神,眼底噙着水光。

  有生以来明元帝只拒绝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将卫衡招为驸马,第二次是将陆嵩招为驸马,两人都是国之栋梁,明元帝舍不得断送他们的仕途。

  难道身为公主就只能捡别人剩下的吗?

  俞静宜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锦熙公主回过神,眉眼弯弯,点点头。

  喜堂里,司仪扬声:“一拜天。”

  下一刻,一道急迫的声音从堂外传来:“不能拜!”

  成亲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仪式中途被打断,换做谁都会不快,陆嵩却是在自早起就有些心神不宁的陆母脸上看到了笑容,心底涌出了寒意。

  来人是庄府的管家,他跨进门槛扶着门框,呼哧带喘:“老爷有话,这门亲不结了,让老奴接小姐回去。”

  闻言,庄笑妍哪里还顾得上却扇礼,放下却扇难以置信道:“不可能!”

  陆嵩是他爹最中意的门生,他爹十分看好这门亲事。

  “老奴不敢撒谎,这确实是老爷的吩咐,小姐快随老奴回去吧。”管家恳求道。

  “我不回去,我要与陆郎成亲!”秦家的孙女和表小姐都想嫁给陆嵩,她好不容易才结下这门亲,眼下都进了喜堂怎么可能放弃:“这里是陆府不是庄府,你快出去!”

  成亲这日,娘家人及其亲友是不能来夫家的。

  庄笑妍用却扇遮面,转向上首,吩咐司仪:“继续。”

  拜过堂,她就是陆家的媳妇,谁也改变不了。

  “妍儿。”庄康料到管家许是说不动女儿,一脸阴沉地来到喜堂上,拖着庄笑妍的手向门外走去。

  “爹,你做什么,我不回去!”就这么回去,她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她请俞静宜来此不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庄康手上加了力道,她无法挣脱,只得向陆家母子求助:“母亲,相公。”

  庄康冷声:“你还没过门,那不是你母亲,不是你相公。”

  陆母上前:“三书六礼都走了,亲家公要把人带走总要给个说法。”

  “是啊是啊。”宾客们附和,他们可都是陆家的宾客,自发挡住父女两人的去路。

  庄康咬牙,缓缓转身面向陆婷秀。

  陆家只有一位寡母,定亲的时候由庄夫人一手包办,庄康不曾与她见过面,也就不知道陆嵩的母亲会是自己的前妻,更不会知道陆嵩会是自己的儿子,陆婷秀被休弃之时不曾提及已有身孕。

  直至庄笑妍上了花轿,有人将陆嵩的身世写在一张纸上送到他手里,他看过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阻止这门亲事。

  这是家丑,他与陆嵩都是官身,宣扬出去会影响仕途,陆婷秀理应配合他,放他们父女离开才是。

  岂料,陆婷秀看清他的面容,掩唇惊道:“庄郎?”旋即对陆嵩道:“嵩儿,他就是高中后抛弃我们母子的那个男人。”

  话音传开,宾客哗然一片,

  “什么,庄大人是陆学士的亲生父亲?这怎么可能?”

  “听闻庄大人当年被秦太师榜下捉婿,原来早有妻室。”

  “这么说陆学士与庄小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

  陆嵩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庄笑妍如遭雷击,似一具脱线的木偶,目光呆滞,手中的却扇落地,被踩踏,任由庄父拖着她穿过人群离去。

  俞静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陆母对陆嵩十分严苛,每日读书不能少于五个时辰,偶尔在外逗留,陆母便会找过去,成日将考取功名报复那个负心汉的爹挂在嘴上,竟是没有将陆嵩父亲的身份告诉他吗?

  原来陆嵩与庄笑妍并非是夫妻相,而是血缘关系使然。

  喜宴成了一场闹剧,酒菜已经上桌了却没有宾客落座,出门前,俞静宜回首向陆嵩投去一抹关切的眼神,陆嵩回视,牵了牵唇角,他其实不想让她看见的。

  俞静宜收回视线不再停留,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只会让他觉得难堪。

  陆嵩站得笔直,从始至终一言未发,陆婷秀来到他身边道:“这都怪娘,娘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娘也没想到他会是庄小姐的父亲,幸好还没有铸成大错,你有官职在身,不愁娶妻,陈大人在云州的时候就很看好你,陈大人的千金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等风头过去,娘去给你提亲。”

  庄康抛弃糟糠之妻于名声有损,他们母子两人是受害者,只会博得旁人的同情。

  陆嵩沉声:“娘,庄康为何会找来这里?”

  陆婷秀一脸茫然:“这……娘也不知道。”

  陆嵩直视她的双眼:“我知道。”

  陆婷秀脸色微僵,早在庄笑妍初次登门拜访之后她便获悉她是庄康之女,有意避开庄康定下亲事,为的就是在今日行报复之举,陆嵩不可能会知道。

  她装傻充愣:“你知道什么?”

  陆嵩继续道:“我知道庄康是我父亲,我知道娘想利用我报复他,我知道庄康是娘找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当众认下他抛妻弃子攀附权贵,断绝仕途。”

  国子监祭酒是为朝廷培养和选拔人才的学官,明元帝不可能让德行有亏之人担任那个位置。

  “你怎么会知道……”把儿子当成棋子,陆婷秀不免心虚。

  陆嵩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所以娘,你已经得尝所愿了是不是?”

  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陆婷秀不再遮掩,面上浮出大仇得报的快意。

  陆嵩面无表情:“那么今后,娘就不要再干涉我的事。”

  他生来便是他娘的复仇工具,出于孝道,他努力达成她的心愿,今后,他的人生属于自己。

  “我是你娘,什么从前往后,你的事当然要由娘来做主。”陆婷秀理直气壮。

  陆嵩头也不回地离开喜堂。

  ……

  马车上,锦熙公主义愤填膺:“庄大人也太无耻了,抛妻弃子,不闻不问,竟然连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我这就回去禀明父皇惩治他!”

  俞静宜没有言语,她不看好庄笑妍的为人,但亲事已成却出了这种事,她有些心疼陆嵩的遭遇。

  险些与亲妹妹结为夫妻,旁人无论是同情他还是当作笑料,对他来说都是伤害,是一辈子洗不去的污点。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车夫提醒道:“县主,到了。”

  俞静宜面上一怔,眼底浮出光亮,杀手没有出现,是不是表明她能够平安度过今日,而过了今日意味着死劫可破。

  下了马车,没走几步,一队官差上前将她团团围住,锦熙公主见状叫停马车,想要探明缘由,只听为首之人道:“宜芳郡主毒害圣上,我等奉命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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