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静心”,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点点头,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上面,等那老太太绕到第一道黑血符所在的位置时,双手上移到唐怡的大椎穴上,暗运内息,将一股内气输入她体内。
“嗯~”,唐怡很舒服,头顶百会上的灵光顿时加强了很多。
这股灵光一加强,那黑衣老太太猛然发现了她,随即一声狞笑,冲着我们迅速的飘了过来。
我等她快靠近了,抱住唐怡的细腰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拉住她的手默念阴阳和合咒。这会我也想开了,叶欢说这样能化解我们身上的咒语,而唐怡也答应做我名义上的女友了,再加上此刻情况特殊,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更愿意相信,我和叶欢的感情与咒语无关。
黑衣老太太飘过来之后,发现唐怡突然消失了,不由的愣住了。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上徘徊几秒之后,它又回到了黑血符的位置上。
它刚一回去,我又如法炮制,唐怡身上顿时灵光大作,把它在次吸引了过来。这次它速度很快,几乎是飞一般的冲了过来,等它一靠近,发现我们又消失了。
如此反复三次,黑衣老太太茫然了,似乎犹豫了很久,这才慢慢的飘了回去。
当我又一次激起唐怡身上的灵光时,黑衣老太太犹豫了,站在黑血符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它学精了,怕我们是幻象,更怕这里有埋伏,所以不敢轻易过来了。
犹豫了一阵之后,它还是没经得住诱惑,慢悠悠的靠近我们,看样子它是想试最后一次。
我不由得一笑,抱住唐怡往旁边挪了几步,等黑衣老太太离我们只有大概两三米远了,我松开怀里的姑娘,掐指诀按住她的后心。
“唐怡,不许说话,睁开眼睛。”
唐怡慢慢睁开眼睛,身体突然绷紧了――她看到了黑衣老太太。
黑衣老太太并没发现她,还在那茫然的转来转去。
唐怡身子颤抖着,后背不住的往后靠,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她实在是被这山陵之鬼折磨的心力交瘁了。
好在她这次够听话,够坚强,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衣老太太绕了很久,一无所获,最后恨恨的一声怪叫,转身又要回去。等它再一次站到黑血符上,准备继续围着唐家祖坟绕的时候,我凑到唐怡耳边,“喊吧!”
惨白的月光下,寂静的山坡上,一个女孩的惊叫声突然响起,分贝之高仿佛刺破云霄,数百个阴灵同时被惊住了。黑衣老太太也惊住了,可就在它准备再一次冲下来的时候,我捂住了唐怡的嘴,再次念起了阴阳和合咒。
阴灵们慌了,黑衣老太太则气的暴跳如雷,一边大吼着,一边向王爷窝正上方跑去,跑到了几十米开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警觉的盯着四周,寻找唐怡。
就是那个位置,那就是和第二个黑血符所在之地!
没等我高兴完,唐怡一拉我捂住她的手,在我小臂上张嘴咬了一口,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吓坏了,开始不让她喊,现在刚喊出来又捂住她的嘴,一时情绪激动无处发作,于是拿我的小臂当了木头。
“别咬了,没事了”,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松开,咱们找到第二个黑血符啦……”
良久,哆嗦的姑娘慢慢松开银牙,我的小臂上已经见了血了。她定了定神,赶紧躲到我身后,紧紧抱住我胳膊,“哥哥,我怕!”
“嘘……”我一边示意她收声,一边趁慌乱的灵体们还没发现,领着她一路小跑回到山坡下。
“妹妹,刚才你真勇敢!”我说,“那位置我记清楚了,等到子时末刻,咱们再上去破这个小风水阵。”
她喘息了很久,情绪才慢慢冷静下来,看我一眼,“哥哥,上面那些灵体都是被黑血符吸引来的么?”
“对”,我看了山坡上一眼,“白天那哥们儿说这里吓死人了,就是这些阴灵干的。”
“它们为什么要围着我家祖坟转啊?”她心有余悸的问。
“严格来说,它们不是为了转你家的祖坟”,我说,“它们转的是黑血符,只要这些灵体不断的在这里转来转去,就相当于黑血符的主人被阴灵反噬了,可实际上受到影响的却是你们唐家,能听得明白吗?”
“明白了”,她轻轻的吁了口气,“那哥哥,咱俩在山下,它们为什么不冲下来抓咱们?”
我淡淡一笑,“它们只不过是阴灵,咱们这里有护法,所以只要离开它们五十米以上,它们就看不到咱们了。其实也不能说看不到,主要是它们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被那黑血符吸引了。”
“护法?咱们有护法?”她看着我,“能让我见见吗?”
“不能!”我很干脆,“到车上,老实呆着去,等时辰到了,咱们上去破阵!”
两个黑血符加唐家祖坟,正好是一个聚阴阵。这个马黑子的确够黑的,用聚阴阵招来那么多灵体围绕唐家阴宅。如此布置,就算是唐家能过这一关,恐怕家里的大部分房产也得易主了。
虽说唐家父子得这个报应不算太过分,但是潘颖和唐怡是无辜的,可没办法,这是命中定数。
“唐怡,如果有一天你家里没这么有钱了,你会慌么?”我看着她。
“有什么可慌的”,她神情平淡,“钱如长流水,能去自能来。从小到大,我花的基本都是爸爸和哥哥挣的钱,现在都二十岁了,也该自食其力了。”
我没说什么,静静的看着远处。
“哥哥,我们唐家要败了,是么?”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说,“你哥哥的家业来的有点不正,散掉是好事。你记住林哥的话,以家财换福德,这笔买卖是合算的。”
她微微一笑,“嗯,我记住了。哥哥即使出院了,恐怕这身子骨也不好了,以后这个家要靠我和嫂子了。靠我自己的努力把唐家重新兴旺起来,那我才有成就感,也算对得起姐姐二十年来对我的保护了。”
“你姐姐是来报恩的”,我欣慰的一笑,“她保住了你,就是对唐家最好的报答吧。”
她看我一眼,闭上了眼睛,“有点累,我休息一会,时辰到了喊我吧。”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想给叶欢发个短信问问。犹豫一番之后,想想还是算了。只要再坚持一会,等这些灵体散去之后,破开上面的聚阴阵,这个事情也就成功一半了。
我打开包,取出雷木剑,朱砂葫芦和红布,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目养神,等待子时的到来。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老四的声音,“主人,时辰快到了,那些阴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要不要小四去把它们轰走?”
“不行”,我睁开眼睛,“这些都是普通阴灵,你一过去不知道要冲散多少,那不是作孽么?耐心的等着吧,子时末刻,它们一定会走的。”
“可那山陵之鬼看上去气得不行,万一它不走怎么办?”老四担心。
“子时二刻一到,黑血符就会犯凶,煞气大作,它不走的话就会为煞气所伤,你以为它傻么?”
“明白了,那一会我随主人上去破阵!”
“不用你去,就在下面等着”,我说,“这种事让唐怡多承担点,对她以后有好处。她以后不是想重振唐家么,那就从现在开始,多吃点苦吧。”
时间过的很快,子时末刻到了。
我提前喊醒了唐怡,等她准备好了,拉着她再次来到唐家祖坟前。此刻周围的灵体已经全部都走了,四周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残余的阴气还在飘荡。
我带着她先来到山陵之鬼刚才站的地方,找石块在地上画了个记号,“唐怡,挖这里的土,用手挖。”
“用手?”她一愣,“这里可是土石地,让我用手挖?”
“对”,我看着她,“轻轻的挖,不要把手弄破,挖到我喊停为止。”
她没再说什么,蹲下身子,开始用手挖土,动作很轻。我在旁边看着,等她挖到约十几厘米时,里面突然涌出了一股黑气。
“停!”我按住她肩膀,“咬破右手中指,滴三滴血进去!”
她嘴巴张得老大,看看自己的手,那上面已经沾满了土,“这么……咬?”
“对,赶紧的!”
她没再犹豫,将右手中指伸进嘴里使劲一咬,拿出来放到小土坑的上方,滴进去三大滴血,那黑气顿时消失了。
“好了”,我松了口气,“现在是关键的第二个了,你把手指含到嘴里,血泥不能咽下去,然后用左手去挖另外一个……”
第93章 没一个好东西
唐怡很听话,走到先前那个所在之处,一言不发,蹲下挖土。我则打开朱砂葫芦,将一些朱砂倒到雷木剑身上。
雷木剑是一把桃木剑,雷劈桃木制成,上面有朱砂浸成的五雷神符和六道天然雷纹。道家炼养桃木剑,令牌,法印等,讲究用雷劈桃木,现在时代不同了,雷劈桃木难得,很多人就改用通过电的桃木,其实是有点自欺欺人。
桃木很多,但不是每一根被雷劈的都行,必须是桃树震位的干枝才行。我这把雷木剑更是难得,据说是要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且是被无雨之云劈的桃木才行。林家祖上为了得这宝贵的雷劈桃木,足足等了两代人,到我太爷爷那辈才算得到,又经过我爷爷炼养了几十年,所以这剑是十足的家传至宝,威力非凡。
倒好朱砂之后,我把葫芦装进口袋,掐诀念咒,然后在剑身上轻轻一抹。
这道黑血符埋的比刚才的要深,唐怡足足挖了近十分钟,才有一股黑气透出来。
“停下,退到一边,准备好血”,我说着身子一绕,净心凝神片刻,将雷木剑往那土坑里使劲一插,顿时身边刮过一股阴风。
“无名指血,三滴!”
她丝毫不犹豫,一口咬破无名指,将三滴血滴了进去,坑里的黑气翻滚了一番之后,慢慢消失了。
我收起雷木剑,调匀气息,看看唐怡,“手疼么?”
“没事。”
我把她扶起来,在她耳边轻轻念了一个咒语,“记住了么?”
“嗯,有什么用?”她问。
“找两块小石头扔进坑里,然后把坑埋上”,我说,“扔之前把石头拿一会,默念这个咒语――不许问我这个咒语是什么!”
她点点头,“好!”
几分钟后,一切都办完了,她看看我,“然后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了,大功告成”,我淡淡一笑。
她不敢相信似的,“真的?”
“真的”,我说,“你很棒,好样的!现在去车里,天亮之后咱们就回去。”
“那要不要跟我祖先们念叨念叨?”她问。
“大半夜的你念叨什么呀”,我一拉她,“唐家祖先被聚阴阵干扰半年多了,别打扰他们了。只要咱们心里念叨,那就足够表达敬意了。”
回到山坡下,唐怡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拿出剩下的酸奶漱了漱口,“哥哥,你那酸奶还喝么,不喝给我用用。”
我递给她,“嘴里很难受么?”
她吐出一口酸奶,“没事,就是味道有点怪,多漱漱就好了。”
“好姑娘”,我笑了笑,“我先休息了,明天会醒的晚一些,你别喊我,天亮之后直接开车就行了。”
“你睡得着么?”她问。
“心悬了一路,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了”,我打了个哈欠,“你记住不许喊醒我,不然的话,我可轻饶不了你。”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回到市区了。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阳光不强,可刺得眼睛生疼,这是太累了没休息过来的缘故。唐怡很精神,见我醒了,拿起一罐红牛递给我,“哥哥,要不要喝点?”
“不喝了”,我揉了揉额头,伸了个懒腰,“刚才有没有说梦话?”
“梦话到没有,呼噜打了一路”,她笑了,“不过别说,你打呼噜还挺有味道的,挺男人的。”
“哦”,我有点不好意思,“太累了,难免的,是不是吵着你了?”
“怎么会呢”,她笑着说,“我们寝室有一姑娘,那呼噜打的如同惊雷一般,我们早习惯了。话说有一天她去给男朋友过生日没回来,我竟然毋心烦躁,难以睡眠。最后没办法,把小玲拉起来,一起分了一瓶拉菲,然后才算勉强睡着了呢。”
我也笑了,“别逗了你,你们宿舍还放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