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你看什么？”谭氏一直想不明白蛋怎么会少。

　　“娘，是有东西偷吃了。”据说这玩意儿不能念叨也不能比划，否则就会被看到。

　　马如月是不信邪的，特意比了一下。

　　“啊？”谭氏听闻大惊失色：“这是秋末冬初，按理来说，这会儿它们很少出来了，怎么会？”

　　“娘，很正常，它们白天入洞，晚上就会出来觅食、喝水、蜕皮。”马如月抬头看了看天：“这几天有点闷热，它们最是怕热，更要出来了。”

　　“那我用罩子盖上吧，否则还不被它偷吃完？”谭氏心有余悸，想孵小鸡，结果遇上了这狠心的东西。也幸好女儿看懂了，若不然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娘，不用，我有办法收拾它。”马如月想了想，决定让它有来无回。

　　“如月，可不能惹它，万一被咬了怎么办？”住在半山腰，这些东西时常会看见，有说看见了只要没有冤孽它是不会咬你的。一切都是有因果关系的，谭氏怕马如月招惹了它。

　　马如月笑笑，让娘放心。

　　她去了山沟边，专门拣了圆圆的似鸡蛋大小的鹅卵石，一共拣了十个回来。

　　晚上的时候，将鸡窝里的蛋全都取了出来，放进了鹅卵石。

　　怕这些蛋没有温度坏了，马如月将它们用布包了，全都放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这一夜，她没有瞌睡，就像上辈子出警一样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咯咯咯……”母鸡怒了，证明又来了。

　　马如月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如月，如月，那东西又来了。”谭氏也听到了鸡叫声，后悔不已：“我都说竹筐什么的盖上，上面放一块大石头吧，你还不信，今晚说不定又要少两个蛋了。”

　　“娘，什么？”马如海如青如建听到家里的响动都起来，连忙问是什么情况。

　　“嘘。”马如月轻声道：“娘，别着急，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它。”

　　当下也将情况向马如海他们说了。

　　“我们去打死它！”马如海抓了门边的扁担就想要冲出去。

　　“不可！”谭氏和马如月异口同声。

　　谭氏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打死一条就会结仇，以后就会清静不了的。

　　马如月却是不愿意用武的，在她看来，能轻松解决的就静观其变好了。

　　智取是最轻松的方式，没有之一。

　　谭氏却是有些焦急的，眼睁睁的看着蛋被吃，心疼。

　　马如月安抚着她没事，尽管去睡觉。

　　可是谁又睡得着呢，如海他们是年轻小子，都想去动武，偏偏姐和娘又不答应。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鸡叫的声音停止了。

　　“肯定又损失了。”谭氏后悔得很，早知道就不听女儿的，盖个竹筐在上面而已，举手之劳的，结果听信了女儿的反而没做。

　　想要去看，马如月也阻止。

　　“万一没走远，是一条有毒的怎么办？”马如月道：“都睡吧，这事儿明天就会有定论了。”

　　马如月的话在马家是很有份量的，她不让做的事大家都还真没敢去做。

　　只有谭氏心心念念的她的鸡蛋受了损失。

　　马如月也没开腔，率先钻进了被锅，不过她这一次睡觉很老实，生怕一脚将鸡蛋踢飞了。

　　“怎么回事？”天亮了，谭氏的惊讶的叫声将姐弟几人惊醒。

　　坏了，忘记告诉娘了，马如月连忙爬了起来。

　　“怎么了，娘。”马如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

　　“蛋，蛋全变成了鹅卵石。”谭氏指着鸡窝：“一个蛋都没有剩。”

　　那东西只是偷嘴，难不成还会耍把戏不成？

　　“娘，蛋在这里。”马如月抱着蛋走了出来：“我知道昨晚它要来，将换蛋下了。”

　　难怪不让自己去看。

　　“不对，你这孩子，这样子蛋就孵不出小鸡了，还有七八天就要出小鸡崽啊，全废了！”谭氏怄得不行：“你这孩子，你不懂又不问。”

　　“娘，废不了，我孵着呢。”马如月笑道：“我那被窝的温度不比母鸡的低。”

　　姐姐孵蛋，马如海兄弟仨面面相觑。

　　“这孩子，说不出去也怕人笑话。”谭氏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人只能生孩子，鸡才是孵蛋的。

　　可是，她这个女儿，连生孩子都不能啊，没有了女婿，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一想到这儿，谭氏心里就酸涩不已。

　　“如海，你出门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马如月看过了，十个鹅卵石现在只余下六个了，这可真是一个贪吃的玩意儿，吃下去容易，恐怕是不好消化了。

　　要看什么？

　　“顺着痕迹看过去，当然也要小心，不要靠近。”马如月想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估计效果有点显著。

　　马如海果然带着两个弟弟往院外走。

　　谭氏则将鸡窝里的鹅卵石取了出来，将蛋放了进去。

　　一边放一边还是在数落，说马如月不该将蛋取出来，就是在上面盖一个竹筐就是最安全的。

　　最后想了想，决定还是按自己的方法来。

　　“娘，它再不会来了。”马如月想如果能来的话说不定就是一个妖怪了。

　　谭氏没理她，这孩子说话神神叨叨的，她怎么就知道不能来了呢。

　　“娘，姐，快去看。”突然间马如建跑了回来：“好吓人啊！”

　　什么情况？

　　谭氏连忙问。

　　马如月却是心知肚明的，意料之中的情况出现了。

　　“蛇，好大一条蛇，在一碗水那边的一棵树上，一直缠着树呢，连树皮都蹭破了不少。”马如海带着他们顺着爬行的印迹往前走，他们知道这是一条大蛇，动静大不说，印迹也不小，爬过的泥地里都是一条浅浅的沟。

　　“还看，赶紧的回来，伤着了怎么办？”谭氏心急：“快去，让你哥他们回来。”

　　“娘，那条大蛇已经死了。”马如建道：“大哥和二哥正准备去取下来埋了呢，缠在树上怪吓人的。”

　　别，埋了就可惜了一锅汤了。

　　谭氏和马如月到一碗水边时，看见了地上摆着长长的一条拳头大小的蛇，那棵对这缠过的树皮全都掉光光了。

　　这就是偷鸡蛋的贼，它肚子里鼓鼓的四个包就是马如月精心为它准备的蛋。

　　偷蛋不成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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