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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重明继焰照流年 酥油饼 6888 2024-06-30 12:31

  秋雪芙忙道:“我只是去看看。”

  银环上人道:“你知道宫主的计划,千万不要再坏大事!不然为师也保不住你。那颗仙果提神丹可曾服下?”

  秋雪芙胡乱地点点头。

  银环上人道:“那就好。不要紧张,也不一定会用上。”

  靳重焰落座没多久,银月宫主就出来了,显然是吸取了上午的教训。银月宫人摆了一张青云纹白玉椅,她大摇大摆地坐下,道:“感谢诸位道友仗义相助惠临银月宫。既然独孤院主始终不愿坦承指使灵禽行次我的原因,那我们就按规矩以战论理!”

  独孤盛突然道:“你的意思是,今日是银月宫与我拜血院的比斗?”

  戴礼而呵呵一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这一场比斗我骁战院是一定要算上一个的!”

  银月宫主道:“你今日能指使灵禽,明日就能指使灵禽第二、第三,只要你们一日灭道之心不死,道界就不得安宁!此事虽然发生在银月宫,却不是银月宫一家之事,自当三宫通力承担。”

  独孤盛道:“既然是三宫之事,还是由三宫之首来决定。”

  戴礼而点头道:“不错不错,别看我们六院平日里往来不多,但关系魔道大事时,当以独孤院主马首是瞻。”

  银月宫主冷冷地说:“平云真人未至……”

  独孤盛直接掠过她,问靳重焰:“少宫主怎么说?”

  靳重焰知道上午的私下会谈已经将银月宫主得罪死了,也不再计较他挑拨离间,淡然道:“擂台都凉了,独孤院主要是说痛快了,就直接划下道来吧。”

  独孤盛朗声道:“果然年轻气盛,快人快语!”

  他话音刚落,戴礼而就走上台,望向银月宫主。

  银月宫主有些犹豫。开场关乎士气,压力极大,而且她对戴礼而并不了解,贸贸然上去,未有十全把握。就在她犹犹豫豫的工夫,紫东来真人已经走到空地中央。

  戴礼而道:“银月宫主杀我门下弟子,我正想要找宫主好好清算清算,没想到关键时刻了来的却是紫东来真人。”暗讽银月宫主胆怯避战。

  紫东来真人道:“我也是宫主。”

  戴礼而哈哈笑道:“太一宫无愧当年的道修之首,果然大气,非那些个普通的小门小派可比!”

  第105章 道修道,秘境秘(四)

  银月宫虽然是东道主,但开始就被独孤盛摆了一道,随后又在唇枪舌剑中落了下风,远没有银月宫主想象中一呼百应的光彩,如今再被戴礼而踩一脚,心中愤恨可想而知。她招来一壶酒,刻意倒了一杯,对紫东来真人道:“真人,容我为你助威!”

  紫东来沉吟了一下,走到她面前。

  银月宫主偷偷拿出一颗仙果提神丹,低声道:“此乃赤仙果提炼的仙果提神丹,可暂时提升修为。”

  紫东来真人抢在她将丹药丢入酒杯之前,将杯子接过,倒在地上,慨然大笑道:“多谢!”说罢,将酒杯往地上一丢,大步迈入比斗场。

  他身后,银月宫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异常。

  靳重焰等人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银月宫主的脸色,也知道两人定然又发生了什么难以言说的龃龉。

  紫东来真人右脚刚踏入空地,就失去了戴礼而的踪迹。

  刘念惊讶道:“咦?难道……”

  靳重焰握住他的手道:“不是。只是身法极快,普通人难以辨别。”如他,还是能看到极淡的虚影。

  紫东来真人的修为还在靳重焰之上,自然能看到戴礼而前后左右忽高忽低地乱跑。他猛然抬手,在右边格挡了一下,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他右边出现一道影子,一触即走。

  刘念看到紫东来真人手上多了一副透明的轻纱手套,不由伸长的脖子。

  封辨达道:“紫东来真人有两样成名法宝。一样叫‘雾纱’,就是他戴的手套,据说能避水火,刀枪不入。”

  正说着,紫东来真人的手套已经挡住了三波进攻。

  骁战院的一名弟子突然叫道:“太一宫主打不过,戴着手套装乌龟!”

  他一叫,魔修们都兴奋起来,齐齐大喊:“太一宫主打不过,戴着手套装乌龟!”

  太一宫弟子立刻发出嘘声,银月宫与通天宫以外的人跟着一起嘘起来。

  场上场下都弥漫起硝烟。

  银月宫主嘴角噙着几不可见的一丝微笑。紫东来不识抬举,戴礼而出口伤人,他们两个谁赢谁输,她都高兴又不高兴。她恶毒地想: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一片叫嚣声中,银月宫主突然双手往身体两侧做了个轻轻一按的姿势,一团白色的雾气从他双掌和双足下喷射而出,向四周弥漫,站在空地最前方的人感到阵阵寒意来袭。

  随着清脆的吱嘎声,空地竟慢慢地结起一层冰霜。

  冰霜上,很快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好似有人在极快地挥毫。

  紫东来真人目光极快地追寻着脚印,在它靠近的刹那,右手多了一支银笔,在空中挥舞,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圆环。圆环结冰,在空中杂乱无序地上下跳动。

  砰砰砰……

  随着接连的破碎声,戴礼而现出身影。

  看他被逼了出来,道修们齐声欢呼。

  封辨达道:“紫东来真人是单系水灵根,但是从小到大修习的都是冰系功法,他的另一样法宝就是落月冰霜笔。”

  刘念嘴角抽动了一下。

  封辨达道:“你笑什么?”

  刘念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这里是银月宫,他使的却是落月冰霜笔。”

  马喜悠悠然道:“很久以前,有这么一个传言。说太一宫内乱,银月宫掺和了一脚。不过当年的银月宫主矢口否认,太一宫主也没有出来解释。这个传言就渐渐变成了谣言,销声匿迹了。”

  靳重焰道:“若银月宫自古一脉相承,这个可能性倒是极大的。”

  刘念又笑了笑。笑完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在场上搜寻了一圈,才发现是站在银环上人身后的秋雪芙,不由一怔。

  秋雪芙冲他点了点头,刘念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礼,视线就被靳重焰完全遮挡住了。

  靳重焰不满地嘀咕道:“不要随便招蜂引蝶。”

  刘念脸一红道:“我没有。”

  靳重焰握住他的手,戏谑道:“那我哪来的?”

  刘念晃了下胳膊,冲蛋婶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靳重焰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

  “阿惜。”刘念最明白他的想法,忙道,“你娘不认你一定有她的原因,你不要胡思乱想。”

  靳重焰轻轻地掀起嘴角:“我知道。我只是难过,她有了难处,却不肯找我帮忙。或许是我还不够强大。”

  刘念故意夸张地惊叹道:“你才几岁?已经是分神期大能了,这样还不够强大,我简直无地自容。”

  靳重焰突然认真地看着他道:“阿念,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分神期,甚至不是元婴期,你还会要我吗?”

  刘念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靳重焰别开头不说话。

  刘念将他的头硬生生地掰回来。

  封辨达见状瞪了两人一眼,希望他们动作收敛一些。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比斗上,没有注意两人的小动作。

  靳重焰笑了笑道:“我与你开玩笑呢。只是假设,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我吗?”

  刘念叹气道:“你明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是分神期或不是分神期,甚至,是修士或不是修士,我,我……都是喜欢你。很喜欢的喜欢。”

  靳重焰握着他手的手紧了紧,低声回道:“我不一样。”

  刘念挑眉看他。刘念见过靳重焰的意识海,对两人的感情再无怀疑,因此耐心地等待他的下半句。

  果然,靳重焰说:“我是爱。”

  刘念心里暖洋洋的,恨不得即刻将人搂在怀里,但想在靳重焰的母亲就在不远处,可能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就一动不敢动,生怕越雷池一步。他到现在还记得,蛋婶听到他说明自己与靳重焰两人的关系时,那复杂的表情。

  他们在场下打情骂俏,轻松快活,紫东来真人和戴礼而在场上却已经打得你死我活了。

  戴礼而现形后,就通过各种法宝想要破除对方的冰霜圆环的防御,偏偏紫东来真人的防御无懈可击,让他寸步难行。魔修在旁鼓噪示威,一口一个缩头乌龟,紫东来真人却似聋了,丝毫不为所动。

  眼见着两人的进攻和防御陷入僵局,戴礼而也戴上了手套。

  道修们哈哈大笑,讥嘲道:“昔有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今有戴礼而走投无路戴手套,不肯认输哇哇叫!”

  魔修们跟着叫道:“紫气东来是乌龟,一天到晚缩冰堆。看到院主跑不动,又哭又闹还求饶!”

  双方骂得正酣,戴礼而拿出一个荷包,神色谨慎地将戴着手套的手深入了荷包里,摸出了一把东西,往地上一撒。众人起初以为是沙子,但看这些东西竟然快速的移动,才知道是活的。

  “是正阳院的黑沙蛛。”刘念介绍道。

  黑沙蛛是什么,靳重焰等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以正阳院的阴险毒辣,绝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紫东来挥舞落月冰霜逼,冰雹顷刻落下,纷纷砸向地上的黑沙蛛们。但这些黑沙蛛太小了,只要一点点的空隙就能钻过去,无论紫东来真人用冰雹、冰粒还是霜雪,都无法阻止它们前进的步伐。

  眼见着它们越来越近,紫东来真人也变了脸色。

  刘念更是忍不住大喊道:“它们有剧毒!千万不要被它们近身!”

  既然他说是剧毒,就说明是修士也挡不住的。紫东来不敢大意,一咬牙,冰突然从脚跟,顺着腿、腰、胸、颈、头一路向上蔓延,直到没顶。

  紫东来真人竟然将自己冰封了起来!

  全场哗然。

  尽管他没有认输,但是他冰封了自己,等于把自己白白地送给能自由活动的戴礼而手中,这个举动已经和认输没有区别了。

  靳重焰脸色一变,考虑着要不要站起来认输,毕竟如果这边没有人说话的话,戴礼而就可以继续下手。

  银月宫主似乎看出了靳重焰的矛盾,将声音凝成一道线,送入他的耳中:“不要轻举妄动,坏了紫东来真人的好事。”

  靳重焰闻言又踌躇了。的确,若是要认输,刚刚紫东来真人是有机会的,他不那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就这么一犹豫,戴礼而已经手持巨斧,朝着紫东来真人的冰雕像砸了下去。

  所有人的心在一刹那提了起来。

  场中的冰也不安起来,在两人的四周平地立起几座尖锐的冰山,想要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但是戴礼而此时的眼里只有那座一动不动的冰雕像,完全陷入了挡我者死的执念中,不顾周遭,用力地将巨斧砸了下去。

  一声脆响,冰雕碎裂。

  刘念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直到靳重焰说“快看”,才睁开眼睛。

  只见戴礼而还握着巨斧站在那里,前面的冰雕已经碎成了大小不一的冰块,本应该随着冰块四分五裂的人此时却站在戴礼而的身后,面无表情地握着落月冰霜笔,笔的另一头已经从戴礼而的后背一直穿到了前胸。

  独孤盛霍然站起,冷冷地说:“我们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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