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动静,我心中一惊,赶忙推门而入,但见床上的小白狐儿一脸苍白,嘴唇青紫,脸上竟然有冰霜凝结。
真中毒了!
第二十章 尹悦冷若冰霜
床上的小白狐儿蜷缩成一团,冻得直哆嗦,瞧见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片冰霜,我顿时就晓得不妙,箭步冲到床前,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发现小白狐儿意识模糊,整个人就像一大冰块儿一般,赶忙猛地掐了一下她的人中,被我刺激过后,小白狐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忍痛叫道:“哥哥……”
这一声话儿喊出,泪水就从眼角流了下来,还未等我去擦干,那眼泪就已经凝成了寒霜,我摇了摇她的身子,焦急地呼道:“尾巴妞,尾巴妞,你感觉怎么样了?”
小白狐儿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搂着我的腰,无力地说道:“哥哥,我冷,好冷,感觉快要死了!”
我急忙安慰她道:“你别急,事情没有这么坏!”
说罢,我用右手的三指定位,先用中指按在高呈弓形斜按在同一水平,以指腹按触脉搏,仔细感受小白狐儿体内的动静,然而当我的劲气刚刚一接触,顿时被吓了一跳,但见小白狐儿的脉象凝而不急,浑身流动的精气血脉都停住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具死尸一般,不过小白狐儿此刻的心跳和呼吸都还有,自然不可能死去,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潜伏在她体内的罪魁祸首。
一滴冰寒至极的精元,在她心脏附近潜伏着,此刻阴气一重,便立刻激发出来,以脉冲的形式,一波一波地冲突,而当我的气息与其接触的时候,它便收回所有的寒力,然而这玩意太靠近心脏了,一旦集中,小白狐儿立刻就受不了了,双眼翻白,眼看着就要闭过气去。
瞧见她这般模样,我不敢在唐突,赶忙将劲气给收了回来,小白狐儿方才会好受一点,不过依然是寒霜挂脸,十分可怖。
“哥哥,我冷,抱紧我……”
小白狐儿小声地呢喃着,可怜巴巴的,让人听到就心酸,我晓得这种极度的痛苦,也不敢不管,当下也是将她给抱住,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怀里的这冰块儿。此刻的小白狐儿虽是幼年,但却是十五六岁的人类少女模样,脸面狐媚俏丽,身材凸凹有致,正常人抱着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我也是,尽管我们如此熟悉,但是难免也有些尴尬。
如此持续了几分钟,小白狐儿依旧还是喊冷,我突然想到隔壁屋子里的董仲明还在洗澡,我们借宿农家的这对老夫妻给准备了很烫的热水,说不定能够稍微缓解一番,当下也是将小白狐儿给抱了起来,朝着隔壁的屋子里冲去。
走到门口,我才发现董仲明那小孩儿居然门栓给插上了,叫了两声没应,也是着急,我一脚就踹到了那门上面,将门踢开之后,我瞧见董仲明光着身子,坐在木盆里面一脸诧异地望着我,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可不管这机灵的小孩儿回想到哪儿去了,朝他喊道:“床单,你尹悦姐姐中了寒毒,我要用你这热水,先给我起来。”
董仲明赶忙捂着小鸡鸡,从木盆里面跳了出来,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尹悦放进了热气腾腾的水盆里面去。
这水盆挺大的,倒也能够将身材并不算高挑的尹悦给装满,热水迅速地弥漫住了她的身躯。此时的小白狐儿穿着一件睡觉时的单衣,热水一浸,胴体却是若隐若现,不过寒毒当头,我倒也没有再避嫌,而是掬了两把水,往她冻得铁青的脸上浇去,那寒霜方才收敛了一些,我瞧见小白狐儿睁开眼睛来,紧张地说道:“怎么样,好点么?”
小白狐儿如此难过,却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还好,不过没有你的怀抱温暖……”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跟我开玩笑,可见已然是有些适应这种寒劲了,我笑了笑,看着一脸痛苦的小白狐儿,心里面却像是滴了血一般的刺痛。
胖妞已然离我而去,倘若是小白狐儿再出一个三长两短,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我害了她,我现在才回过神来,我送给小白狐儿的那银箫,固然是从金陵大学考古系的程杨教授手中夺来的,但是黑寡妇曾经跟我说过,这玩意是传闻天山神池宫出身的银姬之物,而那自称天山神姬的冰山女子,估计与那银姬有着很大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银箫主人的女儿。
想到这儿,我满腹难过,而这时仓惶换过衣服的董仲明走上前来,对我说道:“陈大哥,要不要加点热水?”
经过他的提醒,我低头一看,却见原本还热气腾腾的木盆,在小白狐儿进来之后,水温顿时就变低了很多,虽然还算热,但是小白狐儿却又开始抖了过来。
木盆旁边热水桶,足够两个人洗澡的分量,现在还有小半桶,我想了一下,从荷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董仲明,然后告诉他道:“我来添水,你去找房东爷爷和奶奶,让他们帮着生一下灶火,再烧两锅开水,然后把炉子给少一下。”
董仲明十分懂事,也不多问,赶紧去院子里叫人去了,而我则一瓢一瓢地给小白狐儿添水,让盆里面的水保持温度。
经过董仲明的招呼,我们借住的这农家老夫妇也起了床,手忙脚乱地生火烧水,我又将小白狐儿连盆带人端到了炉火边来,就这边度日如年地熬过了子时。
子时一过,一直迷迷糊糊的小白狐儿终于清醒过来,身上的寒劲也缓缓消退,她抿了抿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满含歉意地对我说道:“哥哥,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我瞧见她此刻的状况有所好转,心中的焦急也稍微转退,摸了摸她的额头,虽然很冰,不过还算是正常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问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先前也有给你把过脉,并没有感觉到那一滴冰寒精元,你是什么时候着了她的道?”
小白狐儿回忆了一下,犹豫地对我说道:“可能是后面追逐的过程中,她喊了一句狠话,我便感觉身上一冷,有些刺痛,不过行气于身的时候,却发现并无大碍,所以就没有理会了,没想到那恶婆娘竟然如此狠毒,还能够用出这般的手段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林林总总的手段颇多,备不住会生出什么奇门之术来,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不用懊悔了,事情既然如此,那就解决便是了,那天山神姬所要的,不过就是我送你的那根银箫而已,实在不行,就还给她,你要是喜欢,改天我们经过金陵的时候,找南南做一把――听说他继承了自己爷爷的手艺,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呢。”
我故意说得轻松,而小白狐儿则苦着脸说道:“可问题是,我们去哪儿找女恶婆娘呢?难道真的要跑到什么天山祖峰博格达去么?”
我点头说道:“嗯,我刚才想了一下,那天山神姬可能是神秘的天山神池宫中传人,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们照做便是。”
小白狐儿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问我何事出发,我站起身来,回到小白狐儿房中取来她的行李,让她换一身衣服穿上,接着又来到院子里,跟借宿给我们的这对农家老夫妇道谢,等到小白狐儿换过了衣服,我便带着她和董仲明连夜出发,赶到了市区梅长老下榻的酒店里。
深夜造访,梅长老并不是很热情,尽管是套间,但是我闻到他客厅中有一丝不属于男人的香水味儿,实在蹊跷。
不过我这次过来,是跟他求救的,所以也并不多想。
梅长老行走江湖数十年,见识自然要比我强上许多,此刻的我有些迷茫,所以还是想要过来找他请教一番。
听过了我的讲述,梅长老也是一头雾水,沉吟了一番,缓缓说道:“天山神姬,这名字倒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起来过,但是银姬,我却听过这名字,好像在西域挺出名的,后来为情所困,被人出卖,在岷山被人围杀了去――这个人据说跟天山神池宫有一些联系,不过她出现的时间太短暂了,就像流星一般,一划而过,就不怎么留意了。”
我点头,听他继续讲:“至于这寒冰精元,我感觉好像跟失传了的生死符有点相像,但是如你所说,这玩意太过于凶险了,除了下符之人,旁人很难解开。”
我问道:“连我师父也不能么?”
梅长老思考了一番,点头说道:“陶师兄学究天人,修为超脱,不过并不是什么都能够解决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估计他也没有办法帮你……”
听到梅长老的话语,我陷入了一阵沉默中,晓得这天山之行,我是必须要走一趟才可以了。
不过要去天山,我必须得解决一件事情才行,当下也是朝着梅长老深深一躬,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梅长老,志程这边有一事相求,还请您一定得答应……”
梅长老一愣,然后举手说道:“你说?”
第二十一章 抵达边疆首府
梅长老面露疑色,而我则指着旁边的董仲明说道:“这孩子是我在南阳遇到的,身世可怜,人却颇为机警,是根好苗子,本想带着身边磨练,不过现在事情有些变故,我得去天山一趟,可能就不能带他了,可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扔在这儿,这不是碰到梅师叔了么,就请你帮忙给我暂时带回山中留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梅长老有些疑惑地说道:“志程,我没听过你能开堂授业啊,这事儿你跟你师父商量过没?”
我摇头说道:“我不是说收他为徒,只是暂且搁茅山那儿而已。您,或者是我们茅山宗其他有资格收徒的诸位长老,若是觉得他是那可造之材,那当然不错;如果没有,那我日后再帮他找一位师父,您觉得可以么?”
当下我也是将董仲明的出身和来历给他讲明,听得他一阵感慨,接着朝董仲明一招手,说道:“来,给我看看你的根骨如何。”
听到梅长老的召唤,董仲明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催促道:“你快过来,若是让我梅师叔看上了,你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犹豫什么?”
听到我的话,董仲明这才走到了跟前来,我感觉梅长老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似乎有一些并不愉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走到跟前,梅长老让董仲明将上衣脱掉,接着将袖子一挽,开始给董仲明摸起了骨来。
这摸骨术乃中国五术之一,为相学的一种,它是从接触、抚摸一个人的头颅、手骨和身体骨架等等,判断一个人的个性、喜好、能力、专长、格局以及未来成就等等的一种学问,玄门之中所讲的灵根,以及根骨精奇,说的便是这事儿,它也叫做摸手光,熟悉之人能够摸出麒骨、狮骨、豹骨、鹿骨、熊骨、猫骨、鹏骨、鹰骨、雀骨、鲸骨、鱼骨、龟骨等诸般骨像,虽然世间变故颇多,但是就修行一事而言,却也有十之八九。
根骨精奇之人,事半功倍,而倘若天生毫无灵根者,就算是出身于顶级宗门或者世家之中,也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便如同我师父的儿子陶一尘,便是如此情况。
似乎是给我面子,梅长老摸得很仔细,从头上到胯下,无一处放过,如此许久,突然那卧室里面推门走出了一个时髦女郎来,气呼呼地冲我梅师叔骂道:“你这老不休,难怪刚才努力了这么久都办不成事儿,原来好这一口,老娘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不做你这单生意了,变态!”
说完话,她蹬着高跟鞋、拎着包包,满腹怨气地推门而出去,弄得屋子里面的我们颇为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沉默了几秒钟,梅长老让董仲明穿上衣服,然后去卫生间将手洗过之后,回到客厅,略微尴尬地搓手对我说道:“咳咳,志程,你知道的,师叔我平日里也修行一些双修之术,这个事情也是难免的,你是男人,应该懂的……”
我点头说道:“师叔不必介怀,我上清派茅山宗可以婚丧嫁娶,而师叔您也是为了修行,这都是应有之事,不必介怀。”
听到我如此明白事理,梅长老长舒一口气,点头说道:“难得志程你这么明白事理,我就放心了。师叔这也只是偶尔为之,无伤大雅,你日后回山,还请千万不要对别人提及。”
我点头,说这是自然,然后又问起董仲明之事,梅长老这才表明,说这孩子根骨一般,即便是修行,也不能成就多大的本事,他是没有想法收这么一个徒弟的,不过他可以帮我带回茅山宗去,至于其他的师兄弟有没有这收徒的想法呢,他也干涉不了,不过会尽量游说,帮忙推荐的。
得到了梅长老的答复,我当下也是放了心,瞧见这气氛也是颇为尴尬,便不再久留,向他告辞,说我此番估计要前往天山,还请他回山的时候,代我将情况告知我师父,若是有办法,通知一下他徒弟徐淡定便好。
梅长老满口子答应,我便起身告辞,董仲明想跟我离开,我将此刻的情形给他讲明,他才不情不愿地留在了酒店里。
我们下了楼,我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了前台,借用了一下电话,直接拨到了远在边疆的箫大炮。
当年南疆一战,我前往茅山拜师学艺,王朋、努尔和萧大炮则各自返回了地方,后来王朋和努尔都上调了中央,唯独萧大炮在边疆立足了脚跟,扎了下根来。我当年竞争特勤组长的时候,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后来又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不过联系依旧还在,一来毕竟年少之时的情谊最真,难以割舍,二来……理论上来说,他不是我大舅哥么,对不?
边疆的时区比我们用的京都时间要晚两小时,一夜忙碌下来,此刻已然是四点多钟,而那边才两点多,正是熟睡时分,不过我这边有些着急,便直接拨通了他住处的座机号码,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我有些着急,又打了一通之后,在前台那一脸丧气的服务员注视下,又拨通了萧大炮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这回接通了,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当我说出了萧大炮的名字时,那边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萧大炮那浑厚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两人好久没有通过话了,上一次还是我通知他努尔失踪的事情之后,这边寒暄了三两句,我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萧大炮告诉我最近不太平,他也是忙得不行,问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儿快点讲,他一会儿还要去开一个动员会呢。
我便不再绕弯,直接将今天遇到这个天山神姬,并且小白狐儿身中寒毒的事儿给他讲明,然后说我有可能要到他那儿来,有些事情,还得让他帮忙。
萧大炮明白了,不过这会儿时间太忙,他一时半会儿也跟我说不清楚。
停顿了一下,他似乎再喊人,接着又问清楚了我的方位,然后把电话给了一个女同志,让她招呼我,等到了再细谈。
电话那头的女同志很热情,说箫队长吩咐,让她帮忙给我确定行程,并且给我订飞机票,让我提供相关的信息给她。这事儿我自然不会跟萧大炮客气,当即便跟那女同志沟通了,谈好赶到离南阳最近的机场,当天转机到达。
有着专业人员的安排,我这一路倒也没有那么磨蹭,找了一个旅馆熬到天亮,然后找了一辆车赶到郑州,接着乘坐当天的班机赶往边疆首府。
到了边疆机场,刚刚出来,萧大炮安排了人过来接我,就是先前与我通过话的那位女同志,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是个维吾尔族人,人长得很漂亮,有异国风情,而名字却很复杂,一长串,简单的叫做阿依古丽,也就是月亮之花的意思。阿依古丽很抱歉地告诉我,说箫队长去吐鲁番出任务了,暂时过不来,特意交代她要将我给招呼好,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这阿依古丽从萧大炮那儿得知了我的级别,开口闭口叫领导,十分恭谨,我为小白狐儿的病情着急,不过天山在这么大,能不能找到那神秘莫测的天山神池宫,这个只能求助于萧大炮这地头蛇,再说我这是坐飞机赶过来的,那远在南阳的天山神姬也未必会在这,所以也只有按捺住急迫的心情,先等萧大炮收队回来。
阿依古丽将我和小白狐儿接到了省局招待所,问我有什么需求,我问她说局里面的档案室在哪儿,我想过去看一看。
这边疆女孩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说如果想要去档案室查资料的话,必须要说明理由,并且还要得到上面领导的批准,程序有点儿麻烦。我瞧见她这副为难模样,晓得我这要求可能有些过分,心想着我跟边疆省局这边的领导没有什么交情,此刻也不是公干任务,还是多点耐心,等着萧大炮回来再看。
不过萧大炮也没有让我久等,傍晚时分,他便找上了门来,见面就是一顿熊抱,我瞧见他走路有些不便,问他怎么回事,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今天出任务的时候被两小子给弄的,不过没事,他一个反手,直接将他们给弄上了天。
萧大炮便是萧大炮,还是当年那个豪爽的汉子,不过我仔细打量,却发现他乌黑的头发已然夹杂着许多斑白,显然这边工作的压力并不小。
来到边疆,自然不能不吃烤全羊和大盘鸡,除此之外,还有烤羊肉串,抓饭,那仁,拉条子和酸奶疙瘩,以及大碗大碗的烧刀子酒,萧大炮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便带我们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就三个人,点了一大堆,瞧见这么多美食,一路上有气无力的小白狐儿立刻眯起了眼睛,大快朵颐,而我在与萧大炮连干了三碗之后,便匆忙地谈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萧大炮喝完第三碗烈酒,打了一个饱嗝,这才眉头紧锁地说道:“志程,这事儿可能有点麻烦了。”
第二十二章 尹悦染上酒瘾
萧大炮这一句话出来,小白狐儿自顾自地拿刀子削着那烤羊肉,而我却是心中一阵拔凉,紧张地问道:“什么麻烦?”
这位老大哥看了一眼旁边胡吃海塞的小白狐儿,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天山神池宫,这地方江湖传闻久矣,但是素未得闻――为何?就是因为这数百年以来,每一个出宫之人都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从不敢对外人讲起,所以我们只能凭着猜测,而无法断定。这个地方,我在边疆久矣,自然知晓一些,据说它是西王母的瑶池仙境,也是东方传说中的昆仑秘境之一……”
我有些奇怪了:“昆仑?那地界不就是在青藏之间,西接帕米尔高原,东延入青海的境内么,怎么又能与博格达峰有联系?”
萧大炮道:“昆仑山上,有瑶池、阆苑、增城、县圃四大仙境,所谓天山神池宫,便是瑶池的一部分,而这昆仑秘境,据说是天人之间的边境地带,是道教神话之中最常出现的地方,它只出现于神话典籍之中,而不存在于现实,唯独那天山神池宫,历朝历代皆有出世,然而依旧秉持神秘,故而很多人猜测这些人跟昆仑秘境之中的天人有着联系,或者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此说来,那个伤了尾巴妞、给她下毒的恶女人,还真的有可能是天仙咯?”
萧大炮哈哈一笑,从桌上端起了那酒碗来,与我一碰,一口饮尽,接着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我读书少,不过也曾听闻过这首词,它叫做《念奴娇・昆仑》,是当代政治家、军事家,同时也是著名诗人毛主席的随笔之作,意蕴磅礴,文采斐然,颇有气吞山河之势,待听完他和酒朗诵之后,扬眉说道:“我可不管这天山神池宫是天仙还是凡人,我只要她将我妹妹身上的寒毒给解了,如果不然,我便去当那大闹天空的孙猴子,非给那些人瞧一瞧凡人的愤怒,可不是这些家伙可以随意玩弄的!”
萧大炮用手背豪爽地揩干唇边酒液,然后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建国之后,宗教局组织了三次探秘险境的行动,一次东海蓬莱岛,两次天山神池宫,不过都没有得到结果,第三次甚至铩羽而归,还损失了好几名南征北战的开国大拿;志程,我赞同你的勇气和意志,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你有心求和,也未必找得到人家的大门,是朝着哪边开着的。”
说到这最实际的问题,我终于哑火了,实际上我此番前来联系他,最头疼的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那天山神池宫坐落于何处,所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变得如此复杂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实在不行,我带着尾巴妞直接到那天山博格达峰上去转悠,说不定能够找到呢?”
萧大炮喷着酒气说道:“要是这样都能让你找到,那么多比你高明无数的前辈又何至于铩羽而归呢?再有一个,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月份,十二月底了,现在的博格达峰大雪封山,人迹罕至,进山之路的雪都有半米厚,你怎么进去?”
萧大炮这一盆冷水泼得我透心凉,一脸郁闷,而作为当事人,小白狐儿却表现出了浑然不惧的态度来,一边大口嚼着盘中佳肴,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哥哥,你别着急啊,不是还有一个月么,咱多问问,说不定不用那个恶婆娘,我们也能够找到根治的方法呢?”
萧大炮拍掌大笑,给小白狐儿也倒了一碗酒,然后说道:“对咯,姑娘,你晚上若是觉得冷,喝几碗我这儿的烧刀子,保管你从心底里一直热到外面来。”
他给小白狐儿倒酒,那妮子倒也来者不拒,一口便将碗中酒液给干了,喝第一口的时候她直皱眉头,不过喝完了,缓过了那一股酒劲的时候,眉头终于舒展了起来,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弯弯,端着碗给萧大炮讨酒喝:“大胡子叔叔,再给一碗,真神奇呢,喝过之后,浑身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