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魏爽晚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想不清楚了。
她好想季安晨来找她带她出去玩啊!
她突然想起来有一年寒假,季安晨带着她到河里去滑冰。
那时候她还小,季安晨当然也不大。
反正是最后她掉到河里了,季安晨去捞她,也跳到河里去了。
毫无疑问,两个人成了落汤鸡,还是大冬天。
魏爽晚当时整个人被冻的都是懵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瞒着大人到河里去滑冰,是孩子都会怕家长知道的,尤其是最后还掉到河里去了,被知道肯定要一顿暴打的。
季安晨背着已经云里雾里的她到村子小学校里面一间废旧的小屋子里面。
等到她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裹着毯子坐在火堆边上。
季安晨呢?
身上只穿着一条还带着水渍的秋裤,边烤衣服边抽鼻涕。
魏爽晚很是害怕。因为家里面的教育是小孩子不能下河不能玩火的,现在她和季安晨两个都干了,回去肯定会被骂的。
怎么办?她吓得哭起来。
季安晨在旁边凶她没出息,看她哭得更凶了,这才放下烤到一半的衣服过去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呢嘛。要骂也是骂我,要打也是打我,你哭什么!”
魏爽晚听这话,半信半疑,但也渐渐停止了哭闹。
哄完她之后,季安晨又继续去给她烤衣服。
烤了一会儿,季安晨觉得冷了,就会过来也钻到毯子低下,暖了暖之后再爬出去继续烤。
反正最后的最后,还是被家长找到了。
季安晨没挨揍,因为他发烧了,烧得整个人都差点儿没了。
魏爽晚唯一一次看见季叔在抹眼泪。
魏爽晚听到季叔对他爸说,“老魏啊,以后别让小爽跟着阿晨玩了,这小子,太调皮了。”
她忘了后来是怎么样的了,只记得后来她妈又给她买了身过年的新衣服,因为本来那身衣服上被烧了几个大洞,不能穿了。
呃――
魏爽晚突然一阵子脸红。
她怎么就忘记了,那会儿裹在毯子里面的时候,她就是光着的,季安晨也没穿多少!!!
魏爽晚回想起来这个,纠结地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虽然那会儿年纪小,两个人也躺在一起睡过,但睡觉的时候都是穿着衣服的啊!怎么那会儿就光着依偎在一起了呢。
她在被子里愤愤不平,整个脸颊都烧起来了。
有点儿闷,有点儿热,可就算是这样子,她也不想露出一点儿缝!就想这样子呆着。
等到她快睡着的时候,她妈在外面砸门。
她打个滚,坐起来。
是不是家里又来了什么亲戚了?
她立马从床上下来扑到门口。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把微笑摆好。
“爽儿,季叔和安晨来了,快出来。”
魏爽晚一听这话,笑容立马就僵住了。她一时有点儿懵,又有点儿不知所措。
怎么才念了一下子,就来了?
她妈压根就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手一伸,就把她拽到了客厅。魏爽晚脚步虚浮,一路上跌跌撞撞,跟着她妈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客厅。
一进客厅,魏爽晚首先就看到季安晨站在客厅的摆架旁盯着那盆小文竹看。
可能是知道她出来了,季安晨转头看过来。魏爽晚立马偏过头去,装作不在意地朝着沙发上的季叔走了过去。
“季叔好!”
季安晨其实和他爸爸长得很像。
魏爽晚看过季叔年轻时候穿军装的照片,差不多就是季安晨现在的样子。不过,季安晨偏瘦,而且眉眼间也比较柔和,自然就没有季叔的威严。
魏爽晚当时还在想,季安晨年纪大了,估计也就是现在的季叔的样子了,是个帅气的中年大叔。
跟长辈道了好,然后魏爽晚就抢过她妈的活到厨房去洗苹果了。
她也不知道季安晨在干什么,也没敢多看。
几个苹果洗了有十几分钟,她妈在外面叫她,她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出去,就感觉有人从后面贴上来了。
是季安晨。
她一时有点儿尴尬,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季安晨却说话了。
“下午有事儿吗?”
“没、没有!”
“没事儿跟我出去一趟。”
季安晨说得云淡风轻,魏爽晚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不过,能被叫出去玩,魏爽晚还是挺开心的。
“去哪儿?”她仰起头,笑嘻嘻地问。
季安晨这时候终于看了她一眼。他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拿过魏爽晚手里的苹果盘子自顾自地去客厅了。
下午,魏爽晚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妈说她要出去玩的事情,季安晨倒是帮她开口了。
她跟在季安晨后面要出门的时候,季安晨回头跟她说让她多穿点。魏爽晚虽然觉得季安晨真的就是个“爸爸桑”,但还是老实地回卧室套了羽绒服。
现在过年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过年的那几天,大街上都是闭市的,要过了初五商铺才会开始卖东西,称为开市。可是现在,大过节的正好是商家促销的好时候,各大街道比平时都要热闹上好几倍,各种打折促销、跳楼大甩卖。
季安晨开了他爸的车。
“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怎么还要开车?”
“恩,不远,是,要接个人。”
“谁啊?”魏爽晚很是好奇。
“我外婆。”
哦,魏爽晚点点头,上了车。
季安晨今天的表现很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初冬的小雪,温和却又带着刺骨的肃穆庄严一般。魏爽晚也不敢问,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面,趴在车窗上朝外面看。
魏爽晚以前小的时候见过季安晨的外婆,印象里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她还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季安晨的外婆看上去那么老。
反正她自己外婆的头发是她看着一点一点变白的。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家里有遗传疾病,季安晨的妈妈就是因为那个疾病去世的。外婆也有那个疾病,但是一点一点拖着,一直到现在。
魏爽晚到现在都不敢问季安晨那到底是什么疾病。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会在三八妇女节那天让做一些小手工送给妈妈。季安晨每次的手工都是班上做的最好的,但是在放学的路上就丢给了她。
魏爽晚突然有点儿难过。
是她太没脑子了吧,所以,季安晨不说,她就忽略了他一直没有母亲的事实,还不时地对他凶对他吼,她有点儿后悔。
季安晨在路上去花店买了盆紫色的绣球花,还带回了一盒巧克力还有冰糖葫芦。
他把绣球花拿手里,然后坐着等魏爽晚把冰糖葫芦吃完。
“我吃不完的吧,好酸。”
“不是甜的吗?我挑了根糖浆最多的。”
“那也挺酸的啊!哈!酸酸甜甜就是我!”
魏爽晚被酸地眉头都皱起来,但还是笑嘻嘻地冲着季安晨喊。
季安晨抽了张纸巾给她把嘴角的颜色擦掉,然后从盒子里给她拿了块巧克力。
“哎!这个不能吃的吧!”魏爽晚直摇头要躲开。
季安晨被她的样子逗笑,“为什么不能吃?恩?”
魏爽晚用糖葫芦的棒子戳了戳头,“不是给外婆的吗,我偷吃不好。再说了,我也没那么――”
她还没说完,季安晨瞅着个空档就把巧克力给她塞嘴里了。
“谁跟你说巧克力是给外婆的?花才是给外婆的,吃的东西都是给小吃货的!”
魏爽晚听这话,拿着冰糖葫芦手舞足蹈起来,“哈!季安晨,你对我这么好啊!”
季安晨挑眉头,“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魏爽晚突然觉得脸颊发烫。
空间狭小的车内,季安晨侧头看她,眼睛亮亮的,温和地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季安晨。
魏爽晚别开视线,坐在座位上对齐脚尖。
“也、也没说你以前不好啊!”
“恩,那要不要再吃一块?”
“要!”
一听说有吃的,魏爽晚立即就抬起头来。
在抬头的一瞬间,她觉得脸颊一凉,眼前一黑,季安晨已经贴了上来,吸住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