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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你写的这个不好。”许诺吐了口烟圈,拿起笔将莫里安写的稿子,划去了大半。
“那你写吧,感言讲究的就是个心情,整个创作过程、整个展播的心情,这些,只有你自己能体会。”莫里安伸手将稿纸拿过来,揉成纸团扔在了纸蒌里。
“季风说,许言看完了我的展播,她笑着对季风说:我的妹妹是最棒的。站在世界面前,她比谁都不逊色。”许诺看着莫里安,说着又哭了起来。
“她说得没错,站在世界面前,你比谁都不逊色。”莫里安伸手抚掉她的眼泪,看着她定定的说道:“但是许诺,你知道许言在这时候说这话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许诺吸了吸鼻子,扯过衣服抹了眼泪后,用力的吸了口烟,才让自己的情绪又平复下来。
“不管她在或不在,你都该如此。”莫里安定定的看着她,沉声说道:“她做了你十几年拐杖,她也担心,这拐杖没了,她优秀的妹妹,还能好好儿的往前走吗?”
“曾经,你们是两个人一起面对这世界;以后,是你一个人面对这世界;你可以吗?”莫里安紧紧的盯着她,手心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汗――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么好讲道理的。
当一个人心灰意冷之后,真的很难再激起她的斗志。
许诺夹着烟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良久之后,她狠狠的吸了几口,将未燃尽的烟蒂扔掉,看着莫里安说道:“稿子我自己写,帮我准备礼服,如果有专访,我也愿意。”
“专访的主题?”莫里安眸光微闪,紧接着问道。
“我要出名,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其它的,你看着安排。”许诺微抬起下巴,红红的眼圈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好。”莫里安点了点头,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用仇恨来点燃她的斗志,会不会有一天,让她后悔?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诺又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后,看着莫里安说道:“我只说事实,她有那个命继续幸福,那我祝福她;她没那个命,那是她的报应。”
“我去安排。”莫里安沉沉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后,将大手重重的压在她的肩膀上,不抱希望的劝了一句:“少吸点儿烟,对身体不好。”
许诺只是站了起来,转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并不理会他的劝告。
莫里安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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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顾子夕微微皱眉,看着莫里安说道:“专访我来安排,你想办法了解到她母亲的详细情况,比如说姓名、年龄、样貌、身份证号等信息,定向总比撒网来得有效。”
“你――”莫里安皱眉说道:“那是她母亲,我怕她以后会后悔。”
“她需要一次彻底的发泄,那个人会是这个泄口。”顾子夕冷冷的说道:“她要做什么,我都帮她,不论对氏、不管以后。”
“好,我想办法。”莫里安点了点头――转眸看向楼上书房的方向,心里一阵纷杂沸腾的情绪难以平静:直至此刻,他终于完全理解了许诺:为什么,会选择顾子夕。
他的爱情太激烈,没有女人能够躲得过;而自己的爱情,太温润,给了她太多的空间,以至于她可以足够冷静的取舍。
许诺,有他如此爱你,我想,我该放手了。
“我先走了,若兮明天早上离开,我帮她收拾行李,有事给我电话。”莫里安向顾子夕和季风打了招呼后,便起身离开了别墅。
顾子夕即刻给组委会市长和文部长打了电话,问了采访的安排后,便又联络了组委会的记者组,确认了许诺专访的主题和要求。
“我们希望是有所准备的,而不至于太仓促。”
“有些故事,可能比创意本身更有吸引力。”
“你们分到采访shine,会是你们的机会。”
“ok,我等你的邮件,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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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许诺一直在书房里写稿子,莫里安和顾子夕都出去了。连季风也去了医院,整个别墅显得安静而沉寂。
直到中午,许诺将稿子确定下来后,去到楼下,看见一个人都没有,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恐慌――人都去哪儿了?
许言走了,他们也不要她了吗?
许诺慌张的在房间里找着、喊着,却一个人也没有――
“季风,你在哪里?”
许诺拉开门跑了出去,循着去医院的路,一路跑去。
“许诺!”季风停下车,跑过去拉住了她:“你去哪里?”
“我好怕,整个世界一下子都安静了,就象许言走的时候一样,没有声音。”许诺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似乎是终得安心一样。
“我们都出去办事了。”季风把她抱回到车里,安抚了半天,她仍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
“乖,不怕,我背你回去。”季风又将她从车里抱出来,放到自己的背上后,背着她慢慢往别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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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你别丢下我。”
“不会的,我答应过许言,会代替她照顾你的。”
“我不要孤单一个人,你要一直陪着我。”
“好。”
“季风你真好,看到你就象看到许言一样。”
“恩。”
季风背着许诺,慢慢的往回走去。
“我是出来找东西吃的,然后看见你们都不在。”许诺缩在椅子里,看着空空的房子,心里还有残余着被抛弃的害怕。
“对不起,以为可以及时赶回来的。”季风给她倒了杯水,在她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以后我出去,会给你留纸条。”
“好。”许诺点了点头,捧着杯子,一副又听话又乖巧的模样――好象,在许言的身边。
季风的眼里,透着隐隐的担忧,却仍是温柔的看着她――就象许言在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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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夕买好礼服回来的时候,看见许诺温柔乖巧的样子,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子夕回来了。”季风看见顾子夕便站了起来:“你陪陪许诺,我的车放在路边了。”
“好。”顾子夕大步走过来,看着许诺说道:“礼服上去试一下?”
“不用试了。”许诺摇了摇头,起身往楼上走去。
“恩。”看着她的背影,顾子夕只觉得一阵浓浓的挫败感――在她的心里,连季风都比自己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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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家里没人,她一个人跑出去了。”季风拿着车钥匙走进来看着顾子夕说道。
“她在害怕?”顾子夕有些明白许诺的状态了。
“许言走了,她没有安全感。”季风点了点头。
顾子夕轻应了一声,对季风说道:“颁奖礼完了后,我带她回去。”
“好。”季风眸光微微一亮,看着顾子夕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
说着便往楼上走去,一会儿时间,手里拿了两个大本子下来,边递顾子夕边说道:“这是许言记录的,关于许诺成长所有的事情。”
“这一本,是关于她身体和小习惯的,比如说都生过什么病、吃的是什么药;做过什么手术,是哪个医院;例假周期的饮食生活习惯;”
“本来犹豫着要不要给你,后来想想,不管你们以后如何,你总是她丈夫,比我更适合收着这些东西。”
“谢谢。”顾子夕接过本子,急急的翻开:当真如日记一般,对于许诺的生活细节,应有尽有。
“许言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更希望她能以自己的方式幸福下去。”季风沉眸看着顾子夕――以他的精明,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的幸福里,有我。”顾子夕合上本子,看着季风的眼里,有一丝恼意。
“希望如此。”季风淡淡的笑了:“许言说,你不要她的时候,请把她送回来,她还是我们的宝贝。”
“如果有一天我选择放手,不会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就算她不在我身边。”顾子夕转眸看向书房的方向,起身对季风说道:“我去陪她。”
“好。”季风点了点头。
在看见顾子夕上楼后,便起身去了花园,拿了水壶给花儿浇水。
“许言,对付这个商人,不太容易呢。不过,看来爱许诺也爱得挺惨了,你放心吧。”季风唇角轻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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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颁奖会现场。当许诺一袭黑色绣花曳地长裙上场时,全场一阵惊艳的掌声――不同于展播当天果绿色的明亮,一身黑色,稳重大气;类似于京据脸谱的绣花,别致而妩媚,将东方女子的风韵展露无余。
顾子夕、季风、莫里安坐在台下,看着这个让他们牵挂着的女子,又是骄傲、又是担心。
“非常开心能得到这个奖,我姐姐在去世前看到展播的现场,她对我姐夫说:我的妹妹是最棒的。站在世界面前,她比谁都不逊色。”
“说完之后,她便进了的术室,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许诺深深吸了口气,强抑着想哭的冲动,沉静说道:“所以我万分的感谢组委会、感谢z国b市的领导、感谢b市,让我用这样的方式让世界认识了b市,同时让世界认识了我,让我姐姐的去世,没有太多的遗憾。”
“谢谢!”许诺说完后,对着在座所有的人,深深的鞠下躬去,听着台下热烈的掌声,眼泪滴在了脚尖。
直到掌声停歇,她才慢慢的直起身体,对着观众沉静说道:“我今年二十三岁,在这个年龄我突然得到这个世界级的大奖,原本是件极为喜庆的事情。可我唯一的亲人,也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这样的喜悲交加,让在这里想任性的一下,借这个平台和我妈妈说句话。”
“妈妈,你知道妈,你走的那个晚上,姐姐为了救我而被马群踢倒,心脏从此衰竭;”
“妈妈,你知道吗,奶奶在你走后的三年,以七十岁高龄下矿挖煤,死于矿井。”
“妈妈,你知道吗,我从十二岁开始,带着许言四处流浪,边上学边赚钱给她治病;”
“妈妈,你知道吗,我们为了活下去,你女儿许言做过十几次次大大小小的手术,终身服药;你女儿许诺,十八岁为人代孕,去赚手术费。”
“妈妈,我只想问你:你么多年,你真的安心了吗?”
“妈妈,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们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一定不会选择你做我们的妈妈――”
“许诺――”
许诺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身体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坐在角落的顾子夕起身便冲了上去,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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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先生,太太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身孕?”
顾子夕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的许诺,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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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还是没有一万字,这一章,觉得有些难写,承上启下,有太多的事情要铺开,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