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的战事如何了?”
听他谈起正事,李邈总算有了回应,“不知道。”
可这样回答了,比没有回答还让人恼火。
哈萨尔微微抿紧嘴巴,脸颊被山风刮得生痛。
居庸关的战事应当已经开始了吧?傅宗源正在等待着他带兵驰援,哈拉和林的皇帝老子也在翘首盼望他能利用这个时机,挺进居庸关,借用赵绵泽的力量,一举干掉南晏最会打仗的赵樽,尔后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攻下北平,直到把整个南晏的土地收入囊中,光复前朝风光……可眼下北狄没有了他,出战的结果会如何?还会不会出战?
太多的未知数搅乱了他的心神,他低头,看着李邈再一次贴近自己的脑袋,呼吸一紧,着魔似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
“邈儿,你不必帮我,表妹不会真让我两个饿死在这里,等居庸关战事结束,她会过来救我们的。你坐下歇着。”
像先前一样,李邈不回答他。
她的身子慢慢靠近,嘴巴在他身上搜索着绳结。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这般被她用嘴在身上流连着,那湿热的呼吸透过衣襟传入身上,哈萨尔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只觉腰上一紧,一动也不敢动。而出口的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邈儿,我说了不必这般委屈你的……”
“闭嘴!”李邈寻了好几处,都没有发现绳子的结头,本就有些烦躁。而且这种绳子极粗,韧性也好,并不是她轻易可以用牙咬断的。
可恶的夏楚!
她呼地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偏头,用能活动的嘴巴在他的身上游离。
“邈儿……”哈萨尔喉咙一鲠,声音更哑了。
可李邈并不理会他,他阻止不了她的行为,只能生生咽下那似乎要从心底破茧而出的某一种狂热的情绪,也生生压下那仿若因她而生的炽烈火焰。
他难受,很难受。
浑身上下仿若有火在烧。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吸一口气,缓缓出口。
“表妹那鬼心眼子属实是多,可是这般有什么效果?行军计划早已拟定,即便我不在,北狄军也会入居庸关驰援,赵樽也很难打……”
没有人回答他。李邈的嘴寻到了他的腰间。
他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着,身上像着了火。
“邈儿……”
她仍是不理,继续寻找绳子的结头。
看着她在身上游动的头颅,还有那垂着的长发,哈萨尔整个人似乎都要炸掉了。深深呼吸一口,他哑着嗓子继续说话,只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楚七既然捉了我,又怎会只是把我捆在这里,若是我猜得不错,她定然会用我的安危去威胁,不让北狄出兵。比如,告诉北狄军,她把我藏在哪个地方,居庸关一日不破,我便饿上一日,居庸关两日不破,我便饿上两日……”
李邈黑黑的头颅微微顿住。
她没有回答,不否认,那便是默认。
哈萨尔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一叹。
“不过这般也好,她能给我机会让你与我好好处上几日,也总算让我得偿所愿了……邈儿,你别为我解绳子了,你坐到我的身边来,我想与你好好叙叙话……”
说到此处,他突地嘶了一声,僵住了。
由于黑暗里看不太清楚,李邈的手脚又不太便利,那张一直在寻找绳结的嘴,冷不丁滑下来,却扎扎实实的吻上了他脐下那处最敏感的地方……
☆、第309章 哈萨尔与李邈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四野一片寂静,只剩山风……
哦,不,还有哈萨尔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邈儿……”
他喉咙沙哑得像是缺水,出口仅仅几个字却是无比艰难,“不必解了,我不想委屈了你。”
李邈停顿一瞬,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解不开他,也就解不了她自己。谁愿意在这般冷的悬崖上头受活罪?这般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着,她情不自禁便想到楚七那个始作俑者。
越想,李邈心底越燥,也越是后悔不已。早知会是如此,她当时就不该答应楚七的要求。她原本以为她只是为了帮助赵樽,算计一下哈萨尔,却没有想到她会连自己一并算计。
小蹄子真是混蛋啊!
在心里默默对楚七爆了粗,她好受了一些。
稳住心神,她稍稍挪开一些,低声道:“绳子的结头系在这……你别动。”
能把结头系在那样诡异的地方,楚七也真是能人。
哈萨尔微微阖了阖眼,缓一下呼吸。
“你试一下,若是不易,便不解了。”
轻轻“嗯”一下,李邈像是答了,又似是没有回答。
她与他一样,手脚被捆缚着,并不是很方便用嘴解绳。为了适应那个羞躁不堪的绳结高度,她不得不弯曲着身子,蹶着臀,仰着头,姿势极为别扭,也极为引诱……再加上她呼吸时发出的热度透过衣裳传到哈萨尔的身上,就像有一片轻柔灵活的羽毛在一下下扫过他的心尖……
想挠、挠不了。想拒,拒不得,想迎,迎不起。
喉咙鲠动着,他重重呼吸。
“邈儿,你……”
“住嘴,别动!”
这样屈着身子,李邈也很难忍。重重的骂了一句,她呵止了他,嘴巴顺着绳子的脉络缓缓移动,终于找到结头,牙齿往上一咬,开始慢慢拉动……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是一个活结。
可很显然楚七没有那么好心,不仅是死结,绳子还绑得极为紧实,结头深陷在肉里,即便她拼命想要不触碰那片敏丶感之地,却不得不被动地触上。
气氛古怪的僵持着。
她窘迫,难堪,别扭,哈萨尔似乎比她更为难耐。
他无数次深呼吸,也压不下心里火烧般的念头。头颅时而高高仰起,重重呼吸,让冷风吹清头脑,时而低下来,看着埋在他腰下的那一颗美丽头颅,怦怦的心跳无法自抑,急促的呼吸如同在扯风箱,那一时扯紧,一时温温的触感,点燃了他的血液,也在不停焚烧他的自控力。
“邈儿,你再这般,我受不住了。”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乎崩溃的渴望。
多年前李邈便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又怎会不懂他的情绪?尤其是此刻,那绳结深深系着的地方正在澎胀与狼变,让她解结的动作变得更为艰难。
红着脸,为了快些把绳解开,她不想,也不能说半句话。
“邈儿,别弄了。”
没听见她回答,哈萨尔胸膛上下不停的起伏。
“你坐下来,坐我身边,陪我说说话便好。”
李邈专注的解绳,拼命平息着情绪,不去听他。
哈萨尔抽气一声,咬牙,身子突地一个哆嗦。
“邈儿,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察觉到他颤抖的身子,李邈咬着绳结的嘴巴微微一顿,可考虑一下,她仍然没有停止,也不再理会他的叫唤,再一次用牙齿咬着绳子轻轻的扯,轻轻的拉,也一次次把酥的麻的令人颤抖的快活,传递到哈萨尔的神经里。
又痒,又麻,又酥,又难受,这样的感觉不知是折磨还是甜蜜。哈萨尔轻“呵”一声,实在忍不住了,急促地呼吸几口,激将一般哑着嗓子嗤她。
“你是在引诱我么?邈儿。”
对李邈来说,这一招儿属实好用。
她猛地吐掉嘴里的绳子,仰头看着黑暗里那张并不分明的面孔,冷冷道,“太子殿下想多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风华正茂的样子?不必自恋了,我对老头子不感兴趣。”
老头子?哈萨尔微微一愣。
想到自个儿尴尬的年龄,想到当年穹窿山上的青涩,再想到如今的处境,他深深的无奈――他与李邈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几年的岁月,还有几年岁月沉淀出来的长长鸿沟,以及无数理不清的怨气和恨意。
长叹一声,他道,“是,我老了。”
这一声,有些低弱,不像他平素坚毅干练的样子,听上去像是有些无助,更带了一点可怜巴巴的劲儿,“可徐娘半老,都能风韵犹存,我沙漠半老,不也能玉树临风么?”
当年穹窿山上的沙漠还是有一些贫嘴功夫的,只不过这些年来,没有了李邈在身边儿,他整个人变得阴阳怪气,性子阴鸷了不少,与李邈记忆中的样子便有了差别与距离。可这一句话带着那浓浓的自损与揶揄,却让她仿佛回到了过去。
心狠狠一震,她抬头,重重呼吸一口,软了声音。
“你再忍一忍,很快便好。”
她一埋头,哈萨尔便是一阵抽气。
“嘶,你这般……分明就是让我不能忍。”
说罢,见她仍不理会,一直继续,他无奈稳住心神,重重呼吸着,迫使自己不低头,不去看那颗引诱他灵魂的脑袋,也尽管不去想她解绳的动作与自己会产生怎样夺魄消魂的接触,只为转移注意力地低低一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总是这般引诱了我,然后又不对我负责任。”
有吗?李邈心道:我哪有?
可她的嘴没法子说话,也不想说话,便索性不搭理她。
低头瞄一眼,哈萨尔赶紧挪开眸子,一个人自说自话。
“那时候的你,也是这般轴性,不讲道理。每次与我置起气来,不论我说什么好话哄你,你都不搭理我,一句话都不说……那时候我便想啊,往后得少惹她生气,若不然哪一天真是气伤心了,离开了,我可怎生办才好?”
兴许是说到往事,脑子产生了一些触及心灵的画面,李邈紧紧拧着眉头,有些心绪不宁。人一浮躁,便很难专心做事,一旦专不下心来,她嘴巴触碰的范围便很容易扩大,也总是身不由己地触碰上他……
“喔!”
又一次碰上,哈萨尔忍不住哆嗦一下,酥得腰眼发麻,身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身子也不听脑子使唤似的,不由自主往前一送,扎扎实实地堵上她的嘴。
李邈愣一下,脸颊像有火在烧。
猛地抬头吐开,她在黑暗中低斥。
“你做什么?”
“我说过,受不住,你别解了。”哈萨尔呼吸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