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是公主我怕谁!”
许追站起来到宋绮罗身边:“绮罗,你真的不必这样。如此张扬行事,改明儿宫中又该议论纷纷了。你是我大梁的公主殿下,可不能这般被毁了清誉。”
宋绮罗拉起许追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她笑得极是开心,眼睛像是星子一般的闪亮:“皎皎,虽然你这话迂腐的很,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你这般为我想着,我真的很感动。那些人说什么我从来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要紧的人怎么想我。”
越是深的接触就越知道宋绮罗是性情中人,许追浅笑着点头:“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便不说了。”
宋绮罗摇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皎皎的这话不应该是对着我说的,所以我才不喜欢。这话皎皎应该对着皇兄说才好。”
许追脸色一僵:“这是为何?”
“因为是皇兄让我给你送东西来的,皇兄还让我告诉你,他知道你受了委屈,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法子能让你脱身。他不想让你在慎刑司受委屈,但是自己又不好出面,这才让我过来。再说若是没有皇兄的圣旨,我又怎么会这般大张旗鼓的顺利进来。”
宋绮罗边说着边暗自观察着许追的脸色,眼风中瞧见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心头笑得不行。
许追此刻穿着的衣服是窄袖的,没了那宽大的袖子,她两只手比脸色还要僵。让宋绮罗只觉得自己握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两根木头。
“陛,陛下........”好半晌许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怎么会这么相信我,又为我做这么多?”
宋绮罗含糊的“唔”了一声,俏脸不红不白的扯谎道:“其实我也在疑惑,皇兄怎么突然对皎皎你这么好了呢?平日里也不见他对你有过好脸色,怎么会突然间就这般上心了呢?还是说,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都是故意迷惑人的?”
上心.......又是这两个字。
许追眨了眨眼,只觉得心中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参杂在了一起。
上心,放在心上。
像是先帝对先皇后一般,为了她虚设六宫,挖空心思逗她开心。这般宠溺无边,便是上心了吧!
再如许追的爹娘,唐清为了许颂甘愿暴露女子身份,许颂为了唐清愿意顶了欺君之罪。这般为了彼此着想,才是上心了吧!
而她与陛下........
兰梓轩的三年时光,每次陛下的冷脸相待........这个,也能算是上心吗?
绝对不是!
许追极力的否认了这一点,可是眼前却是闪过那一幕幕。七夕那日他护着她穿过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靠在他的胸前她只觉得无比的心安。
走到小巷口,他骤然压上来的唇,那般的急切,光是想一想便让她脸红心跳。
还有,许府门前,他揽过她的腰身低低一语:“有朕在,你不用怕。”
思绪变得混乱起来,许追抿了抿唇道:“陛下仁德,对待一个不喜欢的妃子也这么好,真是感天动地。”
宋绮罗笑脸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微妙,敢情你什么都没听进去。
我可怜的皇兄啊!神助攻也帮不了你了!
☆、第52章 围魏救赵
第52章围魏救赵
宋绮罗笑脸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微妙,敢情你什么都没听进去。
我可怜的皇兄啊!神助攻也帮不了你了!
摇了摇头,宋绮罗懂得这种事情只要别人说是半分用处也没有,只能等着许追慢慢领悟了。
“绮罗,你,有没有对谁上过心?”
冷不丁,许追轻启朱唇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个问题,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先帝先皇后,自己爹娘,那都已经是好多年之前的事,虽然羡慕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真实的感觉。所以她想问问身边的人,问问宋绮罗。
宋绮罗闻言一怔,总是飞扬着的神色骤然变得落寞,眼神呆呆的看着半空中。
半晌她轻叹一声,笑了笑:“我已经双十年华了,当然有上过心的人。”
许追看见她那抹淡淡的笑意,只觉得无比的心疼。
“对不起绮罗,我不该问这个的。”
“没关系。”她转过头冲着许追安抚的一笑:“倒是皎皎,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却是连个上心的人都没有,着实遗憾呢!”
许追抿着唇:“我.......”
“当你对一个人上心之后,你会觉得平时走过的风景都变得焕然一新。你的双眼会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身影走,看见他的微笑你的心里会绽放花朵,看着他的冷脸你会沮丧到无以复加。你的未来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哪怕只是走在他的身后,你都会觉得无比的心安。”
空空荡荡的牢房,昏暗的视线中,宋绮罗神情是许追从未见到过的。那般满怀期待,又是那般小心翼翼。
“那后来呢?”
宋绮罗摇摇头:“没有后来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的臆想,都是一场梦境而已。梦醒了,什么都没了。”她握着许追的手心微微出汗:“所以我总在想,皎皎才是最幸运的。一开始的苦难终会有回报,好过我这开头美好结局潦倒万倍。”
许追刚要在说什么,宋绮罗却摆了摆手:“我见到你无事就安心了,你脸色不是很好,早些歇着,我先回去了。你放心,皇兄和我都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宋绮罗来得快去的也快,瞬间这牢房又剩下许追一人。
对着发黄的墙壁,许追幽幽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宋绮罗也有着那样的过去,也就难怪选了这么多年的驸马还是没有合心意的。话本上都说,久久不成婚的人大约都心里有个坟,住着未亡人。
许追一直想不通,以宋绮罗的容貌和公主的地位,怎么可能拖到现在都没有成婚。除非是她自己不愿意,或者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定然不会这般的。现下看来,宋绮罗虽然嘴上说着梦碎了,实际上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人的。
哪个小子这么不开眼,连绮罗这么好的姑娘都会辜负,一定会折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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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莫笑染揉了揉鼻子。
宋衍琮执着黑子的手一顿:“怎么打起喷嚏来了?可是病了?”
莫笑染摇摇头:“没什么。”见宋衍琮落子之后,他轻笑道:“皇上这一子走的真好,所谓围魏救赵,便是如此了。不过,恕臣失礼,皇上这一步走的并不高明。”
莫笑染说着,拿起一颗白子落下,宋衍琮得意的笑容顿时一滞,“啪”地一声把刚拿起的棋子扔了回去。
“朕输了。”
“自臣来这里,下了七局皇上输了七局,这可不像是皇上的水准。”莫笑染捡起棋盘上占据半句江山的黑子,不慌不忙的一颗颗放在一旁的圆盒之中。
宋衍琮按了按额角:“你给朕好好说话,这般云山雾绕的,也是欠揍!”
莫笑染不解:“皇上为何要说‘也’?”
“哦,这个啊!”宋衍琮总算是来了点精神,斜睨着莫笑染道:“那日绮罗也是和你这般,跟朕装模作样的说着话,着实是欠揍的紧。”
瞥见莫笑染瞬间变得僵硬的脸,宋衍琮心中狂笑,哈哈哈,让你和朕叫板,朕还治不了你!再怎么说许追还在朕的身边,虽然心不在但是人在也是好的。再看看你这苦逼样子,还敢拐外抹角的说朕!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莫笑染把圆盒放下:“皇上原意是想让林充容成为靶子吸引后宫中人目光,以此来保护许充媛。这个围魏救赵之计却是没有起到效果,皇上可知是为何?”
宋衍琮见他一脸正经的转移话题亦是收起玩笑:“为何?”
“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一个计策再是高明,但是用多了也会让人察觉出异样。皇上之前让秦宓当靶子,效果当真是不错。不过林鸢和秦宓相比,少了几分让人忌惮的特质。没秦宓的美貌,没秦宓的家世,这样的女子即使是不斗亦是难以在宫中得宠太久,自是难以吸引人的目光。所以臣才说,这一步走的并不高明。”
宋衍琮呵笑出声:“你说的朕又何尝不知,不过是看林鸢一副很想找死的样子,朕便帮她一把。朕心意已定,定是不会再走之前的老路了。你自诩聪明绝顶,怎么连这点事都看不出?”
莫笑染:“.......所以,你封了林鸢做充容只是为了让她消失?不是围魏救赵?”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朕会让她终生铭记。”宋衍琮桃花眼似有寒意闪过:“你前些日子忙着案子可能不知道朝中之事。”
半月之前莫笑染为了一件案子离开了京城,去了浔州,前日才回京城。
“钦天监监正林文渊给朕上书,说今日星象有所异动。南方朱雀七宿中,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三星隐有紫黑光芒,恐是有不祥之兆。此星象为宫中星象,柳木并土,特指御花园南方宫宇之中有所异动,危害朕的性命。”
莫笑染若有所思道:“御花园南边.......祺华宫?”
宋衍琮点头:“御花园边上宫宇虽然不少,但正南边只有祺华宫一所。另,林文渊又说道:‘为了陛下安危,要寻得与南方朱雀相对的西方星宿入主祺华宫正对面的宫宇。破解之术为宫外星象,便为京城之中正西方所出之女子。’
右相江涣的府邸,便在京城正西方的长安街。”
莫笑染这下算是清楚了:“新一批的秀女之中左相李城之女李澜拔得头筹,右相怕是着急了。”
宋衍琮点点头:“钦天监监正虽然是闲职,但是却有谏言之权。若是由着江涣的人在这位置之上兴风作浪,怕也麻烦不小。”
莫笑染叹了口气:“如此说来,这林鸢倒是被其父连累了。”
“当然不是。”
宋衍琮垂下目光,回想起之前林鸢种种针对许追的模样,真是讨厌至极。
所有欺负许追的人,无论是谁,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莫笑染见状没再问下去,拿起圆盘继续收着棋子。
“陛下,陆昭媛求见。”
明泉从御书房外进了来,打破了这阵沉默。
莫笑染站起身子躬身行礼:“那臣就告退了,皇上心下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便照着计划行事便可。”
宋衍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
待莫笑染浅紫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之后,宋衍琮盯着才装了一半便被放在那里的棋子圆盒,半晌突地笑了起来,笑得放肆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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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午时刚过,许追穿着宋绮罗送到慎刑司的淡蓝色翠水薄烟纱出现在了兰梓轩的门口,虽不施粉黛却是光彩逼人。特别是唇边那一抹自信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心中一震。
“恭迎娘娘回宫!”兰梓轩的人一早得了消息便巴巴守在门口,许追心头一暖赶紧让他们起身。
“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不对,下次定然不会了。”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木槿笑着:“娘娘回来便是最好了。”
木兰等人跟着点头附和,又道:“陆昭媛一个时辰便来了,正在偏殿等着娘娘,娘娘可是现在就要去见?”
许追转过脸看着偏殿的方向,笑容更胜:“她既然等了这么久,我自是要去见她。”
让宫人各自散去,许追一人缓缓走入偏殿之中。陆萧萧正坐在平日里许追最喜欢坐的窗边之下的椅子中,抬眼看着她:“许充媛,欢迎回来。”
许追走近,在她面前站定。福了福身子行了大礼:“嫔妾多谢陆昭媛相助,此番恩德,嫔妾没齿难忘。”
耳边响起脚步声,陆萧萧忙走过来,扶着她站起来:“许充媛不必行如此大的礼。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我之前说的,不知道许充媛考虑的如何了?”
“嫔妾昨日已经说了,只要陆昭媛此次救我于危难,我定会诚心以相交。”
“好!”陆萧萧笑得开怀:“许充媛的性子当真让人敬佩,在这宫里面,终于能有个人说体己话了,真是一大幸事。”
许追拉着陆萧萧的手,绕过里间坐到软榻之上。
“我虽然相信陆昭媛,但是还是心里存着疑惑,等着陆昭媛解惑了。陆昭媛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这么快就把我救出了慎刑司?”